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妻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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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心跳和聲音都平靜下來,她才聽見了人說話的聲音,她舉著燭火往聲音來源處靠近,最近的便是那扇木雕花屏風(fēng)。 透過屏風(fēng)的縫隙,看見男子纖長的身影,燭火將他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覆蓋著姜予所處的位置。 然后,她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此事與您無關(guān)?!?/br> 握著燭臺銅柄的手緊了緊,這道聲音清冷儒雅,她不會聽錯(cuò)。 而正對著他的貴妃卻苦口婆心道:“子念,姑姑還會害你嗎?姑姑沒有子嗣,你從小便在我身邊長大,我待你如親子一般,這門婚事也不是你所愿的,你說一句,我便求陛下準(zhǔn)許你們和離?!?/br> 寧棲遲聲音微冷,“我已經(jīng)娶了她?!?/br> 貴妃質(zhì)問她,“那珍兒呢?” 見他不答,貴妃嘆息道:“你之前便承諾會娶她過門,難道要不做數(shù)嗎?這便罷了,那姜予是何等人家教出來的女兒,既無墨水,又無門第,她配得上你嗎?” 姜予低垂著眉眼,甚至連呼吸都放得很輕。 配不上。 她在心里回答,在所有人看來,他們都是不相配的,一個(gè)是才華橫溢的天之驕子,圣眷、門第、樣貌舉世無雙的小侯爺,一個(gè)是小門小戶連一本《千字文》都認(rèn)不全的破落小姐。 他們本就是云泥之別。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寧棲遲的時(shí)候,她衣裙染泥,四周吹來的風(fēng)雨既冷寒又鋒利,她避無可避,可馬車?yán)锵崎_簾子后的那人卻纖塵不染,眉目清雋,他俯視著她,如同看待螻蟻。 他隨意的憐憫一句,就讓她記在了心里。 她何曾沒有期待過這場婚事?她又怎么能真的一點(diǎn)都不失望呢? 可偏偏有些事就是這樣,當(dāng)風(fēng)雨襲來,他對她不過只有一點(diǎn)憐憫,他依舊高高在上,她也不過是一粒塵埃。 姜予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她在寧棲遲表示自己態(tài)度的時(shí)候便很快就接受了,但那道傷疤,揭開了也會疼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她聲音很小,小的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太清了。 “沒事的?!?/br> 那邊的貴妃見寧棲遲沉默著,依舊勸道:“你母親身患舊疾,我知道你有孝心,這些糟心的事不愿意讓她知道,便讓那姜予同你一起偽裝,你今日怨我在宮門前懲治她,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何要這樣做?” 她自問自答,“她若是乖順的做你的少夫人,與你相敬如賓,我怎么會為難她?可她偏偏要?dú)慕业那遄u(yù),子念,若你將來真的要娶珍兒為妻,因?yàn)樗倪@些話,你與珍兒如何抬得起頭?” 寧棲遲抬眸,眼底劃過一絲涼意。明明只是傳言,為何要將她這樣貶斥? 宴席上,她扮丑借故躲避,是眾人威逼侮辱她。 那日回門,姜家歡聚一堂,她獨(dú)坐在角落與世無爭,旁人輕視冷落她,她也沒有任何情緒。 就是今日貴妃刁難,她毫無怨言的做到了侄媳的本分。 若非被逼著陷入難堪,她又怎么會說出那樣的話?況且姜予所言句句屬實(shí),又為何要因此被罰? 寧棲遲緊緊抿唇,心底的煩亂猶如野草瘋長,他啟唇道:“她沒有錯(cuò)。” 這話說完,殿內(nèi)肅靜下來,下一刻,貴妃冷厲的聲音響起,“子念,她是你什么人?你為何要幫她說話?” 這話如同一桶冷水澆在身上,寧棲遲睫羽顫了顫,理智一瞬間回?cái)n,額角的冷汗染濕了鬢發(fā),噤聲無言。 見他如此,貴妃滿目的不解:“你到底和不和離?你們盲婚啞嫁本就荒唐,況且珍兒鐘情于你,上京皆知你與她墜馬消失一夜的事,你也諾了會娶她,你說將來這姜予若是不生是非,你便會給她尋個(gè)好夫家,讓侯府做她的依靠??赡闳缃裨谧鍪裁??你在憐惜她?” 是,他在憐惜她。 可寧棲遲并沒有這樣說,他意識到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情緒,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和姜予有其他的牽扯。 可他卻三番五次因?yàn)閼z惜他,做超出界限的事。 他不該這樣,他不過只是憐惜她。 他克制著情緒,袖下握緊了拳,過了良久才平靜下來。 “我會與她和離?!?/br> 作者有話說: 這話你說的,我給你記小本本上,誰后悔誰是狗 — 謝謝小皮皮的五十瓶營養(yǎng)液,開心! 第24章 24 ◎他說會給我找個(gè)好夫家,是真的嗎◎ 和離? 姜予懵神了半響,原來先帝賜婚也能和離嗎?她不知怎么,既覺得無比驚訝,又好似意料之中。 原來,小侯爺一直準(zhǔn)備與她和離嗎? 然后娶他想娶的女子,姜千珍? 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她凝神想,只是未覺guntang的紅蠟滴落在了手背上,刺痛感讓她下意識松開了手,將燭臺打翻在地。 這聲響驚動(dòng)了殿內(nèi)兩人,姜予捂著唇,不知為何,她現(xiàn)在并不想讓讓旁人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裴女官匆匆上前,道:“一個(gè)小宮女收拾隔壁的暖閣,打碎了物件驚擾到娘娘,奴婢這就過去讓她領(lǐng)罰?!?/br> 貴妃瞥了一眼姜予的方向,道:“嗯,去吧。” 裴女官離開,她喝了口茶,才繼續(xù)道:“如此甚好,不過你是打算應(yīng)本宮的情呢,還是太子的情?” 先帝賜婚不是兒戲,雖然可以作廢,但必須要陛下親自下旨,可要討得陛下旨意可要有些名頭。 寧棲遲垂眸,道:“娘娘不必cao心?!?/br> “你既已有打算,那本宮便也不插手了?!辟F妃也不強(qiáng)求,似乎覺得請旨和離對寧棲遲來說不是難事,又道:“那你準(zhǔn)備何時(shí)娶珍兒?她年紀(jì)也不小了,加上婚約的事,京中女眷對她頗有言辭?!?/br> 本以為寧棲遲應(yīng)當(dāng)也該急一急,卻沒想他卻輕輕皺起眉。 說來也是奇怪,今日留兩人敘舊,還未說上幾句話寧棲遲便借故離開,姜千珍也算是貴妃看著長大的,知道她頗有些心思,可后宅婦人本就要有手段,她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妥。 寧棲遲沒有回答她,也未作任何解釋,而是作揖一禮。 “臣告退?!?/br> 貴妃瞧著他的背影遠(yuǎn)去,卻無可奈何,大殿空蕩,她如若無人的說了句,“早些歇息吧?!?/br> 之后被裴女官攙扶著,離開了殿內(nèi)。 燭火被宮婢一一熄滅,屏風(fēng)偷過來的光越來越暗,姜予瞧著自己手中唯一的光還被自己摔了個(gè)稀碎,不禁悲從中來。 她蜷縮著蹲下身,只覺今日被寒風(fēng)凍傷的地方愈發(fā)疼痛,四周又是一片黑暗,身子慢慢顫抖了起來。 她捏緊了衣裙,極力忽視著筋攣的感受。 良久良久,她才平緩了心情,她像一只失了聲的小貓,明明沒有一絲聲響,可抬手摸了摸臉頰,卻摸到了一片濕潤。 在衣裙上擦了擦,她便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著,一步一步走向那張破舊的小榻。 明日還要早起出宮,便好好歇息吧。 * 月如玉盤,莊衡隨著自家小侯爺踏出正殿,一時(shí)躊躕不已,貴妃娘娘的話他聽在耳里,亦覺得十分不舒服,也不知道小侯爺?shù)降自趺聪搿?/br> 貴妃娘娘疼愛小侯爺,將他視如己出,自然也對這門換人的親事極其不滿意,認(rèn)為少夫人配不上小侯爺,想換自小便看在眼里的三小姐。 “公子?!彼蛔¢_口,“其實(shí)少夫人也挺好的……” 說完他忍不住想打自己的嘴,他說這話有什么用,小侯爺都決定要和離了。 想了想,又道:“屬下只是覺得,少夫人沒做錯(cuò)什么,貴妃娘娘那樣說實(shí)在有些……” 剩下的他不敢再說,置喙貴妃這種事借他幾個(gè)膽子他也不敢,只是一想到小侯爺如果因?yàn)檫@件事埋怨少夫人,心里就很是過不去。 眼下小侯爺漠然,眸色里看不出一分情緒,在月色下身影頎長,邁步平穩(wěn)。 直到在門前,兩個(gè)婢女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她們神色急切,莊衡見著眼熟,一個(gè)是跟在少夫人的水畫,還有一位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是白日囑咐敬喜公公照顧少夫人的的小宮女。 水畫急的眼睛都發(fā)紅,“小侯爺!少夫人……少夫人她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她原先急的要命,可被寧棲遲抬目瞥了一眼后便心中一凜,呆滯了一瞬。 小侯爺輕皺眉,“怎么回事?” 宮娥比她冷靜一些,手中拿著凍瘡膏,“少夫人命奴婢去取些治凍傷的藥膏,可奴婢剛走,后面裴女官便說有事找少夫人,又說今日與少夫人相談甚歡,便在別處安置了?!?/br> 一旁守著的慶元道:“那你們還著什么急,貴妃娘娘賞識她,是她的福氣。” 沒人搭理他,他討了個(gè)沒趣,便訕訕住了嘴。 水畫抹了一把眼淚,苦口婆心道:“小侯爺,奴婢實(shí)在是沒法子了,少夫人身上還有傷,就是在別處安置,讓奴婢回去伺候也好啊?!?/br> 宮娥欲言又止,然后嘆了口氣。 寧棲遲的目光落在那凍傷膏上,凝眸片刻,沒有顧忌在場的吵鬧,伸手過東西,眾人一驚,便聽他吩咐,“留在這?!?/br> 之后袖袍流轉(zhuǎn),轉(zhuǎn)身離開。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僵了好一會,之后莊衡才道:“公子應(yīng)該是知道少夫人在哪吧……” * 正殿的燈火悄然熄滅,只有宮人提著燈籠四處巡邏,姜予蜷縮在小榻上,聽著人來回走動(dòng)的聲音,進(jìn)閉的眼睛顫了顫,還是睜開了。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窗扇上透過細(xì)膩光輝讓她勉強(qiáng)可以視物,宮內(nèi)的地暖已經(jīng)滅了,好在無風(fēng),可夜里還是冷意森然。 凍傷的地方又開始疼了。 姜予將榻上的被褥裹的緊了緊,皺著眉強(qiáng)制自己閉眼,耳邊的聲響卻越來越大。 她坐起身,只聽屋外一聲巨響,清輝便灑在眼前。 她面露愕然,眼前門框大開,男子站在門前前,清冷的月色將他俊美無儔的身姿勾勒的猶如水墨畫卷,只是面色微冷,周身氣勢也更是駭人。 他抬步跨過門檻,冷風(fēng)灌入,姜予垂了眉目,見他一步步走來。 兩人對峙,久久無言。 有些話沒有說破,比如姜予為何在這處偏室,又比如什么時(shí)候來的,聽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