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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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把碳毒想象成一堆透明看不見的豆子,這些豆子滿滿地堆積在貨艙里。這個時候,你如果去打開艙門,會怎么樣?” “一下子涌出來?” “如果有個人此時站在門口呢?” “那就被涌出來的豆子埋掉了?” 顧念攤開雙手,“侯坊當時就是這么被碳毒埋掉了?!?/br> 蕭云鎧:……………… 葉九思抿了抿嘴唇,“如果按照這樣來說,那梁旗和另外兩個船工不是應該也死在艙門口嗎?” 顧念長嘆口氣,“這三艘貨船里運的貨不一樣,木材有多有少,運送時間的長短也不同,所以里面產(chǎn)生的碳毒數(shù)量有多有少,梁旗和那兩個船工沒死在門口,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兩艘船貨艙里的碳毒比侯坊死的那艘少。 基本來說,木頭越新,船艙封閉得越嚴實,時間越長,碳毒就會產(chǎn)生的越多。關(guān)于這點,只要比對下那三艘船上的航行時間和木箱木材大致的數(shù)量,應該就能看出來?!?/br> 年深屈指輕叩桌案,“此事著實駭人聽聞,你說那些木頭吞掉了艙內(nèi)的氧氣,產(chǎn)生碳毒,可有什么證據(jù)?” 顧念把剛才用空碗滅掉的蠟燭推到年深跟前,“證據(jù)就是滴落在艙門口新滴落的那幾滴蠟油?!?/br> 蠟油? “侯坊他們當日上船是深夜,所以手上拎著燈籠。根據(jù)雜工們的說法,他開門之后就立刻倒在了地上。他手上的燈籠自然也就掉在地上了,那幾滴蠟油也佐證了這點?!?/br> “這又能說明什么?”葉九思不解。 “正常情況下,一個燈籠掉在地上會怎么樣?” 葉九思被他問得一愣,“就燒壞了唄?” “可是我們并沒有在艙板上找到任何燒焦起火的痕跡,也沒有人看到起火,地上只有幾滴蠟油,說明侯坊倒下去的時候,蠟燭就已經(jīng)熄滅了。 當時被碳毒埋沒的不止是侯坊,還有燈籠。沒有氧氣,蠟燭立刻就熄滅了。 人的眼睛長時間盯著發(fā)光物體,當光源消失,會產(chǎn)生視覺殘留。蠟燭的焰火本來就是偏紅色的,而且從船艙旁邊掛的燈籠來看,甚至他們當天拿的燈籠很可能就是紅色的。 雜工們之所以會看見紅影,應該就是因為侯坊手上的燈籠突然熄滅了的緣故?!?/br> 眾人:……………… “至于木材是否能‘吃’掉氧氣產(chǎn)生碳毒,我已經(jīng)請小世子安排人在船艙里擺放大量木箱和木材測試,過段時間拿幾只雞試驗下就能有結(jié)果?!?/br> 葉九思有些著急,“如果這樣的話,那豈不是今后都不能用木箱來裝貨物?不對啊,貨船本身不就是木頭做的嗎?為什么沒事?” “不,以前也出現(xiàn)過,”年深看向葉九思,“別忘了,掌柜的說過,有些老船工說,以前也出現(xiàn)過這樣的事情,他們認為是沖撞了河神?!?/br> “我剛才也說了,木頭釋放碳毒,跟木材的新鮮程度,航運時間長短等都有關(guān)系,而且,碳毒并非不可解,只要通風就好。” 就這么簡單?葉九思這才放下心來,“所以說,沒什么鬼,這一切都是陰差陽錯的意外。太好了,等測試成功,我們就立刻宣布這個消息?!?/br> “我原本也是這么想的,但是……”顧念露出猶豫的神色。 “但是什么?”年深關(guān)切地看過來。 “我原本覺得厲鬼索命,是冤枉曲二娘,很想立刻為她正名,但剛才聽那些人談論此事,說到今后要對家里的妻子好些的時候,又覺得好像有人嚇嚇那些心術(shù)不正心存歹念的人,似乎也不錯……” 以目前的狀況來說,震懾似乎遠比說明道理起到的效果大。 “但是,為避免后續(xù)有人中碳毒,通風的事情也要想辦法宣揚出去?!鳖櫮罱乖甑厝啻曛橆a,天人交戰(zhàn),糾結(jié)得不行。 年深眉峰微挑,“此事并不難辦,交給河神就可以了。” 作者有話說: 顧念:聽八卦可以,千萬不要做八卦里的主角。 備注:1、空氣中的含氧量如果低于6%,人就會立刻昏厥,大腦受到嚴重損害,因而導致死亡。除了木材,還有鐵器,這兩樣東西都是耗氧殺手,能在遠洋航行里殺人于無形。直到近年,都還一直有這樣的死亡案例。 在2004年之前,木材的危害基本還不為人知,也沒有得到充分研究?,F(xiàn)在研究者們知道,木材即使不在燃燒,也會“還魂”消耗氧氣。 但和鐵銹不同的是,木材不僅能吸收氧氣,還會吐出一氧化碳、甲醛等有毒氣體,這個現(xiàn)象被稱為釋氣(offgass)。 2006年11月16日,一艘注冊在香港的貨輪 saga spray 號一位海員和一位搬運工剛開艙門就暈倒了。海員在接觸了木材毒氣15分鐘后去世。搬運工在接觸了毒氣10分鐘后被抬離,不過,一氧化碳給他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造成了重創(chuàng),讓他一輩子只能在輪椅上生活。前去救援的7人也受了輕傷。 2002年5月10日荷蘭鹿特丹的一艘貨船、2003年在美國卸載木材的 saga voyager 號、2005年8月在瑞典卸載用于制造木漿的木材的 eken 號、2009年的 amirante 號、2014 年的 lady irina 號、2015年的 a 號上都曾發(fā)生過一氧化碳中毒導致的死亡事件,兇手都是不會說話只會吐毒氣泡泡的木頭。 第87章 交給河神? 顧念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年深的意思是,惡人由河神來當? “可是,就算讓河神來當惡人,又怎么宣揚通風的辦法?” 年深給顧念倒了杯酪漿,眸子里現(xiàn)出抹促狹的神色,“不必著急,此事就交由那些擅長舞文弄墨的人來費腦筋?!?/br> 葉九思撫掌道,“對,讓子清幫忙想個故事…” 說到半路,他又頓了頓,“不行,子清最近又病了,還是讓陸昊來吧,上次的事情不能就這么便宜他,反正他們鴻臚寺這些人最擅長的就是跟那些胡人編故事。” 顧念:…… 就這樣,一頓飯的功夫,顧念聽了不少八卦,年深等人明白了案子的真正緣由,遠在長安的陸昊,則得到了一個從天而降的‘任務’。 年深原本的計劃是在洛陽停留六到八天左右,顧念得知之后,決定修改一下自己的模擬復制實驗,將它分為兩個。 第一個是短期的小型實驗,將一艘小型貨船停在渡口,艙內(nèi)塞入大量木材,然后模仿行船時的條件密封船艙。七天之后,用蠟燭和活雞測試一下具體的狀況。 另外一個就是用侯坊死的那條船完全模擬復制,找跟當時差不多的等量木頭放回去,按照之前航行的時長放滿三十五天再測試一下。 顧念的想法是七天能確定最好,實在不行就只能一個月后再說。他多少還是有些擔心七天的時間與航行行程相比時間過短,未必能產(chǎn)生足夠濃度的一氧化碳等氣體,不足以說服眾人。 由于腿的狀況,顧念自然沒辦法接受在八天里先回長安再折騰回來的做法,于是眾人便決定先留在洛陽,等七天后那個短期實驗出了結(jié)果再說。 案子方向明確了,幾人的行程也就悠閑下來。 前兩天顧念的腿傷還比較嚴重,一動就疼得厲害,不得不在國公府的洛陽私宅里養(yǎng)傷。 葉九思每天去秋濃渡巡視一圈,順便查驗上個月的賬目。蕭云鎧以前來過幾次洛陽,有不少朋友在,天天都有朋友約出去喝酒,只有年深愿意陪顧念待在宅子里。 顧念也知道了年深之前趕葉九思回家去泡溫泉并不是一句虛話。 就連這座洛陽的宅子里頭,都有兩個專門修建的溫泉池,自從他們住下之后,每日都有新鮮的溫泉水從城外運進來。 他腿上的傷口還不能見水,每日里只能讓小廝按摩一下,望泉興嘆,再坐到亭子里吃吃酥山,吹吹春風,忽略掉腿部不適的話,已經(jīng)算是顧念穿過來以后難得悠閑愜意的時光。 見年深正在窗前寫大字,顧念便歡快地揚了揚勺子,“幫我寫一副‘人間有味是清歡’?!?/br> 年深筆鋒微頓,細想之后覺得詞句確實回味無窮,“顧司直此句甚妙?!?/br> 顧念摸了摸鼻子,“我可寫不出來這句話,這是我前偶像蘇東坡寫的?!?/br> “偶像?” “呃,就是那種讓你特別喜歡或者特別崇拜,特別敬佩的人?!?/br> 年深:………… 這兩天兩人也沒全閑著,商量著幫貨船通風解決碳毒的辦法,最后甚至還給秋濃渡的貨船設計了一個手搖式的通風機,可以安裝在艙室四周的氣窗附近,加快通風換氣速度。 葉九思一得到圖樣,就立刻找人去拿去試做樣品了。 顧念是第一次來洛陽,兩天之后,他的腿略微好了些,葉九思便開始帶著他和年深等人在洛陽四處游玩。 顧念心里壓著三年后的事情,沒什么心思游山玩水,就惦記著多開發(fā)些賺錢的門路,所以當葉九思帶幾人把自己心目中的洛陽特色看完,問他們還想看哪里的時候,顧念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逛街,北市,南市,西市,通通要逛一遍。 葉九思以為他想買東西,就將每個市場安排了一天的時間,讓顧念有時間好好挑選。 洛陽的幾個市場其實跟長安一樣,都只營業(yè)半天。顧念每天都可以舒服的睡個懶覺,等年深早練完畢,沖好澡甚至看完半本書,顧念才悠閑地爬起床來洗漱吃早飯。 幾人第一天去的是離得最遠的西市,沒有長安的西市繁華,東西種類也大同小異,看得顧念興致缺缺。葉九思帶了滿滿一袋小金錠,本想著無論顧念想買什么都由他來買單,結(jié)果顧念什么都沒看上,除了最后吃飯,他半文錢都沒花出去。 去南市那天也差不多,幾乎每個店顧念都一臉好奇地進去,然后再興味索然地出來。 “師父,你到底想買什么?不然我?guī)湍阏艺??”葉九思怕顧念失望,主動開口要幫忙。 “沒,就是想找點有特色的東西帶回去給阿娘和阿舅他們做禮物?!鳖櫮钜膊缓谜f自己在找賺錢的門路,只好一邊在心里道歉,一邊往顧夫人和秦染身上推托。 路上的人熙熙攘攘,他腿腳還沒完全好,步子也慢,年深便走在他外邊那側(cè),幫他擋著偶爾擠過來的人,以免撞到。 “那你先挑,實在不行到時候就拿兩匹錦繡莊新到的絲綢回去,保證你阿娘和阿舅喜歡?!比~九思熱心地給出了兜底方案。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看到路邊圍了一群人,走近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一對姐弟在賣身葬父。 女孩大約十五六歲,她原本就長得眉清目秀,哀戚的神色又讓她像雨后芙蓉似的,多了分楚楚可憐的氣質(zhì)。 男孩只有十二三歲的模樣,身材瘦弱,似乎還有點怕生,怯生生地縮在女孩兒身后。 男孩身后便是一具蓋著草席的尸體。 一個頭發(fā)半白腆著大肚子的老頭兒走過來,抓起女孩的手問東問西,正大光明的吃人家豆腐,女孩拽了兩回,都沒能把自己的手拽回去。 小男孩猛地站了起來,在老頭手腕上咬了一口。 “小兔崽子!”老頭吃痛,放開了女孩,狠狠甩了男孩一巴掌,將他揍翻在地。 老頭不解氣,還要抬腳去踹,女孩兒連忙撲上去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男孩。蕭云鎧走在幾人的最前面,看到這情形自是不能忍,劈手就把老頭兒拽開了。 老頭兒不禁怒目,對著蕭云鎧道,“她是我要買回去的侍婢,關(guān)你什么事?” “巧了,我也想買?!比~九思俊眼微橫,直接拿出兩個小金錠放在那女孩膝前。 兩個護衛(wèi)站在他身后,瞪視著那個老頭兒。 老頭倒也是有幾分眼色,一見這架勢就知道葉九思不是尋常身份,黑著臉一甩袖子就走了。 顧念的動作慢,等他和年深走到近前,老頭兒正甩袖走開。看到女孩賣身的價格,顧念不禁吃了一驚,兩個人加一塊兒,才賣一萬文。 那邊跪在地上的女孩也被葉九思拿出來的金錠嚇了一跳,連連說用不了這么多。 “收著吧?!比~九思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月南今后愿為小郎君做牛做馬。”女孩拽著小男孩趴在地上給葉九思磕頭。 “月北今后愿為小郎君做牛做馬。”小男孩也學著jiejie的模樣給葉九思磕了個頭,兩人都是明顯的外地口音。 月北?顧念怔了怔,這個名字為什么這么熟悉?他想了會兒才想起來,鎮(zhèn)南侯和安平侯打了幾年,好不容易打到安平侯老家,卻被對方擺出的千機萬毒陣困住了,后來獻出破陣圖的,就是一個叫月北的少年。 主要是‘月’這個姓氏太過少見,讓人印象深刻。 “那倒不用,拿了錢好好安葬你們阿耶吧?!比~九思家里根本不差人,再說了,即便是國公府的侍婢,也不是常人隨便就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