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熟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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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這一刻要告別了,都沒有留個聯(lián)系方式。 就好像只是老朋友街上遇見了打個招呼,之后依舊塵歸塵土歸土,再不牽扯。 跟他上樓之前,楚芝明明期待的不是這樣。 門推開,楚芝一只腳踏出去了,程島忽然出聲,不是告別,是詢問:“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楚芝扭頭,看他。 他居然刻意側(cè)過臉去,不看她,好像剛才問這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楚芝沒回答,停頓幾秒忽然反問:“我好看嗎?” 這問題,她以前老問。 他說好看她還不依不饒,硬是逼著他學(xué)了不少形容美女的成語,每次還都不重樣。 死去的回憶開始攻擊程島,他幾乎下意識地就答她最喜歡的那個形容詞:“般般入畫?!?/br> 楚芝彎起嘴角,踏出去的那只腳收回來,順手把門關(guān)上。 回答他:“昂,不走了?!?/br> 作者有話說: 第3章 記得 (你什么意思哦) 原本是要送她出門的,現(xiàn)在門一關(guān),兩個人在門口的距離就顯得擁擠。 楚芝一句“不走了”,也不知道是回答他前面的問題,還是說今晚要留下。 老情人就這點討厭,以前什么都做過了,偏偏現(xiàn)在要客氣禮貌,誰也拿不準(zhǔn)對方是怎么想的。 楚芝揚著臉,從程島的角度看過去,她的下頜線嫵媚,似是勾著人撫上去。 程島確實抬手了。 但卻是搭在她肩上。 楚芝心一跳,側(cè)頭看他那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以為他要攬她入懷。 她直直地盯著程島的眼睛看,想看到他眼底是否有翻滾的情.欲。 結(jié)果他只是捏著她的肩把她調(diào)轉(zhuǎn)了一圈,另一只手再次開門,把人輕輕推出去,一點都不紳士地跟她說:“還是走吧,我爸一會兒回來了。” 楚芝站在門外,看到大門在自己面前慢慢闔上,程島的臉漸漸消失在陰影里的時候,人都傻了。 什么狗男人??? 他這是把她趕出門了? 氣憤,羞惱,錯愕。 各種情緒涌上心頭,直讓她漲紅了一張臉。 不是他邀請她上樓坐坐嗎?不是他說什么“都行”的嗎? 她怎么看他好像是“不太行”呢?! 太氣了,楚芝從斜挎的裝飾性小包里翻出來一支口紅,擰開蓋子旋出來膏體,就想在他家門上書寫“有病”兩個大字。 但最后有涵養(yǎng)地忍下來了。 對著深藍(lán)色大門,她手里的口紅還是落下去,留了一串?dāng)?shù)字,是她的手機號碼。 她也說不清自己想要干嘛,甚至不知道到底想不想接到他的電話。 楚芝走了。 程島站在客廳陽臺邊,手撐著窗臺邊緣,透過紗窗看著樓下,看到她離去的背影。 陽臺沒開燈,樓下卻是有路燈的。 他能看清她,但她即使抬頭也看不到他。 程島仿佛能透過背影看到楚芝氣急敗壞、咬牙切齒的樣子,應(yīng)該挺逗的。 不過他笑不出來。 陽臺的花架子上有他爸放置的打火機和半包煙,程島拿著煙盒在茶幾上磕一磕,磕出來一根煙轉(zhuǎn)到嘴里點著了。 星星火光在黑暗中格外亮,隨著他手滑動時帶出一道光線。 程島只抽了兩口,就把煙夾在食指中指間發(fā)呆,好像是在想什么,又好像是在大腦放空。 他是個成年男人,看得懂楚芝的眼神,也聽得懂楚芝的暗示,但就是不太懂楚芝是想和他重溫舊夢還只是一夜風(fēng)流。 楚芝這人一向挺大膽的,可狠心的時候也是真狠,吃虧上當(dāng)一次就行,他慫,不敢招惹她,怕又收獲一地心碎。 開著的窗戶不斷吹拂進來春夜涼風(fēng),吹散掉他手里越來越弱的煙氣,朦朧中,程島想起第一次見楚芝的場景。 那年高三,但是對程島來說跟其他學(xué)年也沒什么太大區(qū)別,身邊的同學(xué)一半去學(xué)美術(shù)集訓(xùn)走藝考,一半混日子隨便學(xué)學(xué)或許去讀個大專。 他爸對他的期望不高,好好活著就行,實在沒工作以后還可以繼承家里的網(wǎng)吧,當(dāng)個閑散小老板。 青春期的男生們不讀書便只會招貓逗狗,惹是生非,打架斗毆更是家常便飯。 那天程島在網(wǎng)吧替他爸看店,坐在前臺開著dnf玩的時候,發(fā)小楊東煜跑過來拍桌子:“狗哥!十三中的那幫孫子跟小鳳打起來了,就在后面巷子里,你去看看!” 程島聞言抬頭,把鼠標(biāo)一扔,外套都沒穿就跟在楊東煜身后從網(wǎng)吧后門穿出去。 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巷子盡頭有五六個人,被圍在中間的男生是小鳳,校服胸前一片紅,是從腦袋上流下來的血。 程島低罵了一聲,快走兩步?jīng)_向巷子拐角處??康哪禽v三輪車。 離得近了,路過破燈箱的時候,忽然對上一雙眼睛。 程島原以為是只野貓,多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有個女生蹲在里面,看到他的時候還掩耳盜鈴地把書包舉過頭頂擋著臉。 程島一愣,可隨即被那邊的叫罵聲吸引了注意力,手一揚,用力掀開蓋在三輪車車斗上的帆布,再把那塊布一扔,正好罩在燈箱布破了的那面鐵架上,把里面的人蓋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他從三輪車?yán)飹嗥鸶檬值蔫F棍,在手里顛了顛份量,握緊了,走向那群在踢小鳳的混混身后。 鐵棍在地上拖拉滑行的聲音讓那幾個男生停手,轉(zhuǎn)過臉來,其中一個男的和程島認(rèn)識,以前一起打過籃球。 程島便對著那認(rèn)識的男生說話:“我剛才報警了,你們快走吧,這事到此為止。” 王鳳岐跟十三中的一個女生談戀愛的事程島知道一點,剛才零星聽到幾句“搶老子女朋友”的話,也大概猜得到他為什么挨揍了。 聽到他說報警,對方顯然有所收斂。 “程島,給你個面子,叫你兄弟好好學(xué)學(xué)怎么做人。”為首的男生趾高氣昂地吐了口唾沫,到底忌憚著,匆匆撤退了。 巷子里寂靜了,王鳳岐猛地咳嗽了幾聲,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說:“狗哥,謝了。” 楊東煜拿著一包紙巾給王鳳岐擦腦袋上的血,“小鳳,你這腦袋是不是得去醫(yī)院縫兩針啊,開瓢了?!?/br> 小鳳:“沒事,我……” 程島打斷他:“閉嘴,去前街診所看看。大東你陪他去,我得看店?!?/br> 程島從兜里掏出錢包,把里面幾張大的票子都拿出來給楊東煜,“縫好了再讓他回家?!?/br> 他們仨一條街上長大的,因為程島個頭高,從小就是孩子王,程島的話比楊東煜他爹說話都好使,楊東煜拽著小鳳就去前街了。 程島走在后面,路過燈箱的時候把帆布扒拉下來,怕把里面的人憋死:“你出來吧,都走了?!?/br> 那就是程島第一次見楚芝,她清秀的臉上帶著警惕和無辜,問:“你不是還沒走嗎?” 程島一時語塞。 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于是也大步走開,只聽見背后有窸窸窣窣的逃脫的聲音,他沒忍住回頭看了眼,看到她正把校服褲子上的灰拍落。 看那校服樣式,是隔壁育才中學(xué)的,學(xué)霸妹哦。 楚芝大概也察覺到他的善意了,她憑著剛才在燈箱里隱約聽到的對話和稱呼,跟他揮手道謝:“謝謝你啊,程狗?!?/br> 程島:??? — 楚芝從程島家被“趕走”后,原本是要叫網(wǎng)約車的,可設(shè)置起始點的時候看到了熟悉的27路公交車站。 這是起始站,從這里到她家總共七站,不堵車的話大概只要二十分鐘。 她把約車界面關(guān)掉,上了前面??康?7路車。 車上零星坐了幾個人,楚芝找了個后排靠窗的位子,托著腮看外面的景色, 車子啟動,道路平整,不似她記憶中的顛簸。 琴市這些年發(fā)展得蠻快,她離開家的這些年,家鄉(xiāng)雖然不能說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城市建設(shè)確實顯著,起碼這夜里的彩色燈光花了大價錢。 楚芝記得小谷橋這一站以前是黑漆漆的,路過的時候還能聽見海浪拍打礁石的呼嘯聲,像是有什么女人在嗚咽。 程島騎車送她回家的那些晚上,每次路過這里都要編一些命案現(xiàn)場的故事來嚇唬她,然后在她緊張地抱緊他腰的時候不厚道地笑。 現(xiàn)在這里新建了小谷橋公園,楚芝甚至看到了旋轉(zhuǎn)木馬,柔和的燈光下木馬一圈又一圈高高低低地跑著。 她看到了,便忍不住下了車,直奔小公園,花了三十塊錢坐上旋轉(zhuǎn)木馬,享受獨自一人開動的快樂。 雖然這快樂只有三分鐘。 再回家的路上,楚芝把木馬照片加了個濾鏡發(fā)朋友圈,一群點贊里,有兩個人的評論。 前老板陳世羽:“我想到一個新項目,v我50我告訴你。” 表妹尹丹:“相親進程挺順利啊,這就浪漫上了?” 楚芝先回陳世羽:“休假,勿擾。” 然后給尹丹打過去電話,吐槽今晚的相親烏龍。 尹丹嘎嘎笑,“你這也算因禍得福啊,我媽那么要面子的人,估計一個月不會登你家門了,你能消停一陣子呢。” 尹丹比楚芝小兩歲,小時候家族聚會,楚芝一直是被當(dāng)作榜樣激勵弟弟meimei包括尹丹好好學(xué)習(xí)的。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尹丹開始成了“別人家孩子”:大學(xué)讀的公費師范生,好;畢業(yè)回到老家初中當(dāng)英語老師,好;嫁了個水利局的科長,好;一結(jié)婚就生了孩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