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堯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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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知吟無心關注這些。 她有時候是真討厭自己的淚失禁體質,譬如現(xiàn)在,她分明很氣,卻更想哭出來。 偏偏蘇祁堯還在她耳側咬牙低語:“是,我活該,你不是想看嗎?那就繼續(xù)看,將他看清楚,記在你心里?!?/br> 還是沒忍住落淚。 她無法解釋,在當下的場合,在蘇祁堯面前。 她分明早該想到的,對蘇祁堯來說,彭睿宸是他的心魔,使他心里那可恨的占有欲又在作祟。 又怎么能指望今晚能平靜。 其他人在討論什么內容她已經沒能聽清楚,面無血色坐在原處調整心情,再不愿吃飯,更不喝酒。 但這場應酬還沒結束。 那些人仿佛以彭睿宸他們取樂,開始上身到人生攻擊,再不提合作的事,任憑他們多么努力將話題帶回來都無濟于事。 說到最后,甚至有人提議:“談合作至少也得讓我們看看你們的誠意吧,沒讓你們準備其他,這樣吧,你們誰下跪敬個酒,誠意到了才好進一步考慮?!?/br> 那人說話的同時眼神還下意識瞥向蘇祁堯。 已經喪心病狂到這個程度。 幾人面面相覷,彭睿宸握著酒杯,他別無選擇。 眼前畫面漸漸清晰,喬知吟眸底全是難以置信。 她只能輕拉蘇祁堯的手:“蘇祁堯,你別這么對他?!?/br> 可這本就不是蘇祁堯的提議,她的話先替他定了罪。 蘇祁堯面色陰沉,自不可能有所行動。 彭睿宸端了滿酒的酒杯站起身,他晚上喝了很多,身軀搖搖欲墜,卻還是強忍著不適前往高管這頭。 “蘇祁堯……”喬知吟再次求助。 但蘇祁堯只是看著,不含感情,就像是在看一出好戲。 喬知吟何其絕望,質問他:“你有沒有良心?” 再忍不住心底的情緒,她用力將蘇祁堯推開,甩開緊握了一個晚上的手,跑到彭睿宸面前,擋住他的動作。 “知吟?!迸眍e枫读算?,想拉住她。 但喬知吟處在崩潰的邊緣,她無法接受晚上所見的一幕幕。 像是孤身與千軍萬馬抗爭,她控訴所有人:“拿別人取樂很有意思嗎?你們壓根沒想過談什么合作,能不能不要這么過分?” 她恨極了那些拱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明明他們心術不正,明明就算彭睿宸跪下他們也不會答應合作,可他們就是認準了彭睿宸不可能拒絕任何要求。 他是賭不起任何可能性,任人欺凌也在所不惜,但喬知吟怎么能看得下去。 場內因她的話而陷入肅靜,笑聲不再,面色凝重。 主位上那人兀自沉靜,側邊燈光在他臉上打上清晰的分界線,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卻能捕捉到他的狠。 “差不多行了。”他厲聲道,一言打斷那些仍蠢蠢欲動的人。 喬知吟麻木的眸與他對視,連奪眶而出的淚都未曾察覺。 她看著那人站直身,身軀凜然,他接近她,眸里書寫著審判。 燈光與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分明是暖黃色的他,可氣息只散發(fā)出陰冷,在冬夜里凝結萬物。 喬知吟重新被他牽著手腕,被拖拽著往外走,她的雙腿儼然不是自己的,被迫前行。 可她是多么討厭這個人。 他總有輕易將原先正常的生活攪亂的能力,卻又從來沒有彌補過失的自覺,他不會知道她有多痛苦,他只知道她正替別的男人出頭。 一月份的京城隨處充斥著酷寒,凌晨的街邊空無一人,讓亮著的燈都顯得刺眼與多余。 喬知吟想甩開蘇祁堯的手,她不想跟他呆在一起,更不想跟他回家。 但她力氣那么小,手腕被掐到通紅,她沒有任何辦法。 “你松開我,我不想跟你走?!彼杏蟹纯沟哪芰?,拼命捶打他。 蘇祁堯自然不可能遂了她的愿,聲線里滿是隱忍:“然后呢,回去接著以蘇太太的身份去找其他男人?” “我沒有!” 喬知吟剎住腳步,停頓在車前,一字一句告訴他:“他只是我的朋友,我這么做有錯嗎?” “朋友需要做到這個份上?”蘇祁堯總算止步在路燈下,背對著燈光盯著她,“蘇太太,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對我,跟對他,完全不是一個態(tài)度?!?/br> 一整個晚上,蘇祁堯始終看著自己的妻子與別的男人互動,而這個人還告訴他“活該”。 他嫉妒到抓狂,恨不得從此將她鎖起來,只對自己一人笑。 他不理解,自己到底哪里比不過那個人。 喬知吟大膽與他對視,反問:“為什么不能?他是受害者,他被你害成這樣,而你還要繼續(xù)迫害他?!?/br> “我害他?”蘇祁堯唇邊掛著譏笑,“原來在蘇太太的心里我是這樣的一個人。” “你敢說沒有嗎?”喬知吟話出全是哭腔,“不是你,他們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蘇祁堯眉宇陰沉,愈發(fā)難以保持冷靜:“要是早聽見蘇太太這番話,他今晚就別想安然踏出這里?!?/br> “啪——” 響亮巴掌聲穿破云霄,驚擾了寂靜的夜中。 喬知吟打了蘇祁堯,眼淚不斷往下落,顧不上其他。 拼了命的發(fā)泄:“你是不是從來都沒相信過我?我跟彭睿宸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你讓我怎么看著我的朋友被你這么為難?” “你可以借口你這個人沒有理解能力,但是我有!你讓我永遠對不起我的朋友,讓我永遠背負著愧疚,你滿意了?” 蘇祁堯被她打,也不惱,由著她打罵。 再努力保持冷靜的聲線都帶著顫:“你認為都是我的問題?” “不是嗎?”喬知吟發(fā)了恨的推他,“你不同意我跟他接觸,你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可我是個正常人,我會很痛苦!” “蘇祁堯,我問你,你把我當成是什么了?你買來的物品?你的歸屬物?你的控制欲能不能別太強?” “我是個完整的人,不喜歡被你掌控!” 蘇祁堯自始至終沒有替自己辯解過一句。 喬知吟眼神空洞,感覺自己完全被打垮。 只剩下盡力的嘶吼: “我不想跟一個瘋子待一輩子?!?/br> 作者有話說: 這章寫得我好著急啊啊啊啊啊,蘇總你能不能長點心,老婆要跑了。 第45章 知堯 ◎“告訴我,什么才叫愛?”◎ 喬知吟終于還是回了喬家。 后面的幾日, 她大病一場,高燒始終不退,混亂發(fā)沉的腦袋不斷想著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越是折磨著心智,病更難好全。 蘇祁堯沒有聯(lián)系過她, 她也沒有蘇祁堯的消息,這個人好像就這么從她的世界里消失。 只有她知道,消失不了。 永遠都消失不了。 她生病的日子都是喬父喬母在照顧她,他們心疼地看著自家女兒被折磨成這樣, 可也無能為力。 “咱女兒嫁過去后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看現(xiàn)在又被折磨成什么樣了。”喬母惆悵,抓著喬父的手商量對策。 喬父同樣嘆氣:“咱家企業(yè)都在蘇氏手上, 要沒了他,我們也過不上現(xiàn)在的生活?!?/br> “過不上就過不上,女兒的命重要, 大不了我出去打工補貼家用。” “你也知道這是媽的意思, 她思想紈绔,怎么可能會松口。” 當初逼迫喬知吟結婚的事情已經把整個家卷得雞犬不寧,喬家上下所有人都勸不動老太太,他們身為父母卻只能看著女兒含淚出嫁。 這么久過去了,日子過得還算平靜,還以為女兒嫁過去至少不會受苦。 但如今看她的樣子才后怕,這段時間來她到底經受了多少委屈。 喬母說著說著落下淚:“要不是媽出去旅游幾日,咱女兒都回不了家休養(yǎng), 這造的是什么孽啊, 我生的女兒, 命運卻在別人手上……” 喬知吟在房間內聽到這些對話。 她很想安慰他們, 自己其實過得沒有那么差,但這些話壓根沒有信服力。 或許這些日子中真的有發(fā)自內心快樂的時刻,但她現(xiàn)在很累,真的很累。 下午,她在花園里曾經小黃鴨居住的地方呆著,修剪埋葬它的那棵樹旁的枝葉,放空自己。 聽見院子處的動靜,她猜到是喬亦筱回來,立刻放下東西朝她奔去。 “jiejie?!彪p手抱住喬亦筱,憋了很久的委屈再沒忍住。 喬亦筱也難受,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難受不難受,他們都不值得。” 喬亦筱還是通過顧恒鈞才知道他們倆人的事情,她始終有種預感,跟精神病人生活在一起難免會面臨著巨大的壓力。 換做誰都承受不了,累積到一定程度總會爆發(fā)。 喬知吟太久沒有出去散散心,下午時分喬亦筱便帶著她在附近走走逛逛。 臘月二十八的日子,新年氛圍濃厚,各處都在準備著過年,這曾經是喬知吟很喜歡的階段。 姐妹倆買了點年貨,找了間甜品店坐下,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