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心事
既是生日宴席,前來祝賀的一眾親友們自是氣氛融洽而愉悅。小孩子們一向喜歡年輕漂亮的人,晴晴也不例外,面對許盛雅這樣好看的舅媽,自然是既好奇又喜歡的——當(dāng)然,她胸口別致秀氣的貝母胸針也十分招小姑娘的喜歡。 “你喜歡這個?”逗小丫頭玩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她圓圓的眼睛總是朝著自己的胸針看,許盛雅便微笑著問她。 晴晴靦腆地笑一笑,沒說話,但移開的眼神隔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轉(zhuǎn)回來朝著那枚胸針看。 許盛雅抬手指著它,語氣溫和:“那送給你好嗎?” 晴晴聞言立時睜大一雙圓眼,剛要說話,就已經(jīng)被走過來的mama搶了白:“怎么能隨便拿人家的東西,不禮貌?!?/br> 程可優(yōu)雅地站在自家女兒身后,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和氣地沖許盛雅笑:“表嫂你可別慣她,回頭啊她知道你好,就凈想著找你要東西?!?/br> 許盛雅自是帶著笑意同她客套了幾句,沒一會兒便有其他親戚來打趣,催促許盛雅和葉曜夫婦也早些生個像晴晴這樣可愛的孩子出來。葉曜怕許盛雅不悅,自是趕緊過來打圓場,沒幾句便把話題帶到了一旁的葉靖和程可身上,有好事的親戚自然順著這話茬說了下去,讓他們趁著年輕再生一個,一時間話題的中心轉(zhuǎn)到了葉靖身上,倒也沒有人再圍著許盛雅說話。 “之前倒沒發(fā)現(xiàn),原來你喜歡小孩子?!?/br> 兩個人往清凈的地方走了幾步,葉曜語氣和善地道。 許盛雅轉(zhuǎn)眸瞧了眼穿著紅裙子耀眼又可愛的晴晴,忍不住微笑:“倒也不是,只是看見晴晴,會想起衡雅小時候。” 許衡雅從小到大都長得十萬分秀氣可愛,小時候像個精巧的陶瓷娃娃,但凡有人見過沒有不夸贊不喜歡的,如今越長大便越發(fā)秀麗好看,像個小天使。也不是她這個做大姐的自夸,各家的孩子她見過許多,能比她家老三衡雅長得好看的姑娘屬實(shí)是少,縱然眼前這個繼承了父母五官優(yōu)點(diǎn)的晴晴十分可愛,但比起小時候的許衡雅來說,還是差了些。 一旁的葉曜聽見她這樣說,不由也想起他那個早逝的meimei葉心。 葉心小時候也是這樣白凈好看,她的出生給一家人都帶來了喜悅和對生命的期盼,也給當(dāng)時養(yǎng)病許久的葉云山帶來了無限的歡喜,只可惜父親死后沒多久她也因?yàn)榧膊∪ナ懒?,宋明笙因?yàn)檎煞蚝团畠旱慕舆B離開一度纏綿病榻,郁郁寡歡,那時候年僅十歲的葉曜只覺得每日的天都是灰沉沉的。 葉曜抬起視線向上望了一眼,忽然想起若葉心還在,她今年跟許家衡雅也該是差不多的年紀(jì),只是不知道這丫頭長大之后,是長得更像mama,還是…… 夜晚席散,既回了葉家,又是宋明笙的生日,葉曜夫婦自然是要留宿葉家的。為了這個兒媳婦,早在他們新婚的時候,宋明笙已經(jīng)給許盛雅置辦了許多衣物和生活用品,因而留宿在這里許盛雅倒也沒有什么太不方便的。 兩人都洗過澡,葉曜忽然接了一個公務(wù)電話,于是轉(zhuǎn)身往書房去,并對許盛雅說不用管他。夜間晚風(fēng)帶著花園里的玫瑰香氣漾起窗邊的紗簾,仿佛心事被戳中,許盛雅緩步走到露臺,站在一輪清明月色里,忽然間很想念溫子倫。 這樣的月色,這樣的晚風(fēng),這樣的玫瑰香氣,無一不讓她想起那個假期,那個小鎮(zhèn),那個充滿玫瑰香氣的旖旎夜晚,還有那個讓她心心念念的、溫柔刻骨的人。 他那邊現(xiàn)在是白天,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會在做什么。 原來離開了那個地方,我們兩人竟不能同在一輪月色之下。 難道這就是命中注定嗎。 許盛雅垂眸瞧著月色下花園里的玫瑰,忽然間嘆了口氣。 于是當(dāng)葉曜回房時,見到的便是露臺上許盛雅略顯孤單的身影。 彼時他剛在書房處理完手頭臨時的事情,起身之時瞥見了書柜里的照片,是他畢業(yè)那年同宋明笙葉云叢兩個人一起照的。不知道為什么他又想起爸爸和meimei,原本平和的情緒忽然間有些低沉。 鬼使神差地,他走到許盛雅身后。不知為何這個身影讓他不自禁想起了許暨雅,想起她時常在那個別墅里露臺上畫畫,想起她喜歡在那里看日落。 于是心緒復(fù)雜的葉曜展臂抱住了面前的人,寬闊的胸膛溫柔覆住她的肩膀。本就在出神的許盛雅一時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晚間喝的酒讓她的反應(yīng)更加遲鈍了些——當(dāng)她滿心在想著溫子倫的時候,這樣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溫柔擁抱不由得讓她想要依靠。 這冷冰冰的人居然少見地沒有反抗,葉曜抱著她,抬眼瞧著皎潔的月亮,復(fù)雜的心緒讓他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 許盛雅自然清楚地聽到了,于是抬頭望他。凝聚著清亮月光的眼睛宛如河面上粼粼的光點(diǎn),叫人容易看得沉迷。 葉曜也垂眸瞧著她,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這么靜靜地瞧著對方,但腦中心中想著的,卻又都不是面前的這個人。 晚間的酒勁在此時攫住了他二人的思維,葉曜低下頭,將自己的額頭貼住她的,忽地又輕輕嘆了一下。許盛雅仿佛被他的情緒感染,亦是閉了眼,在心里極輕極輕地嘆了一下。然而一個吻忽然輕輕柔柔地落在她唇上,許盛雅睜眼,只看見他長長的眼睫,看見他微皺的眉頭。這樣的月光,這樣的玫瑰香氣,這樣的吻,無一不讓她想起溫子倫,難以克制地,她啟唇回應(yīng)了他。 這個吻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兩人間的輕輕柔柔,再到葉曜的攻城略地,氣息也跟著這吻的逐漸激烈而愈發(fā)急促。葉曜攬著許盛雅纖纖軟軟的腰身,雙臂微微一使勁,便輕松地將她鎖在了懷里。 將人打橫抱起上了床,房里本就只開了臺燈,暖黃的光線微微的昏暗,把他們的呼吸襯得更加曖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