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聽上去非常無奈：“我們要演繹的是一場荒誕糾結(jié)的愛情游戲。這是‘愛情’，我們誰也沒切實接觸過，如果一時不慎，彼此之間真的欺騙了感情，風險

    就要遠大于原本估測的，幫助與利用就再說不清……”

    “哦，我完全沒事?！?/br>
    m滿不在乎地揮揮手：“我對雄性雌性都沒興趣。我也不可能對你產(chǎn)生興趣或感情的，你大可以放心。”

    “可……”

    “你之前不也說過，你是沒情緒的存在嗎？難道你還怕我那種毫不留情的欺凌拋棄會讓你產(chǎn)生‘感情’？我要是真的玩起來根本控制不了啊，怎么慘怎么好玩怎么欺負你，嘻嘻嘻——”

    “……”

    -87-

    所有的猶豫都被她堵住，所有的風險似乎都在她的回復(fù)下降為零。

    p先生不再言語：他實在是找不到什么多余的理由，來拒絕自己前所未有、堪稱奇跡般降臨的越獄機會了。

    ……他為什么要找這樣多余的理由，又為什么會這么糾結(jié)地顧慮“利用”這個詞呢？

    他是永恒的囚徒，如果真的能夠獲得自由，明明犧牲一切也……

    明明，是這樣的。

    -88-

    “好吧。既然你完全沒有意見……那么……就開始吧?！?/br>
    “好耶！第一步怎么走？快玩快玩快——咳，我的意思是，快說！”！

    第112章

    いつでも僕らはこんな風にぼんくらな夜に飽き飽き

    我們一直都是如此厭倦著這樣昏昏沉沉的夜

    また踴り踴り出す明日に出會うためにさよなら

    仍然還要繼續(xù)起舞為了明天的重遇揮手作別

    ——引自-loser-米津玄師

    -1-

    今天監(jiān)獄長也來到了囚徒的房間。

    那是一只非常可憐的小狗,被拋棄的次數(shù)估計在千次以上，不管怎么狼狽地用鼻子用腳爪用耳朵抵著主人即將扯開的褲管嗚嗚叫，都會被她一腳踢開、丟到路邊。

    因為是m。做出這種事沒誰會奇怪。

    因為是m。她早就把“拋棄他人”的戲碼重復(fù)了百萬遍。

    因為是m……

    監(jiān)獄長拉扯起縮在角落的囚徒,滿懷喜悅地讓天花板上的燈管曝光他臉上的淚痕與血。

    今天的小狗也哭得很可憐。

    -2-

    “你這樣,真的會把眼睛哭瞎吧？”

    監(jiān)獄長幾乎要憐憫他了：“在變瞎之前，要不要我再幫你取掉這對眼珠？反正是她最討厭的丑陋眼珠?！?/br>
    一如既往地,囚徒?jīng)]有做出回復(fù)。

    他倒在地上，鮮血、淚水與被掐住喉嚨再放開后下意識進行的無聲的喘息動作，真的很像是奄奄一息的狗。

    監(jiān)獄長看著這樣的囚徒,突然感覺有點無聊。

    一個平靜的家伙驟然破防起初是件很有趣的事,但，看了將近兩個星期,也快膩味了。

    況且,如果說決定去摧毀他的人類外殼時、是觀察到了m的動搖，這幾天來折磨他是因為心里那點“為什么比起我會看中這種弱小的狗東西”的不滿……

    今天的監(jiān)獄長,情緒很淡了。

    他甚至沒再下手折磨。

    “你比我想象得還要無聊,也沒我想象得對她那么重要，小狗。事實證明，m還是m?！?/br>
    -3-

    倒在地上的囚徒似乎動了動。

    但他依舊沒說出任何回復(fù)。

    “她最近徹底沒什么動靜了。回到了系統(tǒng)世界，安安穩(wěn)穩(wěn)地繼續(xù)待在她的職位里,前幾天還有亡靈看見她插著口袋去其他世界做任務(wù)……連憤怒都沒有，估計是對你徹底失去興趣,就直接刪除記憶了吧？”

    監(jiān)獄長踢了踢囚徒：“畢竟沒誰會喜歡不聽話的狗啊?！?/br>
    “……”

    “真可憐。淪落到這一步。虧我還以為那個渣滓對你有點特殊……其實也不過是新鮮感上頭,隨手玩了玩而已吧?！?/br>
    面朝下趴在地上的囚徒動了動，突然朝上，伸出食指。

    監(jiān)獄長蹲下來，折斷了那根食指。

    “還想做什么呢？”他笑著問,“小流浪狗?！?/br>
    “……”

    “什么？什么？將近兩個星期都在軟弱流淚的家伙說什么，很難聽清啊。又是嗚嗚的哭聲嗎？”

    “……殺……”

    “什么？”

    -4-

    囚徒被折斷的手指“咔吧咔吧”緩慢長回原位。

    清脆的骨骼聲里，語言虛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我想要……報喪女妖……殺死?！?/br>
    ……唔。

    監(jiān)獄長愣了愣，突然，“噗”地一聲，發(fā)出極其大聲爽朗的笑。

    “你想——你要——你終于也想要——殺死那只報喪女妖嗎？！”

    -5-

    面朝下趴在地上的囚徒?jīng)]有抬頭，哭泣畢竟是非常消耗精力的事，哭泣了將近兩個星期的他應(yīng)當非常疲倦了。

    面對監(jiān)獄長爽朗、激烈、格外大聲的笑，囚徒所做出的動作，只是“嗒”一聲，輕輕落下了復(fù)原健康的手指。

    像是徹底敲下最后一根琴鍵，根據(jù)早就寫好的琴譜。

    當然，看在監(jiān)獄長眼中，那只意味著徹底的崩壞與墮落。

    “啊……當然……當然……我早該想到的……真的太絕妙了……”

    他伸手拍了拍囚徒沾著鮮血的金發(fā)，像是要鼓勵一條準備咬人的狗。

    -6-

    “你被拋棄的次數(shù)比我還多，你被背叛的感覺比我還痛苦……你甚至也沒別的女人喜歡，沒遭遇過任何其他的選擇與追捧……本以為你這種滿心滿眼都是主人的狗會得到什么不同的結(jié)局，最終還是和其他人一起變成了被她清空刪除的垃圾……”

    監(jiān)獄長憐憫地說：“是啊，你當然會想殺死報喪女妖?！?/br>
    “我想……”

    “真可憐。真可憐。但我憑什么給你這樣的機會？”

    他突然揪緊了囚徒的頭發(fā)，拎起囚徒的腦袋，語氣里那點憐憫驟然變成冷酷：“你知道我為了殺死報喪女妖努力多久嗎？”

    -7-

    “這份殊榮，我不會施舍給狗?！?/br>
    -8-

    被拎起腦袋、看到正臉的囚徒動了動嘴唇。

    他的紅眼睛一如既往，非常空洞。

    “只要能殺死……無所謂由誰……我可以幫你……去殺死……”

    幫他？

    監(jiān)獄長“呵呵”一聲：“我不需要流浪狗的幫助?！?/br>
    “可是……不管怎樣……那個世界……”

    -9-

    “你沒有入侵系統(tǒng)世界的辦法?！?/br>
    囚徒說：“你要殺死那只報喪女妖，就必須先毀掉她守護的東西。你毀不了系統(tǒng)世界，就毀不了她?！?/br>
    監(jiān)獄長沒動彈。

    他知道囚徒的習慣：這東西從來只說實話。

    “你的計劃是什么？收集那些雜碎惡靈的能量？想辦法吞噬更多的扭曲？——那種方法殺不了報喪女妖?！?/br>
    灰女妖曾坐擁過萬千世界唯一培養(yǎng)扭曲的強大屠宰場，但這樣的她也殺不死還是弱小幼崽的黑女妖。

    -10-

    “讓我?guī)椭惆?。讓我進入那個系統(tǒng)世界。只要你給我時間……再多一些的放風時間……最強大的力量，能殺死報喪女妖的方法……我會想辦法幫你得到?！?/br>
    囚徒剛剛復(fù)原的嗓音很難聽，但他說話的語氣依舊不會令聆聽者產(chǎn)生尖銳的抵觸——更何況是親自勒著他的脖子、拴著他看守他鄙夷他輕蔑他不知多久的——

    監(jiān)獄長毫不遲疑地嘲笑道：“是嗎，你唯一擅長的思考，你所謂的計劃？”

    “說來聽聽，讓我再笑笑吧?！?/br>
    -11-

    讓人類放松警惕，只需要受傷，流血，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