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死了很多年 第337節(jié)
“云乘月?原來你就是云乘月!”杜敏竟也知道,一骨碌爬起來,露出激動之色,“我,我……你一定不知道,我之前也在羅城!我都知道的!我一直想對你說謝謝,現(xiàn)在你又幫了我一次……謝謝你!” 杜敏竟是羅城事件的親歷者。 而且,她的父親是無辜慘死的杜尚德。她本人看起來也有勇氣、有才干,雖然有幾分魯莽,性格卻很剛烈。 也許可以吸收來照天教?在一座人人都信朝廷的城市,只有那些被傷害的人們才會心懷烈火。 云乘月掂了掂這幾分思量。好,值得一試。接著,她瞥了一眼人群的某個方位。 “與人為善是我的準(zhǔn)則,不必言謝?!彼龑Χ琶粑⑽⒁恍?,“照顧好你祖母就行。杜道友保重,有緣再會?!?/br> 說罷,她拔腿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只在擦肩而過時,她留下一句:[我住在朝暮巷。杜大人的事,我知道一些。噓,不要表露,背后之事非同小可。] 她沒有回頭,沒有去看杜敏的反應(yīng)。她知道,飛魚衛(wèi)一直注視著她——莊夢柳一直注視著她。 之后的幾天,表面一切如常。 飛魚衛(wèi)來監(jiān)視她的人變多了,但一段時間后,又減少為了一個人。 云乘月一邊收集各式各樣的情感,錘煉新劍,一邊暗中觀察著白玉京的動靜。 十二月的第一天,杜敏提著禮物上門拜訪,說是為那天她出手相助之事道謝。 “我將祖母帶出來,單獨賃了個屋子住,可不能讓那徐家子照顧祖母,我那jiejie也是太不成器……” 但通過暗中傳音,她帶來了一個新的消息: [我找到了其他幾個人,他們身邊都有人在最近去世,而且都是突發(fā)惡疾而死。有一個人叫牛小禾,他曾在城北當(dāng)守城軍,他好像在找云道友……他說,他meimei出事那天,云道友也在城北。] 牛小禾…… 他竟然真的在查meimei的死因。他必定已經(jīng)得到了一筆撫恤金,但仍不愿放過meimei的死。 也許,這也是個可用之人。 云乘月接過杜敏帶來的禮物。她一邊微笑著,嘴上說一些不出錯的客套話,一邊通過神識傳音告訴了杜敏消息。 [先發(fā)道心誓,第一,沒有經(jīng)過我的同意,絕不能向任何人泄露和我有關(guān)的消息。第二,我發(fā)出的指令,必須遵守。] 杜敏一怔。 云乘月靜靜凝視著她。 杜敏露出一個堅毅的表情,很干脆地發(fā)下了道心誓。 云乘月微微一笑。 [好。那么,回去告訴他們,先問問自己:能不能為了真相,承擔(dān)丟掉性命的代價?能,就繼續(xù)。不能,就讓他走。先讓他們發(fā)道心誓。] [十天后的夜里,在太清令舉辦的時候,選一個隱蔽之處,你們在那里等我。不要告訴任何人。] 杜敏微微點頭。 有了方向,她看上去沉靜多了,再沒有那天的魯莽。也許,那種魯莽激憤本身也是悲痛所致。 [云道友,我其實已經(jīng)大概知道答案,可我還是想親口問一問,我爹……真的死了嗎?] 云乘月默然片刻,點了點頭。 杜敏眼中的光熄滅了。 [是有人殺了他嗎?] 云乘月再次點頭。 杜敏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那是熊熊燃燒的仇恨的烈焰。 [云道友,我希望你也能發(fā)下道心誓,必定會懲戒那殺了我爹的賊子……懲戒那殺了我們所有人親人的賊子!] 云乘月點頭,鄭重道:“我發(fā)誓,必誅此獠?!?/br> 第182章 布置 ◎太清劍之力?◎ 原本, 云乘月一直有些煩惱,自己在白玉京里太顯眼,隨時處在監(jiān)視下, 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 但現(xiàn)在,有了杜敏這個代理人, 她就能通過她做很多安排。她還能共享拂曉的“穿越空間”的能力,能夠更加自如地接觸杜敏,而不被發(fā)現(xiàn)。 不光是杜敏,還有牛小禾。在meimei出事后, 他確實收到了一筆錢, 但他全部留給了父母,自己出走軍隊, 發(fā)誓要查清meimei死亡的真相。 云乘月將護(hù)身蟬的不對勁告訴了他們,并且祭出了“照天教”的名號。同時,為了方便教眾之間的聯(lián)絡(luò), 也為了增強大家對照天教的認(rèn)同, 云乘月還做了信物。 那是用靈石制作的正圓形薄片,正面刻了“三人成眾”的“眾”字,背面刻了日月。 云乘月把信物交給杜敏,信口編了一句:“這令牌象征著我們照天教的教義,如何重開天日、照徹長夜?就是要我為人人、人人為我。三人成眾,有什么事難得倒我們?” “我在其中刻下了生機之力。你們隨身帶著,萬一被那護(hù)身蟬攻擊,它可以為你們阻擋?!?/br> 杜敏鄭重地收下了。 她回去的第二天, 就傳信告訴云乘月, 說果然有教眾遭遇了護(hù)身蟬攻擊, 如果不是佩戴了這枚令牌, 說不定過段時間也“突發(fā)惡疾而亡”了。 杜敏感佩道:“教主果真料事如神,大家都十分服氣。” 云乘月覺得這令牌不錯,就聯(lián)絡(luò)薛無晦,告訴他白玉京里也有了傳教的基礎(chǔ),可以開始著手鋪陳。 “……我還做了令牌當(dāng)信物,能起到預(yù)警、防御的作用,不如人手一份?!?/br> “甚好!有信物在,照天教才更有凝聚力。我卻是想漏了這一節(jié)?!毖o晦露出喜色,“我這里也有進(jìn)展,還是大進(jìn)展?!?/br> 云乘月問:“怎么回事?” 薛無晦便冷笑:“你道如何?莊夢柳下令,要各州都‘嚴(yán)查死靈和半死靈’,州官就想出了鼓勵舉報和連坐的主意,這下,管你什么死靈不死靈,凡是有私仇的、有恩怨的,還有嫉恨別人的、求財求色的,全都不管不顧相互舉報,現(xiàn)在外頭一團(tuán)亂!” 云乘月吃了一驚:“他怎么會出這種昏招?” “也不算他的錯處。各州世家林立,又都有修為傍身,政令確實容易被扭曲?!贝蠹s是感受過當(dāng)皇帝的不易,薛無晦竟然幫賊子說了一句話,“他本人應(yīng)該也想得到后果,但——他可能已經(jīng)不在乎了。” “不在乎……他為什么不在乎?難道,明年七月半的歲星之宴,他不光是要大規(guī)模屠殺修士祭天,而是……” 云乘月喃喃道。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云乘月,你想的是不是和我一樣?” “你呢,你想的又是不是和我一樣?” “如果你想的也是他發(fā)了瘋、失了智,那就一樣?!?/br> 云乘月苦笑:“所以,他明年真的打算殺光天下人來祭祀神鬼?” 薛無晦呼出一口氣。他那邊似乎很冷,說話伴著風(fēng)雪的呼嘯,也讓他說出口的話變得很冷。 “明年就是整一千年。距離歲星網(wǎng)的修建,正好一千年。云乘月,你應(yīng)該明白這代表什么?!?/br> “我明白?!痹瞥嗽螺p聲說,“天要塌了?!?/br> 天——這由歲星網(wǎng)構(gòu)筑的天空,即將迎來壽命終結(jié)。 而歲星網(wǎng)是一道屏障,是防御天外神鬼入侵人世的屏障。一旦歲星網(wǎng)崩塌,神鬼就會重新降臨。這些吃人的、被隔絕了一千年的神鬼,會懷著怎樣的怒火,又會對人類做出什么? “莊夢柳總不可能是想通過主動祭祀,來讓神鬼滿意,好留下他的命吧?”云乘月喃喃道。 “誰知道?興許他就是這樣想的?!毖o晦冷淡道。 云乘月嘆了口氣:“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他以前驕傲不輸你?!?/br> “時間能讓一切改變?!毖o晦還是那樣冷淡,又猶豫了一下,聲音不覺放柔,“但我很高興,你沒有改變。” 她真的沒變嗎? 云乘月也說不好。 但至少,她更加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目標(biāo)。 云乘月本來還打算去找虞寄風(fēng)。這位熒惑星官在羅城中對她許諾會幫她,可入京之后,他卻從來沒有露過面。她天天都去白玉京星祠轉(zhuǎn)悠,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幾次辰星,卻一次都沒見過虞寄風(fēng)。 還是諸葛聰給她遞了消息。 “聽說前不久,熒惑星官觸怒陛下,被罰停職,如今軟禁在司天監(jiān)中。此事秘而不宣,我也是偶然得知,萬望云道友勿要透露消息。” 虞寄風(fēng)被軟禁了?怪不得他一條消息都沒回。 可為什么? 難道莊夢柳發(fā)現(xiàn)了他的二心? 云乘月有心想要潛入司天監(jiān)查探一番。然而,那畢竟是大梁心臟重地,守著無數(shù)秘密,其中空間層層疊疊,比詔獄更加難突破。 云乘月雖然能共享拂曉的穿梭能力,可面對這種復(fù)雜的空間架構(gòu),拂曉的能力還是太過稚嫩。 連續(xù)三天晚上查探無果,云乘月只好無奈退回。 沒想到,在這第三個晚上,她剛回到朝暮巷不久,就有不速之客上門。 “云乘月,你為何暗中窺探司天監(jiān)?” …… 冷月如蟬,高高棲在夜空。 云乘月坐在院子里,一邊吃遲到的晚飯,一邊看書,就迎來了一位立在墻頭的客人。 客人來者不善,是徑直破開了這小院的防御陣法,凜凜然地踩上了她的院墻,居高臨下,扶劍斥責(zé)。 “云乘月,你為何暗中窺探司天監(jiān)?” 【獲得藍(lán)色情感,薛暗的質(zhì)疑】 【你在他眼中,一直是個問題多多、麻煩重重的人物,可以入選“飛魚衛(wèi)有史以來最棘手的重罪犯前十名”?,F(xiàn)在,他的心態(tài)是:你果然又給他找麻煩了?!?/br> 【沒什么用處的情感,可以作為其它情感的養(yǎng)料】 云乘月慢吞吞地嚼著面,沒有馬上抬頭。這是她在羅城磨煉出的手藝,只要炒好一碗臊子、保存好,就隨時都能擁有一碗香噴噴的拌面。可惜白玉京不臨海,不能做成鮮美的海鮮面。 她當(dāng)然早就感覺到了有人在攻擊她的陣法,只是覺得能正面攻擊陣法的人,也不會太過危險,所以覺得吃面要緊。干拌面要講究時間的,吃慢了面坨了,就不那么好吃了。 “云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