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比起身上的難受，柳林帆更加覺得丟臉。

    身體更燙了。

    “你……你怎么沒出去啊……”柳林帆小聲地質(zhì)問他，只是現(xiàn)在的語氣聽起來根本一點沒有殺傷力。

    “我擔(dān)心你?！苯届o地答，他頓了頓，問：“我可以轉(zhuǎn)身嗎？”

    柳林帆那邊不說話。

    姜森又問：“小舟，我現(xiàn)在可以看你嗎？“

    良久，柳林帆那邊出聲了，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姜森便轉(zhuǎn)了身，柳林帆扒著浴缸邊緣，用被水浸濕的眼睛望著他。

    “我可以過去嗎？”

    柳林帆：“……嗯?！?/br>
    姜森走到浴缸邊上，蹲下來，托住他的臉，指腹小心揉去他臉頰上的水珠。

    “要我?guī)湍銌?？”他問?/br>
    柳林帆眼神躲閃，幾秒后，認命一樣地點了頭。

    “說出來?！?/br>
    “要……”柳林帆羞憤欲死：“要，姜森幫我?！?/br>
    后來的一切，柳林帆都覺得像在做夢。

    姜森的手和他的手完全不一樣，大小、力道、味道，截然不同。

    他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徹頭徹尾由別人來cao縱自己的身體時，是這樣怪異的滋味。

    他會發(fā)抖，會害怕，會控制不了自己的聲音，會更興奮，也會更舒服。

    他倒在姜森懷里，后背緊貼著他的胸膛，隔著薄薄的皮膚，姜森胸腔里的那顆心臟跳的又重又快。

    柳林帆渾身無力，手無意識搭在姜森的手上，隨著姜森的動作，他的手也在跟著一起動。

    他有些累了，眼皮子也越來越重。

    在即將睡著之前，他硬撐著力氣，抬頭去看了一眼姜森，看見了他的臉。

    什么呀……

    怎么會露出這么可怕的表情……

    .

    柳林帆醒來時，天已經(jīng)亮了。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鉆進來，鋪在柔軟的地毯上，在寬大的床單上拉出一道變形的金黃色光影。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一臉懵地試圖思考昨天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

    他上半身光著，從腰部往下蓋著一床柔軟的潔白絨被，他掀開看了一眼，兩眼一抹黑。

    他沒有裸睡的習(xí)慣，誰來告訴他他為什么會一絲不掛？？

    比起一絲不掛更恐怖的，是他身邊還躺著一個人。

    躺著一個人也就算了，為什么這個人也是一絲不掛？

    又為什么這個人是姜森？？

    姜森還在睡，一只手臂還掛在柳林帆的腰上。

    柳林帆沒有亂動，他害怕吵醒姜森，無奈只能雙手抱頭，青著臉開始回憶。

    昨天……

    昨天他和辛昭羽他們?nèi)ゾ瓢珊染苼碇缓笏龅搅藘蓚€人，那倆人騙他喝了下料的酒，然后那個人把他帶了出去，想要……

    然后，然后呢？

    柳林帆記得自己反抗了，還動了磚頭，他摸了摸脖子，皮膚上微微有些刺痛。

    那個人想要掐死自己，他還以為自己要死了，結(jié)果好像看見了姜森……

    原來不是幻覺。

    姜森真的來找他了。

    可是……為什么？

    他那時候看見了姜森，就放松下來了，意識也飄了——

    之后發(fā)生什么了？模模糊糊的了，記不清了。

    他瞟了眼姜森，突然看見了他右手小臂上有一個泛著青紫的牙印。

    柳林帆心里一個咯噔。

    他偷偷低下頭，張開嘴，在牙印上方隔空比劃了一下，完全吻合。

    他咬了姜森。

    這么深，估計要留疤了。

    ……柳林帆難得對他感到過意不去。

    就在他心中天人交戰(zhàn)時，腰上的手臂動了一下。

    他身體僵住，扭頭看去，對上了姜森的眼睛，可能是剛醒來的原因，姜森的眼神看上去很柔軟，里頭包含的東西太多，柳林帆不敢細看。

    “醒了？”姜森打了個哈欠，也坐了起來。

    “……”

    兩個人裸著排排坐在一張床上，柳林帆猶豫半天，問：“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想你知道原因，”姜森懶洋洋地托著腮：“我來興師問罪?！?/br>
    “……噢?！?/br>
    柳林帆下了床，尋不到衣服，只能將就著用掉落在地上的毛巾裹在腰間，進了浴室準(zhǔn)備洗漱。

    一進去，看見里頭遍地狼藉之后，所有的記憶刷地復(fù)蘇。

    他什么都想起來了。

    空氣中殘留著一股腥甜的味道。

    浴缸里的水只剩下了一小半，早已涼透，花灑就這么隨意地落在地上，他和姜森的衣服丟的到處都是，濕淋淋地糾纏在一起。

    鏡子里的柳林帆rou眼可見地從頭紅到了腳。

    啪嗒。

    浴室的門輕輕磕在了墻上。

    不知何時走來的姜森斜斜倚靠在門邊，坦蕩地接受柳林帆的視線巡視，他問：“受夠教訓(xùn)了嗎？”

    “如果昨天不是我，你現(xiàn)在是什么下場，想過嗎？”

    柳林帆語塞。

    “知道錯了嗎？下次還敢嗎？”

    柳林帆垂下眼，確實是感到后怕。

    于是老老實實地道：“我錯了?！逼蹋粥洁熘骸拔也桓伊??！?/br>
    他老實得過分，姜森直起身，緩步走向他，直接來到了他身后。

    柳林帆察覺到一股熱流逼近自己，不自知地往前挪了一步，抵在了洗手臺子上，而姜森好似沒看見他的動作，依舊往他身上貼，直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下半寸時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