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死了很多年 第23節(jié)
——[……云乘月。] 他聲音一沉。 她討價還價:“那你要是告訴我,我就不叫你這個外號?!?/br> ——[……隨你便。] 聽起來都不高興了,卻還是堅持不說。他真的好記仇哦。 云乘月腹誹一句,自己興致勃勃伸出手。 “你不說就不說,我自己寫寫看?!?/br> 她凝神片刻,凌空寫下一撇。 指尖親吻空氣,劃出一絲涼風氣息。 車里垂落的幔帳,忽然輕輕一動。 第16章 姑娘是誰? ◎【修】◎ 云乘月全神貫注。 她將書文當成新玩具,正是津津有味的時候,連麻煩都不怕了。她沒有自己的筆,就學著薛無晦之前的動作,在空氣里一筆一劃寫下“御風”二字。 第一次寫的時候,“御”字剛寫完,她才開始寫“風”的第一筆,兩個字卻都不受控制地散開了。 云乘月愣了愣,比劃了幾下,恍然:“原來兩個字的形神要相連,成為一體。” 她對自己點點頭,又專注地寫了一遍。 這次,她成功了。 小小的“御風”二字懸浮在半空,流轉(zhuǎn)著白霧似的靈光,引得車廂里的東西都晃晃悠悠、即將漂浮起來。 云乘月也覺得靈力有點撐不住,趕快手掌一抹,將那兩個字抹去。 “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試試?!彼行┑靡?,“是比一個字難了些,我寫得也不算很好看。但也不很難。” ——[……] “薛無晦?” ——[……云乘月。] “嗯?” ——[不要讓別人看見。] “你是說我寫的書文?為什么?”云乘月一怔,有點緊張,“莫非是什么禁忌?” 她不小心把別人的秘密絕學拿過來了? 他沉默了許久,驀然一聲低笑:[是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自己做到了多么恐怖的事。] 他仿佛搖了搖頭。云乘月當然看不見他,卻直覺他這樣做了。 ——[書文必須先從靈文字帖里觀想,才能得到。哪怕是最低級的白文也是如此,何況是第二級的地級書文?千年以降,從無例外。] 最低級的是白文,第二級的是地級?云乘月豎起耳朵。 但薛無晦并沒有細說的意思。 他只是用冷淡的聲音繼續(xù)囑咐。 ——[無需觀想和練習,就能隨手寫出雙字地級書文?這等天賦,連我也要忍不住心動。若是奪了你的rou身,我行事又何須大費周章?] ——[云乘月,你若是不想被人當成一塊肥rou,便聽我的。] 他重復道:[不要告訴別人。] 云乘月思考片刻,抬起手臂,端詳著:“再怎么說……我也該是塊瘦多肥少的五花rou吧?” 什么肥rou,真難聽。 ——[……云乘月,這不是重點。] “哦?!彼龔纳迫缌鳎澳俏乙欢ú徽f?!?/br> 她很認真地保證。她確實覺得書文好玩,研究起來很有趣,可如果是她自己被人研究,那就不有趣了。而假如被人發(fā)現(xiàn),萬一迎來追捕、追殺…… 腦補了一通復雜的劇情后,云乘月深深嘆口氣,只覺得自己仿佛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回跌宕起伏的人生,看過無數(shù)潮起潮落、愛恨情仇,現(xiàn)在疲憊不已,急需休息。 她往旁邊榻上一躺,蓋好被子,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你怎么又要睡?] 他語氣有些詫異。 “我已經(jīng)看遍滄桑?!痹瞥嗽抡Z氣蒼涼。 ——[……] ——[……你無非想睡覺而已。] 前方,帶領車隊馳騁的穆姑姑,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怪了……怎么突然像感覺到了同類書文?不,甚至更生動、更精純。 她分外疑惑,卻到底什么都沒看出來,只能暗自搖頭。 許是連日奔波,累了吧。 …… 浣花城。 空中直道欄桿閃爍,指引飛馳而來的馬隊降落。 城門大開,恭恭敬敬地迎回此間最有權(quán)勢的家族。 聶七爺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旁人,自己攜著一只長型玉匣,大步朝前走去。 “七叔?!?/br> 等候已久的聶二公子迎上去,溫和一禮。這位溫潤公子與他親叔叔的冷厲截然不同。 聶七爺隨手一抬,就算還禮。 他腳步不停,口中道:“黃玉山參王取回了。這寶物只能存活七日,時間一到便煙消云散。流風,我即刻前去拜訪盧大人,他一直在尋找可以修補識海的靈物?!?/br> “有這黃玉山參王作敲門磚,就有可能為你求到盧大人的推薦信,屆時大名鼎鼎的明光書院,豈非大門敞開?” 盧大人是京中的大人物。 雖說他已從司天監(jiān)四象星官的位置上退下來,歸家養(yǎng)老,但他與明光書院淵源不小,書法又自成一派、門生滿天下,說話分量不可小視。 聶二公子露出感動之色,又很愧疚:“七叔,其實你天賦比我高,應該你去……” “少說廢話。”聶七爺冷冷斥道,“我走武將殺伐一道,你修書文、今后進入中樞,文武合力,才是家族長久之道。” 長輩訓話,聶二公子不得不低頭,肅聲應下。 聶七爺走了幾步,忽又停步,豎起左手,純黑的皮質(zhì)手套折射出一點銳利陽光。 屬下立即上前,又恭敬落后半步。 “七爺?” “你留下來,等一等穆家車隊?!甭櫰郀旑^也不回,語氣平靜篤定,“問穆慧秋,那姑娘是誰?!?/br> “是!” 屬下立即應了,又遲疑:“那姑娘是……” 誰啊? “穆慧秋知道?!甭櫰郀?shù)馈?/br> 穆慧秋就是穆姑姑的名字。她是穆家嫡系的姑奶奶,分管宸州一片的車隊生意。 “是!”屬下恭敬道。 聶七爺頷首,又道:“如果穆慧秋說不知道,就和她提一提穆家在宸州的生意,她想必就知道了?!?/br> 而所有在宸州做生意的人,都要小心聶家的臉色。 用整個州的生意威脅?不錯,聶家就是有這個底氣。 “是?!?/br> 屬下應下,再無疑問。 聶二公子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卻敏銳地抓住了關(guān)鍵詞——那姑娘。 “七叔,發(fā)生什么了?”二公子關(guān)心道,“莫非是遇上了女匪徒?” 女匪徒? 聶七爺身形一僵。 他扭過頭,兩束飽含殺氣的目光刺了過來。 聶二公子被看得一凜,卻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 他很無辜。 除了女匪徒,還能有什么姑娘讓七叔關(guān)心?總不能是心上人吧。沒聽說七叔有正眼瞧過的姑娘。 除非一見鐘情。 那就更不可能了。 叔侄對視。 片刻后,聶七爺抿了抿嘴唇。 “行了!” 他猛一下走開,黑著臉,抱著玉匣,抓過城內(nèi)專用的矮腳馬,披風一甩,轉(zhuǎn)眼人已在馬上。 “我去拜訪盧大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