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想，我知道，m不是個渣滓，她根本不懂愛，怎么會去玩弄愛。

    p想，我知道，m的每一次離開我、遺忘我、拋棄我都只是輕飄飄的玩鬧而已。她根本就不懂什么是人類的一夜情，什么是人類的談戀愛。

    但我也知道……

    m對死亡，絕對不會說謊。

    她的殺戮手法直率坦白，傳遞著她最誠實的答案——那把餐刀告訴我的，那次毫不留情的謀殺所告訴我的——

    【你很煩。】

    【閉嘴吧?！?/br>
    -28-

    p了解m。

    所以p解讀出了m殺意里的回應(yīng)，百分百實話，百分百誠心。

    她從來就厭惡情感。抵觸任何關(guān)系。這結(jié)果非常值得肯定，絕不在意料之外。

    ……可淚水在他的意料之外。

    【失戀】也在。

    p麻木地抹去淚水。

    太多了，流淌無法控制就無所謂了，但模糊視野的感覺實在糟糕。

    早知道會流出這么沒用的眼淚……早知道會遭遇這樣過分粗魯?shù)闹\殺……早知道會產(chǎn)生疼痛酸脹的情感……

    p想：大概依舊會執(zhí)行計劃吧。

    -29-

    因為m裝作女朋友真的很可愛，裝作妻子也真的很可愛。

    ……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該。

    背后的門被推開了，囚徒回過頭，看著那個幼小的孩子走進來。

    他手里握著一張新收到的字條，嘴角還沾著香草味的冰激凌。

    管風琴走到囚徒面前。

    “你怎么還在哭啊。我在外面又努力吃了一桶冰激凌啊，依舊沒利用這點糖分抑制這些愚蠢情緒嗎？”他冷冷地對本體說，“戀愛腦的蠢貨?！?/br>
    -30-

    囚徒沉默地流著淚，沒有回答，只是沖自己伸出手。

    管風琴冷冷地看著自己。

    “如果殺死你?！彼蝗徽f，“我的【意料之外】因素就可以抹消了。我的越獄計劃也應(yīng)該會更加順利。誰知道你這個哭哭啼啼的戀愛腦再見到她會做出什么愚蠢事情？”

    “如果由我殺死你……”

    囚徒頓了頓，只是說：“字條。”

    他負責在這里哭、應(yīng)付那個煩人的監(jiān)獄長，他負責出去吃冰激凌、收取寫有甜蜜內(nèi)容的字條。為了補償在這里哭泣的他，每次他得到字條，都不可以立刻閱讀，必須帶回來與自己一起分享。

    就是這樣劃分功能的。也應(yīng)當嚴謹執(zhí)行才對。

    -31-

    管風琴冷冷地瞪著囚徒。

    但最終，他還是走過去，沒有拿出殺死自己的刀，只拿出了一只攥在掌心、仔細疊放的字條。

    幼小的漠然的他與成年的流淚的他共同坐在地上，字條放在最中間打開，湊上腦袋一起看。

    【我真的真的超級無敵特別喜歡你！你究竟什么時候回來見我??？】

    ……嗯。

    漠然的他說：“和之前每次的回復(fù)都一樣，m真的玩得樂在其中，她依舊是遵照著計劃給出了甜蜜的謊話啊。收尾部分明明不需要再演愛情游戲了，為什么她還在演，而且似乎還想見我……見我是打算夸我這個游戲設(shè)置得很有趣嗎？……哦，她的記憶是要在五十年后才能全部喚醒。”

    流淚的他說：“不，大概不是謊言吧，m從不說謊。她應(yīng)該很喜歡我，而且是她概念里的‘超級喜歡’我。但她概念里的喜歡估計就像是喜歡餐后的布丁吧？畢竟殺我時比殺狗還要敷衍呢，肯定只有一點點，比不上對狗的喜歡……這種喜歡不多的，也不是很認真的?！?/br>
    -32-

    于是，他們共同沉默下來。

    “你為什么還在流淚呢？”

    “你為什么還在吃冰激凌?！?/br>
    “……我想，結(jié)果很清楚了。”

    “是的。我們該徹底殺死我們中間的一個。”

    幼小的管風琴歪了一下頭。

    “你需要我的?！彼淠卣f，“如果打算針對m的【心】重新制定全方位的計劃，你很需要我，我會做許多許多流淚以外的有用事情?！?/br>
    成熟的囚徒卻搖搖頭。

    “我不打算再做計劃了。這種事不是做計劃就能如愿以償?shù)?，眼睛里這些討厭的無法控制的液體是很好的證明?！?/br>
    他再次向他伸出手。

    -33-

    “過來吧?！?/br>
    他對自己平靜地命令：“理智與瘋狂，癡迷與冷靜，我們需要再次融為一體，全力以赴地對那只報喪女妖施加蠱惑，與勾引?！?/br>
    -34-

    喜歡上了一個家伙。

    被拋棄了。被崩碎了。

    ……那么，如果還能再站起來，還能跑得動，還舍不得放開手……

    就努力拼好自己，繼續(xù)跟上去吧。

    不是追求，只是勾引她不舍得放開牽繩，讓他能繼續(xù)順理成章地跟在褲管后方而已。

    -35-

    “你打算怎么做呢？進入系統(tǒng)世界后，一切記憶再次清零。你會忘記現(xiàn)在所有的決定。而且m那邊也會清零吧？你給她設(shè)置的最后一個失憶時間點也要到了。剛才應(yīng)該是我們收到的最后一張字條哦?！?/br>
    “我不需要顧慮這個。我已經(jīng)擁有了‘喜歡’的情緒，我這種家伙不可能放棄去品嘗這種新鮮的情緒，不是嗎？不管是否失憶。”

    “……的確，你說的很有道理?！?/br>
    幼小的孩子點點頭，破碎，紺色的光點融進男人的胸口。

    囚徒閉上眼睛。

    p先生睜開眼睛。

    ……那么，接下來，該怎么做呢？

    -36-

    【一個月后，系統(tǒng)世界，系統(tǒng)員工雙選會】

    “決定好了嗎？往哪里投簡歷？”

    “……那邊，那個部門，坐在桌后的女孩?！?/br>
    p先生認真地說：“感覺她意外的，很可愛。”

    -37-

    意外的，有點喜歡。

    ……那么，如果要勾引到她注意力的話，該怎么做呢？！

    第113章

    -1-

    現(xiàn)在,永生會內(nèi)部，不知名囚室。

    “……尸體在說話?！?/br>
    w小姐往后挪了挪，忍不住拔高聲音：“尸體在說話??！”

    “難道你怕尸體嗎？”

    -2-

    被監(jiān)獄長砍得七零八碎丟進囚室的p先生說,特別平和：“那你可真是傻逼東西。”

    w小姐：“……你是不是罵了我兩次傻逼東西！”

    p先生：“并沒有,前輩。我沒有罵您，只是‘敘述’了兩次‘傻逼東西’而已?！?/br>
    w小姐：“……”

    w小姐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被七零八碎投放進來的尸體嚇到的感覺，總算是被居心叵測敵意滿滿的狗東西的憤怒蓋過了。

    ……狗東西！

    他才是傻逼東西！

    -3-

    w小姐又驚又怒，很沒好氣：“你不在你那個小破崗位上待著,跑到這地方來干嘛？我們不是說好了要誠心誠意地進行合作了嗎？還有你經(jīng)過我meimei的允許了嗎？”

    一片黑暗中,那家伙的聲線無比平和，蓋過了此時在囚室內(nèi)彌漫開來的、細思極恐的血腥氣。

    “正是因為合作,我才會過來。況且,”他頓了頓，“我很快就要辭職了。”

    w小姐：“……哈？辭職？你？”

    她怪笑一聲——這笑聲真的很怪,因為既像是陰陽怪氣,也像是真心祝?！?/br>
    “怎么，不想扒拉我meimei了？你這個傻逼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