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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曖昧 第98節(jié)

    “哎,你說呢?”傅誠還是愛穿皮夾克,下身是牛仔褲,腳上蹬著的黑色皮靴踹到了傅晏的身體,許久沒有移開。

    他舉例子。

    “比如你那個癆病鬼媽?”

    “你那個姓鄭的傻小子同學(xué)?”

    他略思考,點點頭,“哦,還有你抱上的新大腿,宋家那個大小姐?!?/br>
    傅誠還是有點腦子,“那姑娘真不錯啊,只可惜瞎了眼看上了你,醫(yī)院那邊就是她幫你聯(lián)系的吧?你猜我要是告訴叔叔,她和她們家是不是會挺慘的?”

    傅晏目光不移,還是面無表情看他。

    傅誠從兜里掏出煙盒,一看只是普通的黃鶴樓還挺煩躁,“喲,我那個蠢貨助理,買錯了煙?!?/br>
    但想想湊合,他低下頭叼在嘴里,點燃了煙草。

    傅誠威脅:“這種女孩子……我要處理的話,可有太多辦法了,傅晏你是知道的?!?/br>
    傅誠夾著煙,瞇眼看眼前狼狽孤零的人。

    他吐了口煙霧,感慨:“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你也有服軟的一天?!?/br>
    傅誠高高在上,視人如螻蟻。

    “別動她?!备店炭粗嫡\。

    “不動她?還有你母親是吧?”傅誠歪了頭,覺得好笑,“傅晏,你是不是太貪心了,要的太多,忘了自己是誰啊?野種?!?/br>
    傅晏沒理會羞辱,只是問:“答應(yīng)?”

    少年的目光在朦朧光暈中落在眼前人身上,他的整個身體都陷落在傅誠的黑色影子里。

    “誰知道呢?”傅誠無所謂,湊過去,靠到了傅晏的耳邊,輕聲,“你先跪了試試?說不定本少爺心情好,給你一條生路。”

    廢棄鋼廠車間里,宛若一片廢墟,片片瓦礫散落在地面,水泥地的縫隙里甚至長出了雜草。

    沒有半點希望的痕跡。

    “你得答應(yīng)我?!备店讨便躲抖⒅矍叭?。

    傅誠嗤笑,落在傅晏身上的腳用力把他一腳踹到墻上,殘忍地告知:“我不?!?/br>
    身體觸碰到水泥墻面,傅晏發(fā)出一聲悶哼。

    傅誠能夠有無止境的惡意,但是為什么要收斂?

    “傅晏,實話告訴你,我肯定要把你媽的消息告訴傅成煦的,時間早晚罷了?!?/br>
    傅晏眼底有情緒在跳動,問:“那是什么時候?”

    傅誠咧嘴笑,惡劣:“那我哪里知道?你哪天不跪在我面前,不卑微地像條狗,我就哪天告訴他?!?/br>
    傅晏沒說話。

    電燈因為年久失修,一瞬間熄滅,又重新亮了起來。

    “跪下吧。”傅誠催促。

    他的腳背敲打在傅晏瘦弱的肩膀,要讓他如自己心意。

    “還不跪???磨磨蹭蹭猶豫什么呢?”

    傅誠瞇眼,將指節(jié)夾著的煙塞進(jìn)嘴巴里,“說起來,我還想搞那個宋洇,是宋家大小姐吧——”

    他的唇齒發(fā)音因為含著煙而不大清晰,閑說:“那姑娘不錯,cao.起.來應(yīng)該更好?!彼π?,“你喜歡她吧?你說我要是把她搞到手,你應(yīng)該更痛苦吧?”

    盤踞在心底的火苗瞬間從微小膨脹,也許只要一句話,精準(zhǔn)刺激到神經(jīng)。

    傅晏的心中有根弦崩掉了。

    傅誠還在囂張:“到時候,野種你跪著,我cao.給你看。”

    電燈又在明滅,傅誠咂了嘴,抬眼去看。

    傅晏捏緊了拳頭,突然想起來傍晚看到的郊外火光。

    和他心頭的火一樣的狂野肆意。

    他緩緩地起身,突然上前拎住了傅誠的衣領(lǐng),讓他踉蹌了好幾步。

    “你干什么?”傅誠始料未及,但未多想。

    下一瞬,傅晏就已經(jīng)揮起了拳頭,一拳把傅誠打在了地上。

    “你打我?”傅誠捂著臉,純?nèi)粦嵟胍鹕磉€擊,可是被眼前人鉗制住。

    傅晏拎著傅誠的衣領(lǐng),逼迫他與自己對視。

    少年冷聲:“打的就是你。”

    傅誠大叫:“你媽的。你真的有暴力傾向??!”

    “臥槽臥槽臥槽!傅晏你他媽的,你個要死的野種,老子馬上就把消息發(fā)給傅成煦,讓他搞死你媽和宋家!老子要弄死你,臥槽你他媽的打得好疼,你他媽的敢打老子?!?/br>
    傅誠疼得“嘶嘶”直叫。

    “你媽的,你他媽的,老子要騎在宋洇的身上,讓你悔不當(dāng)初——”

    又是一拳頭。

    傅晏平日里冷淡的語調(diào)此刻半點不平穩(wěn),眼神陰鷙地看著他:“你說的對,我的確有暴力傾向。”

    傅誠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有病?!?/br>
    “我是有病?!?/br>
    傅誠想要踹開傅晏,但被傅晏用膝蓋抵著后脊,靠到了地面。

    年久失修的工廠車間,有濃重的霉腐臭味,叫人作嘔。

    大抵是傅晏打得太疼,又或是傅少爺沒怎么被打過,護(hù)著頭,哭嚎:“傅晏,你他媽的別打了,這里有監(jiān)控!你他媽的打了我,我晚點就去報警?!?/br>
    傅晏笑了,他坐到了傅誠的身上,“傅誠,你一個法制咖還知道報警?。俊彼靶λ?,說話時還有用力過猛的急促,“不過,你要說攝像頭嗎,我來的時候就用垃圾袋罩住了,什么都看不到了?!?/br>
    他看著身下的人,冷聲:“今天就打你兩下,別要死要活地嚎了?!?/br>
    傅誠愣愣地松了手,問:“你他媽的真的不打我了?”

    傅晏氣息中發(fā)出一聲笑。

    他成年了,還有期待的人要見面,怎么可能毫無牽掛搞他。

    傅晏伸了手,傅誠渾身僵硬,罵:“傅晏你他媽的要干嘛?”

    傅晏從傅誠夾克口袋里取了黃鶴樓,他坐在傅誠身上,顛出一根細(xì)煙,借用了雕花的金色打火機,摩挲電話砂輪,將煙點燃。

    他生疏地吸了一口,味道嗆人,不好聞。

    “野種,你知不知道打了我,我出門就讓傅成煦知道你媽的事……”

    傅誠臉上斑駁青紫。

    “知道?!备店掏鲁鲆豢跓熿F,吸了兩口才發(fā)覺也沒有那么難接受。

    他抬了手,傅誠以為又要打他,連忙避開了臉。

    “我他媽不讓傅成煦知道,你別打了。”

    傅晏寡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突然露出一個驚人的笑容,像是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將他的側(cè)臉往地面按了按,“傅誠,你說的話我一直都不信的,我只相信我對你的判斷,別在那里廢話?!?/br>
    傅晏斜了眼看他,倏然咽了口口水。

    “你他媽的什么判斷?”

    傅晏頹喪地抽著煙,垂眼時眼神像是沒有生機。

    傅晏說:“你會把鄧清月搞死,把宋洇糟.蹋,讓我痛苦——你就是這樣。”

    傅誠罵:“你他媽的在說什么屁話?!?/br>
    傅晏懶得和他再計較,擰到了傅誠的后頸,叼著煙惡狠狠地告訴他:“傅誠,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覺得我孑然一身真的怕你嗎?”冷笑,“如果她們出事,我絕對讓你后悔來過這個世界。”

    “你把鄧清月的消息告訴傅成煦,我會弄死你?!?/br>
    “你敢動宋洇一個手指頭,我和你一起死。”

    傅晏笑得和平日冷靜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瘋得幾乎讓傅誠冷汗直流,連手指尖都在打顫。

    傅晏垂眸看他:“你出門敢把鄧清月的消息發(fā)給傅成煦,我坐牢也要讓你后悔。”他那雙眼睛,顏色淺,此刻便像是凍人的堅冰,“你是知道的,傅成煦想讓我回到傅家,因為我暫時是他唯一的兒子,到那個時候,你絕對是逃不掉的?!?/br>
    傅誠又罵了一句臟話,但被這樣看著,連連說:“是是是?!?/br>
    傅晏彎腰湊過去,陰鷙告訴他:“傅誠,敢動我身邊的人,我他媽的不要命,也要你的命。”

    而后起身,按低了頭上的鴨舌帽,叼著那根沒吸完的煙,頭也不回離開。

    -

    外頭夜色正濃。

    天空又開始下雪,傅晏叼著的煙已經(jīng)吸完。

    明明世界無暇潔白猶如冬日童話,可他的世界卻好像分崩離析。

    密雪聲簌簌,也許有的人就是不配被愛慕。

    傅晏沉默著將那根只剩下煙頭的黃鶴樓扔進(jìn)了垃圾桶,眼圈不經(jīng)意間紅了一片,他抓了自己的頭發(fā),卻又還是深深吸氣平復(fù)心情。

    他冷懨青澀的面容上有和傅誠搏斗留下的刮擦痕跡。

    傅晏還是覺得煩躁,他很少這樣沒辦法控制情緒。

    隔著背包摸到宋洇送他的禮物。

    價值連城的瑞士表,還有一只丑陋卻親手制作的小狗。

    也許這就是宋洇的喜歡,昂貴又平易,誰都拒絕不了。

    傅晏閉了眼,撐不住呼吸困難,眼眶濕潤。

    他緩緩神,撥通了宋洇的電話。

    宋洇還沒睡,剛剛給自己的各位親朋好友交代了“真的沒事”,條件反射地說:“好學(xué)生,我安安全全到家了?!彼滤麚?dān)心,說得急促。

    可是傅晏要說的不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