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開馬甲一統(tǒng)天下 第142節(jié)
祝凌:“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 【嗚———】小白云發(fā)出一聲悲鳴,【我不要!你肯定在騙我!】 祝凌殘忍且無情地戳破了它的拒絕:“樂姓源于姬姓,是周王朝的國姓,它本身還有避難改姓的含義。羌———炎帝名羌炎,又可稱姜炎,《國語》記載‘黃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異德,故黃帝為姬,炎帝為姜?!@兩位合稱炎黃?!?/br> 小白云開始變成小烏云。 祝凌又問:“說到玄鳥, 第一反應(yīng)是什么?” 小烏云眼里含淚:【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對啊?!弊A钁z愛地揉了揉它,“至于尚黑,最有名的……大概就是秦朝了吧。” 姬姓、玄鳥、尚黑———對應(yīng)商周秦三個統(tǒng)一國家,加上“炎黃”,最后加上樂那微妙的“避難改姓”,真的很難讓人不多想。 祝凌進入游戲時就有所懷疑,當她拿到刻著玄鳥的明光令,又得到了一部分小公主的記憶后,她就更懷疑隱藏劇情線應(yīng)在羌國上了。所以,她不想回羌國,一是怕被小公主的哥哥認出來,二是下意識地想避開隱藏劇情線可能帶來的巨大麻煩。 《逐鹿》的背景,是統(tǒng)一的王朝由盛轉(zhuǎn)衰,衰弱到極致后產(chǎn)生分裂。分裂出的國與國之間戰(zhàn)火頻生,相互吞并,終于在數(shù)百年前形成了蕭、衛(wèi)、楚、燕、韓、羌、夏七個國家。 那個統(tǒng)一王朝的名字目前出現(xiàn)過的資料中并無記載,但那個王朝,玩家們知道的是,最后一任末帝,姓風(fēng)。 風(fēng)姓中有華胥氏,為伏羲女媧之母,炎帝黃帝直系遠祖……可以說是七彎八拐地產(chǎn)生了聯(lián)系。 如果羌國真的與幾百年那個統(tǒng)一王朝有聯(lián)系,最大的可能就是羌國皇族就是那個王朝逃過亡國之禍后剩下來的一脈,正隱姓埋名以待復(fù)國良機。 玩家就算一時之間想不到這么隱秘的暗示,那前面的姓氏、圖騰和顏色的明示,就差直接喊“看我,我有問題”了。 小烏云作為收錄了大量資料的系統(tǒng),將這些相關(guān)資料提取出來后,越發(fā)電閃雷鳴:【就……有沒有可能……是個巧合啊嗚……】 “小公主幼年時,羌王想為她取名為‘樂姜’,是因為王后不同意,才改名為樂凝,希望她長大后能穩(wěn)重,能有定心?!弊A璧溃吧瞎胖畷r,人隨母姓,占有統(tǒng)治地位的大多為女子……即使幾百年過去,羌國的女子在七國之中,地位依舊是最高的?!?/br> 羌國不限制女子外出,也不以女子拋頭露面為恥,律法中也對男女都做到了盡可能的公平,雖然近百年受到其余六國的影響,變得保守了一些,但大體的風(fēng)氣還是開放的。 比如在某個地方,如果男女約定好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不論哪方出軌,出軌方都要受五十杖刑,男女一視同仁。比如這個村莊里有守節(jié)的習(xí)慣,男方死了女方必須守節(jié),那么女方死了男方也必須守節(jié),誰不守就要遭到全村唾罵…… 就……奇怪的公平增加了趴…… 據(jù)一些常年蹲在羌國生活的玩家們的分享貼說,在羌國一些很偏遠的地方,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也可以三夫四侍,前提是只要你能養(yǎng)得起,當然,羌國官方是不提倡的,在羌王在位期間,多次下旨建議羌國各地百姓守著一個人過日子就行,人太多容易出事,還把各種男海王女海王翻車翻出人命的慘烈血色事件總結(jié)了一下后下發(fā)各地,其故事之曲折,經(jīng)歷之離奇,令人目瞪口呆。整個羌國的行政機構(gòu),都格外地接地氣。 ———以上是玩家們帖子里的總結(jié)。 也就是這些行為,才讓玩家們注意到羌王自己本身也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那段時間的羌國,簡直熱鬧非凡。也就是因為羌國這些和其他國家都不大相同的律令,在六國之間,也被悄悄稱作“蠻夷”。 祝凌本來有去羌國行商的打算,只是正好趕上了這場一千萬獎金的比賽,這才耽擱了下來。 “與其糾結(jié)那些未來,還不如著重于眼前?!弊A柩鄢蛑踉贫伎熳兂尚『谠屏?,笑著安慰道,“不如我們?nèi)フ艺摇和跏系张皇钦l吧?” 【這還用找嗎?】小烏云眨了眨自己的圈圈眼,【燕國只有一個王氏,找他們的嫡支就好了呀!】 “統(tǒng)統(tǒng),我看情報的時候,你是不是又偷懶了?”祝凌嘆了一口氣,“王氏嫡支,只有兩個嫡子,沒有嫡女?!?/br> 小烏云:【!?。 ?/br> 【我記得她不是匿名的??!】 “系統(tǒng)隨機生成匿名代號會有氣泡提示,但玩家自主選擇匿名代號和實名都不會有提醒。我可以選擇取名為『咸出奇跡』,她當然也可以取名為『王氏嫡女』?!?/br> ———又是一個沒有明說的小坑。 小烏云:【……】 “要不———”祝凌從桌上拿起宋蘭亭給她的,精美的帶著淡淡香味的名箋,“明日就去拜訪他吧!” 那攤開的名箋上,是端莊持重的三字———王晏如。 燕京王氏嫡長子。 入夜。 無定河上風(fēng)平浪靜,絲毫看不出曾經(jīng)有兩條小船在此處發(fā)生過撞擊。 離河岸數(shù)十里的樹林中,蕭煦一身狼狽地在林中奔走,他此次本就是秘密出行,身邊只帶了兩個人,都已亡于楚國國師扶嵐之手。 他到現(xiàn)在也不明白,他和楚國國師無冤無仇,為何要大費周章地來殺他? 心在胸腔中跳動地極快,蕭煦下意識地按著心口,隔著布料摩挲到了那枚紫錦囊。他的身上多處有傷,血不斷滲透出來,浸濕了衣料。 燕國的這塊位置雙方都不熟悉,蕭煦挑的又是崎嶇難行的小路,還刻意掩蓋了行蹤,但不知為什么,扶嵐總是能準確地找出他的位置。 一天一夜,蕭煦就像是陷在網(wǎng)中的獵物,而躲在暗處的獵手,正等待著他精疲力竭的那一刻。 他在樹林中穿梭著,周圍的林木漸漸稀疏起來———他到了一片平地,平地不遠處是連綿的山石,山石下是無定河的支流之一,正奔騰著流向遠方。 蕭煦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已經(jīng)逃到死路上了,因為長時間的奔亡,他現(xiàn)在眼前陣陣發(fā)黑,身體里的內(nèi)里也像是耗盡了似的,再也榨不出一星半點。 蕭煦聽到身后有略顯沉重的腳步聲,他回過頭,有人從稀疏的林木間持弓走出,身披星光,如同仙人降世。 “為何要殺我?”蕭煦面上不解地發(fā)出疑問,暗地里卻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尋找扶嵐的破綻。 “因為天命?!狈鰨沟拇缴n白到?jīng)]有一絲血色,灰翳蒙上了琥珀色的眼睛,他抬手,拉弓,腕骨伶仃,膚色似要比發(fā)色更白,“長樂王殿下,抱歉?!?/br> “錚———” 斷喉箭自扶嵐手中射出,那箭來得又急又快,蕭煦在舌尖上一咬,用疼痛換得半刻清明,他勉力側(cè)身讓開,箭劃破了他肩膀。 “錚———” “錚———” “錚!” 又是連續(xù)的三箭,最后一箭穿過蕭煦心口的紫錦囊,發(fā)絲隨著鋒利的箭釘入他的心臟,血從他心口涌出,漫開肆意蜿蜒的紅,仿佛無窮無盡。 穿心的箭將蕭煦帶倒在地,他仰躺在草地上,手抬了抬,卻最終無力地垂下,那一箭太狠也太致命,他視線里的漫天星辰迅速模糊成光點,蕭煦最后的意識里,只覺得今夜的北斗……格外的亮。 蕭國的朱顏樓里,秋微從夢中驚醒,冷汗涔涔,她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只是現(xiàn)在想不起來夢中的內(nèi)容。困意已經(jīng)在驚懼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披衣起身,推開了窗戶,窗外繁星滿天,北斗格外亮——— 那是指引人歸家的星。 扶嵐垂眸,靜靜看著蕭煦的呼吸停止,他蹲下身,替他合上了眼睛。手掌下的溫度正在漸漸冷卻,扶嵐清楚地知道,他又殺了一個人。 手掌上沾的血紅得刺眼,扶嵐?jié)M臉漠然地擦拭干凈,他這樣的人,注定是要不得好死的,但如果能重來一次,他依然會這樣做。 他曾經(jīng)因為不信天命而付出了他至今都無法接受的慘痛代價,所以……他不會再讓新的天命有一絲一毫應(yīng)驗的可能。 他當年占卜出的預(yù)言——— 蕭國長樂,羌國明珠,亡楚之禍。 從占卜到這則天命后,他無時無刻不生活在煎熬之中。 如今,蕭煦已死……除了天命的緣故,也算是……父債子償了。 第139章 隱患 ◎“離我遠些。”◎ 扶嵐久久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座凝固的玉雕。 無定河支流的河水依舊奔騰著,水花拍打著岸邊的泥土和石頭,裹挾著泥沙流向遠方,只是這一次的泥沙里混入了大量的殷紅,但很快便被流水沖散,融入河中,再無痕跡。 ———那是從蕭煦身體里流出來的血。 星光滿天,流水淙淙,落木蕭蕭,本該是一幅晚秋時的閑適場景,但濃郁的血腥味和滿地的狼藉,卻硬生生破壞了這份美感。 深秋的夜晚是很寒涼的,扶嵐一直站在原地,似乎在這里生了根。夜風(fēng)帶走了他的體溫,不知過了多久,他微微晃動一下,右手死死地捂住額頭,握在弓箭上未放開的左手手背上,爆出了猙獰可怖的青筋,整柄弓都發(fā)出一種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咚———” 伴隨著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扶嵐連人帶弓摔倒在地,他的眼睫遲鈍地眨了眨,眼前再次浮現(xiàn)出他所熟悉的、模糊而昏花的色塊———他又進入了接近于半失明的狀態(tài)。這種狀態(tài)出現(xiàn)的同時,他頭上的疼痛也明顯加劇,仿佛是有人持著一柄錘子,正從他的太陽xue位置開鑿,要將他整個人鑿穿似的。因疼痛而泛起的冷汗頃刻間便濕透了他的衣衫,汗水劃過他的眉骨、鼻梁、下頜,然后順著修長的脖頸,隱入層疊的衣衫之中。 疼痛促使著他將唇咬得鮮血淋漓,但他蒙著灰翳的琥珀色眼睛卻一如既往的冷漠。待疼痛過去之后,他用弓支撐著自己,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拖著略帶沉重的腳步,扶嵐走到了岸邊,他的一切感官都在疼痛之中變得遲鈍,他在河邊站了好幾息,才緩慢地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咔———” 岸邊足有膝蓋高的石頭在內(nèi)力的吞吐之下一分為二,扶嵐按著其中一半的石頭,再次放出內(nèi)力,石頭裂出了將近一指寬的石片,靠近手掌的地方厚,越往前越薄。 他拎著削好的簡易石刀,找了一個地方,開始用石刀撅起地上的泥土來。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內(nèi)力早就在削石頭的時候消耗殆盡,他現(xiàn)在就是憑借著驚人的意志來驅(qū)使著孱弱不堪的身體行動。從繁星滿天到晨光初現(xiàn),扶嵐終于挖好了他想要的坑,他松開手,任憑那枚沾滿了他鮮血的石片墜到地上。 蕭煦的尸身早已僵硬冷卻,俊秀的臉上有一種暗淡的、逝去之人特有的灰色。扶嵐握住射入他胸口的那只斷喉箭,將它從蕭煦的心口帶離——— 箭身上穿著一只沾了血的紫錦囊。 紫錦囊被箭射穿,里面的東西漏了出來,是一縷黑色的發(fā)絲,因為扶嵐的動作,那縷黑發(fā)有一部分留在了蕭煦的心口,和那些血rou糾纏在一起,再不分開。 他當初射出的那一箭力道極大,拔出也極其耗費氣力,扶嵐拔出箭后,他剛剛穩(wěn)定了一點的情況又開始加劇,疼痛再次席卷而來。 也許是一刻鐘,也許是半個小時,扶嵐終于從那種痛到骨髓里的狀況中解脫,他一貫穩(wěn)定的手慢慢著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紙包,小紙包里包著一枚被壓扁的褐色藥丸,扶嵐盯著那枚藥丸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它吃了進去。 伴隨著更加洶涌的疼痛,他眼前的模糊感漸漸消退,事物只在他眼里蒙上了一層輕紗,內(nèi)力在已經(jīng)使用到干涸的經(jīng)脈中出現(xiàn),沿著往常的運行軌跡重新流轉(zhuǎn)。 扶嵐搬起蕭煦的尸身,放入了那個坑里。 除羌國外,其余六國之間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人死后若是不能入土為安,便一輩子都不能再入輪回,只能在世間飄蕩,最后消散于天地間。 藥力的作用發(fā)揮到極致的時候,發(fā)黑的血從扶嵐唇邊流下,可他卻全然不在意,只是掩埋了蕭煦的尸體。 在處理那片染血的草地和散落的箭支時,扶嵐目光落在了那只穿著紫錦囊的箭上。 他將那只紫錦囊從箭上取下來,雖說破了一個洞,但仍然能看到那錦囊之上花紋精美,仿佛刺繡主人的情意,都寄托在了這只小小的錦囊里。 他垂眸盯了一會兒,最終在掩埋蕭煦尸身的地方挖了一個小坑,將這枚錦囊一同埋了進去。 處理好一切后,他在河邊蹲下身,將鮮血淋漓的雙手浸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河水在他的指縫間流動,將血跡與污臟都一并帶走。他的手生得好看,即使處處是被河水泡得發(fā)白的傷口。 “……快了。”他的手從河水中抽出后,傷口又開始滲出絲絲縷縷的鮮血,血漸漸染紅了他的雙手,看著便有些可怖,但他面上漠然的神色,依舊沒什么變化。 離無定河有些距離的山腳里,有個不大不小的村莊,村里人靠山吃山,因為山勢險峻,只能勉強糊個溫飽。在這個村莊里,天還沒大亮,就有一個孩子背著小背簍悄悄進山了。 那個孩子穿著一身便于在山林中穿梭的衣服,袖口用細麻繩緊緊綁著,腳下草鞋的鞋底也被加固了一遍。 她爹在數(shù)月前采藥時從山崖上摔了下去,她娘得知消息后整日恍恍惚惚,好不容易在同村的幫助下將她爹安葬,她娘卻又在幾日前一腳踩空摔破了頭,從山外請了大夫來看,大夫只說想要恢復(fù)得好不留病根,就要用好藥材好生調(diào)養(yǎng),可這段時日她家一片混亂,銀錢所剩無幾,別說買藥材的錢了,嗷嗷待哺的弟弟meimei們的米糧錢都捉襟見肘。 前日她娘的最后一副藥反復(fù)熬煮之后連藥味都快沒了,眼見著病情就開始惡化,她年紀小又沒有來錢的法子,底下的弟弟meimei們哭成一團,比她大一點的弟弟和meimei甚至在和她商量,要不要將他們倆賣了去換藥錢。 她將他們倆狠狠地罵了一頓,嚴令他們打消了這個念頭,但她昨日翻來覆去一整夜都沒睡著,看著窗外的莽莽青山,腦海里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她爹每次采藥回來后,都會教他們認識藥材,哪些藥材值錢,哪些藥材不值錢,每種藥草有什么習(xí)性,要怎么炮制……都有所講解。 她爹采回來的藥材她基本都認識,只是她年紀小,她爹從來不帶她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