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開馬甲一統(tǒng)天下 第89節(jié)
本著多問點東西說不定晚上能多夢到點記憶的原則,祝凌繼續(xù)追問: “那皇兄為什么篤定夏國公主來了之后我會來啊?” “公主啊———”周嘯坤臉上露出一個慈愛的微笑,祝凌隱約覺得不妙,“您難道不知道,夏國公主是故意來遲的嗎?” 祝凌:“……?” “王后出身夏國皇室,是夏王親弟弟的遺孤,也就是夏國的郡主。我羌國與夏國互為姻親,托話行個方便的小事,夏國公主不會拒絕?!?/br> 祝凌:“???” 系統(tǒng)嚇得握緊了奶茶:【我給你算算,小公主mama的爸爸的哥哥,應(yīng)該是你姥爺,姥爺?shù)呐畠?,?yīng)該是你姨媽?!?/br> 【不過,夏國公主年齡不大———】系統(tǒng)吸了一口奶茶,感慨道,【夏王老當益壯?。 ?/br> 夏國公主來時陣勢浩大,聚集區(qū)里排查防御的力量都集中到那兒去了,再加上應(yīng)天書院烏子虛的事情,燕王此刻只怕忙得夠嗆,聚集區(qū)的防御處處漏洞,她溜過來時安全性大大提高。 “無論是讓夏國公主捎帶您一程還是為您吸引燕國的注意力方便您自己過來,都任憑您選擇?!敝車[坤臉上的笑意帶了一點咬牙切齒,“但臣真沒想到,您只出去了幾個月,便將羌國姻親譜系忘得一干二凈了嗎!” “倒也不是忘得一干二凈了……”祝凌硬著頭皮道,“一時之間沒預(yù)料到?!?/br> 其實是完全不知道。 她在賭,賭這門姻親與斷了差不多。 因為這門姻親聯(lián)系如果緊密,玩家們在挖羌王與王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故事時,沒道理不會順帶挖出來。 “確實,多年前的姻親,又因為種種原因……公主沒預(yù)料到也是正常,不過———”周嘯坤道,“等回國了,公主須得重背姻親譜系。” 祝凌有氣無力道:“知道了,太傅?!?/br> 周嘯坤無奈地笑了笑:“想當年,公主為了和太子殿下一樣學(xué)策論,又哭又鬧地讓陛下松了口,如今怎么憊懶起來了?” “太傅您可別拿這件事取笑我了?!弊A枘橆a一紅,“策論的書分上下兩卷,當年皇兄拿的下卷,我剛學(xué)上卷,以為兩人書不一樣才鬧起來,太傅不是答應(yīng)過我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皇兄知嗎?” “是我老糊涂,記岔嘍———”他道,“還是公主記性好!” 他說完后又促狹地笑了笑:“不過這事啊,陛下和王后也知道,礙于公主好面子,沒說而已?!?/br> “公主一路受苦了,如今天都快黑了,還是早些去休息吧?!敝車[坤趕在小公主惱羞成怒之前對著內(nèi)賬角落吩咐,“公主的帳篷收拾好了嗎?” 內(nèi)賬角落里閃出一個人影來:“啟稟周典客,俱已收拾完畢。” “好,你且去給公主帶路。” 那個人影掠到祝凌身邊,恭恭敬敬地為祝凌引路去了。 在他們都離開之后,周嘯坤提筆蘸墨,寫道——— 【殿下勿憂,公主已至,觀其相貌言行,應(yīng)為本人?!?/br> 第90章 妝臺暗信 ◎這是獨屬于兄妹兩人的秘密?!?/br> 為祝凌引路的人將她領(lǐng)到了一處帳篷里,這處帳篷雖不是羌國主帳,但卻比主帳華麗了無數(shù)倍,外帳置著桌椅屏風(fēng),字畫熏香,內(nèi)帳床幔束起,錦被整潔,雕花的妝臺上放著胭脂水粉,妝臺旁陳列著一排打開的箱籠,里面的頭飾衣裳在明亮的燭火下熠熠生輝———全是小公主記憶里用慣了的東西。 那引路的人退了下去,兩位侍女從外帳入內(nèi),打頭的那位穿著一身若草色的衣裳,手里捧著疊好的寢衣用具上前,見了她便笑道: “公主殿下一路舟車勞頓,可需沐浴一番?” 祝凌點點頭,學(xué)著記憶里小公主的模樣:“上前帶路。” “唯。”那侍女對著她行禮,在斜前方為她領(lǐng)路,穿過內(nèi)賬右側(cè)的門,門后有一座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是一個浴桶,桶里浮著一層花瓣,裊裊熱氣在這方空間里升騰。 那侍女放下了手中的托盤,上前欲為祝凌寬衣,祝凌伸手攔了攔:“你且退下———” 她微微偏過頭,對著站在屏風(fēng)邊,身著月白色衣裳的侍女道: “你來。” 那月白色衣裳的侍女行了一禮,接替了祝凌身前這位侍女的位置。若草色衣裳的侍女退守門邊。 浴桶很大,但不算深,水的位置剛好漫過祝凌的鎖骨,那月白衣裳的侍女極其溫柔地拆了祝凌的發(fā)髻,濃密如云的烏發(fā)如瀑垂落,又被沾了水的巾帕打濕,摻了花汁的香胰在發(fā)間堆出雪白的泡沫,柔軟的指腹以剛好的力道按壓著頭皮,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系統(tǒng)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的馬賽克,它無聊地拉著祝凌講話: 【干嘛突然換人?難道是你知道這個月白衣裳的侍女手藝好?】 “不是。”祝凌在意識空間里擬態(tài)出來的小人與她本身的感官是相通的,所以她的此時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像是在陽光下曬太陽的慵懶大貓,“小公主不喜歡身邊人穿綠色系的衣裳?!?/br> 羌國的公主歷來著紅色這種熱烈的顏色,小公主自然也不例外??伤讜r曾被其他王孫笑話過,說她非要將自己周圍的人裝扮成綠葉,來襯托自己的灼灼其華。 雖然嘴賤的人被小公主當場撅了回去堵得啞口無言,但小公主還是留下了心理陰影,她下意識地減少了吩咐身著墨綠、茶綠等衣裳的人做事的次數(shù),時間一長,圍在小公主身邊伺候的人自然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問題。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久而久之,小公主身邊的人都不再著綠色了。 祝凌之所以會換人,也是為了符合小公主的習(xí)慣。 月白色衣裳的侍女細致地給她洗干凈了頭發(fā),又用棉帕細細絞干,接著給她清潔了面部,涂上了面脂。 一切結(jié)束后,她退到了屏風(fēng)之外,等候著祝凌隨時可能到來的吩咐。 待祝凌洗完澡,睡前的準備也已收拾妥當,湯婆子將被子烘暖,安神的熏香也被放到了合適的位置。 那位月白色衣裳的侍女恭恭敬敬地詢問:“公主今晚可要遣人守夜?” “不必?!弊A钃u搖頭,“退下吧?!?/br> “唯。”那侍女應(yīng)了聲,取了厚實的罩子替換了蠟燭外攏著的薄紗罩,內(nèi)帳里的光線霎時間變成一種不會影響到睡眠的昏暗。 待她們兩人走后,祝凌往后一仰,陷進柔軟的被褥中。 系統(tǒng)小小聲:【過……過關(guān)了嗎?】 “這個身體本就是小公主的,自然不會有問題?!蓖高^被放下來的輕薄的紗幔,在昏暗的光線中,記憶里熟悉的事物邊緣氤氳著柔和的光澤,恍惚讓祝凌以為,她就是小公主本人。 但可惜,她不是。 熟悉的環(huán)境又喚起了一點記憶碎片,祝凌的目光下意識地轉(zhuǎn)向不遠處的妝臺———這個妝臺與時下流行的很是不同,整體像一株盤虬的梅花,在梅花的枝葉間鑲嵌著一枚打磨光滑的圓鏡,圓鏡上以珍珠母貝為花瓣,赤金和黃色碧璽為花蕊,圓鏡下枝葉交疊,以密密麻麻的梅花為托,盛放著胭脂水粉。 這個梅花妝臺是小公主被嘲笑過后不久,她的皇兄送她的,取自“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忽然一夜清香發(fā),散作乾坤萬里春?!?/br> 那時的年幼的小公主曾不解:“詩不是贊詠白梅的嗎?” 她可是因為穿紅被嘲笑的!想寬慰她至少也得找首贊美紅梅的詩吧! “是白是紅有那么緊要嗎?”同樣年幼的太子用指間點了點她的眉心,“凝凝,他之所以用語言中傷你,是因為他對你抱有惡意,與你衣裳的顏色并無干系?!?/br> “紅梅是梅,白梅也是梅,并不會因為顏色的不同而改變它的象征意義?!彼f,“著紅衣的是你,著其他顏色的就不是你了嗎?想要挑剔你的人,無論你怎么做都會對你心生惡意,你若是因此難過惶恐,他們便會越發(fā)得意?!?/br> “他人的言語,你若在意,便是聳入云霄的高山,勢如千鈞的浪濤,讓你毫無反抗之力,你若不在意,就是衣擺上的塵土,軒窗上的枯葉,不值一提?!?/br> …… 祝凌從床上起身,掀開紗幔走到梅花妝臺邊,那個記憶碎片除了這段往事外,還提供了一個極重要的信息。 她的指尖劃過圓鏡,落在圓鏡右側(cè)一朵未開的梅花花苞上,向外擰了三圈,她坐下后靠近膝蓋的位置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咔噠”。 祝凌沿著樹干的縫隙掰開———縫隙后是一道一指長寬的空位,里面塞著一封信和一塊小巧的令牌。 祝凌將信和令牌取出來,展開信,是一筆剛勁挺拔的好字——— 【吾妹樂凝: 見字如晤。 一別累月,念與時積。深秋料峭,添衣加裳,切莫輕心。路遙家遠,銀錢取用,勿要自虧。 …… 若遇難處,羌國人馬,唯爾調(diào)度。然,自身安穩(wěn)為上,不可入累卵危局。惟愿安康喜樂,莫憂莫擾。 事若完畢,可緩緩歸矣。 書不盡意,再祈珍重?!?/br> 落款為【承安二十六年九月二十八日兄樂珩字】。 時間是半個多月前,推算一下,也就是羌國使臣出發(fā)的前幾日。 信中沒有責(zé)罵,沒有生氣,更沒有質(zhì)疑,全是絮絮叨叨的叮囑,衣食住行,事無巨細。 與祝凌在其他情報中所見的智多近妖,手段聲勢如雷霆的羌國太子截然不同。 這梅花妝臺上的暗格是羌國太子吩咐獨屬于他的明光衛(wèi)所制作的,除了制作這妝臺的人以外,只有他們兄妹兩人知道。 小公主有時候不高興了,又不想當面說,就會在花園里折一只花,插到羌國太子案桌上的玉瓶里,不出一日,暗格里的信就會被取走,過半日就會多一封回信。 幼時的小公主寫“今天課好難,聽不懂”,后面附上自己畫的哭著的小兔子,太子回信便寫著“循序漸進,莫要著急,可從第五章節(jié)第三頁學(xué)起……”字的最后是一只同樣的小兔子,只是小兔子手里被塞了紙和筆,坐在了書案前。 小公主寫“今天偷溜出宮失敗了,我想吃如意酒樓的八寶鴨?!迸涞膱D是飛走的大肥鴨。 太子就回“等過兩天宮禁換崗時,我?guī)愠鋈??!迸鋱D是一只飛機耳的小兔子躲在樹后,緊張兮兮地看著來往的巡邏的人。 小公主寫“今天好冷好困不想上課,太傅好啰嗦,我明天可以不去嗎”,末尾是一只被拎著耳朵蔫巴巴的兔子,回信就是“業(yè)精于勤荒于嬉,不行、不準、不批”。配圖是小兔子被戒尺打得兩眼含淚,抱頭亂竄。 …… 后來小公主長大了,才停止了幼稚的配圖行為,交流雖不如往日頻繁,但也并沒有完全斷了使用。 祝凌放下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可以選擇,她不會要羌國公主的身份,也許開局同樣是地獄模式,但不會讓她這樣為難。 面對小公主敵人,她自然無所顧忌,但面對小公主的親人……祝凌苦笑了一聲。 系統(tǒng)感知到了祝凌的情緒,它不解道:【可是當時你不進入小公主的身體,小公主早就死了呀!】 “不一樣的?!弊A璧?,“統(tǒng)兒,這不一樣。” …… 另一側(cè),從祝凌帳中退下的兩位侍女向周嘯坤匯報完畢后離去。 周嘯坤提筆在那封還沒寄出去的信上續(xù)寫【核查完畢,并無異樣】。 他看著那未干的墨跡,如釋重負地笑了笑。 只待明日公主拿出那枚令牌,便知最后的分曉了。 如此,太子殿下便可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