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曖昧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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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是他? “傅晏……” 瞬即改口,“傅少?!?/br> 鄭嘉陽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宋洇的身邊看見傅晏。 是,這些年他在圈子里混當然知道宋洇追的人是現(xiàn)在京圈無人敢惹的大佬傅晏,可他們不是早就分手了嗎? 這些年傅家風云變動,多方勢力覬覦,傅家的消息也一直是京圈茶余飯后議論的中心。 可從未有人在這些混戰(zhàn)中其中提及過宋洇。 他們怎么會? 蔣雨橙也認識傅晏,擰著眉看向一旁的宋洇,遲遲醒悟過來,后背發(fā)涼:“你……”意識到自己真的錯怪了人。 但宋洇沒有搭理他們。 鄭嘉陽緩緩地爬起身,狼狽得身上沾了灰,全然沒有了方才雜亂的心思。 只急急地致歉:“傅少,你誤會了,我是想讓我夫人跟宋洇道歉?!?/br> “道歉?”傅晏冷寂的目光落在鄭嘉陽的身上,扯笑,眼底有審判般的漠然。 鄭嘉陽訕笑,重復:“沒錯,道歉?!?/br> 傅晏晚間去敲宋洇的房門沒有尋到人,出了船艙便看到這么一幕。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扯笑,目光冷寂到?jīng)霰 ?/br> 傅晏少年時就比鄭嘉陽要高,現(xiàn)在更是高了小半個頭,他一步步走到鄭嘉陽的跟前,黑色的高檔皮鞋在甲板上發(fā)出清脆的響。 噠、噠、噠。 然后在鄭嘉陽跟前立定。 他的眼神就是鄭嘉陽熟悉的冷漠和狠戾。 一如多年前,少年一飲而盡杯中烈酒,不帶半點猶豫。 此刻,傅晏終于拿到了足夠籌碼,在鄭嘉陽的面前露出一副全然睥睨、沒有半絲低卑的神態(tài)。 這才是真正的傅晏。 眼梢輕抬,狂妄而冷峭。 他吐字清晰,淺色的眼眸流露幾分蔑視和記恨。 “鄭嘉陽,你是想讓你夫人道歉,還是想趁機羞辱我的人?” 他一字一頓,冷眼看他,像是在觀賞一個可憐可悲的將死之人,讓人不由地畏懼和心慌。 “傅少您可能誤會了。”鄭嘉陽喉嚨口發(fā)緊,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想起傳聞里傅晏的手段,生出幾分后怕與悔意。 他絞盡腦汁想構(gòu)思出幾句可能有道理的托詞。 可下一秒,便聽到冷酷的詢問:“誤會什么?” 鄭嘉陽看到傅晏沾了玻璃碎屑流血的手甩了甩,抬起來,一下子啞了聲。 “傅少……” “滾?!?/br> 清晰的要求從傅晏的口中緩緩吐出,每一個音節(jié)都吐得完整。 鄭嘉陽竟生出幾縷電光石火稍縱即逝的慶幸。 他沒動。 傅晏不耐的抬眼,質(zhì)問:“沒聽懂人話嗎?” 鄭嘉陽諂媚一笑,也不顧滿身狼藉,拉過自己的妻子便快步離開。 一旁,宋洇靜靜地走到她跟前,抬眼看他。 “傅晏?!?/br> 宋洇眼巴巴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被卮鸬?,好像方才那個震懾他人的人不是他。 傅晏眼底的冷意還沒有消散,但面對她,男人用完好的那只手觸碰到了宋洇泛紅的臉頰,哄小孩一樣輕柔地觸碰。 宋洇拉開他覆蓋在她臉上的手,手指冷白,骨節(jié)分明。 再去尋另外一只,傅晏卻不給。 宋洇皺了眉,心里頭有了猜測,尋找了服務生,用俄羅斯語請求:“有沒有醫(yī)藥箱,請拿給我,謝謝?!?/br> - 走廊盡頭的主人套房。 宋洇把傅晏拉到了自己的房間,讓他在里側(cè)的木桌旁坐下。 男人的身型高大,幾乎把她籠罩。 宋洇拉開傅晏的衣袖,露出里間鍛煉得良好的肌rou線條。 方才外間燈光不明亮,看不明白,現(xiàn)在全然清楚了。 玻璃渣細小,已經(jīng)嵌進了皮rou里。 像是海灘上的砂礫,光亮捕捉到時,閃出水晶般的光澤。 宋洇努力平靜自己的心情,描述:“都扎進去了?!?/br> “還好?!备店虥]抽回手,只是將袖子潦草蓋上,幾分云淡風輕。 “干嘛要幫我擋?” 傅晏就靜靜地看著她,眸光不移,也不說話。 宋洇到醫(yī)藥箱里尋找了最小號的鑷子和消毒水。 “抬手?!?/br> 她命令。 傅晏長長的睫毛被燈光照下云一般的陰影,叫狹長的眼眸顯露出幾分憂郁。 乖乖地把手送到她跟前,像是任由宋洇擺布的牽線玩偶。 宋洇端了圓凳坐到傅晏跟前,傅晏被西裝褲勾勒的筆直長腿隨意地分開,讓她能靠近他。 傅晏的手骨感蒼白,宋洇不敢重捏,小心翼翼地,怕再弄疼他。 湊近了,去仔細剔除細小的玻璃碎片。 鑷子撥到細小的玻璃塊,宋洇擔憂地輕聲問:“疼不疼?” 傅晏聲音沉了幾分。 “不疼?!?/br> 宋洇垂著眼,為了看清楚細小的玻璃,她湊得很近,氣息都灑在男人的皮膚上。 突然沒頭腦地告訴他:“你沒必要幫我擋你的?!?/br> 頭頂傳來清啞的聲音:“可是你也沒必要被人這樣隨意地踐踏?!?/br> 擲地有聲。 “宋洇,你可以利用我的?!?/br> 宋洇仰起頭,去看傅晏。 她坦言。 “鄭嘉陽恨我以前沒給他面子。”她心里都明白。 “之前我邀請你跳舞的那次拍賣會,他想邀請我跳舞我沒答應?!?/br> “他追我追得滿城風雨,我也沒答應,甚至還嘲笑他?!?/br> 鄭嘉陽就是想利用他妻子被他折磨的嫉妒和盲目來羞辱她。 這樣的人終究是來糟蹋姑娘的。 “嗯。”傅晏在一旁默默地聽。 “那時候有我爸給我撐腰,我就不怕他,可以讓他滾蛋?!?/br> 宋洇茫然,看到傅晏在安靜之中無比清晰地開口,“你現(xiàn)在也沒必要害怕?!?/br> 主人套房隔音做得極佳,他們聽不見外面的聲響,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很輕的,像是一場飄渺沒有實處的幻夢。 宋洇忍住了委屈的眼淚,憋回嗓子里。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委屈,明明最艱難的時候都已經(jīng)過來了,被人追著討債的噩夢早就過去。 可時隔多年,還是有種淚水奪眶的沖動。 刺痛的委屈感抻破了喉嚨。 宋洇沒答,將挑揀出來的玻璃碎渣丟進白色的搪瓷盤里,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啪嗒、啪嗒。 一聲聲,仿佛扎在她心上。 宋洇吸了吸鼻子,吶吶地告訴傅晏:“好了?!?/br> 她冷靜地站起身,又習慣地想找回自己冷靜自持的假面。 傅晏在看她。 那雙冷峻的眼睛靜靜地仰視宋洇,像是透過她膚淺的皮囊看到她最深處的靈魂。 宋洇只覺得心尖一顫,整個人都酸澀得腫脹。 他收回手,語氣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