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口中聽到姜森的名字，柳林帆愣住，反應(yīng)過來，這人應(yīng)該是姜森的某位熟人。

    “明景！”一個金發(fā)男人從遠(yuǎn)處小跑著過來，柳林帆認(rèn)得他，是顏櫟。

    他喊男人明景，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對了，他在姜森手機(jī)上看過這個名字。如果自己記得沒錯，這人是叫，賀明景吧。

    顏櫟扯住賀明景的胳膊，將他往后一扯，對著柳林帆笑道：“這么巧，你怎么在這兒？”

    柳林帆知道他和姜森是好朋友，但不確定他知不知道自己和姜森的事，喃喃道：“我來找姜森。”

    “呵，你還有臉來找他?！鳖仚颠€沒說話，賀明景倒是十分不屑地插了嘴。

    柳林帆看出來了。

    賀明景討厭他。

    “你夠了，這么兇干什么?！鳖仚档闪怂谎?。

    賀明景雙臂環(huán)胸，鄙夷的目光從上到下掃視著柳林帆。

    顏櫟道：“他不在公司，出去了。”

    “哦……”柳林帆眨了眨眼，問，“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顏櫟道：“這就說不準(zhǔn)了?！?/br>
    賀明景卻飛快說道：“姜森相親去了，對方是個很漂亮的meimei呢，二人約會，再吃個燭光晚餐，度過浪漫的一夜，怎么，你還想讓他回來看見你這張惡心的喪氣臉？”

    他的譏諷對柳林帆而言不值一提，他捕捉到話語中的兩個字，念了一遍：“相親？”

    他不相信賀明景的話，轉(zhuǎn)頭看向顏櫟。

    顏櫟沒有說話，默默避開了他的視線，顯然是在證明賀明景說的就是事實(shí)。

    力氣好似被從身體中瞬間抽離，柳林帆頭暈?zāi)垦＃U(xiǎn)些沒能站住。

    顏櫟見柳林帆神情落寞，心有不忍，道：“你回去吧，大熱天的，待在外面別中暑了?！?/br>
    “你別在這兒裝可憐，顏櫟吃你這一套，我可不吃，”賀明景道，“你和姜森掰了我高興還來不及，看你年紀(jì)不大，心思倒挺深，怎么了，不是你說的只是和姜森玩玩嗎？既然是玩玩，你裝這副樣子給誰看呢？惡不惡心啊，還是說，你把自己玩進(jìn)去啦？要么就是覺得虧，想訛點(diǎn)分手費(fèi)？”

    賀明景這張嘴損起人來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顏櫟阻止無果，沉沉嘆了口氣。

    柳林帆聽到他這樣說，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緊握，指節(jié)一片慘白。

    為什么賀明景知道這些。是姜森告訴他的嗎？可他和姜森解釋過，這只是他一時嘴硬口不擇言，他果然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話……

    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看樣子這兩個人也一清二楚。

    和他們，沒什么解釋的必要。

    柳林帆低頭，不想和賀明景爭辯什么，默默轉(zhuǎn)身離開。

    走出去沒多遠(yuǎn)，聽見賀明景在身后沖他吼：“麻溜地從姜森身邊滾開！滾遠(yuǎn)一點(diǎn)！死同性戀！不然我見你一次罵你一次！”

    以及顏櫟不耐的聲音：“行了你！”

    柳林帆腳步不著痕跡地頓了頓，但很快平復(fù)好心情，往地鐵站走去。

    公司見不了，總有地方能堵到人。

    夜色降臨，華燈初上，城市中各色霓虹燈點(diǎn)起，市中心一家高樓之上的餐廳中，一男一女正在氛圍極好的環(huán)境下面對面用餐。

    “姜……”

    “姜森?！?/br>
    姜森一個激靈回神，意識到對面的人在叫他，笑著望過去：“怎么了？”

    對面的女人疑惑地道：“你發(fā)什么呆呢？”

    “抱歉，”姜森道，“想起公司里的事?！?/br>
    “我聽姜叔叔說過了，你工作很辛苦吧，別累壞了，該休息的時候也要好好休息啊，偶爾也要放松一下?！?/br>
    姜森拿起酒杯和她輕碰，笑道：“好。”

    吃到中途，姜森借口去洗手間，起身離座。

    一離開女人的視線，他嘴邊一直維持著的笑容就垮了。

    他進(jìn)了衛(wèi)生間，用冷水沖洗著手指上燥熱的觸感。

    心神不安。

    焦灼在胸腔里滾動，他不知這份焦灼從何而來，擾得他心煩意亂。

    可能是被老爸逼著來見這位顧阿姨家的女兒；

    也可能是要在她面前扮演一位溫柔體貼的紳士，

    姜森前所未有的不耐煩。

    “這東西有用嗎？”

    “廢話，沒用我能賣這么多次？保管喝下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br>
    緊閉的隔間突然傳來一陣壓低了的對話。

    姜森看了過去。

    里頭的人對此絲毫未覺，仍在侃侃而談：“你從哪兒搞來的？可靠嗎？”

    “放心，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這東西別名‘聽話水’，喝下去保管對方對你言聽計(jì)從，等你們生米煮成熟飯，你還怕那女人不跟你？這玩意兒檢不出來，報(bào)警也沒有證據(jù)，抓不了你的?！?/br>
    “可……”

    “行了，別婆婆mama的，你要不要？不要我賣給別人了。”

    “別，要要要?！?/br>
    里頭的人交易完了，打開門出來的一剎那，先出來的那個男人就被橫空飛來的一腳踹中了腦袋，整個人狠狠撲在了地上。

    隔間里頭的人見此情景嚇得幾乎魂飛魄散，他本就心虛，欲蓋彌彰吼道：“你干什么！”

    姜森瞥了他一眼，看見他手上拿著一個大拇指長的小瓶子，里頭裝著透明的液體。

    男人注意到他的視線，立即把手藏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