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公主的快樂你想像不到 第35節(jié)
還是得由她們先擬個大?概的章程,將框架定下,再留下討論修改的空間。 這樣流程會推進得比較快,她們見到?前面有皇后和昭華公?主這兩位頂著,心中的顧慮也會少一些。 詩怡心下佩服,還得是皇后,這么了解后宮。 方維公?司那邊有阿爹坐鎮(zhèn),哥哥jiejie們各個比兔子還乖,都差點讓詩怡忘記,這是宮斗背景的小說了。 難怪阿爹這么信任她,將后宮權(quán)柄交到?她手上……皇后阿娘要?是穿越到?現(xiàn)代,肯定能當(dāng)優(yōu)秀高管啊。 皇后讓女史宣讀了她擬定的條陳,主要?內(nèi)容如下: 皇子公?主滿六歲進入明義殿、明理殿生活,課余時間的日?;顒硬皇芟?,但?需按時返回就寢,遵守殿內(nèi)作息時間,如有特殊情況需外宿,要?提前打?報告申請; 六歲以?下的皇子公?主,從清暉殿派女史入駐各宮,協(xié)助嬪妃教?養(yǎng); 各宮嬪妃不得掀起相?互攀比的不當(dāng)之風(fēng),清暉校服正在趕制中,從下學(xué)期起,所有學(xué)生只能穿校服上學(xué),也不允許再送飯送菜送點心,學(xué)校食堂有精心配制的營養(yǎng)餐; 嬪妃可以?開設(shè)興趣課程,學(xué)校會根據(jù)教?學(xué)人數(shù)和內(nèi)容發(fā)放補貼,還可參與校內(nèi)榮譽評比; 先是這些,想到?再補。 顧朗沒有真指望這些嬪妃們化身教?育學(xué)專家,他的想法很簡單,只希望她們領(lǐng)會他的意圖,別幫倒忙就可以?了。 皇后參透了他的想法,先是限制這些嬪妃在子女教?育上可插手的空間,又?給?她們找點事做,這樣就不容易胡思亂想,腦補過度。 至于開頭?說讓她們建言獻策……詩怡叫人呈上校服設(shè)計圖、食堂配菜表、教?室裝修圖、課外實踐安排等等,有什么建議的話,就積極當(dāng)甲方提出來吧! 反正乙方又?不是她(劃掉) 皇后和詩怡的一套組合拳下來,眾嬪妃都有點懵。 說實話,談到?孩子的教?育問題時,她們就神經(jīng)緊繃,做好了要?被限制的準備——畢竟幾位皇子公?主叫太醫(yī)的事終究沒瞞住,以?陛下如今的行事作風(fēng),必定會加以?干涉。 說不允許她們再攀比……好吧,這都是大?人之間的矛盾,確實不該帶到?孩子身上。 皇后沒有點名,但?幾個攀比大?戶都有點臉紅,貴妃尤甚。 但?是這興趣班,又?是什么東西? 昭華公?主拿出的這遝紙,又?叫她們提什么意見? 詩怡:“先說這菜譜,從前的供應(yīng)都是尚食局揣摩每個學(xué)生的口味來送菜,從下學(xué)期就不是這樣了,每個學(xué)生都得吃一樣的菜?!?/br> “請諸位告訴我,眾皇子公?主有無食材忌口。我指的是吃了會有不良反應(yīng),很不舒服,那些不愛吃、不想吃的話就別提了,功能表是阿爹看過的,長?身體的孩子不能挑食?!?/br> 打?出了皇帝的名頭?,個別想要?開口的嬪妃,及時閉上了嘴。 德妃脫口而出道:“五公?主不能吃海蚶,她會起紅疹?!?/br> 詩怡點頭?記下,顧蘿可能是貝類過敏。 不過這個問題倒不用太擔(dān)心,大?興城地處內(nèi)陸,想要?吃上難以?保存的海蚶,可類比楊貴妃吃荔枝。 有人提問:“六皇子吃到?胡蔥就想吐,這個算嗎?” 詩怡往后看,這個嬪妃她沒見過。 皇后小聲提醒:“是六皇子的生母崔昭儀。” 詩怡了然,她對六皇子印象不是很深,顧蕪說他是來混日子的,都不怎么聽課。 雖然顧蕪自己也不怎么聽……原黃班就是四個混子,誰也別說誰。 她將這點記下:“當(dāng)然算,還有人不吃胡蔥和芫荽嗎?” 蔥花香菜的忌口,還是可以?照顧一下的。 雖然沒人再發(fā)言,但?有這件事作為破冰,場上的氣氛似乎進入狀態(tài)了。 接下來,她們就自然而然地討論起校服設(shè)計,這個覺得袖口該做大?一點更好看,那邊希望指定某種布料,又?說到?教?室里?該多擺幾盆花,多添些有趣的物件,又?有人反對說會影響孩子專心讀書?…… 她們討論得十?分熱烈,有孩子的設(shè)身處地去想,沒孩子的也能自由暢想,倒是讓皇后有些驚訝了。 “你看這兩位?!彼那恼f給?詩怡聽,“羅美人和申美人是同批進宮的,從選秀時就結(jié)下了梁子,每次見面都要?互嗆幾句?!?/br> “她們兩個,竟然也有握手言和的時候,真是叫人想不到??!?/br> 詩怡小心地往那邊看了看,原來是這兩位美人都覺得校服做成月白色好看,正一致對外地說服其他嬪妃呢。 詩怡心想,這沒什么奇怪的。 如果嬪妃的話題僅圍繞著皇帝展開,那和誰相?處都早晚會產(chǎn)生矛盾的?;实劬鸵粋€,后宮這么多人怎么分? 她得告訴她們,除了侍奉皇帝外,嬪妃在這后宮中,也可以?創(chuàng)造其他價值。 比如,詩怡點了兩位興趣課程的“夫子”。 “葉婕妤的經(jīng)商之道應(yīng)該開一個班,我肯定報名?!?/br> “早就聽聞阮賢妃善撫琴,這可是君子八雅的首項啊。” 若在從前,提起經(jīng)商可是會被后宮鄙視的,但?現(xiàn)在皇子公?主里?還要?抓最優(yōu)秀的那批,才能去經(jīng)營方維公?司,“商人”的形象早就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怕這兩人不答應(yīng),詩怡和皇后一個勁地吹她們厲害,有你們是大?鄴的福氣。 她還熟練地畫起大?餅,說別看現(xiàn)在學(xué)生少,等以?后擴招了,興趣班的影響力會越來越大?,你們作為初代教?師,也會被載入校史云云…… 唉,和資本家相?處久了就是這樣,畫餅都成為天賦技能了。 葉婕妤推辭兩遍,詩怡再邀請兩遍,該有的流程走完,這事就成了。 至于賢妃那邊,也是重復(fù)的套路再來一次。 有兩位嬪妃打?頭?陣,其他人似乎都被“載入校史”的誘/惑沖昏頭?腦,各個積極舉手。 皇后頭?回知道,原來后宮之中,還真是人才濟濟。 會斗茶的、會打?馬球的、會投壺的……聽起來有些不務(wù)正業(yè),但?昭華公?主說了,主要?是“興趣”二字,學(xué)起來能叫人開心就成了。 場面一度十?分熱鬧,眾人踴躍報名,什么犄角旮旯的才藝都翻出來了,叫詩怡有瞬間覺得,這不是嬪妃家長?會,而是工作分配會了。 孟昭媛表示,她最精通的是長?槍,但?要?說只是教?著玩,那就沒有她不會的兵器。想強身健體,認準她就對了。 她甚至越說越上頭?,覺得學(xué)校安排的體育課只是小打?小鬧,很沒意思,不如讓她去當(dāng)體育教?師,每天晨跑拉練五里?起,這樣才能活動開身子嘛! 詩怡:…… 皇后和眾嬪妃:…… 大?可不必,你還是開興趣班吧! 為了轉(zhuǎn)移話題,德妃含蓄地表示,她這人沒什么才華,也就在詩詞歌賦上略懂些皮毛。 春分在旁邊翻譯:“德妃入宮前,曾是大?興城內(nèi)最具盛名的才女?!?/br> 懂了,她可以?帶著孩子們寫?詩作賦,充實文學(xué)底蘊。 貴妃翻白眼杠她:“公?主們倒罷了,皇子和你學(xué)詩詞,像什么樣子?” 德妃并不急于自證,她笑道:“我不過是湊個熱鬧罷了,哪比得上貴妃思慮周全,肯定做了十?全準備。” 貴妃頓時被噎住,臉色悻悻,說不出話來。 她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領(lǐng),能開這個“興趣班”?太后說阮家是一朝翻身,但?阮家至少從前是豪強,底蘊能甩開陸家一大?截。 德妃姓鄭,她的娘家就更不用說了,從前朝到?今天,繁榮昌盛上百年。 陸家并不重視女兒教?育,她沒讀過什么書?,粗略認識幾個字罷了。天佑帝聽聞她的名字叫陸婷婷,就給?改成了陸亭亭,而她是在顧琮開始讀書?后,才知道“亭亭玉立”這個詞。 貴妃在這里?丟了臉,心理防御機制讓她立刻想到?,女孩子讀那么多書?又?有什么用?她只要?敦促顧琮認真讀就行了。 可想到?顧琮前幾日都叫了太醫(yī),今日皇后特意把她們叫過來隱晦地批評,她又?心虛慚愧得很。 早會到?這里?,就差不多結(jié)束了。詩怡坐在最佳吃瓜位,看著后宮嬪妃們互相?斗嘴,只覺得如果把自己帶入皇帝,這種事不關(guān)?己的感覺是挺有意思的。 然而沒過多久,甘露殿的女史向?她們呈上朱美人遞來的條子,道是八公?主不能吃堅果,容易呼吸困難。 詩怡頭?都大?了,堅果的范圍很廣啊。 過敏不是小概率事件嗎,她有二十?個兄弟姐妹,這都十?分之一了! 她也不理解:“朱美人剛才怎么不說?” 皇后給?她解釋:“她不敢在這么多人面前,暴/露八公?主的弱點?!?/br> “德妃和崔昭儀位分高,出身好,沒人敢去害她們的孩子,紅疹和嘔吐也不致命。但?吃堅果呼吸困難的事,很容易讓小孩夭折的?!?/br> 詩怡整個呆住。 她的心中浮起強烈的罪惡感,為她剛才竟然覺得宮斗好有意思而深深羞愧。 第32章 從甘露殿回去后, 詩怡整個人都呆呆的,不像平時那么有精神。 立春很擔(dān)心她,詢問春分在甘露殿發(fā)生了什么,春分猶猶豫豫地?說, 也?許是?被?皇后殿下嚇著了。 作為侍奉公主的人, 春分心里肯定是有點埋怨的——公主再早慧, 也?只是?三歲的孩子,將這些宮里的陰私講給她聽,合適么? 其實皇后也?很后悔,因為詩怡經(jīng)常表現(xiàn)?得不像小孩,她也?就不知不覺中忽略了她的年齡。 唉……到底還是?個真正的孩子呢,哪怕有點“心機”, 走的也?是?正途,不像那些動?輒要人命的詭計。 詩怡倒不是?被?嚇到,她就是?覺得很割裂。 她一直都知道,古代生活非常殘酷。她看過很多電視劇,看嬪妃們斗得你死我活,她在?聽說沈茝父親的遭遇時,也?曾扼腕嘆息。 但她始終在?聽別人的故事, 直到皇后輕飄飄地?說, 朱美人要防著別人對八公主下毒手。那么小的孩子,隨時都可?能沒命。 八公主顧菡,是?詩怡在?宮里交到的第一批朋友, 她在?詩怡的腦海中有非常具體的印象, 她是?每天都能見到的人。 詩怡本來想睡個回籠覺, 卻做了顧菡被?害的噩夢。當(dāng)她睜眼時,只覺得渾身都是?汗。 顧朗坐在?她床邊, 皇后在?一旁站著,表情看上去十分焦急,一屋子的宮女內(nèi)侍跪在?地?上,額頭緊緊貼著地?面。 詩怡:…… 看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診斷出什么絕癥了。 她剛睡醒,腦子還亂得很。夢境的內(nèi)容在?她腦海里反復(fù)放映,她抓住顧朗的衣袖問:“八jiejie呢?” “她在?拾翠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