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1】音樂評論家羅曼·羅蘭曾稱贊《熱情》：這首作品是“在花崗石河道里的火焰巨流”

    【2】據(jù)羅曼·羅蘭《貝多芬傳》：鐵血宰相奧托·馮·俾斯麥最喜愛聽這首曲子，他說貝多芬最適合他的神經(jīng)。

    【3】出自貝多芬《海利根施塔特遺書》

    【4】很缺愛的一個角色）

    “在生命的最后兩個小時里，他無法理解為什么自童年時代起一直折磨他的恐懼感消失了。他無動于衷地聽著冗長的指控，甚至沒想到去展現(xiàn)自己剛剛獲得的勇氣。”——《百年孤獨》

    第55章

    清晨。

    尹東涵輕步走進楊舷的房間。昨天晚上茶杯落在了床頭柜。

    盡管尹東涵動作極輕，但楊舷還是在他開門時聞聲驚醒。

    “嗯，東涵？”楊舷睜開惺忪的眼，在床上動彈了下。

    “我就來拿個杯子。對不起吵醒你了。”

    “沒事，我也正好要起床了?！?/br>
    楊舷昨晚睡得很好，從神色上都能看出來他和前幾天相比精神了不少。

    夏涼被輕輕薄薄的一層，蓋著的地方如果要支出來什么東西的話會很明顯，也讓血氣方剛的少年在清晨的那股羞于啟齒的反應無所遁形。

    尹東涵輕咳了聲，目光做著無濟于事的回避：“看來你昨晚休息得很好，大清早就這么精力充沛?！?/br>
    “東涵……”楊舷屈起腿，向背著尹東涵視線的另一側偏了偏。

    見楊舷對這種有點葷味的小調侃臉紅心跳，尹東涵對他的精神狀態(tài)終于放下了點心，他笑笑：“你解決，我回避?！?/br>
    “不是，我……”

    尹東涵沒給楊舷把話說完的機會，端上空杯子就撤到門口，扒著門縫向楊舷面無表情地說著最語焉不詳?shù)脑挘骸凹堅诔閷侠?，需要的話自己拿，我在樓下餐廳等你，記得好好洗洗手?！?/br>
    怎么我最近情緒低迷，反而東涵他性格轉變得這么大，大得嚇人……

    楊舷才不是那種白日宣yin的人，他下床活動了活動，待桅桿自然落下后就洗漱下了樓。

    尹東涵坐在餐桌前，翹著二腿等楊舷。見楊舷下了樓，拉開椅子坐到他對面，他隨手給楊舷倒了杯熱牛奶，還不忘有始有終、首尾呼應：“你這么快？”

    “嗯，對，身子弱，不能太久?！睏钕涎b得有模有樣地回應道。

    尹東涵掩口笑著。他知道楊舷用不慣刀叉，便拿了雙筷子搭在他餐盤上：“行了行了，不開玩笑了，那酸棗仁茶確實是有點效果，你昨晚是不是睡得不錯？”

    “嗯，至少睡著了?！?/br>
    楊舷吃東西斯斯文文的，和在學校截然不同。尹東涵雖然更希望楊舷變回之前那個樣子，最好當這段時間無事發(fā)生，他的楊舷還是那個笑容燦爛的男孩。

    但現(xiàn)在這般的楊舷他也并非是不能接受，好像幾天下來，他也習慣了楊舷這樣低聲細語，溫柔而破碎。

    這樣的楊舷不如之前的那樣適合做朋友，而是適合發(fā)展一些一直埋在尹東涵心底，他尚不敢告訴任何人，甚至在傳統(tǒng)思想下有違常理的另一種關系。

    這一念頭，在尹東涵心頭一閃而過，但卻強大到空前。

    可他說服自己不能這樣，因為這對楊舷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趁人之危。

    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關照楊舷的情緒。

    “等你吃完我?guī)阍诩依锕涔洌銇砹艘灿袔滋炝?，我還沒帶你參觀過我家呢。”

    尹東涵將刀叉擺上空餐盤。

    “這是我的琴房。”

    尹東涵推開門，向楊舷做了個請行的手勢：“客廳里那架琴是在家里來客人時我給他們表演用的，我平常練琴還是在這?！?/br>
    楊舷進琴房環(huán)視了一周，目光一下就被墻角的譜架吸引了。

    學鋼琴用不上這個。

    果然他又在譜架旁發(fā)現(xiàn)了個形狀熟悉的琴盒。

    得到尹東涵的允許后，楊舷拉開琴盒，取出里面久久未動的小提琴，嘗鮮似地拉了幾下：“有點走音了，但是是把好琴。”

    “我年前拿他給你拉過《卡農》，之后就再沒校過音。”尹東涵幫楊舷把琴裝回去：“我學這東西沒天賦，所以，你知道你有多厲害了吧？”

    尹東涵又帶楊舷去了另一間房。

    推門，一股像是十四十五世紀的佛羅倫薩般的文藝氣息撲面而來，肅穆的石膏頭像擺在門口。

    “這沒什么可看的，畫具我基本上都送給曲靈了?！币鼥|涵自嘲地笑笑：“我畫畫也沒天賦?！?/br>
    “曲靈是誰？”楊舷戳了戳墻上油畫干了的厚顏料塊，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她是我一個美術生朋友，以后打算去日本學動漫?！币鼥|涵又走到門口：“走吧，我?guī)闳巧峡磦€新鮮的。”

    別墅三層是個閣樓，尹東涵打發(fā)走了房間外的管家，帶楊舷進去。

    “你怕蛇嗎？”尹東涵開了門，突然問了句。

    “只要沒毒我就不怕?！?/br>
    “那就好，過來?！币鼥|涵放心了，掀開恒溫二十九度的玻璃箱蓋子，讓里面那條純黑小蛇繞上自己的指尖：“他叫索恩，是一條一年零一個月大的墨西哥黑王?！?/br>
    楊舷雖然不算怕蛇，但見到尹東涵手上攀著蛇向他靠近，還是本能地向后退了退。

    小黑王蛇通體黑鱗，順滑的體表反著光，繞在尹東涵修長而富有力量感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