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 第101節(jié)
成蟜很想翻一個大白眼兒,斗甯是若敖成蟜的親哥哥啊,這么叫斗甯也是正常的,嬴政怎么能如此蠻不講理呢? 嬴政見成蟜不答應(yīng),便道:“蟜兒,聽到了不曾?你若沒聽到,哥哥可要親下去了。” 說著,壓下頭來逼近成蟜,成蟜連忙抵住嬴政的下巴,使勁點頭:“聽到了聽到了……” 嬴政一笑:“蟜兒真乖,哥哥深感欣慰?!?/br> 成蟜:“……” 嬴政放開成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道:“你放心,如今你還未對寡人袒露心跡,寡人說過等得,沒有你首肯之前,寡人不會逼你。” 成蟜狂跳的心頭終于慢慢平靜下來,搞了那么半天,原來不親呢?不知為何,成蟜的心竅有些空落落的,連忙拍了拍自己的面頰。 “呵呵……”嬴政笑傲:“怎么了蟜兒,是不是有些惋惜哥哥沒親你?” 成蟜連忙道:“沒有,絕對沒有!” 嬴政整理了自己的衣袍,道:“你昨日醉酒,今日一定不舒坦,寡人已經(jīng)令人去政事堂給你告假,今日哪里也不用去,好生歇息,寡人還有簡牘沒有批看,你自己一個人待著,不要瞎跑。” 成蟜使勁點頭,嬴政又叮囑道:“好生歇息,不要瞎跑,寡人把王翦留給你,若要出門一定帶上他,不要一個人亂跑?!?/br> 王翦? 成蟜眼眸雪亮,幾乎能放光。 王翦這條金大腿,自從跟著嬴政之后,成蟜很少能看到,眼下是一個絕佳的抱大腿時機。 嬴政見他雙眼放光,不需要讀心術(shù)也知道他在想甚么,無奈的搖搖頭,轉(zhuǎn)身離開了路寢宮太室。 成蟜立刻迫不及待的走出太室,果然看到了王翦,王翦站在太室的門外侍立著。 他二十出頭,身姿挺拔,一身黑甲加身,并不顯得臃腫,也不會顯得過分強壯,襯托著一股武將的英俊與干練。 而此時此刻的王翦似乎正在發(fā)呆,不知在想甚么,竟沒有注意成蟜走過來。 成蟜到了王翦跟前,揮了揮手道:“王翦?” 王翦兀自出神,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昨日里護送斗甯回別館的光景,溫暖的唇瓣蹭在王翦的面頰之上,雖只是一個意外,但那奇妙的觸覺完全烙印在了王翦的心竅之中,久久不能平息。 “王翦?王翦?” 王翦猛地回神,定眼一看,成小君子站在自己面前。 成蟜乃是斗甯的親弟弟,二人同母同父,只是年齡差著一些,成蟜十七左右,面容清秀精致,甚至透露著一股青澀的稚嫩,而斗甯今年已然快有三十,穩(wěn)重溫柔,但二人的面相的確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嘴唇。 王翦盯著成蟜張的嘴唇,心說成小君子的唇形與斗甯簡直一模一樣。 成蟜喊了王翦三聲,奇怪的道:“王翦大哥,你身子不舒服么?臉怎么這般紅,不會是害了風寒罷?” 他說著,伸手去摸王翦的額頭,王翦趕緊躲過去,拱手作禮道:“成小君子,卑將方才出神,罪該萬死?!?/br> “無妨?!背上f笑的十足親和,畢竟王翦可是金大腿啊,怎么能對金大腿呵斥呢? 成蟜道:“王翦大哥,你不必如此生分,蟜與你一見如故,這樣罷,你往后里直接喚我名字便可?!?/br> 王翦一板一眼的道:“小君子折煞卑將了,卑將奉王命保衛(wèi)成小君子,不敢僭越?!?/br> 成蟜感嘆,還真是認死理兒。 成蟜哈哈干笑,這天兒險些被王翦給聊死了,還好他為人機智,十足善辯,立刻轉(zhuǎn)變話題道:“王翦大哥,說起來咱們也是有緣,那日里蟜從樊將軍那處救了你,前些日子,你與蟜的兄長還有些淵源。” 一提到斗甯,王翦下意識想到那個清淺的親吻,面色微微有些尷尬。 成蟜卻說的是王翦將斗甯送入圄犴的事情。 成蟜還以為他在尷尬這個,便道:“王翦大哥你不必介懷,那日里你抓了甯君子去圄犴,也是秉公處置,若是論起來,王翦大哥你不但沒有罪過,反而是秉公執(zhí)法?!?/br> 王翦微微蹙眉,似乎在思量甚么。 王翦:【那日圄犴之事,樊將軍顯然是在扯謊,也不知這件事情,該不該告知成小君子?!?/br> 成蟜見他神色異樣,便不著痕跡的握住大儺倀子玉佩,果然讀到了一些非比尋常的心聲。 成蟜立刻道:“王翦大哥可是有甚么不好開口的事情?有話但說無妨?!?/br> 王翦:【成小君子曾救過翦的命,這件事情又事關(guān)他的兄長,成小君子的確合該知情?!?/br> 王翦想到此處,干脆拱手道:“成小君子,其實那日并非是卑將抓甯君子下獄?!?/br> “不是你?”成蟜奇怪。 王翦又道:“成小君子有所不知,那日里乃是樊將軍親自將甯君子下獄,只是后來王上問起,樊將軍便將此事推到卑將的頭上?!?/br> 成蟜越聽越奇怪,是樊於期親自抓斗甯下獄?可樊於期卻說,是王翦初來乍到,不懂得規(guī)矩,這才將斗甯抓入圄犴的。 王翦正色的道:“卑將當時拒不向甯君子賠禮道歉,正因著這件事情不是卑將所為,因此卑將覺得自己的做法無錯,才拒與甯君子賠禮?!?/br> 成蟜心中的謎團越來越大,樊於期親自抓的斗甯,卻把罪名推到王翦的頭上,說是王翦抓的。而斗甯非但沒有戳破樊於期,甚至還裝作不知情,配合了樊於期? 王翦沉吟的又道:“卑將覺得此事有些古怪,后來又去打聽了一番,劇當時圄犴之中的牢卒言辭,甯君子被關(guān)押入圄犴,與王上成小君子前來,只是前后腳的干系?!?/br> 成蟜瞇了瞇眼目:“……” 也就是說,按照這個時間差,斗甯完全可以殺死齊國特使…… 第65章 哥哥都是病嬌 齊國特使墜水而亡的時候,斗甯合該已然下獄,這也是斗甯洗脫嫌疑最有利的證據(jù)。 可如今按照王翦的說辭,斗甯的嫌疑瞬間更大了,不止如此,還憑空多出了許多的疑問。 樊於期為何要幫助斗甯?說白了樊於期的做法,便是給斗甯打掩護,兩個人應(yīng)該以前就識得,那日在圄犴之中,兩人卻裝作客客氣氣,一副才相識的模樣。 王翦拱手道:“成小君子,卑將并非搬弄是非之人,只是卑將覺得其中有疑,所以便探聽了一二,又因著成小君子對卑將有恩,此事事關(guān)成小君子的兄長,卑將不想隱瞞,這才將此事告知成小君子?!?/br> 成蟜回過神來,點點頭道:“蟜雖認識王翦大哥不足幾日,但是深知王翦大哥的為人,絕不是搬弄是非之徒。” “多謝成小君子信任?!?/br> 成蟜心中還有許多疑問,便道:“王翦大哥,蟜想去見一見樊將軍?!?/br> 王翦是個聰明之人,他并非有勇無謀,成蟜一提出來,他便知曉成蟜的用意,成蟜是想去探一探樊於期的口風。 王翦有些為難:“不是卑將阻攔成小君子,只是……樊將軍當時將罪責推在卑將的頭上,便是有意隱瞞此事,所以成小君子便是去問,興許也問不出所以然來。” 成蟜一笑,頗有些勝券在握的意思,道:“王翦大哥不必擔心,蟜……自有法子。” 成蟜可不是一般人,他五感敏銳于常人,又有大儺倀子玉佩在手,詢問樊於期只是想要打草驚蛇,樊於期便是口頭上不說,心里總會有多多少少的心聲,到時候還不是被成蟜清清楚楚的聽了去? 王翦奉命保護成蟜,便跟著成蟜一道離開了路寢宮。 樊於期正在章臺宮大門口訓話,成蟜走過去,遙遙的招手,十足熱絡(luò)的道:“樊將軍!原來你在這里啊,真是叫蟜好找!” 樊於期看到成蟜,又看到跟在成蟜身后的王翦,心理活動立刻便來了。 樊於期:【王翦這小子如何跟著若敖成蟜?若敖成蟜今日來找我,怕不是王翦說了些甚么?】 樊於期心理活動劇烈,面子上笑道:“成小君子,不知可是要出宮?” 成蟜一笑:“不不,蟜不是要出宮,是特意前來尋樊將軍的?!?/br> 樊於期:【尋我做甚么?難道真是王翦說了甚么?】 樊於期干笑道:“不知成小君子可是有要事要吩咐?” 成蟜笑瞇瞇的道:“并非甚么要緊事兒,只是順道路過,與樊將軍打個招呼。是了,前些日子,我家兄長因著犯了夜,被抓進圄犴之中,真是麻煩樊將軍了?!?/br> “哪里的話,”樊於期看了一眼王翦,道:“都是樊某手底下的新兵蛋子不懂事兒,這才沖撞了甯君子,把甯君子抓入圄犴這骯臟之地,甯君子貴為楚國副使,何其尊貴,樊某真是慚愧呢!” “誒,”成蟜裝作甚么也不知情,道:“樊將軍,您可別這么說,若不是當時我兄長被抓入了圄犴,就要扣上謀殺齊國特使的罪名了!這帽子如此之大,我兄長還不被壓趴下來?說到底,都是樊將軍您的功勞!” 樊於期:【看來……王翦并沒有多說甚么,成蟜并不知我與斗甯的干系,也不知是我將斗甯抓入圄犴,掩護的斗甯?!?/br> 成蟜將樊於期的心聲讀的一清二楚,不必多說,樊於期與斗甯早就認識,而且樊於期抓斗甯入圄犴,為的便是掩護斗甯,至于掩護甚么不言而喻。 成蟜已然把自己要打聽的,全都打聽到了,便不再多話,轉(zhuǎn)身急匆匆離開。 王翦跟在身后,道:“樊將軍口風很嚴,成小君子這般打探恐會無功而返?!?/br> “不,”成蟜幽幽的道:“蟜已然清楚了?!?/br> 王翦奇怪,方才他也在場,樊於期分明甚么也沒說,成蟜卻說自己已經(jīng)清楚了。 成蟜埋頭往章臺宮的公車署而去,直接登上軺車。 王翦道:“小君子這是要出宮?” 成蟜干脆利索的道:“出宮,去別館?!?/br> 王翦聽到別館二字,立刻便想到了斗甯,便想到了昨日的那個親吻,收斂了自己的心神,拱手道:“是,小君子?!?/br> 騎奴駕士趕車,王翦護衛(wèi),成蟜一行人立刻趕到了別館。 斗甯驚訝的看著匆匆而來的成蟜,拉著他進入屋舍,道:“蟜兒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他說著,看了一眼王翦,面容與平日里無異,仿佛昨日的意外并不曾發(fā)生一樣,微笑道:“王翦將軍也來了?!?/br> 成蟜面容有些許的凝重,道:“兄長,有些事情,蟜想與你單獨談?wù)?。?/br> 他說著,看了一眼王翦,道:“有勞王翦大哥在外面守著。” “是,小君子。” 成蟜拉著斗甯入了屋舍,關(guān)上大門,斗甯笑道:“蟜兒,是甚么事情,如此的鄭重,還怕被旁人聽了去不成?” 成蟜凝視著斗甯的雙目,道:“兄長,是關(guān)于齊國特使墜水一事?!?/br> 斗甯的面色陡然一僵,隨即道:“哦?這件事情不是已經(jīng)定下了么?齊國特使是因著醉酒,失足溺水而亡,如今齊國使團已然離開,還有甚么可說的么?” 成蟜幽幽的道:“兄長,齊國特使當真是失足溺亡的么?” 斗甯維持著笑容:“蟜兒,你到底要說甚么?” 成蟜又問:“兄長當真是被王翦抓入圄犴的么?” 斗甯的笑容慢慢消失,凝視著成蟜,沒有立刻說話。 成蟜第三次開口詢問:“兄長與章臺宮衛(wèi)尉樊於期將軍,可是舊相識?” 斗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袍,面容還是那般的平靜鎮(zhèn)定,但一切都瞞不過成蟜的眼目,斗甯顯然是心虛了。 成蟜再次開口道:“兄長被抓入圄犴,根本不是王翦所為,而是樊於期為了掩護兄長,給兄長開脫的一個借口,對么?因著兄長當時便在章臺宮湖邊,齊國特使并非失足落水,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