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 第47節(jié)
“我……” 不等公子文治再一次開口,華陽太后一拍案幾:“你跪下!” 咕咚! 公子文治嚇得一哆嗦,膝蓋發(fā)軟,直接跪在地上,看得出來,華陽太后是有威嚴(yán)的,公子文治怕極了這個姑母。 華陽太后呵斥道:“治兒,你自己說說自己,也不小了,為何總要這般戲弄蟜兒呢?你是他舅舅,便不能做點(diǎn)子榜樣出來么?說!今兒個為何延誤迎接?” “我……我……”公子文治腿肚子轉(zhuǎn)筋,囁嚅的道:“治兒今日犯了……犯了一些小毛病,所以……” “哼!”成蟜坐在華陽太后腿上,哼哼唧唧的道:“大母,哎吖,蟜蟜的腿腿好酸,現(xiàn)在還酸著吶!” “好好好!”華陽太后道:“大母給你揉揉。” 說罷,對寺人道:“還不快去叫醫(yī)士來給幼公子看看!?” “是是!小臣敬諾!” 醫(yī)士火急火燎的前來,可想而知,能看出個甚么所以然來,甚么事情也沒有,倒是…… 醫(yī)士有些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說!快說,吞吞吐吐做何?難道是老身的蟜兒哪里不好?” “不不不,”醫(yī)士趕忙搖手道:“回太后,小公子的雙腿并沒有甚么惡疾,發(fā)酸可能是……可能是——哦可能是長時間站立所致,稍作歇息便可好轉(zhuǎn)?!?/br> “你為何吞吞吐吐?” 醫(yī)士干笑道:“幼公子除了腿疾,其實(shí)……還有些食重。” “食重?”何止是華陽太后,成蟜本人都愣住了。 醫(yī)士道:“幼公子這些日子一定是食了不少油膩之物,加之路途勞累,所以……有點(diǎn)食重,小臣開一些健脾化食的湯藥,飲了便可。” “呵呵……” 成蟜聽到輕笑之聲,側(cè)頭一看,是便宜哥哥嬴政! 自己這里辛辛苦苦替他出頭,結(jié)果嬴政還嘲笑自己? 成蟜:“……”果然不是親哥哥! 醫(yī)士做了全面的檢查,開了藥,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公子文治還一直跪著,求饒道:“姑姑,治兒知曉錯了,姑姑恕罪,治兒可否站起來回話?” “不行!”成蟜一口否決,揚(yáng)起小腦袋對華陽太后撒嬌:“大母!小舅舅已然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啦!做錯事情,是不是要自己承擔(dān)?” “是!蟜兒說的是!”華陽太后笑的合不攏嘴:“我們蟜兒出門一趟,習(xí)學(xué)了很多嘛?” “那是當(dāng)然啦!”成蟜繼續(xù)給公子文治穿小鞋:“既然要承擔(dān),便叫小舅舅在這里跪著反省,怎么也要跪到子時!” “子時?!” 眼下還沒天黑,跪到子時怎么也有兩個時辰之久。 成蟜道:“小舅舅讓蟜蟜等了兩個時辰,蟜蟜讓小舅舅還兩個時辰,大母,蟜蟜算的對不對?” 華陽太后雖然寵愛公子文治,但他更加寵愛成蟜,這一對比下來,親疏立現(xiàn),笑容便沒合上嘴:“蟜兒算的對……既是你的偏頗,那便跪罷?!?/br> “可、可是……”公子文治感覺自己委屈死了,連忙拽住身邊公子琮的衣角,低聲道:“哥!你快給治兒求求情,哥!哥!” 公子琮想了想,拱起手來,道:“太后,治兒有錯,實(shí)乃臣疏忽管教之罪,臣愿替治兒罰跪?!?/br> “哦?”華陽太后道:“你當(dāng)真愿意?” 公子琮一板一眼的道:“臣身為人兄,管教不嚴(yán),致使治兒頑劣不堪,這是臣的罪過,臣無可推脫,還請?zhí)蟪扇??!?/br> 華陽太后點(diǎn)點(diǎn)頭:“好,老身便是看重你這個擔(dān)當(dāng)?shù)膭蓬^,就依你說的罷?!?/br> “哥?!”公子文治站起身來,公子琮反而跪了下來。 他連忙去拉公子琮,想要對太后再求求情,公子琮卻搖搖頭,低聲道:“治兒,聽話?!?/br> 成蟜心滿意足,又對華陽太后撒嬌一番,直到華陽太后疲乏了,眾人這才退出來。 嬴政與成蟜退出來,成蟜邀功一樣道:“哥哥,蟜蟜今天表現(xiàn)如何?” 說罷,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蟜蟜也可以保護(hù)哥哥!” 嬴政一笑:“那哥哥以后便要仰仗蟜兒了?” “嗯嗯!”成蟜使勁點(diǎn)頭。 嬴政道:“好了,快去歇息罷,明日蟜兒還要去學(xué)宮上學(xué)?!?/br> “啊……”成蟜一口氣沒提起來,上學(xué)? 自己這“一把年紀(jì)”了,還要去上學(xué)。 成蟜耷拉著小眉毛:“哥哥,蟜蟜剛從外面歸來,明日便要去上學(xué)了?” 嬴政蹭了蹭他的小鼻頭:“乖乖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哥哥送你去學(xué)宮?!?/br> 成蟜險些忘了,如今嬴政也是有功勛在身的人,合該不必去學(xué)宮習(xí)學(xué)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上學(xué),實(shí)在太過無趣。 嬴政拉著成蟜的小rou手離開,兄弟二人有說有笑,十分和睦的模樣。 公子琮還在太室大殿外面的空場跪著,公子文治正在一面陪著,看到那兄弟二人走遠(yuǎn),不由的氣憤道:“真真兒是豈有此理!一個趙地歸來的質(zhì)子,也能在咱們老楚人面前如此囂張了?關(guān)鍵老太太竟為了維護(hù)他,讓咱們在這里罰跪?!” “治兒,”公子琮道:“慎言?!?/br> “哥!”公子文治不服氣的道:“你便是太不爭了!甚么俘虜十萬魏兵啊,若是哥你出馬,別說是十萬,四十萬魏兵你都能給俘虜回來,哪里輪得到他一個質(zhì)子呢?還有那個成蟜,一個小娃子,倒是猖狂的緊!” 公子琮淡淡的道:“治兒,你還沒看出來么?” “甚么?”公子文治奇怪。 公子琮道:“長公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br> “哥?”公子文治道:“你竟還夸他?那個野種!” 公子琮蹙眉:“你該好好兒的管一管你的嘴巴,不要甚么事情都沒有把門。這個長公子并非一般的人物兒,他年紀(jì)輕輕,頭一次外出公干,便有這樣的天大功績,手段必然軟不得,你不要得罪了他。” “切……”公子文治不屑:“他一個野人公子,那又怎樣?若是沒有咱們老楚人的勢力,他便是做一輩子公子,也成不了秦王!” “住口!”公子琮道:“你還說?這般口無遮攔,明日的朝飯便免了,我看你還有力氣?!?/br> 公子文治咬著后槽牙,雖不敢回嘴,但是心里頭不服氣的厲害。 第二日一大早,天色蒙蒙亮,成蟜還在睡夢之中,周圍都是大肘子,肥嫩嫩、軟乎乎、油光光的大肘子,成蟜剛要去咬大肘子。 “蟜兒……” “蟜兒,起身了……” “該去學(xué)宮了?!?/br> 嗷嗚!成蟜一口咬下去…… “嘶……” 好似是有人在悶哼,淺淺的,聽不真切。 成蟜迷茫的睜開眼目,定眼一看,甚么大肘子,自己趴在嬴政懷里,竟然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咬了一口嬴政那“偉大”的胸肌…… 成蟜:“……”罪過…… 嬴政見成蟜醒了,道:“蟜兒快更衣,一會子去學(xué)宮遲了。” 成蟜還未睡醒,幾乎是閉著眼睛,讓便宜哥哥給他穿衣裳,穿好之后又被便宜哥哥抱上了輜車。 “拜見長公子,拜見幼公子?!?/br> 輜車上有人,恭恭敬敬的作禮,那說話的嗓音宛若秋水,宛若春風(fēng),潺潺而動聽,習(xí)習(xí)而沁人心脾。 “漂亮大哥哥!”成蟜驚訝的盯著公孫長濟(jì)。 公孫長濟(jì)微笑道:“幼公子?!?/br> “漂亮哥哥,”成蟜奇怪:“你怎么在這里?要與蟜蟜去學(xué)宮嘛?” 嬴政道:“為兄見你與公孫相處的不錯,便請公孫一同前往學(xué)宮。公孫才思敏捷,許多建樹另辟蹊徑,十足適合在學(xué)宮中講學(xué),為兄打算引薦公孫為講師,蟜兒,你覺得如何?” “好吖!”成蟜拍著小rou手:“那太好啦!” 成蟜的伴讀是李斯,講師是蒙武與公孫長濟(jì),一下子便可以抱三條大腿,如此這般一想,上學(xué)也不無聊了。 嬴政挑眉:“為兄知曉蟜兒會歡心,怎么,蟜兒竟如此歡心?” 成蟜咳嗽一聲:“蟜蟜才不歡心呢!哥哥要去政事堂公干,不能與蟜蟜一起習(xí)學(xué),蟜蟜不歡心!” 說話間便到了學(xué)宮,嬴政先送成蟜去了學(xué)堂,將他安頓下來,囑咐李斯好生跟隨,不要叫成蟜磕了碰了。 之后便帶著公孫長濟(jì)前去引薦。 “公子!公子您慢一些!別磕到了!” 公子文治一大早來到學(xué)宮,招手道:“餓死了餓死了!哥也真是的,說不給朝飯便不給朝飯,你快去學(xué)宮的飯?zhí)每纯?,有沒有可以食的!” “是是,公子,小人這就去!” 伏侍公子文治的寺人離開,公子文治一個人等著,正巧看到嬴政與公孫長濟(jì)從不遠(yuǎn)處經(jīng)過。 公子文治瞇了瞇眼目,若是沒有看錯,那跟在嬴政身邊兒的,正是傳聞中魏王的嬖寵公孫長濟(jì)。 今日一見,樣貌果然驚為天人,令見慣了美人兒的公子文治嘖嘖驚嘆。 “公子?”寺人帶著朝食回來,見到公子文治發(fā)呆,道:“公子,您在看甚么?” 公子文治喃喃自語的道:“看來這個公子政,也不是甚么好鳥,說是招攬,我看他就是看上了公孫長濟(jì)的顏色罷!” 公子文治眼眸一轉(zhuǎn),心想著,我制不了嬴政與成蟜那個小崽子,何不用他們身邊的人開刀呢? 嬴政引薦罷了公孫長濟(jì),叫公孫長濟(jì)留在學(xué)宮,道:“公孫從今日開始,便安心在學(xué)宮講學(xué),也能幫予照顧照顧蟜兒?!?/br> 公孫長濟(jì)微笑道:“請長公子放心,長濟(jì)一定盡心竭力,再者……幼公子聰敏伶俐,年紀(jì)雖幼,但為人處世十足有分寸,不會惹麻煩的?!?/br> “但愿如此。”嬴政拱手道:“那予便先回政事堂了?!?/br> “恭送長公子?!?/br> 成蟜百無聊賴的趴在案幾上,等著講師前來講學(xué),打了一個打哈欠,明明昨日才歸來,今日便要上學(xué),古代的公子們還真是辛苦。 “公子,講師來了。”李斯低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