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曖昧 第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糟糕!養(yǎng)大的弟弟是白切黑病嬌!、盛寵表姑娘、重生年代:我成了農(nóng)家小錦鯉、當(dāng)公主的快樂你想像不到、穿書重生:團寵大佬只想當(dāng)咸魚、家兄嬴政、悄悄懷了君侯的崽、穿成豪門霸總男主的后媽
鐘斌托著酒杯掛著笑,笑容有些凝固,心下一片凄涼。 “不用?!?/br> 傅晏手里把玩著一塊鏡面方形打火機,散漫抬眼,無聲看著鬧事的一堆。 那個被羞辱的女人妝容都花了,頭發(fā)一縷一縷,不大好看。 鐘斌覺之眼熟,但也只是一瞬間的想法。捏著想詳細闡述的文件,手心全是汗,兀自攀近乎:“傅少,說起來咱倆還是同學(xué)?!?/br> 鐘斌干笑,“之前做同學(xué)時,我就聽人說傅少您喜歡玫瑰花,恰好我和君晤的管理有些交情,就讓他們多擺了幾束,今早從法國運回來的?!蹦托脑儐枺澳憧纯蛇€喜歡?” 整個a廳都沉靜在切花月季的桃杏果香中,馥郁的甜香像是羞怯美麗的少女,欲拒還休。 聞之,傅晏還是冷淡的,但好在有了興致,眼簾微垂,久久凝望不遠處,開口詢問:“你也在加州念書?” 鐘斌剛準(zhǔn)備松口氣,聽到這句話喉嚨口發(fā)緊,笑也不是,一時語塞,尷尬極了,解釋:“不是,我以前也是明嘉的學(xué)生。” 明嘉中學(xué),遠近最好的私立高中,卻恐怕是傅晏這一生最落魄失意、不想提及的地方。 八年前的鐘斌雖不是叱咤風(fēng)云,但肯定比傅晏好上一千萬倍。那時的他自認為天之驕子,大抵是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學(xué)校那個生父不詳、任人欺負的特優(yōu)生未來會成為京城傅家的繼承人…… 他們之間沒有過節(jié),但鐘斌看傅晏絕對是在看笑話。 十七歲的傅晏穿洗得發(fā)白的校服,拿滿貧困生補貼,吃不起食堂的饅頭,因為年級第一卻沉默寡言、長著一張冷淡厭世的臭臉,叫人生不出好感,被混不吝的富家子弟捉弄,被名門的大小姐看上玩弄。聽說因為不樂意,鬧出了不少笑話,后來大抵是因為大小姐家勢力太大,傅晏沒法子從了,等大小姐膩了才脫身。 在當(dāng)時,算是明嘉最轟動最好笑的新聞。 但偏偏鐘斌能夠共情。畢竟十七歲的傅晏是條喪家的野犬,就算是現(xiàn)在,他也能高高在上地評價:當(dāng)時的傅晏可不就是個可悲的小玩物? 明面上鐘斌大氣不敢喘,心里也怕得要死,可他還是覺得傅晏只是運氣好。 有什么了不起的? 說白了,沒有像他一樣浸潤從小的精英教育,扒了皮,骨子里也就是八年前那副貧民窟出生的落魄野蠻樣子。 鐘斌半是慌張半是奉承,指甲蓋扣著玻璃杯,只得硬生生擠出笑容。 傅晏輕輕笑出了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他垂眼,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夾著。微微低頭,從剪裁良好的西裝里露出半截后頸,翻開銀色的機蓋,摩挲點火砂輪。 鐘斌訕笑,遲疑了只幾秒鐘,立即半蹲著身子上前,殷勤地用手掌幫他攏了火。 萬分小心謹慎的作態(tài)。 細小的火苗落寞,在煙草的紙邊留下纖薄的火光。 輕微的暖意,淺淡的煙草香味。 傅晏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上爬著清晰凹凸的青筋,指腹夾著煙,他饒有興致地詢問:“鐘先生,我一直挺好奇的?!彼淖炖锿碌氖亲鸱Q“鐘先生”,卻是俯視的視角。 傅晏停頓半晌,鐘斌的笑容越發(fā)諂媚,微欠著身子,耐心:“您說,我一定知無不言?!?/br> 傅晏微挑著眉,語氣三分審視、七分薄涼,意有所指:“你們這次的工程項目已經(jīng)被否決,這種已經(jīng)丟掉的方案,誰給的自信覺得還能有機會重新納入選擇?” 他閑涼的目光有些綿長,又無比清冷,像是一柄開膛剖腹的冷刃。 話說得有些冷淡,甚至刻薄。 鐘斌聽得冷汗直滴,汗毛豎立,勉強笑著勸說:“傅少,您這說的,回頭草也不一定都是不好吃的,我們公司雖然不是國際化做得最好的,但卻是廠區(qū)規(guī)模最齊整全面的,算是國內(nèi)最穩(wěn)定的供應(yīng)商。”鐘斌打量著傅晏冷淡的神色,試探著補充,“再說如今您口中的回頭草已經(jīng)做了整改,今不復(fù)昔,如何相提并論?” 這話似乎是說對了,傅晏氣息中發(fā)出一聲笑,“今不復(fù)昔?” 有些疑惑,有些自嘲,似是意有所指。 鐘斌瘋狂地想著話術(shù),卻見傅晏沒再回答,而是閑閑地撐著下頜看向不遠處。 鐘斌順著方向看過去,只見著混亂的鬧劇中央,那個狼狽的女人自己理了妝發(fā),將濕漉漉的碎發(fā)別在耳后。 細彎的眉毛,明亮卻脆弱的眼眸,紅而艷麗的唇色。 如此有攻擊性的美,乍一露出,哪怕是只見過一面的人,也能想起來。 宋洇。 鐘斌幾乎是一瞬間想起來這個名字,震驚得忘記呼吸。 宋洇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在圈子里一度如艷陽高升,后來又隕落無人問津,偏生又和他身邊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有不得不說的禁忌關(guān)系。 可不就是當(dāng)初那個掠奪傅晏的大小姐嗎? 鐘斌思緒百轉(zhuǎn)千回。 卻見一個有些痞氣的醉酒青年,訓(xùn)責(zé)般罵著宋洇。好像是周家的小子,因為周家的規(guī)模不大,鐘斌未曾放在心上過。 周起樾帶著鄙夷的目光好似一柄銳劍,滿載厭惡地扎向宋洇。 他的聲音很大,似乎是故意說給所有人聽,“宋洇,要不是我們周家,你那個癆病鬼爹早就死在最狼狽的時候了,被人追著債等死,根本看不起病,還能體面地在搶救室死掉嗎?” 他笑起來露出兩排白牙齒,明明是帥氣的,但眼下的烏青讓他添了幾絲陰郁和丑陋。 他的聲音大了幾分,“明明簽了賣身契給我家當(dāng)牛做馬,只不過我爹媽給了你體面一點的身份,還真以主人自居?笑死個人了。” 這話一出,鐘斌也理順了前后關(guān)系,他聽人說宋家破產(chǎn)后宋洇便從他們這個圈子消失匿跡,原來是去了小小的周家。 依周起樾的意思,宋洇竟然做了他的未婚妻。 真是可笑。 曾經(jīng)宋家風(fēng)頭正盛時,誰敢與之較量,周家之于宋家不過是平平無奇的附庸,雖說是有祖父母輩定下的婚約,但是誰會當(dāng)真。 后來倒臺,樹倒猢猻散,跌落神壇竟讓宋家小姐真的做了周家少爺?shù)奈椿槠蕖?/br> 鐘斌回憶早年間的傳聞,宋大小姐是那般的眾星捧月、風(fēng)頭無二,縱然她肆意妄為,但看在宋家的面子上沒人敢說個“不”字,畢竟誰不希望和宋大小姐成為朋友呢? 說起來,宋大小姐就是為了和朋友的賭約才起了心思要玩傅晏,說是把傅晏追到手便可以拿到一個限量版的天文望遠鏡。 鐘斌當(dāng)時還戲謔地和同學(xué)議論:“傅晏住的那種貧民窟,就算是把家里房子賣了都湊不夠那個望遠鏡的零頭,他也就這點價值了?!?/br> 值錢的買賣。 但如今,當(dāng)真是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如果他是傅晏,今天這場面一定十分快意。 鐘斌偏頭小心打量傅晏的神色,似是沒有變化,眼底卻有暗流涌動。 鐘斌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立馬得了主意,心說自己的生意恐怕有了轉(zhuǎn)機,陪笑:“傅少,這場面還真是上不了臺面,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女人如此不懂知恩圖報?!焙蟀刖涞摹爸鲌D報”吐得極重。 見傅晏沒搭理,鐘斌趁熱打鐵,繼續(xù)補充:“我們公司就不會這樣,您是知道的,誰給了我們鐘氏一口飯吃,我一定會銘記一輩子,絕不會做這種忘恩負義之徒。” 傅晏終于閑閑掃了他一眼,先是審視,轉(zhuǎn)為冷漠,最后變成一個讓人看不懂的寡淡笑容,叫人捉摸不出是什么意思。他施施然站起身,快步走入鬧劇。 鐘斌立馬明白過來:得!傅少這是打算給宋洇一點顏色瞧瞧了,果然,傅少也不是那么沉得住氣的人。 畢竟當(dāng)年宋洇那樣玩弄了他,拋棄的時候像是丟垃圾,鬧得滿城風(fēng)雨、無人不曉。 誰不想報復(fù)那些欺辱過自己的人?誰又是圣人呢? - 周起樾不認識傅晏,便沒多在意其他人的靠近。 他的眼里只有那個窘迫不已的未婚妻。 他冷笑著要拿出周家大少爺?shù)臍馀?,揚起手掌準(zhǔn)備打人,還沒落下,霎時,天旋地轉(zhuǎn)。 周遭靜了。 只余下周起樾吃痛的吸氣聲。 鐘斌直接傻眼了。 周起樾更是懵得不說話,只有那個喜歡她的小姑娘一下子急了,罵:“你誰啊,你知不知道他是誰啊就敢這樣!”又罵同行的幾個兄弟,“愣著干啥??!趕緊讓這個男的滾出去啊!他居然敢打周少!” 同行的幾位也不全是空把式,雖然不是豪門嫡系,但有眼力見的都認出來這是誰了,就算是沒認出來,也覺察出傅晏絕非常人的氣質(zhì),一個個不敢上前。 西裝革履的男人長著一張冷淡惑人的臉,應(yīng)該是自持的,可卻像是個暴徒,力氣大得嚇人。 傅晏幾乎是一瞬間踹了周起樾的膝蓋骨,單手降住他的雙臂,屈膝將周起樾制服在地。 他壓著周起樾的后腦勺,蠻狠得沒風(fēng)度。 周起樾狼狽地跌跪在地上,這才反應(yīng)過來,瞪著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轉(zhuǎn)過頭,他想要掙脫卻動彈不得,側(cè)臉貼著地面質(zhì)問:“草,是不是想死,你知道我爹是誰嗎?知道我家是干什么的嗎?” 他聽到一聲短促的冷笑。 傅晏漲滿青筋的手上殘留著高檔煙草的清香,垂著眼,對身下平平無奇的男人說: “知道?!?/br> “周氏集團的獨子,父親叫周玉笙,干仿制藥起家?!?/br> “你的情況,我都知道。” 他輕聲重復(fù),手下的力氣沒松半點,更沒有看站在他身后的宋洇,只是湊到周起樾的耳邊,眼神陰鷙,像是一只蟄伏而兇狠的獅子,低沉著聲音問: “但是姓周的,你知不知道自己作弄的是誰?” 第3章 03:懵懂曖昧 ◎他好像一只狗啊◎ 3 周起樾一瞬間害怕,哪怕是在他的父親面前也從未感受到如此強大的壓迫感,他幾乎是忘記呼吸,酒意醒了一半,卻全然沉浸在被威懾的顫栗中。 直到他喜歡的那個小玩物有些著急地哭喊著叫他“周少”,才如夢初醒。 周起樾惱得臉色發(fā)白發(fā)綠,覺得丟了面子,明白傅晏是為了宋洇出頭,扭動身體,拼命揚起頭,惡狠狠地咒罵:“宋洇,你居然在外面有男人,要不要臉?你這個惡毒、沒有……” 話還沒說完,拳頭就已經(jīng)擦著他的臉頰打上鼻梁。 重重的一擊。 周起樾眼前一黑,人懵了,只覺得鼻子酸麻,失去知覺,而后一熱,溫燙的鼻血淌了下來。 “我一定饒不了……”咬牙切齒的話是周起樾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聽起來含糊。 可下一秒,拳頭再一次擦著他的臉頰打到了一旁的地面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