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險(xiǎn)些被掐死,一被松開后,大量空氣就擠壓進(jìn)肺中,柳林帆白著臉咳嗆不止,他蜷縮著身體半躺在地上,滿身的泥,臟兮兮地像只流浪狗。 迷迷糊糊時(shí),有人抱住了他,力道很大,卻沒有弄痛他。 他在面前人的身上聞到了記憶里熟悉柔和的味道,頃刻間安了心。 他半睜著眼,抬頭看去,看清來人的面目之后,鋪天蓋地的委屈莫名就涌了上來:“姜森……” 姜森眉頭緊緊皺著,他的手指不知怎么在抖,顫抖著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拂去他臉上的泥土:“沒事了,” 他輕聲道:“沒事了,小舟?!?/br> 第20章 “你幫幫我,姜森哥哥……” 柳林帆以為自己在做夢。 不然他怎么會看見姜森。 他怎么會在這里?他什么時(shí)候過來的? 可惡,自己現(xiàn)在這個狼狽樣子,又要被他笑話了。 明明是很討厭姜森的,可是見了他,身體里那根一直緊吊著的弦啪地就斷了。 安心之后,他徹底癱軟,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 他能感覺到有誰抱起了他,但他沒法睜開眼睛,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他覺得自己在洶涌的海浪中不斷沉浮,他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只能任隨海浪拍打。 耳朵嗡嗡的,外界的動靜在他腦子里響起時(shí)如同摻雜著數(shù)百道回音。 那道和姜森很像的聲音在說著什么: “是的,你們來一下,地址在——” “方醫(yī)生,是我,你現(xiàn)在有空嗎?麻煩…來…我這里……”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了警笛的聲音,還有一陣嘈雜的人聲,吵得他腦子針扎似的疼。 他身體很燙,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骨頭和血液都燒至沸騰,他又痛又癢,不自知地開始抓撓身上的皮膚。 還沒抓幾下,就被人按住了手,他抓不到,也掙扎不開,難受得厲害,泄憤地去咬身邊的東西,他碰到了一個軟物,隨即一口咬上去,怎么都不肯松開。 他聽見了驚呼聲,有人來撬他的嘴,但最后那件被他咬住的東西還是乖乖留在他嘴里,沒有被拿開。 他咬住了東西,好受了一些。 就這樣暈暈乎乎徹底失去了意識。 方蕓接到姜森電話后,飆了一路的車,終于在二十分鐘后到了現(xiàn)場,她還沒來得及搞清楚面前這亂糟糟的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見姜森抱著一個人,那人正死死咬著他的手臂。 方蕓沖上去就想要先掰開那人的嘴,姜森搖搖頭示意不用,他就跟沒事人一樣,一點(diǎn)沒感覺到疼似的,任他咬著。 方蕓查看了一眼柳林帆的情況,又瞄著四周臟兮兮的環(huán)境,嫌棄道:“先去我那里,上車?!?/br> 姜森就抱著柳林帆,跟在方蕓后面上了她的車。 方蕓帶他來了自家酒店,直通頂層套房,一進(jìn)門,姜森就將暈過去的柳林帆放到床上,方蕓來抓他手臂:“我給你看看。” 柳林帆在姜森的小臂上留下了一個正在滲血的牙印,因?yàn)橐У暮苌钜埠芫茫堑姥烙‖F(xiàn)在已經(jīng)腫了起來,青紫一片。 姜森拒絕了:“不用,你先給他看。” 方蕓只能先去處理昏迷過去的柳林帆。 “被下了東西,得虧發(fā)現(xiàn)的及時(shí),不然有他好受的。等這小伙子醒了,你也好好說說他,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都敢喝,一點(diǎn)警惕心都沒有?!?/br> 房間里有一個立式玻璃柜,里面擺著各式各樣的藥劑,方蕓起身去柜子前配藥,這里是她偶爾用來放松休息的地方,存了不少東西,沒成想真用上了。 她拿出酒精棉在柳林帆手臂上消毒,隨即一針扎了下去,等藥打完,她道:“好了,等藥效上來,待會就沒事了。” 姜森道謝:“謝謝,大晚上的叫你出來,麻煩你了?!?/br> 方蕓:“這有什么,你這么客氣,不把我當(dāng)朋友?” “哪能啊?!苯瓎∪皇Α?/br> 給姜森處理好他手臂上的傷口,抹了藥,方蕓打了個哈欠:“行了,你注意點(diǎn)傷口這兩天別碰水,小心發(fā)炎,早晚涂一次藥。” “好?!?/br> 姜森不怎么在意自己手臂上的口子,就這么隨意地晾著。 方蕓問:“你怎么突然有空到這里來了,聽我媽說你不是已經(jīng)開始接管伯父的子公司,不應(yīng)該很忙嗎?” 沒聽到回答,方蕓抬頭一看,就看見姜森正拿著濕紙巾,給躺在床上的柳林帆擦臉。他動作輕柔,神情專注,壓根就沒聽方蕓說話。 方蕓好奇問道:“這人是你誰啊?這么緊張?!?/br> 姜森給他擦著臉,半晌悠悠道:“我的小對象。” 方蕓緩緩緩緩地張開了嘴,沉默了足足半分鐘,才道:“……?。俊裁匆馑?,你在和他談戀愛的意思嗎?” 姜森面不改色地承認(rèn):“嗯?!?/br> 她看看柳林帆,再看看姜森,不敢置信:“你原來喜歡男的?” “怪不得你當(dāng)初對我不感冒。” 姜森:“……” 方蕓是姜森之前的相親對象。 她的父母和姜森的父母是幾十年的好友,親如一家,因此在兩個孩子都到了年紀(jì)時(shí),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也想著何不親上加親,于是就這樣雙方父母做主直接給亂配了鴛鴦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