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jpg]”

    “這就是官方實錘了吧！”

    “嗚嗚嗚嗚嗚嗚嗚哭死我了！心照不宣、青林黑塞、腹心相照———這也太好哭了！我的眼淚停不下來??！”

    “青林黑塞啊……是指知己朋友的所在之處……”

    “是朋友、是知己、是親人———嗚嗚嗚嗚我已經(jīng)被這三張核心卡牌的名字刀到陣亡了，人不能、不應(yīng)該———這！么！狗！吧！”

    “愿為殿下，萬死不辭———這什么絕美君臣情！就算是刀，我也含淚下咽！玻璃刀也是糖?。?/br>
    [神志不清.jpg]”

    “心有靈犀一點通……一點通了又怎么樣，烏子虛已經(jīng)不在了……”

    “樓上的你走開，為什么要提醒我這么悲傷的事實？！”

    “一人血書復(fù)活烏子虛，不要隨便刀重要的人氣npc啊?。?！”

    “二人血書！”

    “三人血書！”

    “四人血書！”

    ……

    話題漸漸歪樓，祝凌看著卡池名為[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回饋彩蛋活動，陷入了沉思。

    這就是狗策劃給她打的身份補丁嗎？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居然一點也不為此感到驚奇呢！

    問就是習(xí)慣了。

    麻木.jpg

    只是……祝凌回想起那個一閃而過的，明顯是燕國風(fēng)格的花燈節(jié)畫面，她可能、貌似、大概知道自己聲望值瘋長的原因了。

    她被死亡了。

    她活著，別人可以使用各種手段陷害她，來抹黑降低她的聲望，但她死了，她所做的一切只會讓人扼腕嘆息，只會讓人感慨她的逝去，這樣的遺憾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就會疊上某種名為“白月光”的濾鏡，在濾鏡的加持下，她的一切只會越來越無瑕，因為活人永遠(yuǎn)都沒法和死人爭。

    這對她的好處當(dāng)然是利大于弊的，只是……祝凌想，花燈節(jié)前老師必然收到了那根報平安的木頭，可他還是這樣做了。

    那是否說明老師不想讓她回燕國，或者說……不以烏子虛的身份回燕國。

    從尋英雅集開始，半年來的種種記憶在祝凌腦海里劃過，她看著稱號欄里光澤瑩潤、宛如玉石鑄造的[永恒白月光]稱號，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去找那位代號為[夫諸]的師兄的事，還是緩一緩吧。

    第189章 當(dāng)時謎底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br>
    【凌凌———】系統(tǒng)小肥啾歪歪頭，呆毛一翹一翹地，【你好像很難過。】

    [永恒白月光]的稱號已經(jīng)被祝凌卸掉了，她關(guān)上了抽箱子頁面里的稱號欄：“沒有?！?/br>
    【有的?！啃》枢崩_系統(tǒng)面板，指著[玩家狀態(tài)]認(rèn)真地回復(fù)，【你明明就有難過?！?/br>
    [玩家狀態(tài)]里屬于心情指數(shù)的那條線，已經(jīng)降到了平均線以下。

    小肥啾撲騰著飛到祝凌意識小人懷里，強行和她貼貼：【做人嘛，最重要的是不能嘴硬。高興就是高興，不高興就是不高興，為什么要騙自己呀？】

    “沒有騙自己?！弊Ａ枵f，“我其實能理解的，統(tǒng)統(tǒng)?！?/br>
    花燈節(jié)畫面出來的那一瞬間，她心中有種果然來了的預(yù)感，烏子虛“被死亡”，就像懸在空中的那只靴子終于落了地。

    從她被霍元樂救起的那一刻，一切事情都向不可控制的方向發(fā)生了轉(zhuǎn)變。她遇襲的消息一定會傳回去，但她可以在被救之后就和霍元樂告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燕國，根本就不需要拐彎抹角地郵出那根報平安的木頭。燕國瘟疫之后確實動蕩，但她有技能在手，盡管聲望值增長緩慢，但要變化模樣返回應(yīng)天書院也不至于難如登天，她找的那么多理由，不過都是借口，她只是……下意識地在逃避。

    “烏子虛這個身份……一開始就是假的，不是嗎？”

    她是為了尋找小公主的哥哥，為了給自己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才會化名為烏子虛，才會慢慢地卷入到燕國朝堂的爭斗之中，才會結(jié)下各種羈絆與緣分。

    “烏子虛不過子虛烏有……起源于欺騙和隱瞞的故事，也該到此為止了啊?！?/br>
    聲望值瘋長的時候，她第一反應(yīng)是震驚的，也隱隱有所猜測，但直到這次回饋彩蛋的活動，她才終于肯定。

    【我不懂?！啃》枢鄙斐龀岚蛉ψ∽Ａ枰庾R小人的脖子，呆毛貼在她的臉頰邊，【身份是假的，可情誼是真的。】

    它一點點給祝凌掰扯著：【關(guān)心是真的，在乎是真的，擔(dān)憂是真的，為他們趕赴昌黎郡的行動也是真的……那么多真的東西，還抵不過一開始的隱瞞嗎？】

    【你明明說要在燕國好好經(jīng)營，帶著我在那里咸魚養(yǎng)老的！】小肥啾將翅膀收緊了些，【凌凌，我覺得你現(xiàn)在有點鉆牛角尖哦！】

    ……鉆牛角尖嗎？

    祝凌垂下了眼睫。

    她在昌黎郡的種種行為，再天賦異稟也說不通，那已經(jīng)超出了一個人所能表現(xiàn)出的能力，更像是一個勢力的傾力而為，宋蘭亭難道不會懷疑嗎？她之所以那么著急地趕回去，不是僅僅是怕挨打。因為她在昌黎郡里歷經(jīng)生死危機，按老師的性格，就算再生氣也會被心疼壓過。

    她其實是抱著想要坦誠的念頭回去的，只是琢郡的那一場刺殺，霧夜河的一場落水，仿佛澆滅了她所有的勇氣，她遲疑了，選擇逃避，所以才有了那根報平安的木頭。也許宋蘭亭猜到了什么，也許什么也沒猜到……烏子虛的結(jié)局意外，卻也不意外。

    她就算是坦誠，也不可能全部坦誠，她身上有太多解釋不通的疑點，只會讓人懷疑她身后有其他勢力。不知道那勢力的善惡，不明白那勢力的目的，烏子虛的“逝世”就成了最好的方法，兩換君主的燕國，再也經(jīng)不起動蕩和風(fēng)雨，不可能等到危險發(fā)生再去補救，只能將危險全部扼殺于萌芽。

    他是她的老師，更是燕國的司徒，他要考慮的東西太多，所以他只能選燕國，舍棄她。道理她都明白，只是依舊避免不了有點難過。

    “沒有鉆牛角尖?！弊Ａ韫创叫α诵Γ盀踝犹撨@么白月光、這么拉風(fēng)的退場，也挺好的?！?/br>
    這或許是他們師徒之間，最后一次心照不宣的默契。

    【你明明———】小肥啾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祝凌戳了下呆毛，止住了接下來要講的話。

    “太晚了，睡吧?！?/br>
    祝凌最后看了一眼卡池周圍飛舞著的評論，嚎啕痛哭的、歡欣鼓舞的……依舊熱熱鬧鬧著。

    第三張組合卡[腹心相照]上，“愿為殿下，萬死不辭”的話語還刻在卡牌的角落，這應(yīng)該來源于策劃做的根據(jù)場景生成語音的新功能。她的目光久久地停頓在那個“殿下”的稱呼之上。

    過了好一會兒，她關(guān)閉了玩家面板，閉上了眼睛。

    “我聽說銜梧街有人當(dāng)街刺殺？”霍元樂剛走進攝政王府，芷蘭就像一只兔子一樣躥過來，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擔(dān)憂，“公子你本來就只會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干嘛要帶著人去逞能？”

    她的鼻子靈敏，自然能聞到霍元樂身上未散去的血腥氣。

    霍元樂揮了揮手，屏退了他身后跟著的人，那些人四散在王府的各個角落，一切整肅而又無聲。

    “韓妙帶著小韓王微服出巡，被蔣太師的人伏擊了。我去的時候已經(jīng)解決得差不多了?！?/br>
    霍元樂抬起手想要揉揉她的頭，但他看了一眼自己滿是污痕的掌心，最后還是垂下了手臂，“不用擔(dān)心?！?/br>
    “沒道理呀……”芷蘭眉頭不由自主地擰起來，“按蔣太師那個糟老頭子的性格，怎么會讓韓妙那么輕松地躲過？”

    “自然是有人幫忙?！被粼獦仿蚯白咧铺m像一只嘰嘰喳喳的小麻雀一樣跟在他身邊，“還是你我都認(rèn)識的人?！?/br>
    “我們都認(rèn)識的人多了去了，一個個列出來都不知道要列———”一個念頭忽然劃過芷蘭的腦海，她驚疑道，“———是丹闕jiejie？！”

    霍元樂點了點頭，權(quán)當(dāng)默認(rèn)。

    “哎呀！虧了虧了！”芷蘭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都沒怎么見過丹闕jiejie出手呢！”

    他們從滳洛城返回國都九重時，一路上也有刺殺，但統(tǒng)統(tǒng)都被九皋解決了，偶爾丹闕jiejie也有出手，但都只是曇花一現(xiàn)，只能覺出干脆利落來。

    “早知道會遇到丹闕jiejie出手，我就不早點回來了。”她小聲地嘟嚷了一句，又去纏著霍元樂，“元樂哥哥，你給我講一講當(dāng)時的場景嘛！”

    有求于霍元樂時，芷蘭才會嘴甜地喊哥哥。

    “我到的時候，刺殺的歹人和受傷的百姓躺了一地，你的那位好jiejie就提著把刀站在一邊?！被粼獦氛f，“我可不知道經(jīng)過?！?/br>
    芷蘭敏銳地覺得不對，她抓住霍元樂的手臂，撒嬌似的晃了晃：“哎呀～元樂哥哥不要吃醋嘛！”

    她豎起三根手指發(fā)誓：“我保證！你在我心里永遠(yuǎn)都是第二重要的人！”

    在略有混沌的燈火中，霍元樂看她臉上頑皮又討好的笑意，恍惚間好像看到六年前那個被送到他身邊的孩童，驚恐瘦弱卻還故作鎮(zhèn)定。只是一轉(zhuǎn)眼，彈指一揮間，她也長大了。

    “我確實沒看到她出手，但見過的人都說，那是舉世無雙的刀法，天下難尋的刀客?！?/br>
    他查看過那些刺殺者身上的傷痕，傷痕狹長，力道和角度都控制得恰到好處，以最微小的力量取得最大的成效。每一個人，每一道傷，都展示出了無與倫比、妙到毫顛的極佳控制。

    “我就知道是這樣?！避铺m彎了眉眼，“丹闕jiejie雖然看起來隨和，但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刀，名刀總是要出鞘嘛！”

    霍元樂忽然問：“你打得過她嗎？”

    “你在說什么天方夜譚？！”芷蘭難以置信地瞪了他一眼，“望妹成龍也不是這么望的啊！”

    “打不過……”霍元樂沉吟了一瞬，“她若是在九重里還停留一段時間，不如我將她請到府上，繼續(xù)當(dāng)你的夫子？”

    “請過來做客可以，當(dāng)夫子就不必了。”芷蘭痛苦面具，哀嚎道，“公子———放過我的課業(yè)吧！”

    她不想學(xué)那些詰屈聱牙的集注，不想學(xué)那些容易背混的詩句……總而言之，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

    她！不！想！讀！書！

    也許是她抗拒的表情太明顯，霍元樂笑了笑，沒再說話了。

    芷蘭在王府門口守到現(xiàn)在，是擔(dān)心霍元樂受傷，如今見他好端端地回來了，又生出了這么可怕的念頭，立刻腳底抹油當(dāng)場開溜，頭也不回地逃離。她生怕和霍元樂待在一起，霍元樂會生出更讓人難以承受的想法來。

    她溜得極快，霍元樂看著她的背影，沒有開口阻攔，只是在她的背影從拐角處消失后，才微微側(cè)過頭，對著黑暗的角落：“這兩天不太平，多看顧她一點?！?/br>
    角落里的灌木叢似乎被風(fēng)吹得晃了晃，幾息后才靜止。

    霍元樂繼續(xù)往他的寢居走去，穿過數(shù)道門，便見一片氤氳的光團———他的窗前被掛了一盞燈。

    這盞燈做工普通，平平無奇，街面上隨處可見，唯一不同的是這燈上有兩排墨色的字跡：

    【欲說無言心領(lǐng)會】

    這字不好看也不清秀，頗為張牙舞爪，霸占了燈上所有的空白，【與君共享太平時】這一行同樣張牙舞爪的字只能委委屈屈地擠在角落。

    ———竟是兩道字謎。

    霍元樂一眼便知，前者謎底是“悅”，后者謎底是“同安”。

    倒是難為她了?；粼獦沸南搿?/br>
    花燈的光芒漸漸模糊了他的視線，教他想起許久之前的一樁往事。

    同樣是花燈節(jié)，很多年前的花燈節(jié)。

    那時將軍還在，恰巧與他不期而會。

    他還記得那日花燈成片，結(jié)網(wǎng)懸在頭頂，照亮了一番天地，游人如織，歡聲笑語，他站在那片網(wǎng)下，那時的將軍問他：“你喊住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