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繼兄登基后 第16節(jié)
霽明柔保持著疏離的客氣,雖然不想與他說話但也會在宗親面前維持著姐弟間的面子。 而旁邊燕兮云的反應就直接多了 ,她見到燕璃時臉色就沉了下來,在燕璃走過來與阿姊說話之后就更別提了。 周圍幾人都看得出來這位祖宗心情不好,所以燕祁和燕雋都站燕璃旁邊和霽明柔客氣的搭話,沒有人主動去招惹燕兮云。 燕兮云情緒本就不好,看見燕璃之后就更不好了,找茬的心怎么也控制不住。 “聽說皇祖母要在百花宴上給為成親的宗室子弟們挑選正妻?”燕兮云突然插進一句。 燕璃三人都沒應聲,她也不在意,自顧自的繼續(xù)說著,“皇室子弟們娶妻,家世才藝固然重要,但跟品行比起來都得往后靠靠,就算不娶賢,也不能娶個心思惡毒滿口謊言的人,你們說對吧!” 燕兮云沒有指名道姓對誰說,但他們都知道這是對誰說的,故而誰也不敢張口回應。 燕璃臉色冷凝,但也只是冷臉而已,他什么話也沒有,甚至沒有直視過燕兮云明晃晃挑釁的眼睛。 “兮云。”霽明柔叫了她一聲,眼中暗含警告,示意她少說幾句。 燕兮云沒回,只撇撇嘴,睥了燕璃一眼,冷哼一聲。 若說燕璃對長姐霽明柔是敬愛,那對二姐燕兮云就是,敬而遠之... 燕珩幼時養(yǎng)在太皇太后身邊,后來太子燕珩移去東宮,他就跟著去了東宮待著,他小時候一直跟著燕珩,故而兄弟倆感情極好。 可是霽明柔和燕兮云姐妹倆與太子燕珩關系極差,霽明柔對弟弟meimei們都很好,但燕兮云就不一樣了。 燕兮云不喜歡燕珩,也不喜燕珩的跟屁蟲燕璃,雖然她和燕璃是同母的親姐弟,但這不妨礙他們關系不好,最關鍵的是,燕兮云小時候力氣大得很,燕璃打不過她,姐弟倆經常吵架,一吵架燕璃就少不了挨揍,燕兮云鬼得很,還會挑沒人的時候揍。 皇兄從小就忙得很,顧不上他,父皇偏心皇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母妃注意力全在早產體弱的兮月身上,太皇太后也忙著照顧小他兩歲的雙生子,他似乎是被所有人排在后面的那個,只有阿姊會揪著燕兮云教訓,會注意到他,會為他出氣。 小時候燕璃打不過燕兮云,長大了之后就更不能還手了... 燕璃向來不輕易招惹燕兮云,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也是如此 ,即使后來燕璃跟著燕珩出入朝堂,漸漸長成握有實權的親王。 燕兮云一句話將氣氛降到了冰點,幾個人就在這樣沉默尷尬的狀況下走到了春暖閣外。 除了陛下和太皇太后,與皇室血脈相近的宗親差不多是都到全了。 席位都坐滿了人,就這里是空著的,宮女把她和兮云往這邊引,服侍在她們身后。 霽明柔這次的席位在燕兮云旁邊,與親王和一品公主同坐一側,都在與龍椅最近的幾個位置旁。 霽明柔頂著宗親們的目光入了席,坐下之后才發(fā)覺不對勁,她上首是景華大長公主,下首是兮云和兮月,后面是幾位年長的太妃,對面的位置上還沒有人,不過她猜這是阿玨的位置,因為燕璃就坐在對面席位的上首。 霽明柔不是沒做過這里,不過那是在她還是柔安公主的時候,現(xiàn)在... 現(xiàn)在她已回鎮(zhèn)遠侯府,脫離了皇家,雖掛著郡主的頭銜,但其實與皇室沒有一點血緣。 霽明柔突然很想知道這席位誰安排的,她一個無名無實的郡主坐在兩位長公主中間,真的合適嗎? “太皇太后到、魏王殿下到...” 霽明柔跟著眾人行禮,家宴上禮數(shù)不嚴,只需低頭行半禮就可。 “好了好了,家宴就不必拘禮了,都起來吧!”太皇太后的今日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格外喜悅,慈祥非常。 霽明柔抬頭,第一眼就看見了對面剛剛落座的‘魏王殿下’。 她的指甲戳進了掌心,手緊緊攥著,只有疼痛能讓她保持著冷靜,不至于在這里失態(tài)。 燕兮云是就坐在霽明柔身側,也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她不對勁的。 “阿姊?!毖噘庠平辜钡膯舅齼陕暎娝€是呆呆的,只能用力掰開她的手,用帕子擦去她掌心的絲絲血跡。 燕兮云看朝阿姊所看的方向瞧去,對面是燕璃和燕玨兩兄弟,此時他們兩人一個比一個沉默,都靜靜的坐在席位。 燕兮云緊緊盯著對面的‘魏王殿下’,終于發(fā)現(xiàn)了端倪在何處,心里暗道麻煩,“她明明囑咐他老老實實呆在公主府的,還派了人跟著他,這小子是怎么進來的?還用著老四的身份!” 半個時辰后,皇帝燕珩與楚國公世子楚行書姍姍來遲。 晚宴終于正式開始了,今日是家宴,在場均是宗親與家眷,是以氛圍確實不像正常宮宴那樣拘束,雖然不知上首的幾位王爺公主今日為何都尤其安靜,但這并不妨礙下面的宗親們聊的火熱,嘴里說著家長里短,誰也沒注意到這邊的異常。 第19章 駙馬 ◎燕珩:“夫妻打架,你湊什么熱鬧?!薄?/br> 楚行書回京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不過宗親們都沒想到楚行書會跟著陛下出現(xiàn)在這里,他雖然是皇家的駙馬,但是在這種皇室家宴上駙馬一般都是不出席的,今日倒是特殊。 在場的宗親們都在心里有著自己的思量,猜測這往后的朝堂動向,看著陛下這般對待楚行書的態(tài)度,楚行書在朝堂上指定是有一席之地的。 楚行書在南疆立了大功,又是陛下的表兄弟,楚國公府的世子...... 楚國公府在朝堂上一直弱于元國公府和輔國公府,以前是如此,但往后恐怕就不一定了。 怪不得楚國公夫人前兩日敢明目張膽的給楚行書納妾呢!雖然是單方面納的妾,但楚國公夫人身為楚行書的母親,為兒子納兩個良妾這點小事也可以做得了主的。 楚家娶了長公主還敢明目張膽的納妾,當著皇家的面下長公主的臉面,這事也就只有身為皇帝外祖家的楚國公府有這個底氣。朝陽長公主將駙馬楚行書扔在荊州的消息被皇室按了下來沒有外傳,但朝陽長公主帶著楚家軍浩浩蕩蕩進城的事卻瞞不住,宗親們不知道具體的內情,但根據楚國公夫人這幾日的動向也能猜測出幾分意思來。 京城這幾日都傳遍了這事... 不過楚國公夫人也不是什么不知深淺的人,楚家納妾有好幾日了,陛下和太皇太后均視而不見,朝陽長公主進宮后就被關了禁閉,也沒去楚國公府鬧騰,看來皇家是已經默許了?不過長公主性子火爆,應該是忍不了駙馬納妾這事吧! 恐怕朝陽長公主與楚世子和離這事不遠了。 楚行書在寧郡王和魏王兩人中間坐下,對面就是燕兮云。 他坐在席上,抬頭自然而然的就向對面的燕兮云看去,但對面的人顯然對他沒什么興趣,一個余光都沒往這邊看,注意力全在她旁邊的柔安郡主身上了。 霽明柔冷靜下來,隨后在這邊悄悄的和燕兮云咬耳朵。 燕兮月就坐在燕兮云另一邊,此時正無聊的緊,見兩位jiejie在說悄悄話就立馬豎著耳朵靠近,想參與進來。 哪知這倆人一見她靠過來就都立刻坐直了身子,做出一副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模樣。 燕兮月癟嘴,對倆人抱怨,“什么嘛,我一過來你們就不說了,是在說什么秘密嗎,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 “小孩子家家,少打聽?!毖噘庠品笱艿馈?/br> 燕兮月反駁,“什么小孩子,我已經十四了!” 燕兮云端起酒杯淺酌,并不理會旁邊嘀嘀咕咕的燕兮月。 “我剛剛聽見了,你們明明在說什么卿竹館,那是什么地方,我都沒聽過?”燕兮月一臉好奇,說話的聲音不算小。 燕兮云聽得手一抖,眼疾手快的去捂住燕兮月的嘴,但‘卿竹館’這三個字還是沒捂住,從燕兮月的嘴里支支吾吾的說了出來。 嬌玉樓與卿竹館同為京城兩大風月場所的巨頭,都是那些矜貴公子和深閨小姐們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地方,嬌玉樓與卿竹館本質上是一樣的,就是顧主不同而已,一個做男人的生意,一個專門做女人的生意。 宗親們推杯換盞聊的開心,下面離得遠些的沒聽見,但周圍幾位離得近的肯定是能聽見的。 景華大長公主當即就轉頭看向姐妹三人,顯然是聽得一清二楚,她皺著眉在燕兮云和霽明柔身上游移著,然后看著燕兮月的眼睛輕聲喚了一聲“兮月。” 燕兮月立馬靜了下來,不再追問,安安靜靜的吃東西,姑姑的眼神太可怕,為了她今后的日子著想,還是老實些吧。 不過她剛剛也沒說什么話啊,怎么突然就生氣了呢?真是奇怪的很。 燕兮云此時的臉皮熱度已經差不多要燒起來了,頂著景華大長公主和周圍幾位太妃們震驚探尋的視線飲盡手中美酒,頭一次嘗到無地自容的感覺。 她狠狠的瞪了燕兮月一眼,欲哭無淚轉頭看著與自己同樣處境的阿姊,她本以為阿姊會跟她一樣尷尬,結果她錯了。 霽明柔非但沒有臉紅,還坦然自若的向景華大長公主和后面的太妃敬酒,理所應當?shù)逆?zhèn)定模樣反倒把幾位長輩弄得不好意思起來。 燕兮云:“???” 幾年不見,沒想到阿姊的臉皮已經修煉的這么厚了,佩服佩服! 家宴很快進行到了尾聲,太皇太后年紀大了坐不久,沒多久提前就回宮去了,宗親們大多數(shù)也是年長之人,太皇太后和陛下一走就陸續(xù)有人離席,人越來越少。 燕兮云早就待不下去了,所以一有離席的機會就迫不及待的拉著霽明柔回長信宮,生怕后面有人追著攆著一樣。 不過她們后面沒人追著攆著,但是前面卻有人早早在她們回宮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了。 不出所料,楚行書果然在御花園的盡頭等著,旁邊的亭內還有燕珩和燕璃兄弟倆。 楚行書沉默的站在亭外小道上,長相俊朗□□,顯然能看出是一位極有將領氣概的男子。 他昨日才進京,一路勞頓,沒歇上幾天,眼中掩不住的疲憊,但一見燕兮云姐妹倆出現(xiàn),眼睛立馬就亮了,快步走上前想要拉住燕兮云的手。 燕兮云瞬間收斂與阿姊說話時的笑顏,毫不留情的甩開楚行書的手,一點不給楚行書面子,滿臉冷漠,“楚大人,男女授受不親,你我已經和離,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楚行書知道燕兮云給陛下呈了和離書,當然也知道陛下沒批,這和離書算不得數(shù)的。 “和離不是小事,兮云,我們好好談談這件事好嗎?”他當天出去沒多久就知道了自己誤會了兮云,這事只需一想就能知了八九不離十,只是當時他們爭吵激烈都在氣頭上,故而都失去了理智。 “談談?你還好意思說談談,本宮早就給過你機會談了,你聽嗎,腦子里全想著那柔弱的小美人了吧!既然你要納妾那本宮成全你,和離不是正如你意!” “沒有,我沒想要納妾。” 楚行書再一次去牽燕兮云的手,但燕兮云更快的抱住了霽明柔的胳膊,不給他機會。 楚行書脾氣性子內斂,說起話直來直去,腦子都用在了打仗上,絲毫沒有什么哄姑娘的經驗,燕兮云也是個火爆性格,兩人就在霽明柔身邊你一句我一語的糾纏著,眼看著又要吵起來。 霽明柔:“......” 這兩人說起來都各自有錯,但霽明柔自然是無條件向著兮云的,雖然太皇太后今日已經讓陳尚宮轉告了她老人家的意思,讓她勸勸兮云不要繼續(xù)鬧下去,可若是楚行書讓兮云受了委屈,她是第一個不能忍的。 不過現(xiàn)在,現(xiàn)在霽明柔只覺得頭疼...,因為燕兮云實在是太吵了,沒想到兮云平??雌饋砟X子不大夠用的樣子,可一對上楚行書,她那腦子就跟開了竅似的,一張嘴說個不停,歪理都能說成直的,懟楚行書簡直不要太輕松。 楚行書被堵的啞口無言,沉默的站著,任由脾氣上頭的燕兮云數(shù)落透頂,但遇到燕兮云說的不對或者夸大的地方也會干巴巴的回上兩句。 燕兮云被氣得火冒三丈,越說越兇,甚至還有點想上手的意思。 霽明柔急忙抽出兮云抱住的胳膊,退到亭子邊上觀戰(zhàn)。 亭內是燕珩和燕璃,兩人中間的桌上擺著棋局,已經下到了一半,不過二人已經半天沒有落子了,燕珩手中還拿著一枚黑子,但視線卻與燕璃一樣落在亭外,被燕兮云和楚行書之間的爭吵吸引住了目光。 他們還從沒見過這等場面,一時間竟體會到了看熱鬧的樂趣。 三人光明正大的圍觀這出夫妻戰(zhàn)爭,甚至心底不約而同的產生了楚行書有點可憐的想法,即使他們幾個都是燕兮云的娘家人。 這出好戲最終以楚行書當著燕珩的面強行將燕兮云拉走為結局。 霽明柔想跟上去,雖然她覺得楚行書不會對兮云做什么,但她心底還是不放心。 “慢著?!毖噻窠凶∷澳愀プ鍪裁??” 霽明柔收回腳,轉頭行禮,回道:“自然是不放心,兩人都在氣頭上,萬一動起手來怎么辦?!?/br> 燕珩將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盤上,眼睛看著棋局,忍不住笑一聲,“朕勸你,最好別過去?!?/br> 霽明柔微微皺眉,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