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農(nóng)場下凡塵 第1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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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咋一聽反而是好話,可水溶一想到皇帝親兄弟忠順王,頓時心肝都疼起來。 這爭寵可不僅僅只是太監(jiān)、后妃們之間才有,臣子們之間說不定更激烈。 作為皇帝第一號忠臣的忠順王,自從皇帝有意拉攏四大外姓王爺開始,那是三天兩頭就找自己的麻煩。 若是這話傳到忠順王耳中,可想而知會有多少麻煩等著自己。 若是忠順王加上石仲魁,水溶想想都頭大了。 甚至第一次覺得千歲這個稱呼,聽著實在刺耳。 而且當(dāng)年去參加寧國府長媳葬禮的事,也是自己實在太年輕,現(xiàn)在看來確實孟浪了。 雖然營造了賈家向自己靠攏的跡象,可實際上賈家也沒想象中那么傻。 除了賈寶玉偶爾會來自己的王府做客外。 賈珍、賈璉還有賈政一次都沒來過。 賈赦干脆就躲在自己的東院花天酒地,只知享樂,根本不管外事。 而去年開口坑石仲魁,確實是水溶覺得賈家有向石仲魁靠攏的跡象,這才一時沒忍住,想挖個坑,坑石仲魁一把。 卻沒想到人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根本不接話不說,還轉(zhuǎn)移話題直接無視自己。 現(xiàn)在找到機會,更是干脆連賈寶玉這個妻弟一起坑了,也要找自己的麻煩。 惹了這種狠人,水溶此時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 暗道自己還是見識淺薄,不知人心險惡和自私。 只能服軟道,“小王當(dāng)年孟浪,今后還請六元公多多教誨,若是能侍候在大人身邊,那是小王的福分?!?/br> 石仲魁嘴角上翹笑了起來,這小子又在給自己挖坑。 若是收了一個外姓王爺當(dāng)?shù)茏樱胂攵贾罆卸啻蟮穆闊?/br> “千歲和下官年歲相仿,下官哪有資格指點千歲。而且聽聞千歲家中請了幾十位飽讀詩書的大家不說,更是時不時舉辦文會,想來千歲的學(xué)問必然不淺。 再則千歲此舉,使各位賢達(dá)不至于埋沒于鄉(xiāng)野,有機會著書立傳,也算功德無量了?!?/br> 水溶被這話說的腦門都開始冒汗了。 周圍豎起耳朵聽的大小太監(jiān),和出入的大小官吏們,此時看石仲魁的目光里,也全都帶著畏懼。 勛貴、官員家有幾個、十幾個連進(jìn)士都考不上的秀才、舉人當(dāng)清客,實在算不上什么事。 但‘著書立傳,使人才不至于埋沒’的話,可就嚴(yán)重了。 說輕點,你這是邀名。 說重一點,李世民那個胖兒子李泰,不就是和水溶一樣嘛? 而李泰的結(jié)局可不怎么樣,他做過的事,放在水溶頭上,殺頭都是輕的了。 水溶此時直接把石仲魁視為瘋子,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會說這種話? 本想直接走,但想了想后,還是恭敬的行了一禮,這才腳步匆忙的往宮門里走。 石仲魁嘿嘿一笑,自己可不是逢人就咬的瘋狗。 這一試,基本上確定了水溶有過非分之想。 雖然有些主觀,但一個18、9歲的小王爺,隱忍功夫就如此好,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而且他當(dāng)年才15、6歲去參加秦可卿的葬禮,明顯是拉攏賈家。 所以水溶越顯得成熟、理智,就越說明他心志不小。 否則一個早早就沒了爹,并且繼承了王爵的王爺,成為紈绔才是正常。 但事實卻相反,所以說水溶沒有個能讓他無視各種誘惑的目標(biāo),自己可不信。 能讓一個郡王心心念念的目標(biāo),還能是什么? 這事很快就傳遍了朝野,水溶也沒意識到,今日跟石仲魁說話,本身就是個錯誤。 …… 劉太監(jiān)雖然暫時并不知道石仲魁和水溶之間談話的具體內(nèi)容,但他還是從手下嘴里知道了,水溶被石仲魁三言兩語逼退的事。 所以對石仲魁那是忌憚的不能再忌憚。 即便心里罵死石仲魁,臉上卻還是保留著笑容。 只是這笑容看起來有些不自然。 石仲魁嘴角一笑,手伸進(jìn)官服袖子里。 等伸手出來時,手心里隱隱露出來的銀票上的花紋,立馬讓劉太監(jiān)的表情一變。 笑呵呵的手一擺,借著衣袖掩蓋,銀票就如了他的手里。 然后手捏了捏疊起來的銀票的厚度,心里大喜,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兩張一千兩的銀票。 暗道六元公雖然小氣和記仇,卻也深知做人、做官的道理。 這銀子一送,大家才是自己人了。 忙伸出手,笑吟吟的扶住還跪在地上的賈政道,“政公的恭敬和孝心,奴婢會如實向陛下和圣人稟告的。此刻不如先進(jìn)寧府,看看珍大爺、寧府大奶奶和老夫人,可好?” 隨后又親手把賈璉給扶起來。 至于賈寶玉,直接被劉太監(jiān)給無視了。 賈璉是迎春的親哥,寶玉則是堂弟,這親疏遠(yuǎn)近一眼便知。 再說賈寶玉一個13歲的半大孩子,既無上進(jìn)心,又無利可圖,劉太監(jiān)哪里會在乎他。 賈政離得如此近,雖然看不到石仲魁和劉太監(jiān)的表情,卻能輕易看到剛才石仲魁送銀票的事。 暗自松了口氣,想著還是伯謙有魄力,居然一送就是至少兩三千兩銀子。 可這么一來,自家又欠他一個人情。 隨后在有些殷勤的石仲魁攙扶下站起來,對著劉太監(jiān)拱手道謝,這才有些瘸腿的往寧國府內(nèi)走去。 賈璉和賈寶玉自然跟了上來,王熙鳳倒是想跟著,但被繡衣衛(wèi)盯了幾眼,立馬沒膽子了。 只能老老實實的回轎子里。 坐的無聊了,干脆吩咐人回榮國府,向賈母匯報去了。 而一群看管大門的繡衣衛(wèi),此時早已經(jīng)讓開了路,甚至躬身行禮目送石仲魁、賈政等人進(jìn)了寧國府。 賈政心里再次嘆息一聲,可讓他以年近五旬的年齡再發(fā)憤圖強,實在是太為難他這個老夫子了。 而且若是真有那個雄心和本事,也不會蹉跎了這么多年。 只能下意識的緊緊握住石仲魁的手,嘆息道,“伯謙,為叔從未如此慶幸,當(dāng)初極力贊同你和二姑娘的婚事?!?/br> 說完又反應(yīng)過來的對著皇宮和龍首宮方向拱手,“還是陛下和圣人開恩,否則寶釵和二姑娘也沒法和你結(jié)良緣?!?/br> 石仲魁嘴角一笑,有了這次的事,賈家自然而然的會向自己靠攏,而自己也理所當(dāng)然的接過賈家?guī)状嗽谲姺降年P(guān)系。 至于王子騰,但凡知道這次事情的勛貴們,心里其實都有一桿秤。 一個知道后就積極奔走,一個卻裝聾作啞。 是個人也知道如何選擇。 畢竟像賈家一樣的勛貴世家,心里難免會想著,萬一哪一天自己家也遭難了,大概也就石仲魁這種人會出手幫忙。 可以說這次幫賈家,明著什么好處都沒得到,可暗地里卻賺的缽滿盆滿。 “二叔暫且安心,朝堂上一時間沒精力管其他的?!笔倏柚眢w,指了指北邊,暗自說了句‘草原’。 賈政一開始沒明白過來,但看到石仲魁做了個拔刀的動作,這才明白過來,今年很可能會起戰(zhàn)事。 如此一來,除非是謀反和大逆不道之類的罪,否則朝局的穩(wěn)定確實會壓倒很多問題。 但賈政不知道的是,若不是繡衣衛(wèi)在登仙閣里,找到了五鬼魘人術(shù)的那五個紙做的五鬼圖,寧國府其實也是受害者的話,事情哪里有那么簡單。 而賈珍在寧國府作威作福慣了,他實在沒理由去害尤氏和尤老娘。 反而那個未知的黑手,想害賈珍的可能性更大。 某種程度上來說,被巫蠱之術(shù)盯上的賈珍和賈府,在太上皇看來就是可以拉攏和結(jié)盟的隊友。 再加上石仲魁把北靜郡王水溶牽連進(jìn)來,太上皇真不一定會放手。 大周四個外姓鐵帽子王,有點像吳三桂、尚可喜、耿精忠。 所以在處理水溶的問題時,那是必然要慎之又慎的。 若是能找到鐵證、名正言順的奪了水溶的王爵,皇帝和太上皇肯定不會猶豫。 但僅僅是懷疑和猜疑,無法一錘定音的話,那就另說了。 但凡有點政治智慧的人,都會雷聲大雨點小的嚇唬、警告一番,最后輕輕放過。 更何況比起其他三個外姓郡王,水溶家中雖然清客不少,但手里并無兵權(quán),危害程度反而最底。 那矛盾的主體就不能對向他,免得把其他三個郡王和勛貴們搞的人人自危。 不過皇帝和太上皇也沒那么容易輕輕放過,至少他們倆和所有人一樣,對自己的安危和小命,看的不是一般的重。 而且誰都知道石仲魁這是胡攪蠻纏,皇帝和太上皇心里惱怒的同時,當(dāng)然得抓他的壯丁。 但冷靜下來想想時,反而又覺得他也算有擔(dān)當(dāng)和有情義。 皇帝也是人,而且私心往往比任何人都重。 一邊想享受權(quán)力、放縱欲望,一邊又擔(dān)心天下人對他的看法,這種矛盾的心里必然下意識的偏向有缺點的大臣。 而不喜歡道德圣人。 能一邊忍住怒火,一邊留著那些罵他們的大臣,已經(jīng)算是好皇帝了。 但從整個歷史上來看,即便是明君手下也難免有阿諛奉承的人。 甚至這種人的數(shù)量一點都不少。 反倒是魏征這種人,從來都是極少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