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開馬甲一統(tǒng)天下 第7節(jié)
這世道就是這樣不公,無論做什么,女子都要遭受更大的阻撓。 “秋微慚愧,未能完成長樂王囑托?!?/br> “我視你為友,又何來怪罪之嫌?還沒多謝秋微的相助之力?!笔掛闶諗苛溯p浮的假笑,只微微勾起唇角,望著秋微的眼里滿是溫柔,這時的他才是真實的,“何況我想知道的東西,我已經(jīng)試探到一部分了?!?/br> 第6章 羌國公主 ◎“祝公主心想事成?!薄?/br> 今天一天都過得驚險刺激,祝凌的情緒處于高度負荷的狀態(tài)。晚上又呆在一個這么危險的地方,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沒想到才挨著床,就沉沉地入了夢。 她的意識好像在一片海里沉沉浮浮。 周圍有人在說話,那些字一個一個在她耳邊盤旋著,她卻沒辦法理解。她現(xiàn)在太疲憊了,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等她恢復一些的時候,她聽到“咔擦”的聲響,好像是有人踩斷了枯枝,腳步聲由遠及近。 “砰砰?!?/br> 敲擊聲近在耳邊,祝凌推測,她現(xiàn)在可能處于車廂里。 “公主可要做這筆交易?”隔著一面薄薄的車廂板,外面的聲音很小,但在目不能視的情況下,聽覺就會變得尤其敏銳。 誰?什么交易? 啪嗒。 有冰涼的液體滴在她的手背上,一顆接著一顆。 祝凌心里涌上悲傷和憤怒,可她睜不開眼睛,也控制不了身體。 她聽到一個聲音從她的喉嚨發(fā)出,像黃鸝鳥:“我憑什么相信你們?” 是羌國的公主。 祝凌心下了然,可能是因為她接手了這具身體的緣故,她以小公主的視角看到了身體還殘留著的記憶碎片。 因為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所以她無法干預,不能動彈。 “憑這個?!?/br> 周圍有窸窸窣窣的響動,車窗開了一條縫,帶著草木氣息的風卷進來一絲。好像有人拿出什么東西,遞到了她的手里,質感冰涼,像玉石。 窗戶關上,流動的風靜止。又有冰涼的液體砸在她的手背上。 祝凌這次猜到了,羌國小公主大概是在哭。只是她哭的又隱忍又無聲,沒被任何人察覺。 最開始和小公主搭話的人又出聲了:“除了相信我們,公主您還有別的出路嗎?” 祝凌什么都看不見,但那聲音聽著,與其說是威脅,倒更像是嘆息。 一片沉默的死寂,就連時間似乎都停滯了。 “我知……我自會前去!”小公主的身體在輕微的發(fā)抖,語調卻強行保持住了鎮(zhèn)靜,“請轉告衛(wèi)太子,樂凝會去蕭國,在遇到蕭帝的人之前,樂凝周圍的暗衛(wèi)會盡皆戰(zhàn)死,務必不會讓蕭帝蕭慎起了疑心?!?/br> “我會讓他以為我是遭到了追殺,不幸流落他手。之后,樂凝會配合衛(wèi)國暗探完成交易。希望衛(wèi)太子答應過的事……不會食言?!?/br> “否則……否則……”小公主的聲音陡然尖銳了幾分,軟軟的調子竟有幾分同歸于盡的狠戾,“縱我羌國勢弱,我也必讓衛(wèi)太子付出難以忍受的代價!” 說話的人聲音更輕了:“那么———” “祝公主心想事成。” 一切的聲音都已遠去,小公主依然站在原地。祝凌感覺掌心有幾分刺痛,是指甲掐進了rou里。她左邊的臉頰貼上了樣冰涼的物品,就是剛剛被小公主緊緊攥在手里的配飾。 “皇兄……” “我—————” 祝凌還沒有聽清,就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窗外天光乍明。 長夢已醒。 祝凌睜開眼,胳膊擱在額頭上,一晚上沒睡好的后遺癥在此刻顯露,她又困又倦,背后卻是冷汗直冒。 通過這場似是而非的記憶,祝凌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羌國公主樂凝并不是因為追殺無意流落蕭國,一切都是樂凝和衛(wèi)太子聯(lián)手做的一場局。 衛(wèi)國和蕭國向來平和,少有摩擦,因為蕭帝故去的父王與當今衛(wèi)國國君皆為守成之君,雖無雄才偉略,但也絕非昏庸,野心也不大,可以說這兩位在位期間,兩國關系迎來了自立國以來關系最好的時期。 如今蕭平帝薨逝,蕭帝蕭慎登基,一改往日中庸守成,獠牙漸露,而衛(wèi)王日漸老邁,衛(wèi)太子雖為嫡子,卻非長子,且自幼體弱,多居于溫泉別院,隱于朝堂。 蕭國和衛(wèi)國,楚國三個國家是天下最大的國家,三足鼎立,在三者的陰影下,其余幾個小國家零零星星,茍延殘喘。 祝凌眨了眨眼,想起如今的劇情線,這時候的楚國年幼的楚王應該已經(jīng)登基了,按照官方給的人設看,算得上一群虎狼里的唯一一只小綿羊,但是楚國的國師,那位對皇室忠心耿耿的白發(fā)男人———絕不是什么善茬。 但是這些都太遠了,祝凌崩潰的捂著自己的眼睛,別的不說,她自己這邊都是一團亂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為什么會答應交易?交易的內容是什么?蕭國的探子在哪里?要怎么接頭?她怎么脫身?事成之后的報酬又是什么? 她!全!都!不!知!道! 這種開局,怎么玩! 誰來告訴她,怎!么!玩! 夢中玉石貼在臉頰邊的冰冷感猶存,真實的仿佛剛剛發(fā)生過。 “皇兄!” 這是祝凌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我……” 小公主最后,是想說些什么嗎? 祝凌閉上了眼睛,思緒放空,一句話脫口而出:“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仿佛打開了某個開關,引出了埋藏在這具身體里最深厚的情感,它是焚盡一切的火焰,灼灼不休,是小公主所有的信念的聚集。 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因為是你牽著我的手,陪伴了我從小到大的時光,是你給我扎風箏,是你給我擦眼淚,是你陪著我胡鬧,年年月月。漫長空寂的宮墻里,是你一聲聲喚我“凝凝”,告訴我不要怕。 “只要我活著一天,就沒有人能傷害你?!?/br> “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呢?” “因為你是我的meimei啊?!?/br> 同胞雙生,對你好是刻入骨血的本能。 就像是羌國突如其來的那場戰(zhàn)火,那雙永遠都不會顫抖的手溫柔地把她送上了離開的馬車,告訴她: “別怕,別哭?!?/br> 那時漫天飛舞的流矢,殺聲震天的喊叫都遠去成了背景,她的哥哥在這戰(zhàn)火之中,回頭對她一笑,滿天夜色都扭曲,唯有他是舊日模樣:“凝凝乖,你往前走,不要回頭?!?/br> 夜色中的馬車奔出百里,將王都的一切棄于身后,包括她的哥哥。 那個替她遮風擋雨的哥哥,她的皇兄,一身孤孑,決絕的替她將危險擋著,不擾她分毫。 幾經(jīng)輾轉,重重陰謀,她最終孤身一人踏入蕭國地界。 “我很快就來接你?!?/br> 最后離別的話語還在耳邊,但她最終倒在了煙雨微瀾的郊外。 不甘心。 不甘心。 我也想要保護你啊,就像你保護我一樣,因為你是我哥哥。 所以我可以披荊斬棘,我可以飛蛾撲火,我可以傾盡全力去賭一個不確定的消息。 只可惜,還是沒能再相見。 明珠易碎,毀于塵埃。 祝凌閉著眼,淚水浸濕了面頰。 這一刻共情,她觸碰到了已死的小公主殘存的所有感情,純粹熱烈,在胸膛中激蕩。 那個天真又驕傲的小公主,羌國的明珠,短暫的一生活在萬千寵愛里,最終卻客死異鄉(xiāng),沒能回到故里,也沒能和自己的親人再見上一面。 可是,她不后悔。 小公主的情緒告訴她,她不后悔。即使重來一次,她依然會做出這個選擇。 “我?guī)湍阏一厮!弊A柙谛睦锏吐曊f,“我?guī)湍阏一啬愕母绺??!?/br> 那些鼓蕩的情緒忽然間平靜下來,像是風吹皺了水,漾開一池漣漪,余下心尖上一點溫軟,不起波濤。 謝謝你。 仿佛有誰在回應她,淚眼朦朧間,祝凌仿佛看到一個紅衣的女孩子,揚著臉對她微微的笑,眼里像是閃動著星光。 然后她一轉身,像一只蹁躚的紅蝶,消失于視線。 祝凌的情緒徹底平靜。 她從床榻上起身,用桌上白玉壺里的水在梳妝鏡前洗了一把臉,然后對著梳妝鏡,慢慢的盤起一個發(fā)髻。 說來也奇怪,明明她之前從未接觸過這些東西,可她做起來卻一點也不生疏。 鏡中的眉眼溫軟,面容柔美,眼角還有哭泣過后的殘紅,但因為換了一個靈魂,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眉宇間更加英氣,更加堅定。 祝凌用胭脂遮住哭泣后微腫的眼皮,描好黛眉,涂上口脂,戴好發(fā)飾。鏡中的人盛裝打扮,將所有的軟弱都消逝在這光鮮亮麗的背后。 “咚咚咚?!?/br> 門口傳來敲門聲。 “何事?” “微臣林瑜,求見羌國公主。” 祝凌打開門。 林瑜眼前出現(xiàn)一道倩影,金色發(fā)冠,紅色大袖,臉上好像還有哭泣過后的痕跡,但她神色堅毅,不過短短一日,竟有種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公主遠來是客?!绷骤す笆中卸Y,“微臣奉陛下之命,暫代鴻臚寺卿一職,公主若有興趣,微臣可為公主領路,一賞我蕭國特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