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可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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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手搭在車頂的靳博序,彎腰看向車窗里。英俊的五官,帶著淡漠的笑意,“稀客,曾總?!?/br> 曾遲對他很不屑,目光瞥向了他身后剛從車上下來的顧妍跟楊昊欽,還有趙詩琳。 這幾個聚在一起,他大概也猜出了點兒什么。 他從車上下來,雙手插在口袋里,笑的很狠,對著顧妍道:“我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到頭來你卻跟外人混在一起,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 顧妍不再像平常那樣演得怯生生的,她向前走了幾步,毫不退縮的看著對方:“我剛從警局回來曾遲,在你找來之前,我向頤北的警察遞交了你所有的犯罪證據,包括你前幾年撞死的那個經理的視頻,用不了多久,警察就會找上你?!?/br> 幾句話讓曾遲沉默了許久,他眼神變得很冷,說道:“裝的真好啊顧妍,給我都生了孩子,也沒忘記要背叛我,你真是好樣的。” 接著他掃視了一圈其他幾個人,隨后視線落在靳博序身上,“就是你給她出的主意?” “是我自己找的他們?!鳖欏麚屜日f,她不想給他們帶來太多麻煩。 在曾遲的質問里,靳博序一如既往保持著一貫的冷靜態(tài)度。他的言語之中并無太大的波動,淡淡的回應道:“曾總想知道答案,那等你進了監(jiān)獄我們再談吧。” 靳博序神態(tài)自然的時候,有時也很有壓迫感。曾遲感覺,這個人和少年時期相比有種更加沉寂的狠意,之前他怎么就沒發(fā)現。 呵……曾遲露出一絲冷笑,不屑地說,進監(jiān)獄?就憑你們也有這個本事?真是笑話!你們以為自己能對我造成什么威脅?簡直自不量力! 他輕蔑地看著他們,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楊昊欽受不了曾遲這副狂妄自大的模樣,諷刺開口:“我們有沒有這個本事,用不了多久,曾總不是就知道了?!?/br>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br> 曾遲冷哼了聲,眼神看向顧妍,在他還未說話之前,靳博序繼而平靜道:“十八年,25.3億,從檢察長到公安廳長,你賄賂的官員不止這些?!?/br>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羅列著他的罪證,“十叁年前,你為了得到一塊兒地,讓手下的人暴力拆遷,弄殘了當地村支書兒子的腿,這些事,你應該已經不記得。” 曾遲眉目逐漸變得陰沉,“你說的這些,我可以告你誹謗,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在這些人面前,他肯定不會承認。 靳博序笑了下,“隨便你。” 有確鑿的證據,又牽扯到那么大的官,抓人的速度也會快許多。 在場的幾人都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警笛聲。 曾遲也不例外,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了危險。 他身邊沒有其他人,在聽到顧妍在這里后,他自己開車就過來了。 之前他在景川為所欲為,根本不覺得有人敢監(jiān)視他,他更想不到的是靳博序。 他們之間,根本沒有那么大的過節(jié)。而且這幾年,明面上靳博序又已經銷聲匿跡,曾遲更不會去在意一個消失了的人,他插手他們那些事,在他看來連屁都不算。 他盯著靳博序道:“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并不重要,”靳博序道,“你進了警局,就都清楚了?!?/br> 警車呼嘯著在夕陽下穿梭而過,紅藍的燈光格外顯眼。 靳博序站在即將西落的太陽下,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波動,仿佛一尊雕塑。 曾遲混了這么多年,那怕警車已經來了,他也沒多少害怕,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的公秩良序是他們這樣的人來定的,今天進去明天就能運作出來。 他有錢又有權,陰沉的開口:“你剛說的那些,都是顧妍告訴你的?” 靳博序:“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你身邊又不止顧小姐一個人,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等進了警局,慢慢想吧。” 曾遲:“呵,等我出來,你們可以給自己收尸了。” 警車終于到達,幾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迅速下車,走到曾遲面前例行詢問后,接著掏出證件道:“曾先生,我們接到報案,有證據證明你和一宗故意殺人毀尸案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br> 曾遲面色一變,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路過的人群在警車到來后變得sao動起來。 “我和這起案件沒有任何關系警官”曾遲視線落在顧妍身上,隨即收回視線笑著道,“我是好人。” 警察們面無表情,其中一位高個子的女警拿出手銬:“在律師來之前你有權保持沉默,現在請你配合我們。” 到底是風里雨里過來的,曾遲這會兒還在強裝鎮(zhèn)定,相信他背后的保護傘會來救他。 他配合的伸出雙手,皮笑rou不笑道:“行,警官說什么就是什么?!?/br> 在彎腰進警車的瞬間,他忽然回頭看向顧妍,說道:“快回家去,孩子想見你,爸媽幾天都打不通你的電話,別讓他們擔心?!?/br> 顧妍捏著包的雙手有些顫抖,她看著警車離開后,渾身像xiele氣一樣往后退了幾步,還是一旁的趙詩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關心問道:“你沒事吧顧小姐?” 顧妍搖了搖頭,聲音哽咽的問:“他進去之后,不會再出來了吧?” 聽見這句話,靳博序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靳博序:“顧小姐放心,他不會再有離開警局的機會?!?/br> 曾遲的案子涉及面太大,里面又牽扯到了兩個位高權重的官員。 這件事情一出,輿論嘩然。 記者把祁家和曾家圍了個水泄不通,連正常出門都做不到。 案子要調查很久,近一個月里,靳博序和黎楨只能視頻通話,他會向她說案子的進展,以及自己什么時候可以回去。 他把所有證據都交給了警察,筆錄也已經做過。 祁崢在探視曾遲后,也曾找過他,問他是不是蓄意報復,讓他放過他舅舅。 知道這件事的黎楨,問他:“那你,是怎么回復的祁崢?” 靳博序道:“我說,他應該去問問那些被他舅舅傷害的人,他們的人生誰來放過。” 黎楨沉默了一會兒,目光里帶著幾分思索和復雜,她說:“曾遲明明從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他為什么還要做出這些事?!?/br> “他這樣的人,注定了他就會做這些事。” 末了,他安慰她,“好了,你不用cao心這些事,我差不多下周就可以回去,你們學校不是會放幾天假,我?guī)愠鋈ネ婧貌缓???/br> “去哪里?”她的聲音充滿期待。 “一個特別的地方,”他神秘一笑,賣著關子說,“等我回去告訴你?!?/br> 她的好奇心被勾起,“好啊,那我等著哥回來?!?/br> 收購的事,再加上曾遲的案子,已經讓他們有好些天沒見,他想抽空飛回去隔天再回來都不行。 他計劃著,趕在她周末的時候回去,但由于案子,他又在頤北待了半個多月。 這半個多月里,他實在忍不住對她的想念,中途他還是擠出時間回了一趟新澤西。 時間短的連和她想溫存一個晚上都不行,吃了個晚飯后,他又坐飛機回了國內。 好在事情終于迎來了結束。 離開頤北的那天,靳博序當天早上去了趟看守所。 案子還沒調查完,宣判還得一些時間。祁家和曾家在到處動作,但也沒希望,紀委已經去了景川,把和曾遲有牽連的官員都抓了。 從已經確定的證據來看,曾遲死刑沒得跑。 關了快兩個月的曾遲,瘦了很多,整個人也憔悴的不成樣子。 審訊了幾次過后,他自己也知道了靳博序怎么會知道那些事。 看見是靳博序來見他,他用一種恨不得殺了他的眼神死盯著他,說:“我還想著,你這會兒應該偷著樂呢,怎么,故意當面看我笑話的是不是?” 靳博序翹著雙腿,背靠在椅子上,語氣平靜道:“我是來看你死明白了沒有?!?/br> 曾遲腦子這會兒還有些用,他猜到了靳博序的來意,開口:“你幫顧妍和那些渣滓還監(jiān)視我,就是因為幾年前我拆散過你們兄妹?” 靳博序沒有言語。 曾遲似乎覺得這個理由很可笑,陰森道:“這算什么理由,你和我之間明明沒有深仇大恨,值得你這么費心竭力來害我?” 靳博序眼神銳利,棱角分明的面孔蘊藏著冷意,不疾不徐道:“分離我和楨楨,威脅她和你的好外甥祁崢在一起,這就是我和你之間的深仇大恨?!?/br> “一個女人而已,你和祁崢搶來搶去,還算計我這么久,怪不得澤尚處處和我們作對,敢情楊昊欽是聽了你的。” “澤尚不過是商業(yè)正常競爭,和楊昊欽沒有關系,”他說,“曾遲,要怪就怪你插手了不該插手的事?!?/br> 行走江湖這么多年,曾遲對于靳博序為了兒女私情不惜要搞死自己,依舊覺得他的做法很瘋癲,“你他媽的可真是個瘋子,我不插手,你爸媽也會,你真以為你們就能好好在一起,他們也會阻擋你們,難道你還想送他們進監(jiān)獄?” 靳博序緩緩道:“誰知道呢?!?/br> 接著,他說:“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死路也是路。” 說完這句話后,靳博序沒再繼續(xù)停留,他起身冷淡地看了一眼曾遲后,隨即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