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開馬甲一統(tǒng)天下 第161節(jié)
接著,李簫聲一轉(zhuǎn)頭便開始催促祝凌:“使君您快去給璇霄先生送飯吧,別把先生餓著了!” 祝凌對著他點(diǎn)點(diǎn)頭,拿著干餅和溫水上了馬車,在車簾放下后,祝凌從車廂角落里拖出一個竹箱,將兩張干餅放進(jìn)去,然后自己面無表情咕嘟咕嘟地將一壺溫水喝了個精光。 她一人分飾兩角就算了,飯還得吃兩份!這日子沒法過了! 第156章 遏制藥方 ◎東死鼠,西死鼠,人見死鼠如見虎?!?/br> 夕陽西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跪在待客的大堂里,實(shí)在忍不住向守在門口的人詢問:“郡守大人還是不愿見我嗎?” 門口的守衛(wèi)目露不忍,搖了搖頭。 那老者頹然地嘆了一口氣,本就佝僂的脊背彎得更厲害了。他本以為這次郡守府的守衛(wèi)能讓他進(jìn)門,便代表著雙方的關(guān)系有了一定緩和,沒想到……仍舊沒有分毫變化。他枯瘦的手掌撐著地面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因?yàn)楣虻奶枚埂?/br> 忽而有一道狹長的影子映在了地上,老者心里一跳,抬頭望去,便見有人逆著光背著手走過來,聲音里帶著點(diǎn)淡淡的嘲弄:“劉族長這就受不住了?” “十四郎……”老者仍舊保持著跌坐在地的姿勢,見劉蘅的目光愈加冰冷后,便囁嚅著改口,“郡守大人……” “劉族長無事不登三寶殿?!眲⑥繐]退了守衛(wèi),自己在他對面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沒有一點(diǎn)要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或者攙到椅子上的意思,“說吧,這次是為了什么事?” 那老者在地上艱難地挪動著膝蓋,向他重重地叩了一個頭,白發(fā)從冠里滑出,垂在蒼老的臉頰邊:“求郡守大人看在血緣關(guān)系的份上,救救族里的人吧!” “血緣關(guān)系?”劉蘅不緊不慢地反問,“您還知道我們身上流著令人惡心的、相同的血啊?” 他微微俯下身,昔日那個在他眼中威嚴(yán)高大,一言斷定他們母子生死的族長,原來這般瘦弱矮小且卑微:“我近日讀書,覺得有句話挺適合族長———” 他聲音里的嘲諷不加掩飾:“人不通古今,襟裾馬牛;士不曉廉恥,衣冠狗彘?!?/br> 這句話對于任何一個讀過書的士人來說都是莫大的羞辱,劉族長蒼老的面皮漲得通紅,他的唇瓣抖動著,手攥成了拳頭,牙齒也咬得咯咯作響。劉蘅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仿佛是在看一場猴戲。 劉組長吸氣呼氣,渾身顫抖,最后慢慢平復(fù)下來向他叩頭,平整的地面上留下一道血痕:“求郡守大人救救劉氏族人!” “求我救,我就要救?”劉蘅道,“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劉族長依舊保持著叩首的姿勢:“只要大人愿意救劉氏族人,我、我任憑大人處置?!?/br> “我處置您做什么?犯事的不是您的兒子嗎?”劉蘅的聲音更冷了,“怎么,父代子過?” “他已經(jīng)悔過了!求大人看在他是一家頂梁柱的份上,放過他吧!”劉族長涕泗橫流,“他的孫子才一歲,還離不得阿爺!求大人放過他吧!” “他是一家的頂梁柱,我父親就不是了?”劉蘅微微閉了閉眼睛,桌上早已涼透的茶水被他扔出去砸在劉族長旁邊,飛濺的碎瓷片劃傷了他的臉,“他那種豬狗不如的禽獸也有臉繼續(xù)活在這世間?!” 劉族長繼續(xù)叩頭,和容貌一樣蒼老的聲音嘶啞驚慌:“他已經(jīng)向善了!這么多年他沒有做過壞事,在鄉(xiāng)里有口皆碑,他還給您父親供了長生牌位,夜夜為您父親祈福?。 ?/br> “要不您讓他死了,我也夜夜為他供長生牌位?”劉蘅冷笑,“惡心!偽善!” “你的那些個族人我是不會救的,染上瘟疫是他們活該。”劉蘅起身,“回去讓他們等死吧,那里的藥材我一樣都不會撥過去?!?/br> 眼見求救無望,劉族長崩潰了,他撲過去抓住劉蘅的衣擺,聲音里全是怨毒:“劉蘅你才是鐵石心腸,狼心狗肺之徒!族里這么多年,難道你就沒有受到半點(diǎn)恩義嗎!” “恩義?”劉蘅將自己的衣擺一寸寸抽出來,臉色冷得像結(jié)冰,“害死我父親,逼死我母親,搶走我家的田地財產(chǎn)的恩義?誰受得起這種恩義?” “你怎么可以怨族里,你父母雙亡后的衣食住行不是族里供的嗎?推舉你為官時的上下打點(diǎn)不是族里幫你想的辦法嗎?”劉族長的聲音近乎咆哮,“這難道不是恩義?!” “衣食住行?上下打點(diǎn)?呵———這話族長說的可真不心虛?!眲⑥坷湫Γ耙詾槲也粓髲?fù)劉氏宗族,是因?yàn)槎髟箖汕辶???/br> “知道為什么劉氏除我之外再沒有人為官嗎?那些有官職在身的都慢慢死掉了?”劉蘅說,“一點(diǎn)點(diǎn)沒落下去,鈍刀割rou,才最痛快。” 劉族長瞪大了眼睛,他抬起手顫巍巍地指著劉蘅,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最后猛地吐出一口血。 族里到底是養(yǎng)出了一個怎樣的孽障??! 劉蘅走出大堂門,身后的聲音嘶啞如泣血:“你不得好死!劉蘅!你不得好死??!” 祝凌花了三天的時間,終于和十位御醫(yī)洽談完畢。這十位御醫(yī)轉(zhuǎn)頭便去大夫群里挑選自己看得上眼的作為副手,一個御醫(yī)帶十個大夫,每十一人為一隊(duì)。 借用源源不斷從昌黎郡里傳來的信息和數(shù)據(jù)為憑倚,祝凌借璇霄的口,敲定了他們的研究方向———鼠疫。 因?yàn)槊课挥t(yī)的專精不同,祝凌為每個小組制定的任務(wù)也不同———擅長把脈的,便去為鼠疫的階段進(jìn)行細(xì)致劃分;擅長開藥的,便研究歷年來克制鼠疫時用得上的藥材;擅長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便根據(jù)鼠疫患者身體狀況來開固本培元的藥材,爭取能讓他們活得更久一些……整個車隊(duì)都圍繞著他們忙碌起來。 因?yàn)槭蝗藶橐魂?duì)的緣故,每一隊(duì)的狀況都不大相同,有的隊(duì)里人人愁眉緊鎖,時不時有撕紙和紙張揉成團(tuán)的聲音;有的隊(duì)里神神叨叨,一會兒這個不行,一會兒那個不行,一會兒又去裝藥材的車?yán)镒装阉幉模灰灿械年?duì)里領(lǐng)頭的御醫(yī)是個暴脾氣,隔得老遠(yuǎn)都能聽見馬車?yán)锏呐叵暋澳氵@個蠢貨,這兩種藥材怎么可以混用呢”、“到底學(xué)沒學(xué)過?腦子里裝的都是漿糊嗎!”、“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從我的隊(duì)里滾出去!”……整個車隊(duì),堪稱人間不同性格大合集。 剩下的七天趕路時間里,前六天和所有御醫(yī)大夫加璇霄這個外掛的力量,擬出了一個暫時遏制鼠疫的藥方———喝了這個藥的人惡化情況會減輕。 藥方被飛鴿傳書到昌黎郡一個秘密的地方進(jìn)行試點(diǎn)。隨著藥方一起的,還有祝凌不經(jīng)意引導(dǎo)出來的要求———所有鼠疫病人居住過的地方都要用生石灰水消毒,死去病人的尸體要焚燒,和鼠疫病人接觸過的人要隔離……在這藥方傳出去后,幾乎人人通宵的車隊(duì)氣一下散了,一個二個睡得天昏地暗。 祝凌晃了晃腦袋,感受著自己一下比一下快的心跳和呼吸時的刺痛,果斷給自己套了一個『祛病延年』,身體上的疲憊頓時無影無蹤,精神上的疲憊也減輕了不少。 小白云在她的意識空間里心疼地建議:【要不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吧,遏制的藥方已經(jīng)出來了?!?/br> 『祛病延年』只能將身體恢復(fù)成完好的狀態(tài),但精神上的疲憊卻不能完全消除。 “不太行?!弊A韬仙鲜掷锏臅瑢⑺诺搅擞沂诌叀抢镆呀?jīng)摞起來高高的一摞。 “『妙手回春』、『懸壺濟(jì)世』這些技能又不是一開就能立刻知道解決鼠疫的方法?!弊A鑷@了一口氣,“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擁有大量理論知識但沒有任何實(shí)踐經(jīng)驗(yàn)的大夫,那個藥方全憑傳過來的數(shù)據(jù),沒有看到病人肯定會有所偏差。我只有把《逐鹿》里記載過鼠疫的書都看一遍,才能更節(jié)約時間,把范圍縮得更精確?!?/br> ———這些書都是她知道鼠疫這件事后從燕王宮和她老師那里搜刮的。 “時間不等人啊……”祝凌看著案上的燭火,耳邊是馬車車輪向前的聲音,“我剛剛看的那本書,書里描述了鼠疫的場景———東死鼠,西死鼠,人見死鼠如見虎;鼠死不幾日,人死如拆堵……” 太慘烈,也太悲涼。 “我雖然沒什么能力,但總想著詩里這么慘烈的場景,不要再重現(xiàn)了?!彼炝藗€懶腰,用陶罐里的冷水洗了把臉,又去后面的竹箱里拿了一張干餅叼在嘴里。 見意識空間里的小白云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祝凌的意識小人笑著彈了一把它頭頂?shù)慕鹛枺骸昂美?,放寬心。陪著我熬了六天,趕緊去睡吧?!?/br> 【你看一會兒就休息哦?!啃“自频臄?shù)據(jù)都困得蔫巴巴的,【我睡啦,晚安?!?/br> “晚安。” 夜色中,喧鬧了幾日的車隊(duì)終于安靜下來,沉默地向前趕著路,在馬蹄聲聲之中,天邊的地平線上出現(xiàn)了一線光亮,這線光亮越擴(kuò)越大,最終天地明朗,一片日光。 第157章 誰入甕中 ◎演了一場請君入甕的好戲?!?/br> 藥方寄出,所有人都好好休息了一天后,祝凌終于帶著人馬抵達(dá)了昌黎郡。昌黎郡的主城叫御城,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他們便看到城門口守著精神奕奕的士卒———半點(diǎn)都看不出消息里說的有瘟疫蔓延的模樣。 他們這一大隊(duì)人確實(shí)顯眼,在離城門還有百米的時候,守門的士卒中便分出兩人向他們的方向跑來,一直到近前才止。 站在前面的那個人向最前方的祝凌一拱手道:“請問閣下可是陛下派來的代巡使?” 祝凌騎著馬滿面肅然地向他頷首,隨后向他丟出一塊令牌,那人迅速接住查驗(yàn)一番后,雙手將令牌奉回,恭敬道:“我們郡守大人正在郡守府里等您,并非有意怠慢,而是確實(shí)有事脫不開身,還請代巡使大人體諒。” 他頓了頓,又道:“至于隨您一同前來的大人,郡守也為各位準(zhǔn)備好了下榻的屋舍,還請各位大人先去梳洗一番。晚間郡守府為各位設(shè)置了接風(fēng)洗塵的宴會,還望各位不吝賞光?!?/br> 這人姿態(tài)放得低,態(tài)度又恭敬,沒有半點(diǎn)傲氣,祝凌注意到,他的話一出,她身旁隊(duì)伍緊繃的氛圍都不自覺地松懈了幾分。想來也是,她作為代巡使替燕焜昱出使昌黎郡的消息一路上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不論這位昌黎郡郡守是聰明還是蠢笨,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與她發(fā)生沖突。 祝凌臉上沒什么神色,只揚(yáng)了揚(yáng)馬鞭,道:“前面帶路吧。” 跟在他身后的人也算機(jī)靈,在他們倆交談的時候,已經(jīng)返回讓御城的守門士卒開城門去了。 祝凌跟在他身后,慢悠悠地穿過城門,到達(dá)了昌黎郡的第一站———御城。 聯(lián)通著御城城門主街道的道路兩旁,稀稀拉拉開著半數(shù)鋪?zhàn)?,鋪?zhàn)永飦硗目腿松俚每蓱z,街上頗有些蕭條之感,但這般情景已經(jīng)讓祝凌身后的人訝異起來了,壓低了聲音的交談不時響起——— “不是說昌黎郡爆發(fā)瘟疫了嗎?” “我看著好像也不太嚴(yán)重啊?” “若真的不嚴(yán)重那可就太好了,老夫?qū)幵甘翘擉@一場。” “但不管怎樣,昌黎郡守失職的罪名想必是免不了的……” …… 祝凌耳力上佳,將身后的議論聲通通聽了個清楚明白,瘟疫不嚴(yán)重?怎么可能! 不過昌黎郡的郡守劉蘅確實(shí)是個人物,在『王氏嫡女』那條線上,這種危險的鼠疫居然生生拖到一年后才大面積爆發(fā),形成了一種幾乎不可遏制的局面。 將人送到下榻的地方后,引路的那人又道:“還請代巡使大人隨我前往郡守府?!?/br> “要我隨你去郡守府,這是何意?”祝凌一甩馬鞭,馬鞭在空中起了個響亮的空哨,她眉目間的肅然此時全然化作了冰霜,“你回去轉(zhuǎn)告劉蘅,想要我去也可以,讓他將昌黎郡所有染病名單拿給我,我沒空去吃什么接風(fēng)洗塵的宴會!” 未進(jìn)城門時沒發(fā)作,這時候倒是怒起來了,想必是城里的景象戳到他的眼睛了。引路的人心里暗暗叫苦,這位年紀(jì)輕輕的代巡使,怕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讓你去你就去!”祝凌騎在馬上,烏黑的馬鞭更襯得她手指修長,她將馬鞭對準(zhǔn)引路人的方向,“挨一鞭的滋味,我猜也不好受?!?/br> 怎么一言不合還要打人呢?! 他們昌黎郡地處偏僻,往來雖有紈绔子弟,但少見權(quán)貴,像這種一言不合直接揮鞭子的,雖說也有,但這位可是頂著陛下的名頭行事,竟也敢如此囂張狂悖? “啪———” 在他僵持思索的這幾秒鐘,一鞭子已經(jīng)毫不留情地抽到了他的手臂上,隔著厚厚的冬裝,他也能感覺到火辣辣的刺痛,這毫不留情的一鞭子恐怕將他的胳膊給抽腫了,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本官使喚不動你了是嗎?”祝凌冷笑著又是一鞭,這次引路的人倒是眼疾手快地躲過了,冷汗頃刻間濕透了他的脊背:“小人這就去稟告郡守,還請代巡使大人稍等片刻!” 看著引路人幾乎連滾帶爬跑走的背影,祝凌臉上的冷笑慢慢淡去。 “大、大人———”李簫聲縮了縮脖子,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地湊過來,“您這樣折劉郡守的面子,怕是不太好吧?” 在太醫(yī)院里坐了多年的冷板凳,李簫聲可喜可賀地稍微獲得了一點(diǎn)點(diǎn)情商。他們這位使君是個勤勉又待人寬和的性子,只要能完成他布置下去的任務(wù),些許冒犯他并不在意,相處起來也不算難,怎么進(jìn)了御城之后,就像是炸了毛的刺猬似的? “我就是要折他的面子,你看這御城像個什么樣子!”祝凌翻身下馬,馬鞭仍舊被她握在手里,文弱之中帶了幾分不好惹的樣子,“你們都去好好休息休息,明日我便將你們派到各縣?!?/br> 她在那處屋舍的正堂里坐下來,馬鞭被她隨手?jǐn)R到桌上:“我倒要看看,這劉蘅要如何做!” “真是英雄出少年?!甭犕暌啡藨?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話后,劉蘅不僅不生氣,反而還端起桌上的茶盞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這疾惡如仇的性子,倒真讓人佩服。” 初入官場的愣頭青往往都是一腔熱血,四處闖禍,最后不是吃個大虧,就是師長在身后跟著收拾爛攤子。 這位代巡使烏子虛是新燕王眼前的紅人,又是司徒宋蘭亭唯一的弟子,才華橫溢,容貌極佳,雖說是寒門出身,但想必也沒受過什么大的挫折。還沒被宋司徒收為徒弟的時候,就敢在爭魁比試上氣得曾經(jīng)的五皇子吐血敗落,如今對上他這個對瘟疫知情不報的郡守,這般作態(tài)想來也正常。據(jù)他收到的一些傳聞?wù)f,這位代巡使是因?yàn)椴辉缸约旱睦蠋熒钊腚U境,才主動請纓。若傳言有幾分真實(shí),烏子虛對他這個態(tài)度,就更說得通了。 “你去回代巡使,就說我已備好了昌黎郡所有縣的染病名冊,只是數(shù)量多,分類細(xì),不好輕易挪動,免得有所混亂或遺失?!眲⑥坎患辈痪彽?,“昌黎郡百姓遭瘟疫之事,我也是日夜難安,如今聽聞代巡使至,我已免冠徒跣侯于堂中,還請代巡使以昌黎郡百姓為念,勿因我一人之失怪罪百姓。” 他慢慢地說完后,又問跪在他面前的引路人:“都記清楚了嗎?” 引路人朝他磕了一個頭,道:“屬下記清楚了?!?/br> “嗯。”劉蘅輕輕地放下茶盞,“去吧?!?/br> 在引路人離開后,劉蘅起身摘下了自己的官帽,又脫掉自己的靴子,赤腳踩上了冰涼的地面,寒氣順著他的腳底一直傳到他的指尖。劉蘅像感覺不到似的,靜靜地坐在桌邊,敲了三下桌面。 房梁上依稀傳來些許動靜,劉蘅頭也不抬:“按第二個計劃去做。” 祝凌跟著去而復(fù)返的引路人跨進(jìn)了郡守府的大門,她身后跟著十個御醫(yī),人人面色凝重,仿佛要去的不是什么郡守府,而是殺人不見血的龍?zhí)痘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