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明天等你哥醒了，記得讓他回個(gè)電話給我，我有事和他說。”

    “很重要的事，你可別忘記了啊?！?/br>
    “小舟，你聽見了嗎？”

    嗡嗡嗡、像是煩人的蒼蠅。

    柳林帆猛地摔了杯子，玻璃杯砸在水池里，哐啷碎得到處都是。

    他回頭，瞪著姜森：“你自己沒長嘴嗎？我憑什么要幫你？”

    怒不可遏。

    他走過去，揪住姜森的衣領(lǐng)，將他扯向自己，姜森猝不及防，往他這邊踉蹌了一步，兩個(gè)人距離驟然拉近，鼻尖幾乎都要撞在一起。

    柳林帆額頭爆出了青筋，恨不得咬下姜森一塊rou來：

    “這么關(guān)心我哥，你干脆住這里陪著他好了，還回家干什么？假惺惺?！?/br>
    “你好人裝的還不夠啊？你那些女朋友們知道你是個(gè)葷素不忌口的中央空調(diào)嗎？你裝的這么天衣無縫，是不是就是想享受這種被人崇拜被人愛慕的滋味，以此來滿足你的虛榮心??？”

    姜森怔了怔，蹙眉，問：“你在說什么？”

    柳林帆大腦充血，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姜森的心剖出來看一看是什么顏色的，他死死盯著姜森的眼睛：“你天天跟著我哥，像條狗一樣天天黏在他屁股后頭，惡不惡心？”

    因著二人這姿勢(shì)，姜森不可避免地對(duì)上了柳林帆的雙眼。

    視線交纏住了。

    姜森抓住了他的手，應(yīng)該是想要把他的手扯下來，但是彼此的手指觸碰到的一瞬間，柳林帆的理智巨塔轟然崩塌。

    頭腦一熱，不該說的話就這么說了出口：

    “姜森，你是喜歡他嗎？”

    “喜歡他干什么，不如喜歡我！”

    撲通。

    柳林帆的聲音在姜森耳中頃刻間放大了好幾倍。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了幾秒，整個(gè)人呈現(xiàn)一種僵直的狀態(tài)。

    等柳林帆意識(shí)到想要收回這句話的時(shí)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片刻的錯(cuò)愕好似是他的錯(cuò)覺，姜森很快便恢復(fù)了正常。

    須臾，他彎起嘴角，笑得眉眼彎彎，眼睛里充斥著毫不作假的愛慕之意。

    他緊緊握住了柳林帆的手，笑著應(yīng)道：

    “好?！?/br>
    第4章 謹(jǐn)言、慎行

    姜森沒有恢復(fù)正常。

    這短短一個(gè)‘好’字，已經(jīng)宣判了柳林帆的死刑。

    柳林帆知道，他闖禍了。

    闖下了彌天大禍。

    他對(duì)姜森下了言靈。

    明知道哥哥喜歡他，明知道他是哥哥的心上人。

    柳林帆慌了，他捧住姜森的臉頰，急道：“不算不算！剛才的話都不算數(shù)！給我忘掉！”

    但是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怎么還收得回來？

    姜森啼笑皆非，靜靜注視著他：“可我都聽見了，你叫我怎么忘？小舟，你怎么這么不講理。”

    柳林帆汗毛倒豎。

    除了小時(shí)候，姜森還從沒有用現(xiàn)在這般溫柔的聲調(diào)和他說過話。

    渾身都在癢，癢的不自在。

    “我……”

    姜森還要說些什么時(shí)，心煩意亂的柳林帆推著他的肩膀?qū)⑺苯油瞥鲩T外，吼道：“趕緊走！”

    說完，哐——他重重關(guān)上了門，將姜森關(guān)在了外面。

    柳林帆呼吸不穩(wěn)，額頭抵著門板，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我都干了什么啊……”

    他渾渾噩噩進(jìn)了哥哥房間，寧一昔蓋著被子仍舊睡著，對(duì)剛才發(fā)生的這些事情渾然不知。

    柳林帆跪在他床邊，緊緊握住了哥哥的手。

    他把臉埋在哥哥掌心，鼻子發(fā)酸，狂涌而來的內(nèi)疚如燎原大火快要將他燒死了。

    “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

    明明知道哥哥喜歡姜森。

    明明知道，他怎么就……

    連柳林帆自己都搞不懂他為什么要說那些話。

    他死死咬著自己的舌頭，咬出了血。

    他這張亂說話的嘴，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柳林帆就這么趴在寧一昔床邊守著他，擔(dān)心他晚上會(huì)不舒服，結(jié)果不知什么時(shí)候就用這種怪異的姿勢(shì)睡著了，等他再醒過來時(shí)，天已經(jīng)亮了。

    他睡在哥哥的床上。

    是誰把他搬上床的一目了然。

    廚房里油煙機(jī)在響，寧一昔在里面煮早餐，聽見柳林帆的腳步聲頭也沒回：“醒啦？去洗臉，馬上吃早飯了。”

    柳林帆欲言又止，不敢進(jìn)去，杵在門邊上，試探著問道：“你酒醒了嗎？”

    寧一昔神色自然，臉上絲毫沒有宿醉之后的反應(yīng)：

    “嗯，睡一覺就好了，我昨天喝的確實(shí)太多了，你一個(gè)人把我弄回家很辛苦吧？”

    柳林帆怔了怔，問道：“你不記得了？”

    “什么？”

    “……”柳林帆訥訥道：“昨天……是姜森背你回來的，他送的我們。你忘記了？”

    寧一昔面上閃過一絲詫異，片刻之后無奈地道：“看來是我醉的太厲害，我完全不記得了?！?/br>
    無奈過后又笑了：“怪不得，我還奇怪你這么個(gè)小身板，到底是怎么把我?guī)Щ貋淼哪亍！?/br>
    哥哥斷片了。

    他不記得昨天的事了。

    那他和姜森表白的事情，是不是也忘記了？

    兄弟倆坐在一張桌上吃早餐，柳林帆食不知味，筷子攪著面條，吃不下去，看他胃口不好，寧一昔問：“怎么了，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