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 第86節(jié)
嬴政沒工夫搭理公子文治,連忙檢查成蟜,成蟜醉得不輕,感覺壓著自己的重量消失,呼吸重新恢復(fù)了順暢,睜開朦朧的眼眸,看了一眼嬴政,隨即竟然傻笑了一聲:“便宜哥哥?” 嬴政:“……” 嬴政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公子文治,對寺人道:“去把國相找來,把他的弟親領(lǐng)回去。” “敬諾,王上?!?/br> “還有,”嬴政又道:“告訴琮相,楚公子精神頭兒這個(gè)大,明日便不要休息一日了,按慣例去學(xué)宮習(xí)學(xué)。” “學(xué)宮?”公子文治迷迷糊糊,似乎聽到了重點(diǎn),大有坐地撒潑的模樣:“不要不要……本公子不要去學(xué)宮!不去不去……太難了……師傅教的太難了——” 嬴政才不理會(huì),將自己的披風(fēng)脫下來,嚴(yán)嚴(yán)密密的包裹住成蟜,輕輕將人打橫抱起來,抱著成蟜便離開了偏殿,往路寢宮而去。 太室之中,美人兒等了好一陣子,眼看秦王回來了,剛要諂媚,便見到他懷中抱著另一個(gè)“美人兒”,仔細(xì)一看,竟是楚國若敖成氏家中的落魄小君子! 嬴政冷淡的看了一眼美人,道:“這里沒有你的事了,退下?!?/br> 美人咬了咬嘴唇,大有些不甘心,但還是退了出去。 嬴政將成蟜抱入內(nèi)室,小心翼翼的放在王榻上。 “唔……”成蟜蹙了蹙眉頭,勾住嬴政的脖頸,不讓他把自己放下,嘟囔道:“冷……” 嬴政的體溫很高,成蟜被他抱著,只覺得又溫暖,又熟悉,特別的有安全感。成蟜很缺乏這樣的安全感,一旦接觸便不愿意離開,死死揪著嬴政的衣襟不放手。 “蟜兒,”嬴政低聲道:“蟜兒,來躺好?!?/br> 成蟜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目,沒甚么焦點(diǎn)的凝視著嬴政,眨巴了兩下眼目。 嬴政忍不住笑出聲來,道:“醉糊涂了?來松手,躺好了再睡?!?/br> “沒醉……”成蟜軟綿綿的抗議。 嬴政道:“這還沒醉?” “就是、就是沒醉……”成蟜堅(jiān)持:“我……清醒得很!我識得你,你是便宜哥哥!” 嬴政無奈,剛想糾正他,哥哥就是哥哥,甚么便宜不便宜的? 成蟜又道:“你還是乘人之危的便宜哥哥!” 嬴政挑眉:“乘人之危?蟜兒,此話從何說起?” 成蟜撇了撇嘴巴:“你……上次,我受傷飲多了補(bǔ)藥,是不是你乘人之危?” 嬴政聽他主動(dòng)提起那次的事情,目光略微有些深沉,輕聲道:“上次是你主動(dòng)喚寡人的名字,是也不是?再者說,為兄也只是幫你,并未乘人之危?!?/br> 成蟜揪著他的衣領(lǐng):“那就是乘人之危!乘人之危而已,我……也會(huì)!” 嬴政的目光愈發(fā)深沉,沙啞的道:“那么蟜兒打算如何趁寡人之危?” 成蟜反應(yīng)有些慢,動(dòng)了動(dòng)朦朧的眼眸,似乎想到了甚么點(diǎn)子,他慢條斯理的低下頭,慢條斯理的開始解自己的革帶,把革帶解開,又開始解自己的衣帶。 唰的一聲輕響,衣袍沒有帶子的束縛瞬間散開,仿佛被寒風(fēng)垂落的花瓣一般,片片飄散,甚至從圓潤的肩頭滑下來,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袍,與若隱若現(xiàn)的肌膚。 嬴政陰霾的按住他的手背:“蟜兒,你做甚么?” 成蟜仗著道:“你別動(dòng),我要……要乘人之危!” 說著,動(dòng)作笨拙的將解下來的衣帶與革帶纏在嬴政手上,振振有詞的道:“綁起來,便可乘人之危了,嘿嘿……我真聰明?!?/br> 嬴政:“……” 嬴政又好氣又好笑:“你想綁寡人?” “嗯嗯!”成蟜真誠的點(diǎn)頭,眼巴巴看著嬴政,一時(shí)間有些委屈:“怎么綁不?。俊?/br> 當(dāng)然綁不住,衣帶又軟又滑,革帶有些硬度,這兩樣自是都不好用。 成蟜咬著下嘴唇,抬頭望著嬴政,胡亂的舉著衣帶與革帶,嗓音又軟又糯,仿佛在撒嬌一般:“哥哥,幫我……” 第56章 比偷情還刺激? 轟隆—— 嬴政的腦海中仿佛海嘯,排山倒海的沖動(dòng)席卷而來,他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嗓音沙啞的道:“蟜兒過來,為兄幫你。” 成蟜飲醉了,不知為何,睡得異常艱難,難道是宿醉導(dǎo)致的? 他迷茫的睜開眼目,總覺得身子上的酸疼莫名有些熟悉,就好像…… 他的腦海混混沌沌,眼眸慢慢轉(zhuǎn)動(dòng),這里的布置很熟悉,并非是下榻的燕飲殿偏殿,而是…… “路寢宮?”成蟜猛地清醒,噌的坐起身來。 “啊、嘶……”這一坐起,立刻牽動(dòng)了難以啟齒之處的刺痛,火辣辣的異常敏感。 成蟜目瞪口呆,腦海中斷片的記憶開始回籠,羞恥的他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震驚的喊出來,昨晚那是自己么?主動(dòng)火熱的簡直像是被甚么不干凈的東西附身了一樣! 成蟜面色通紅,幾乎能滴血,他的眼眸一轉(zhuǎn),目光一抖,登時(shí)看到了躺在身側(cè)的嬴政。 嬴政似乎還未醒來,與自己蓋著一張錦被,竟是連里袍也沒有,仔細(xì)一看,里袍便堆在一邊,已然報(bào)廢,被撕扯的不成模樣。 成蟜屏住吐息,小心翼翼的從錦被中鉆出來,小心翼翼的溜下王榻,小心翼翼的撿起地上的衣裳,成蟜的好幾件衣裳都被扯壞了,尤其是衣帶,亂七八糟殞身不恤,他只好硬著頭皮撿起嬴政的衣帶,左右衣帶系在里面,革帶套在外面,革帶一套上不仔細(xì)看是看不出來的。 成蟜險(xiǎn)些忘了大儺倀子玉佩,連忙抓在手中,一溜煙兒埋頭跑出路寢宮。 路寢宮外面沒有人伺候,不知為何寺人與侍女都不在,成蟜順利的逃竄出來,跑到拐角之處,因著匆忙,險(xiǎn)些被絆了一跤,扶住宮墻這才停下來,狠狠的喘了好幾口氣,他平復(fù)著自己紊亂的呼吸,看了一眼手中的大儺倀子玉佩。 是了,都怪這個(gè)玉佩,昨日里醉酒,衣帶和革帶又被丟在一面兒,玉佩系在革帶上也被丟在一邊,成蟜沒有了玉佩的壓制,五感敏銳易于常人。 往日里成蟜以為自己的感官敏銳,只凸顯在聽覺視覺這些地方,沒成想有一日,觸覺感官也凸顯的如此敏感 “沒錯(cuò)沒錯(cuò)……”成蟜安慰自己:“都是因著沒有玉佩的壓制,我才那么……那么失態(tài),我平日里不是這樣的?!?/br> 一想到昨夜發(fā)生的事情,成蟜當(dāng)真是沒臉見人了,咬了咬牙,趕緊埋頭繼續(xù)跑,往自己的屋舍而去。 成蟜如今乃是楚國來的舍人,剛剛?cè)胧?,還沒有在咸陽置辦自己的宅邸,因此嬴政臨時(shí)在宮中安排了屋舍與他居住。 成蟜顧不得渾身的酸痛,一口氣跑回自己的屋舍,做賊一般躡手躡腳推門進(jìn)去,立刻關(guān)門,靠著門板狠狠松了一口氣。 “呼……” “哥哥?” 不等成蟜一口氣吐出來,便聽到一個(gè)脆生生,奶聲奶氣的嗓音。 成蟜定眼一看,是小胡亥! 險(xiǎn)些忘了,自己還帶著一個(gè)小豆包弟弟,胡亥也和自己住在一起。 小胡亥眨巴著大眼睛,真摯的盯著成蟜。 “成君子?” 成蟜再仔細(xì)一看,何止是小胡亥,屋舍中竟還有旁人——長公子扶蘇。 扶蘇拱手道:“成君子,昨日你一夜未歸,扶蘇擔(dān)心小君子無人照料,便一直留在這里照顧?!?/br> “多、多謝長公子?!背上f尷尬的拜謝。 “不必如此?!狈鎏K善解人意的笑了笑,他的笑容十足溫柔,卻始終不達(dá)眼底,帶著一股疏離,道:“只是舉手之勞罷了?!?/br> 小胡亥沒有看出成蟜的尷尬,畢竟只是一個(gè)孩童,雀躍的道:“哥哥哥哥!亥兒可以跟著小哥哥去頑嘛?” 成蟜道:“亥兒,太麻煩長公子了?!?/br> 公子扶蘇道:“不麻煩,扶蘇平日里也是一個(gè)人,小君子天真爛漫,又乖巧聽話,倒是極好的?!?/br> 成蟜正好身子“不舒服”,需要沐浴整理一番,若是小胡亥在屋舍里多有不便,道:“那便勞煩長公子了。” 他說著,又對小胡亥低聲囑咐:“亥兒,你隨長公子去頑,一定要聽話,知道么?” “嗯嗯!”小胡亥使勁點(diǎn)頭,乖巧的厲害。 成蟜似乎想到了甚么,更是壓低了聲音,偷偷摸摸的道:“亥兒,等下哥哥要出宮一趟,去找文治叔叔,若是有人問起來哥哥在哪里,尤其是王上問起來,亥兒千萬千萬不要告訴王上,哥哥去文治叔叔那里了,好不好?” “為神馬吖?”小胡亥咬著手指。 成蟜;“……”還能為甚么,自然是為了躲著嬴政! 昨日可謂是酒后失態(tài),成蟜對嬴政又是綁又是咬的,今日怎么見面?能躲一時(shí)是一時(shí)罷。 成蟜道:“亥兒是乖孩子,只管聽哥哥的話,好不好?” “嗯!”胡亥信誓旦旦的點(diǎn)頭:“好——” “真乖,去頑罷!” 成蟜瞬間放心下來,自己這個(gè)便宜弟弟就是聽話。 胡亥和扶蘇離開之后,成蟜立刻讓人打來了溫湯沐浴,他沒甚么清理的經(jīng)驗(yàn),這乃是他第二次真刀真槍的與嬴政發(fā)生干系,根本不是甚么小打小鬧,成蟜又是羞恥,又是懵懂,沐浴之后也沒有找到藥膏,匆忙擦干凈,換了干凈的衣裳,著急忙慌的跑出宮去。 嬴政醒過來的時(shí)候,一看身側(cè),成蟜不見了。 因著昨兒個(gè)夜里頭,成蟜實(shí)在太過熱情,嬴政特意遣散了路寢宮的寺人與侍女,這會(huì)子成蟜溜走,外面無人伺候,自然沒有人通傳。 嬴政起了身,沐浴更衣,心中有些擔(dān)心成蟜的身子,立刻便離開了路寢宮,往成蟜下榻的屋舍而去,到了屋舍,敲門無人應(yīng)答,好似不在舍中一般。 嬴政有些奇怪,成蟜又是宿醉,又是體力透支的,不在屋舍歇息,能去了何處? 他走了兩步,正好遇到了小胡亥和扶蘇。 “拜見君父。”扶蘇恭敬作禮。 嬴政淡淡的看了一眼扶蘇,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扶蘇總是如此規(guī)矩,知道進(jìn)退,可偏偏他是楚人的血脈。 嬴政點(diǎn)點(diǎn)頭,對胡亥道:“亥兒,可看到你哥哥了?” 小胡亥立刻搖頭,猶如一只小撥浪鼓一般,脆生生的道:“沒有沒有!哥哥不讓亥兒告訴任何人尤其是王上哥哥去了文治叔叔府上!” 小胡亥一口氣說了許多,后知后覺的“哎吖”了一聲,眨巴著眼睛道:“亥兒是不是說錯(cuò)話啦?” 嬴政挑了挑眉:“沒有,亥兒說的很好?!?/br> 說罷,立刻吩咐寺人:“備車,出宮,去國相府?!?/br> “是,王上。” 公子扶蘇看著嬴政離開的背影,瞇了瞇眼目,若有所思…… 今日公子文治本該去學(xué)宮的,但是他撒潑耍賴,就是裝作宿醉頭疼,縮在被子里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