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突如其來的語意轉(zhuǎn)折驚得楊舷一個猝不及防。

    他上個生日就忘了過，還是爺爺給他轉(zhuǎn)了兩百的紅包他才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長了一歲。

    尹東涵當(dāng)著楊舷的面輸入“1123”解鎖了自己的手機，又點開了日歷，放大了標(biāo)注著“我家首席的生日”的11月23日：“你不會自己都忘了吧？”

    “才沒有！”楊舷訕笑，害羞地上拉了拉衣服領(lǐng)子：“你還記得，我有點驚喜……”

    尹東涵笑著把手機放回去，從另一側(cè)的口袋里掏出隨手帶著的護(hù)手霜。

    “這是你給我準(zhǔn)備的禮物嗎？用了一半再送我啊……”

    “你……你怎么這么有意思?。俊币鼥|涵被楊舷逗笑了，擠了一點護(hù)手霜蹭到楊舷的手背上，替他抹開，前調(diào)的忍冬和小蒼蘭旋即逸散：

    “禮物我已經(jīng)放到你宿舍了。剛才覺得你手有點干，回去好好保養(yǎng)?！?/br>
    午休——

    原本還想在尹東涵面前矜持一下，但楊舷的好奇心一旦被激發(fā)起來就無法遏制。

    他一下課就一個人偷摸跑回宿舍，飯還沒來得及吃。為了避著點尹東涵，他繞了一大圈。

    開門就見到了他桌上的箱子。

    他關(guān)好了門，湊上前小心翼翼地剪開封帶。

    箱子很重。

    當(dāng)他將這個禮物從箱中拿出來的時候，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意大利手工琴盒musafia的頂配高定，楊舷略有耳聞。據(jù)說這個琴盒的工期有六個月之久。

    六個月之前我在干什么？那時候剛接到和東涵合演的邀請，我也是在那時候隨口告訴了他我的生日。

    他那時就……

    琴盒內(nèi)部是至精至臻的絲綢繡花，楊舷細(xì)細(xì)觀摩著每一處細(xì)節(jié)，綁帶、溫度計、加濕器…他想把放在琴盒中間的證書拿走，看看放琴處的凹槽。

    在剛拿起的時候，一張夾在證書里的紙飛了出來。楊舷好奇地展開看：

    roses and throw across the ice fields above the alpine meadows ，and in the favor of apollo， they intergrated i婻楓ndividual movement and stillness ，sadness and joy into the whole world.——elijah【1】

    elijah是尹東涵的英文名，楊舷曾在他的郵件上看到過。

    意大利斜體簡潔工整，每一筆都有壓著騰霄而出的跋扈而刻意控制的感覺。而楊舷印象里，尹東涵的字體一直是帥氣飄逸的行書。

    他正感動著，手機上顯示尹東涵發(fā)來的一條消息

    ——就知道你會忍不住提前上來看?？烊ナ程谩＿€有驚喜呢。

    食堂——

    “嗨！楊舷！”梁廣川見了楊舷，跳著向他招手。

    在梁廣川周圍聚了很多人，見到楊舷都自覺地讓路。

    楊舷走近，見中間堂然擺著一個多層的大蛋糕。

    “這這是東涵……”

    “那不然呢？”梁廣川攬上楊舷舷的肩，把他帶到人群中央，試了個眼色，李文杰和蘇澄就各執(zhí)一邊地把生日帽為楊舷圍上。

    楊舷望著圍著他的同學(xué)們，有室友、樂團(tuán)成員、同專業(yè)師哥師弟、還有些他不認(rèn)識的，眼前多了幾點晶瑩，他從沒有經(jīng)歷過這么隆重的生日。

    梁廣川就這還并不滿足，他站上椅子，響亮地拍了幾聲手，大喊：“全體目光向我看齊，我宣布個事兒！”

    食堂里爆發(fā)出哄笑。

    聽了這個開頭，路過的同學(xué)都以為梁廣川要模仿網(wǎng)絡(luò)上沒什么營養(yǎng)的土段子，都駐足期待著他要搞什么名堂。

    梁廣川刻意停頓著，想將楊舷也拉上凳子和他站到一起，但楊舷還是靦腆地放不下臉。

    梁廣川也沒有強迫著他適應(yīng)自己的人來瘋，一切依著壽星的意愿。

    他繼續(xù)高呼：“今天是我室友楊舷的生日，大家祝他生日快樂！”

    楊舷感動到說不出話，在震耳欲聾的掌聲與祝福中，也踩著凳子站上去，雙手合十掩在嘴邊，熱淚盈眶地笑著：“謝謝……謝謝……”

    尹東涵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后，清晰地看著楊舷的快樂。

    他見食堂里三層外三層地包著人，料想著也擠不進(jìn)去，就不打算再湊個熱鬧了。

    梁廣川發(fā)現(xiàn)了二樓的尹東涵，招呼著手讓他也趕快下來。

    他見尹東涵擺了擺手，趁著楊舷點蠟燭的時候和尹東涵手舞足蹈地隔空傳話。

    他像是問了尹東涵個什么事，尹東涵那邊聳肩答應(yīng)。

    “也祝，”梁廣川趕在吹滅蠟燭的前一刻又喊了一嗓子，最后望了一眼二樓微微揚唇的尹東涵：“楊舷和我們肖賽亞軍、校西洋樂團(tuán)鋼琴首席、高三西洋樂部鋼琴專業(yè)的尹東涵尹老師比翼雙飛、百年好合！”

    楊舷掩面背過身去，羞澀的喜悅順著他勾起的唇爬上他的眉梢眼角。

    他在遲遲消退不下的掌聲和祝福中吹滅蠟燭。

    十七年，他第一次有機會這么瘋過。

    他也才知道原來生日可以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花團(tuán)錦簇，可以讓整個學(xué)校的同學(xué)和他共享幸福。

    “來，切蛋糕，先給我們的壽星！不用擔(dān)心哈，尹老師訂的蛋糕可大！見者有份……”

    楊舷坐下，笑著看梁廣川李文杰蘇澄三人幫自己分蛋糕。

    他不經(jīng)意地抬眼，望見了二樓落地窗前，一直溫柔注視著他的尹東涵。

    “生日快樂，我愛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