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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看你時自帶濾鏡在線閱讀 - 看你時自帶濾鏡 第7節(jié)

看你時自帶濾鏡 第7節(jié)

    “而且通過咱們上次微信聊天,我覺得你大概喜歡生理年齡比你小的人。”

    譚幼瑾驚詫道:“你從哪里得出的這結(jié)論?”她以為于戡今天是幫她摘帽子的,卻在她剛原諒他之后,馬上給她扣上了一頂更大的帽子。

    于戡舉例說:“你說你最喜歡現(xiàn)在,一點兒都不想回到過去。”

    譚幼瑾因這樣被污蔑,部分喪失了一直保持的好涵養(yǎng):“請問你的論據(jù)和你的結(jié)論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在你看來,年輕就代表現(xiàn)在嗎?如果你要把時代比作人的年齡,那過去的時代沒現(xiàn)在年頭長,才是更年輕的。”

    “那你喜歡更老一點的?”于戡幾乎要笑,“這倒容易,我又不是不會變老?!?/br>
    譚幼瑾在邏輯上戰(zhàn)勝了于戡,但沒想到他會在這里等著她。

    然而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后就馬上沉默了。好像意識到觀眾大概不會喜歡多嘴的男人,即便他長得好看。

    “你的側(cè)臉很好看。”沉默了好一會兒后,于戡突然說,“我剛才一直沒說,是怕你聽了馬上戴上帽子擋住?!?/br>
    他這么說,譚幼瑾自然不能馬上戴上帽子,只能由他繼續(xù)看著她的左側(cè)臉。現(xiàn)在,譚幼瑾不能像很久以前把他當作一個無性別的學生。他的注視讓她有點兒不自然。她簡直不知道他到底要干點兒什么。

    “我在你左邊是不是讓你不太自在?”于戡繞到了譚幼瑾的右邊。

    譚幼瑾總能感覺到于戡投過來的目光,她一點兒都沒有更自在。這和當年與于戡相處完全兩樣,當年談話的時候,譚幼瑾經(jīng)常會忘記了他是一個荷爾蒙旺盛的年輕男人。

    快到公園出口,于戡又問她:“中午想吃什么?別客氣?!?/br>
    譚幼瑾不得不提醒他:“因為我填錯了你的職業(yè)年齡還有其他信息,你能拿來用的錢好像不太夠兩個人一起吃飯?!?/br>
    “你沒有看到我本人前,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樣?”

    譚幼瑾說了一句沒有意義的廢話:“和現(xiàn)在的你不太一樣。”她準備告別,卻聽于戡說,“錢不夠可以賺,我?guī)Я思?,可以去附近廣場賣藝。飯我是一定要請的。”

    于戡帶了吉他,放在寄存處。譚幼瑾想,他比朗誦家展現(xiàn)自己的手段要高明一些。

    僅有的十塊錢被于戡在街邊小店買了一杯速溶咖啡,他送到譚幼瑾手里:“如果一會兒你覺得我水平給你丟臉,可以假裝不認識我這個人。”

    【??作者有話說】

    第11章 第 11 章

    ◎新年快樂◎

    結(jié)束和于戡的錄制,譚幼瑾又在鏡頭下去超市采購食材,在攝像機前給自己做了一頓晚餐,等到九點,房里才只剩她一個人。

    小編導給她發(fā)來一個視頻,是于戡在廣場上彈唱,被路過的人拍了上傳到網(wǎng)上,評論倒還不少,都是正面評論,夸他的長相、聲音還有手指,剩下的都在問他是誰。譚幼瑾覺得唯一過譽的是他的彈奏技術(shù),離專業(yè)水平還有一段距離。

    至于譚幼瑾,并沒有被錄進去。于戡彈唱的時候,她站在他的對面,離他三米遠。此時看視頻里的他,竟有點兒陌生。在現(xiàn)場的時候,她起先并沒有看他。她那時剛離了公園,不用近距離接受他的注視,終于獲得了一點喘息時間,她并不關(guān)注于戡在彈唱什么,眼睛也不去看他,腦子里一片空白,目光卻飄得很遠,天很藍。陽光也很好,捧著紙杯的手也不覺得很冷。聽到那兩句歌詞,她才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也正在看她。

    i wrote this for my prettiest friend

    but while trying not to prove that i care

    現(xiàn)在隔著視頻聽,還能回想起初聽到那兩句的驚訝。

    曲子和歌詞她都算熟悉。

    《prettiest friend》----那是她中學時流行的一首歌,她在學校廣播站里聽過。升高三前的那個夏天,騎車回家耳機里就是這一首。天很藍,云很白,風吹在她的臉上,她背著雙肩包騎在路上,車輪瘋狂地轉(zhuǎn)動,一個男聲在她耳邊溫柔地和她表白。那是她迄今為止最渴望戀愛的時期,很久之后,她見到有人并沒有遇到喜歡的人,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有人愛,就匆忙投入了戀愛,頗能理解,她十五六歲時就是這樣想的。

    像很多人一樣,她在沒正式戀愛之前就通過電影音樂書籍各種各樣的渠道見識了愛情的魔力。在那個夏天,她希望有一個人能夠在她數(shù)學不是最好的英語不是最好語文成績一般甚至連蝴蝶結(jié)也不會打的情況下,能夠喜歡上她,并且情人眼里出西施,覺得她是這個世界最好的人。作為回報,不管這個人怎么樣,她也將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她想被人愛,至于這個人是誰并不要緊,重要的是足夠喜歡她。

    然而并沒有這樣一個人出現(xiàn),配合她的幻想。人人都知道她是周主任聽話的好女兒,同班男女同學說話親密了些,都怕她去報告周主任。于是整個夏天,雖然她的心里經(jīng)歷了一場風暴,然而現(xiàn)實風平浪靜,無事發(fā)生。

    夏天過去了,高三來了,當其他學生的身高基本固定時,譚幼瑾開始瘋狂的長個子,臉上的嬰兒肥也褪去了。情書倒是收到了,雖然不多,然而拆開看,信里女生所有的優(yōu)點好像和她沒有一點兒關(guān)系,找了一段復制到網(wǎng)上搜索,發(fā)現(xiàn)都有現(xiàn)成的模版。

    因為學校廣播站有一陣總是播放和愛情有關(guān)的音樂,周主任針對這個特意提了建議,說是這種歌曲缺乏對學生的正面引導作用,音樂應該給人以鼓舞,激勵同學們克服苦難,向著更高的山峰攀登。周主任的建議大概對廣播站選曲起了作用,貝多芬的第七交響曲取代了《prettiest friend》一類的情歌。高考成了譚幼瑾生活中的唯一重心,她自己的歌單也換成了亨德爾。她那時候聽亨德爾當然不是因為他倔強地單身了一輩子,而是因為他反抗了他父親對他的職業(yè)安排,選擇了音樂。

    從此之后,《prettiest friend》再沒出現(xiàn)在她的播放清單里。

    she 't see she's making me crazy now

    i don't believe she knows she's amazing how

    ……

    evey  be seen by the blind

    隨手錄的小視頻收音當然不會好,要把聲音開很大才能聽清楚。譚幼瑾趿著拖鞋去冰箱里拿酒,打開冰箱門,才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真正的家,冰箱里并沒有儲藏的酒。于是她給自己倒了杯白水。

    視頻里,于戡前面的人群越聚越多,旁邊那塊牌子是于戡讓她幫忙寫的,上面寫著打賞1—5元都可。有不少人停下來掃碼打賞,年輕的女孩子尤多……

    譚幼瑾看著視頻里的于戡,用手機反而比現(xiàn)場看得清楚。她在現(xiàn)場時做不到一直直視他,因為好幾次當他發(fā)現(xiàn)她在看他,便對著她笑。現(xiàn)在想想,攝像機前的她表情一定有點兒不自然。在心理素質(zhì)這方面,她雖然長他八歲,卻一直比不上他。

    幾年前,譚幼瑾在現(xiàn)場旁觀于戡拍短片,男女主擁抱,女主落在男主肩上的手落得太實了,不夠小心翼翼,于戡直接走過去抱住男主給女主示范,隔著很遠,譚幼瑾都能感受到當時男主的僵硬,于戡開始和結(jié)束的都很迅速,他完全把這當成是一個工作。譚幼瑾當時油然對于戡生出一陣佩服,她自己是做不到的,不光和于戡一個年紀做不到,什么時候都做不到。她可以嚴格要求自己,但做不到去要求別人,而拍電影其實是一個團隊工作,所以她的導演夢在沒開始就夭折了。

    譚幼瑾從來沒有以異性的眼光打量過他,她的職業(yè)道德不允許她這樣做。即使是錄制時,在他說他從沒上過她的課后,不算她的學生后,她也做不到?,F(xiàn)在因為他不在身邊,譚幼瑾終于可以相對客觀地審視于戡,他大概是她十五六歲會喜歡的那種男孩子,當著別人的面給她唱歌夸贊她的魅力,凝視著對她唱“my prettiest friend”,極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然而她的年齡已經(jīng)翻了一倍,過了為此激動的年紀,雖然“my prettiest friend”在她腦子里徘徊了一陣,但沒多久就消散了。一堆攝像頭提醒著這是在錄節(jié)目。譚幼瑾跳脫出來,以剪輯師的角度來看待于戡的表現(xiàn)。她要是剪輯師,一定感激死了于戡,于戡簡直自帶劇本,幾乎做的所有事都是有效素材,在她非要給阿姨們花大量時間拍照制造諸多無效素材后,他力挽狂瀾,還重復在廣場上彈唱點題,唯一的缺失是廣場上兩個人沒有任何有效互動,但他對她的注視在剪輯上填補了廣場的互動空白。

    譚幼瑾關(guān)掉了手機視頻,看著窗外,復盤她和于戡這一天的約會。

    不知是于戡是不是只會彈這一首,還是為了突出中心思想,他一直在重復彈唱。仿佛那個夏天,譚幼瑾騎著自行車看著路邊的人群在耳邊單曲循環(huán)。

    大概過了將近兩個小時,于戡終于賺夠了他需要的錢,帶著吉他走人。有姑娘問他下次什么時候來,于戡看了一眼譚幼瑾,笑著說:“這得看她什么時候想聽?!?/br>
    于戡請她吃飯,這次他沒問她想吃什么,直接指定了一家餐廳。他說他有一個朋友很喜歡這家的黃油面包。譚幼瑾也很喜歡這一家的面包,只為了面包,以前經(jīng)常來。從廣場到餐廳有一段距離,兩人走著過去。開始兩人都走得很慢,走著走著,譚幼瑾受不了于戡似有若無的注視,加快了腳步,于戡因為先天優(yōu)勢,跟上她毫不費力。譚幼瑾被他的毫不費力整的有點兒懊惱,她感覺自己完全在被一個小她八歲的男人牽著走,從參加節(jié)目到現(xiàn)在,自己完全喪失了主動權(quán),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她必須做點兒什么擺脫這糟糕的狀態(tài)。

    于是譚幼瑾對于戡說:“談?wù)勀阒芭牡碾娪鞍?。”現(xiàn)在譚幼瑾回想起來,她當時是有一點兒惡意在的,她知道于戡對他現(xiàn)在拍的網(wǎng)絡(luò)大電影并不算滿意,最重要的事,他清楚地知道什么叫好電影,而他拍的不是。人們可以原諒電影批評家的“眼高手低”,影評寫得一針見血,真去拍,也就是學生作業(yè)的水平;但不能原諒一個導演,嘲笑別人二流貨色,自己卻拍出了十八流爛片。而于戡的問題比“眼高手低”更嚴重,他與他的標準背道而馳。

    但于戡的反應還是超過了譚幼瑾的設(shè)想。她以為他頂多會不愉快地岔開這個話題,不再把控局面。畢竟網(wǎng)絡(luò)大電影取代了廣告片成為導演系學生的新出路,許多人都這么走,還有人連這條路都走不成,做著和電影完全無關(guān)的工作,而他走成了,還買了她在租的房子,也算這時代的年輕成功者。

    他完全沉默了,一個字都沒說。譚幼瑾的驚訝程度不亞于剛才聽見他對著她唱“my prettiest friend”。她瞥了他一眼,注意他的耳根有些泛紅,他剛才所展出的隨意、像早就拿到劇本的隨意全都消失不見了,他的步子都有點兒沉重,他走得很快,但在超過她時,又故意放慢腳步來等她。

    譚幼瑾突然覺得有點兒抱歉,為她戳到了他的軟肋。她突然想起了他電影里西瓜碎在樓梯上,被一個個腳印碾過的氣味,他在無人注意處的一點小堅持。

    這沉默一直持續(xù)到餐廳。

    于戡賺的錢并不能不顧及價錢隨便點,他只給自己點了一份意面,就一直低頭在吃。那些從他嘴里流出的機智以至有點兒油滑的話,都不知跑哪兒去了,他一句話都沒有說。譚幼瑾喝杯子里的檸檬水,抬頭看于戡,他的耳根還有點兒紅。

    譚幼瑾不知為什么有一種感覺,現(xiàn)在好像她在欺負他一樣。這種感覺太過罕見,以至于她還記得他上一次耳根泛紅的情景。那次是在拍短片前,她和于戡去選場地,因為劇本里有抽煙的戲,于戡從沒抽過煙,他想提前試一試,他特意買了一盒煙,抽出一顆點燃,一邊抽一邊咳嗽,譚幼瑾那時早已有抽煙的經(jīng)驗,在上大學脫離周主任后,她嘗試了許多周主任絕對會禁止她的事,半是乖乖女教育反彈,半是為了體驗生活,很多事她試了之后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意思,比如抽煙,她受不了香煙的氣味,試了幾次再沒抽過,抽煙的姿態(tài)倒是掌握得很好,因為在正式抽煙之前,在電影里觀察了許多次。她從沒給于戡上過什么課,但她當時看他抽煙這么生澀,突然有一種要給他示范的沖動。

    “挑釁人不是你這樣的。”她看了劇本,提前在腦子里設(shè)計了場景,從煙盒里抽出一顆煙,沖于戡揚了揚下巴,示意他點燃,她接過煙夾在手指吸了幾口,對著前方說,“要把煙霧噴在他的臉上。”她并沒有示范怎么把煙噴在別人臉上,因為她旁邊只有于戡——她的學生。她注視著前方自己吐出的煙霧,并不看于戡,忍住了咳嗽,沒有露出并不熟練的馬腳。

    “你來試試。”譚幼瑾從煙盒里又抽出一顆煙,拿打火機引燃,“點煙不是你剛才那么點的?!彼岩嫉臒熯f給他,注視著他抽,他一個學東西很快的人,大概是天生不喜歡這東西,并沒掌握技巧,仍是咳嗽,咳嗽的時候耳朵有點兒泛紅,譚幼瑾猜他是因為學得慢有點兒不好意思。她小時候也這樣,因為一個東西總是學不會,從耳根一直紅到整張臉。于是她說抽煙又不是什么好事,學會了沒什么好。

    但現(xiàn)在譚幼瑾不能對他說,你現(xiàn)在拍的東西就很好。因為她覺得他可以拍出更好的。

    譚幼瑾本以為這種場面會僵持到結(jié)束,但是這頓飯吃到尾聲,于戡突然跟她說話了。

    “我昨天又看了你大三時拍的片子?!?/br>
    譚幼瑾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是在大三時拍過一個短片,不過現(xiàn)在網(wǎng)上已經(jīng)搜不出來了。她們學校的人,即使不是導演系的,也大都有一個導演夢,她本科的時候也有過這個夢,不過這個夢想在她拍完片子剪出來就徹底破滅了,事情大概是那么個事情,但沒有一個畫面是準確的,不是差一點兒意思就是差很多意思。

    于戡拍的網(wǎng)大,不管有什么缺點,至少技術(shù)上要比她的學生短片好得多,到底是結(jié)構(gòu)規(guī)整的正經(jīng)片子,而她的,可以說跟電影毫無關(guān)系,只能說是一堆素材的堆積。這堆素材讓她認清了自己,從此絕了導演夢。有導演被批評急了,罵“影評人談電影,就像太監(jiān)談性”的前例在先,于戡用她拍的這個片子嘲諷她,也不讓她意外。

    然而于戡不至于為了今天嘲諷她,昨天就看了她的片子。

    到底好奇戰(zhàn)勝了一切,譚幼瑾問于戡:“你在哪兒看到的?”網(wǎng)上應該找不到了。

    “想要看總能看得到?!庇陉终f,“你這個片子的想法很有意思,不過演員找得不太對?!?/br>
    譚幼瑾相信他是真看了這片子。這個故事男主設(shè)定是一個出身低微虛榮暴躁□□的男演員,卻擅長演各種一個和他所有性格相違背的紳士,演得太過好,以至于不喜歡他的人罵他沒有演技,只擅長演他自己。演著演著,不光別人當了真,就連自己也當了真。這種反差感,義務(wù)幫她來拍片的表演系男同學當然不能滿足,在這個前提不成立的情況下,所有的一切都全線崩塌。

    譚幼瑾微笑:“最大的問題還是導演選錯了?!背斯适拢磺卸己軤€。原因當然是多方面的,技術(shù)、審美都可以隨著時間進步,但有一點不能,電影是團隊工作,而她缺乏一個導演應有的領(lǐng)導力,當然她也完全沒有領(lǐng)導別人的意愿。當一個導演不能在拍攝過程中貫徹自己的意志,最后的結(jié)果可能和設(shè)想的南轅北轍。

    于戡提到了片子里的一些細節(jié),有些譚幼瑾被他提醒,才想起來。她知道于戡對電影的審美還是很好的,因為有審美,所以才會在她提到他拍的片子時,沉默了那么久。他閱片量比她差很多,因為他不像她,什么電影上映了都去看一看,在他們還維持著良好的師生關(guān)系時,他看她跑電影院看各類新電影,很直白地嘲諷她,密斯譚,你大概還有兩百年可以活,才會這么大方的浪費時間。她很寬容地說謝謝祝福,她是研究大眾電影的,沒辦法不去看。他只看他以為好的片子,只要他覺得好,他能看上二十遍,

    譚幼瑾很感謝他這樣一個人肯把她之前的“遺跡”翻出來,如此細致地觀看。

    他們談的時間過長了,譚幼瑾注意到了對面攝影師打了個呵欠。未來剪輯師大概也會覺得無聊,遠不如賣唱時有賣點。但于戡作為一個導演,好像忘了這些事。

    走出餐廳時,譚幼瑾以為一天的約會會到此結(jié)束。但于戡對她說:“我直覺你不會選我,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面,咱們再走會兒吧?!?/br>
    譚幼瑾確實不會選他,但她現(xiàn)在才意識到,于戡早就知道她不會選他繼續(xù)下去,他知道她對他沒有男女方面的想法,今天也讓其他人知道她對他沒有。他的道歉是真的。

    “他暗戀她”的素材已經(jīng)夠多了,所以于戡也不再提供這類素材,走路時也不再看她。兩個人走到一家小店,于戡買了照片紙,在一張照片背面寫上新年快樂。又把一張給譚幼瑾:“我字寫得不好,你能不能給我寫一張?!弊T幼瑾也寫了同樣的話。

    旁邊是打印店,于戡讓譚幼瑾等他,他去打個東西。沒多長時間,他就出來了。

    一直在走,步行去附近郵局,于戡買了兩個信封和新年生肖郵票,背對著她,把東西放在貼好郵票的信封里。出門一封交到譚幼瑾手里,提前祝福她道:“新年快樂!”

    譚幼瑾回他:“你也是?!?/br>
    在互相祝福中,兩人告了別,她沒有回頭。

    譚幼瑾把自己從回憶里抽離回來,從羽絨服的口袋里拿出信封,信封已經(jīng)被體溫焐熱了。

    打開信封,背面寫著新年快樂,正面是她的照片。

    【??作者有話說】

    第12章 第 12 章

    ◎澄清◎

    于戡晚上回到住處,岑凌給他發(fā)來一條微信:你下部戲的投資有著落了嗎?我可以幫你想辦法?!?/br>
    于戡回了四個字:謝謝,不用。

    岑凌的電話追過來:“于戡,就為了掙個通告費,對著節(jié)目組臨時找來的人,在鏡頭前賣力地表現(xiàn)深情,完全暴露自己的生活,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岑凌今天看到了于戡鏡頭前彈唱的視頻,問了朋友,才知道他現(xiàn)在正在參加一個戀愛綜藝。她對于戡示好了這么長時間,除了沒有表白幾乎都做了,他一直油鹽不進,上次晚上她主動到他家拿cd,自認意思已經(jīng)足夠明顯,結(jié)果他竟然沒讓她進門,讓她在門口等他。他對她比柳下惠還柳下惠,轉(zhuǎn)頭就去上戀愛綜藝,跟人速食愛情去了,她實在難以消化。

    于戡笑道:“我覺得挺有意思?!?/br>
    岑凌追了于戡半年,當然換一句話說,她忍了于戡半年,她從沒在一個男人面前受過這樣的冷遇。岑凌一開始追于戡,完全是荷爾蒙作祟,她回國后在自家公司廣告部工作,于戡拍網(wǎng)大以外,也拍廣告。她和于戡認識,就是因為公司換了最近走紅的一個年輕男演員做代言人,要拍新廣告。廣告拍攝時,她在現(xiàn)場,第一次覺得拍的人比被拍的人更有吸引力,她的注意力一直在于戡身上,公司的新代言人被他襯得很乏味,像一只被擺弄的木偶。

    廣告拍完,她請于戡吃飯,于戡主動買的單。飯間于戡很沉默,這沉默比飯菜更對她的脾胃,她討厭話多的男人,身材長相所帶來的吸引都會被多話給稀釋掉,稀釋掉她所有的欲望,包括食欲。這之后,岑凌開始主動聯(lián)系于戡,聊工作之外的事。她本來以為于戡受了她的暗示,會珍惜這個機會,主動追求她,像其他男人做的那樣。然而不知怎么就搞成了自始至終一直是她在主動。她給他發(fā)十條微信,努力找他喜歡的話題,他頂多回一條,回得還很敷衍,毫無感情,讓人覺得根本無法再聊下去。好幾次她都想算了,但一想到自己曾經(jīng)付出的沉沒成本,曾在這個男人面前委曲求全了這么久,如果不能讓他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實在咽不下這這口氣。而且她對他的興趣還在,并沒有被他的冷漠稀釋掉,反而因為得不到加重了。

    岑凌盡力遮掩自己的惱怒,站在節(jié)目女嘉賓的角度想問題:“你在節(jié)目裝得這么真,萬一對方當真了怎么辦?萬一被你撩動了春心,你這不是欺騙人家感情嗎?”

    “這你就不用替人家擔心了,她不喜歡我,而我吧,天生就這脾氣,只喜歡不喜歡我的人?!庇陉Γ八讲幌矚g我,我就越喜歡她?!?/br>
    “你怎么這么……”岑凌本想說你怎么這么賤,然而罵他約等于罵自己。她以前覺得他冷漠得近乎傲慢,然而現(xiàn)在他的話完全顛覆了他對她的想象。她一個字都說不出,氣得掛斷了電話。

    于戡靠在椅背上,打開新年封,看他為自己準備的新年禮物。信封里的照片背面寫著新年快樂,是今天他騙譚幼瑾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寫的。正面是她的照片,那一瞬間她一定沒想到他,否則不會有這么舒展。

    所有關(guān)于他和譚幼瑾的傳言都是假的。起先令他感到憤怒的是傳言里的另一個關(guān)鍵詞——錢。那時候他還不到二十歲,自尊心和羞恥心膨脹得要把整個宇宙都給撐破了,一心只想著自證他并不是不知羞恥花女人錢的人。

    他本來計劃的是一個月內(nèi)還清譚幼瑾的錢,然而在意外得知譚幼瑾的母親是附中周主任時,他恨不得馬上把錢還給譚幼瑾。周主任對他父親是坦白地看不起,認定他是一個吃女人飯的男人。他父親并沒有周主任認為得這樣不堪,但是于戡也找不到十足的反駁理由。他的父親確實是做女人生意的,在離開舞團后,他靠一對一教有錢的中年女人們跳舞賺錢,而女人們找他,并不只是因為他教得好。周主任如果知道譚幼瑾拿錢給他拍片子,說的話未必不會比謠言更難聽。

    于戡以白菜價拍了內(nèi)衣廣告,又接了兩個亂七八糟但給現(xiàn)錢的活兒。錢到賬的時候,他正躺在臨時租來的剪輯室里亂著頭發(fā)補覺,連著四天幾乎連軸轉(zhuǎn),中間加起來只睡了不到十個小時,他特地根據(jù)約定付錢的時間定了鬧鐘。鬧鐘一響,他幾乎是從沙發(fā)上跳起來,馬上把錢轉(zhuǎn)到了譚幼瑾的賬戶,備注證明是他還給她的投資。他睡了一個好覺,因為終于把罪名洗清了。然而醒來還是覺得不夠快意,他雖然還清了譚幼瑾的錢,但面對她還是毫無優(yōu)勢,她比他大八歲,靠著年齡差和她的教職,并不把他當一個有性別的男人對待。

    為了還錢的事,譚幼瑾邀他一起吃飯談一談,他不知怎么腦子發(fā)熱,說自己另有約,其實這約他已經(jīng)拒絕了,只等著在譚幼瑾臉上捕捉出蛛絲馬跡的醋意,不需要太多,一點兒就可以,但他沒有看到任何他想要看到的。那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你和誰有約會,完全不用告訴我,這關(guān)我什么事?我又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