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慕山，起床了?！?/br>
    “今天不能賴床?！?/br>
    喬清梧在房間里的獨衛(wèi)洗漱完看到宋慕山還在睡，爬上床輕輕晃了晃她的肩膀，輕柔地喚醒她。

    “清梧…幾點了，好困…”

    “讓我再睡會兒…”

    宋慕山從夢里醒來，睡眼惺忪地喃喃，接著翻了個身，拉了拉被子蓋住頭閉上眼繼續(xù)睡。

    喬清梧看了看手表，扯開被子，語氣帶了幾分命令，“已經(jīng)九點半了，春節(jié)不能賴床，否則懶一年的知道嗎？”

    “起來！”喬清梧往宋慕山的臀狠狠拍了一巴掌。

    “嘶…”宋慕山吃痛，身子不禁一抖，輕蹙眉頭轉(zhuǎn)頭看向她，扯過她的手，隨即將她壓倒在床上。

    宋慕山跨坐在她的腰間，見她反抗迅速緊扣住她的手，“清梧，你平時力氣不大，打我屁股力氣倒挺大的?！?/br>
    她嘴角浮著壞笑，“你起這么早不累？昨晚我們可是做到很晚才睡哦～”

    喬清梧使了勁地掙脫，身子胡亂地動，愣是掙不開宋慕山的手，被她一手抓住兩個手腕，小臉和耳廓急得起了紅。

    喬清梧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假意服軟，“慕山…你弄疼我了?！?/br>
    宋慕山面露愕然，松開了她的手。

    喬清梧迅速抓起一旁的枕頭，佯裝不悅地打在宋慕山的身上。

    “看招！”

    “從我身上起來！我現(xiàn)在，就讓你清醒清醒?！?/br>
    喬清梧雙手抓著枕頭反復往宋慕山身上打去，瘋狂扭動身子逼她從身上起來。

    宋慕山用胳膊擋著臉，對于一時上當而隱隱發(fā)笑，她任由喬清梧的任性，覺得差不多了一把奪過她手里的枕頭扔在一邊，在她的小腹撓她癢癢。

    “哈哈哈哈…你好煩！”喬清梧癢得發(fā)笑，緊抓住她作惡的手，反被她用另一只手探進睡衣里在腰上輕掐了一下，激得身子猛然一顫。

    “知道錯了沒，我就撓你癢癢…就撓你…”宋慕山玩興大發(fā)，一臉得意地雙手并用撓她小腹，雙腿夾著她的腰不讓她有掙脫的機會。

    她們互相打鬧嬉戲，笑聲越來越放肆，殊不知門外的人已經(jīng)在此站了許久。

    宋慕川站在門外，清冷精致的面龐猶如烏云密布，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眸冷戾懾人，她聽著房間里的嬉笑聲，心底充斥煩悶。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噙起冷笑，旋即恢復往日的優(yōu)雅溫和，輕輕敲了敲門。

    “小山，出來吃早餐了?！彼文酱僖鉁厝?，眼底暗藏薄怒，“清梧，你們是起了嗎？快出來吃早餐吧?！?/br>
    房間里瞬間安靜，她們同時一愣，停止了打鬧。

    喬清梧驚愕過后倍感不安，用口型示意“快起來”這叁字，宋慕山覺得被擾了興致，面色冷了幾分。

    宋慕山從喬清梧身上起來朝門口走去，喬清梧連忙坐起身整理衣服和頭發(fā)，在剛才的打鬧時她的睡衣被宋慕山懲罰性地開了幾顆紐扣。

    宋慕山打開了門，與宋慕川四目相視，勉強笑道：“jiejie，新年快樂，我洗漱了就下去?！?/br>
    宋慕川冷眸直勾勾地平視她，皮笑rou不笑道：“新年快樂，好，你和清梧收拾好了就下來吧?！?/br>
    宋慕川走前往房間內(nèi)掃了一眼，被宋慕山刻意擋住，沒看到什么。她唇邊扯了個輕蔑的笑轉(zhuǎn)過身離開。

    宋慕山神色復雜片刻，關(guān)上門朝喬清梧走去。喬清梧已從行李箱里找出今天要穿的衣服，她在宋慕山面前脫掉睡衣準備把內(nèi)衣穿上，動作有些慌亂，以至于內(nèi)衣的搭扣怎么扣都扣不上。

    “我?guī)湍??！彼文缴綖閱糖逦嗫酆脙?nèi)衣，伸手想要探進內(nèi)衣幫她調(diào)整胸乳。

    喬清梧稍稍轉(zhuǎn)身，胳膊護在胸前，露出忐忑的神色，“慕山，我自己來就好，你快去刷牙洗臉，別讓你jiejie等我們太久，不能讓她生氣?！?/br>
    “嗯?！彼文缴捷p輕點頭，朝獨衛(wèi)走去。

    喬清梧趁宋慕山去洗漱的時間幫她找出要換的衣服，接著快速找出化妝包坐在床上簡單地打扮一下。

    十分鐘后宋慕山從獨衛(wèi)出來，她看到喬清梧已經(jīng)收拾得差不多了。

    “衣服我?guī)湍阏液昧?，你快穿?！眴糖逦嗫戳怂文缴揭谎郏^續(xù)照著鏡子涂唇釉。

    “收拾這么快？”宋慕山笑了笑，坐在她旁邊脫掉睡衣把衣服換上。

    喬清梧照著鏡子左右檢查妝容有沒有瑕疵，沒做回應。

    宋慕山看她一副急忙的樣子，說：“慢慢來，她讓我們收拾好再下去，別急?！?/br>
    “不行?！眴糖逦喾畔络R子，收拾床上的化妝品順便撇頭一看，蹙眉：“穿這么慢？”

    宋慕山不緊不慢地剛扣好內(nèi)衣，拿起衛(wèi)衣準備套進去，“我在我jiejie面前就這樣，她越催我，我就越慢，不急?！?/br>
    喬清梧木了木，面帶幾分愁色，為她撩起裹進衛(wèi)衣的長發(fā)，試探性地道：“慕山…我怎么感覺，你和你jiejie總是不對付的樣子？”

    宋慕山靜默幾秒，脫掉睡褲拿起長褲穿上，苦笑了下，坦言道：“我不喜歡只要我做了不如她意的事，她就對我翻臉，每次她用她那雙眼睛盯著我，我都會學她狠狠地盯回去。”

    喬清梧怔愣，不知如何回應，拿著梳子幫她梳頭沉默不語。

    過了會兒。

    “慕山，梳好了，你看看，沒問題我們就下去吧?！眴糖逦喾畔率嶙?，拿了面鏡子給她。

    宋慕山接過鏡子照了照，她穿的是紅色衛(wèi)衣，就算是素顏也依舊美艷，喬清梧幫她梳了個蓬松的高馬尾，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又多了幾分英氣。

    “好看?！彼文缴秸孤稘M意的笑容，放下鏡子看向她，“你更好看?！?/br>
    喬清梧甜甜一笑，嬌怯地稍稍低下頭。她穿了紅色的毛衣，給自己梳了個精致的側(cè)麻花辮，畫了清透的淡妝，顯得氣質(zhì)溫柔。她本想和宋慕山穿一樣的，想了想還是作罷。

    ……

    她們來到客廳，宋慕川坐在餐桌前，面前的早餐還沒動過，看樣子是在等她們。

    喬清梧急走過去，輕輕挪開餐椅挺直腰桿乖乖坐好，看了眼豐富的早餐，微笑：“慕川jiejie，早上好?！?/br>
    宋慕山坐在喬清梧旁邊，未見宋里城的身影，疑惑：“爸還沒起床？”

    宋慕川對喬清梧勉強露出微笑，拿起勺子舀了勺桂花紅豆小圓子，對宋慕山說：“爸也跟你一樣今天賴床了，我叫過他了，他讓我們先吃?！?/br>
    宋慕山吃了口紅豆小圓子，點頭稱贊：“這個好吃，清梧你快嘗嘗?！?/br>
    她打量宋慕川一眼，看她換了身紅色連衣裙，打趣道：“jiejie，你今天也很喜慶嘛，很少見你穿這么鮮艷的衣服。”

    喬清梧附和道：“嗯～慕川jiejie今天太美了。”

    宋慕川平淡的表情浮現(xiàn)一絲笑意，暗暗自喜，隨即斂起嘴角，對宋慕山故作冷漠的樣子，“平時我是不會穿紅色的，今天是春節(jié)，算是一種儀式感?！?/br>
    她對喬清梧微笑，語氣不知是夸贊還是暗諷，“清梧，你可真會討人歡心，能讓小山這么喜歡你，謝謝啦?！?/br>
    喬清梧鎮(zhèn)定自若地回以微笑，繼續(xù)默默地喝粥，沒怎么敢說話。

    這時宋里城才來到客廳，他穿著一身灰色毛衣，與她們?nèi)烁窀癫蝗搿?/br>
    “你們今天是約好的嗎？都穿紅色?！彼卫锍亲鴴咭曀齻?nèi)?，笑吟吟地玩笑道：“就我一個穿灰色，是不是在悄咪咪地排擠我?！?/br>
    喬清梧沒想到看上去英俊儒雅的宋里城竟有些孩子氣，她抿唇憋著笑。

    喬清梧禮貌說道：“宋叔叔新年快樂?！?/br>
    宋里城點頭欣笑以示回應。

    “爸你不是沒有紅色的衣服嗎？今天是春節(jié)，我們就想著穿個紅色算是喜迎新的一年?！彼文酱ㄕf，“今天的早餐很豐盛，你快嘗嘗?！?/br>
    宋里城拿起勺子，“好的。”

    宋慕山附和宋慕川的話，散漫地道：“就是啊，爸你只有素色的衣服，我們可沒商量要一起穿紅色哦?！?/br>
    宋里城無奈地搖搖頭，嘴角含笑。

    ……

    他們四人用完早餐。

    宋里城朝喬清梧溫和笑道：“清梧，昨晚小川給我嘗了你做的山藥糕，很好吃，她還跟我夸你懂茶藝，家里有個茶室，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再露一手?！?/br>
    宋慕山感到詫異，看了看宋慕川，沒想到她居然會對宋里城夸贊喬清梧，似在幫她留個好印象。

    喬清梧當然樂意，頻頻點頭：“好，我當然愿意?！?/br>
    宋慕川和宋里城展露笑顏。

    宋慕川表示贊揚，對宋里城說：“之前我喝過清梧泡的茶，能看出她的確是有學過，你不是有一罐雨花茶嗎？可以配著剩下的糕點慢慢品。”

    喬清梧對宋慕川心存感激，朝她微笑，謙虛道：“我只不過學了些皮毛，還請宋叔叔和慕川jiejie多多提點。”

    宋慕山目光游離，不知該不該高興，內(nèi)心莫名的有些不安，隨即察覺到喬清梧貌似看了過來，回過神朝她看去，看她稍稍點頭似在讓自己放心。

    宋慕山點頭干笑以示回應。

    ……

    他們四人來到茶室，宋慕山才到門口剛想進去便被身后的宋慕川攔住。

    宋慕川抓著宋慕山的胳膊，神情嚴肅，“我有話跟你說?！?/br>
    “我們等會再說?！彼文缴缴陨猿榛厥址幢凰サ酶o，蹙眉不解道：“什么事這么急？”

    宋慕川隱忍薄怒，壓低聲音，“你以為她那么蠢，連這點都應付不過來？你是她的跟屁蟲嗎？”

    宋慕山不想與她爭吵，緩了緩，眼底暗藏一絲冷意，“好，去哪說？”

    宋慕川不作回應，拉著她的胳膊帶她走。

    宋慕山被她抓疼，甩開了她，“我自己會走?！?/br>
    茶室里的裝修不似其他房間那么奢華，米白色的墻上掛著名家書畫，黑胡桃木家具至簡至素，室內(nèi)種植了盆景，冬日暖陽透過簾子從窗外照射進來，墻上映著盆景的光影，頗具雅韻。

    喬清梧剛打量完這個清凈古樸的茶室，才察覺有些不對，轉(zhuǎn)頭看去，宋慕山和宋慕川一起離開不知要去哪。

    宋里城找出那罐名貴的雨花茶放在茶桌，桌上擺著一套價格不菲的青花瓷茶具。

    宋里城來到木椅前，舉止文雅地抬手示意喬清梧過來坐下，溫文笑道：“請坐?！?/br>
    喬清梧回頭，來到他的對面待他坐好才敢坐下，她不由地緊張，拘謹?shù)氐却闹甘尽?/br>
    宋里城伸手朝向那罐雨花茶一指，收回了手，與她相視淺笑。

    喬清梧點頭，開始泡茶。

    ……

    庭院的亭子，宋慕山和宋慕川相視坐在實木椅一時無話。

    宋慕川打破沉靜，語氣還算柔和，“昨晚你們住一個房間？我不是給她安排了個房間嗎？我就在她的隔壁你還不放心，那個房間不比你的差?！?/br>
    宋慕山早就預料她會問出這種問題，認真地解釋：“清梧她不敢在陌生的環(huán)境入睡，我不放心她?！?/br>
    宋慕川不滿宋慕山無視自己的安排，竟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計劃如何讓喬清梧偷偷進到房間。

    “我睡前去看過她，當時她還老老實實地待在我安排的房間里玩手機，原來是在跟你怎么籌劃啊，等我睡著了你們再私會是嗎？”宋慕川面含慍怒，已經(jīng)壓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攥著拳頭，言語暗含別意。

    宋慕山不怯地平視她，看她變了臉，沉默片刻，語無波瀾道：“jiejie，你不用擔心我和她會被爸發(fā)現(xiàn)，我和她都是女人，爸…不會這么快發(fā)現(xiàn)?！?/br>
    “宋慕山，你難道沒覺得這一年我們姐妹之間的關(guān)系惡化許多嗎？你以為我是怕你們被爸發(fā)現(xiàn)？我巴不得他發(fā)現(xiàn)拆散你們，你以前很聽話的，你很聽jiejie的話的…”

    宋慕川繃不住內(nèi)心的傷感，毫不保留地發(fā)泄，眼底暗藏復雜情愫地看她，看這張與自己有七分像的面龐，淚水蓄在眼眶。

    宋慕山目光漠然透出不解，看宋慕川情緒激動，想到她曾經(jīng)事無巨細的管教，只覺得窒息。

    “聽話？”宋慕山往后靠著椅子，扯起嘴角冷笑，眉宇間透著絲縷愁色。

    “你難道沒想過我以前為什么會乖乖聽你話嗎？我無論做什么事都需要經(jīng)過你的同意，讀書時就連買一支筆，我都得先過問你，因為我根本就沒錢，連買一支筆的錢都沒有，我只要做了讓你不滿意的事，我一反抗，你就會加倍還回來?！?/br>
    “你會斷我的經(jīng)濟來源，一下餓我好幾天，每到這時候，是槿書從家里給我?guī)С缘?，還借我錢用，不然我都要被你餓死了吧?！?/br>
    宋慕山美眸冰冷懾人，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攥緊，輕咬著牙發(fā)泄。

    宋慕川眼神變得搖擺不定，心里涌上懊悔和苦楚，面露關(guān)切，急忙道：“小山，為什么當時不和jiejie說？只要你承認了錯誤，jiejie就會原諒你的，jiejie就不會生你的氣了…”

    “我沒有錯為什么要承認？你事到如今還覺得是為了我好，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宋慕山直接反駁，冷眼怒視她。

    “你當時拿了我的錢轉(zhuǎn)到她的賬戶上，別以為就這么點小錢我會發(fā)現(xiàn)不了，我只是看你那段時間異常聽話才沒有提起，然后我就忘了，當我想起的時候去查才知道，原來你是在當她的提款機啊?！?/br>
    宋慕川惱怒之下開始口不擇言，方才眼眸里還泛著淚光，此時她的目光輕蔑，笑意譏諷。

    宋慕山習慣了她這副翻臉比翻書快的模樣，沉吟良久之后才道：“這件事確實是我錯了，但我后來還給了你，我當誰的提款機都不需要你來管，我樂意?！?/br>
    “都是因為她…她改變了你，讓你我的關(guān)系惡化！”

    宋慕川態(tài)度偏激，憤怒地喊道，怒拍了一下桌子，響起“嘭”的一大聲。

    在附近清掃的傭人嚇得身子一抖，手里的掃帚掉到地上，發(fā)出了驚嚇聲。

    宋慕川扭頭冷冷地盯著那個傭人，傭人嚇得瞪大雙眼露出膽怯之色，連忙拿起掃帚加快步伐離開。

    “jiejie，你不喜歡她，那你為什么還會幫她說話，剛剛你不是在…”宋慕山不理解她為何會這么過火，緩和情緒發(fā)問，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

    “我違心幫你掩護多次，還不是為了你，而你，把我的好心當成什么了？”宋慕川眉頭微蹙，面上難掩心里的失望和悲愁，“她對你是有多好，有我對你好嗎？”

    宋慕川說完眼神劃過一瞬驚慌，佯裝鎮(zhèn)定地找補：“jiejie也對你很好，為什么總是因為她跟jiejie吵架？我沒有對她做過什么，也幫她說了不少好話?！?/br>
    “嗯，jiejie你對我很好，自從媽去世后，爸整日沉浸工作，為的是完成媽的遺愿，是你把我?guī)Т螅液芨屑??！彼文缴桨祰@了一氣，看她執(zhí)拗，不想再與她聊下去。

    宋慕山面無表情地起身，“今晚我和她吃完晚飯就會回去，我待會自己跟爸說?！?/br>
    宋慕川看著別處，滿臉陰沉，拳頭緊緊地攥著，有些長的指甲涂了酒紅色甲油，指甲就快刺破掌心，察覺宋慕山快要轉(zhuǎn)身離開，起身急走到她身后，大力拉過她的胳膊，隨即抓著她的肩膀?qū)⑺丛谕ぶ?/br>
    宋慕山難以置信的神色里是抑制不住的氣憤，不作反抗地與宋慕川面面相覷，對于她的偏執(zhí)，已懶得掙扎，只是冷怒地看她。

    “你根本就不理解我對你的愛！”宋慕川抓著她的肩膀歇斯底里地喊道，眼底的慍恚浮現(xiàn)出來，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她倍感無力地垂下手，扶著亭柱慢慢蹲下，清冷精致的面容浮著絕望，淚水似斷線的珍珠，一滴接一滴地落下。

    宋慕山木然靠著亭柱，貌似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錯愕地看著蹲在地上隱忍落淚的她。

    “自從媽走了之后，感覺這個家都變了，爸為了能夠?qū)崿F(xiàn)媽的遺愿，沒日沒夜地工作，就算是過年也一樣，這么大的一個家好冷清，到了晚上簡直是一片死寂…”

    “那段時間，每當你認為媽是因你離世而自責的時候，我看到你那副行尸走rou的樣子，你知道我有多痛苦，有多難過？”

    “爸讓我照顧你，我無怨無悔，媽既然不在了，那我就替她來照顧你，給你缺失的關(guān)愛，我們只差叁歲，那個時候我也還是個孩子啊，我居然要承擔這么多…”

    “我承認我的方式錯了，但我事事都是再為你考慮，你以為我罰你的時候我的心不痛嗎？我怕你被別人影響到，怕你做錯事讓爸生氣，那時候你一認錯，我不就原諒你了嗎？不是盡我所能地對你好了嗎？”

    “之前我們爭吵，我已經(jīng)反思過自己，我在彌補了，我尊重你和她在一起，上次你們差點被發(fā)現(xiàn)，我?guī)湍銈兇蜓谧o，我在爸面前夸她，那是因為我想讓你開心，想讓你知道jiejie真的知錯了，這次你們回來，我怕你們暴露，才特意給她收拾了一個房間，我沒有任何的惡意，可是你為什么要對我發(fā)脾氣，我一看到你對她微笑，對我就擺著冷臉，我能不傷心，能不生氣嗎？”

    宋慕川癱坐在地上，神情受傷，眼眸布滿紅絲，眼淚已然流盡，臉頰留下淚痕，內(nèi)心的悲涼和曾經(jīng)承受過的壓力讓她崩潰，再也忍耐不住地喧泄。

    宋慕山靜靜聽了許久，不動聲色的面龐透著麻木和哀傷，彎下腰抓著宋慕川的胳膊想要拉她起來，但被她甩開仍坐在原地不愿起來。

    “jiejie，對不起，你起來我們好好說好嗎？”宋慕山蹲在她面前，抹去她眼角殘余的淚，露出安撫的淡笑，“我知道你很愛我，我也一樣，我們別吵了，好嗎？”

    宋慕川恢復冷靜，凝視她的雙眼，目光變回往日的溫柔，稍稍點頭扶著她的胳膊慢慢站起身來。

    宋慕山握著她的手，另一只手幫她拍掉紅裙上的灰塵，“jiejie，你今天穿得這么好看，可別弄臟了?！?/br>
    “小山…你剛剛說的…意思是你也愛jiejie對嗎？”宋慕川站在原地，稍稍握緊她的手，目含期待地試探性問道。

    宋慕山直起身，真摯道：“嗯，我們是親姐妹，無論我們吵得有多兇，最后不都是和好了嗎？你仍是我的jiejie，我仍是你的meimei，我愛我的家人，你是我的家人啊?！?/br>
    宋慕川倍感欣慰，接著問道：“那你們今晚就要走了嗎？”

    宋慕山回想剛才宋慕川說的，偌大的宋宅過年時仍與以往一樣冷清，對此她感同身受，心中泛起些許傷感。

    “不了，我和清梧明天再走，今晚大家好好吃個年夜飯，一起看個春晚聊聊天，jiejie，你可別讓爸去書房了，我和你把書房的門護得死死的，逼著他跟我們一起看?！彼文缴綄⒘硪恢皇忠参兆∷文酱ǖ氖?，莞爾一笑說道。

    宋慕川感到意外，隨即眉開眼笑地抱住她，“嗯～我們一家人好好吃個年夜飯，一起看春晚，我一定不會讓爸今晚再工作了?！?/br>
    宋慕山輕撫她的背，微笑：“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