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嬌知青 第175節(jié)
沒能第一時間定下罪名處置了這三個人,邱主任心里就有不大好的預(yù)感。今天一早營區(qū)檢查部的人又來插手,他就知道事情更加難辦了。 原本是看處理兩個團長能給他履歷上添一筆才來。 部隊里的人可是硬茬子,憑這個時候人人向往當兵崇尚無私奉獻,一般人輕易不想招惹,否則會招來罵名。 這樣的人偏偏落到他手里來,等副會長換屆,他未必不可一爭。 至于名聲什么的,哪有到手的實惠來的重要? 衛(wèi)生所。 剛從禁閉室回來,謝曉晨沒想到這么快又見到了人。 程硯洲背著顧莞寧,顧鶴庭在一旁護著,左后分別跟著兩個檢查兵和兩個邱主任的人。 謝曉晨一看到就引著人去二樓最旁邊的一間病房。 進了病房,謝曉晨去角落擰暖氣開關(guān),扭頭對顧鶴庭說:“這個要過會兒才有熱氣,你去樓下要幾張被子?!?/br> 顧鶴庭還沒動,跟來的檢查兵就對紅袖章說:“麻煩這位同志隨我下樓領(lǐng)被子?!?/br> 見狀顧鶴庭又坐回去,理直氣壯提要求:“麻煩再拿幾個輸液瓶子和一壺熱水?!?/br> 一個檢查兵和一個紅袖章下樓領(lǐng)東西,剩下那個檢查兵帶著紅袖章到門口站崗。 謝曉晨看看門,快速到病床邊試了試顧莞寧的體溫,左右囑咐道:“今天晚上你倆輪流看著,別讓溫度升高。我那有我婆婆熬的姜糖茶,過會兒拿幾包過來,兌上熱水泡給小晚喝,發(fā)發(fā)汗。” 說完,她好奇問道:“你們做了什么才出來的?” 說到這個,顧鶴庭下意識看了眼程硯洲。 程硯洲正坐在床頭,神情專注地盯著熟睡的顧小晚看。 他顯然是沒心思回話的。 顧鶴庭替他說:“也沒啥,就,程老三卸了他們那間屋子的大門。” 謝曉晨明白過來,點著頭對顧鶴庭說:“比你那橫沖直撞的方法好點?!?/br> 也只是好一點罷了。 等這事過去,高低得記個小過。 謝曉晨指指門口,“我得下去值班,有事讓人喊我?!?/br> “昨天晚上聯(lián)系到了小叔,他一聽就立馬動身往回趕,應(yīng)該后天能到?!?/br> 顧鶴庭終于放下心來。 謝曉晨走前,他又想起:“小晚沒吃飯,表姐你那有啥吃的也拿一點過來吧?!?/br> 謝曉晨擺擺手,“知道知道。屋里有空床,你倆隨便占一個先休息?!?/br> 第113章 ◎她是我女兒◎ 病房的條件比禁閉室好些, 沒有那種處處漏風的感覺。 開了暖氣后沒多久就熱乎起來。 謝曉晨拎了雞蛋糕和一兜燒餅送上來,結(jié)果全便宜了二哥。 他就跟個老鼠似的,啃雞蛋糕都能發(fā)出聲來, 啃燒餅的時候幾次都差點把顧莞寧吵醒。 程硯洲忍不了, 把人趕出去吃完才放進來。 換了個好點的地方, 又沒了咔哧咔哧的聲音,顧莞寧卻睡得依舊不怎么安生。 一會兒不是夢到自己在河里撲騰,就是夢到原主小時候那些事情。 她還夢見自己在河里被淹死了。 靈魂脫離身體, 飄向遠方。 大姨接到一通電話,哀嚎痛哭哭暈過去。 二哥下了任務(wù), 匆匆接她的骨灰回京市, 錯過了找到外公他們的機會。 七七年大平反,從林場出來時,外公的身體已經(jīng)徹底不行了,只勉強熬了兩年。 大舅媽本就腿腳有傷, 長年累月凍著,出來后三天兩頭生病。 她爸媽, 也就是二舅和二舅媽更慘。 二舅一條腿瘸了。 二舅媽臉上有道長疤,林場條件惡劣, 沒有治療的情況下活生生潰爛了半張臉。 一幕幕畫面從眼前閃過。 她還看到了程硯洲。 程硯洲回鄉(xiāng)探親,救上來一具知青的尸體。 后來無意間發(fā)現(xiàn)隔壁大隊迫害知青,他和縣城公安局的人配合, 以同學的名義接近趙衛(wèi)進取證, 臨到頭被發(fā)現(xiàn)身份。 和那名舉報的男知青一樣, 他被打暈扔進河里沖走, 尸骨無存。 顧莞寧猛地驚醒, “程硯洲!” 程硯洲抓住她驚慌的手, “我在這,我在?!?/br> 顧莞寧扭頭,盯著他看了半晌,緩緩合眼又睡了過去。 程硯洲給她重新掖好被子,試了下溫度,比先前還燙。 他神情滿是擔憂。 顧鶴庭打著哈欠坐起來,“剛才怎么了?” “做噩夢了可能?!背坛幹迶Q眉,“溫度又升了些?!?/br> 顧鶴庭清醒了不少,臉色一變,“一晚上都沒降過?!?/br> 他起身拎上棉襖往外走,“我去喊大夫,實在不行就給小晚輸液?!?/br> 凌晨,謝曉晨剛和同事?lián)Q完班回家。 顧鶴庭叫來一位男大夫。 男大夫讓程硯洲給顧莞寧量體溫,一看都三十九度了,立馬就給安排上了三只吊瓶。 顧莞寧蒼白著臉躺在病床上,眉心難耐地蹙起。 看得程硯洲心都揪了起來。 三瓶液輸?shù)街形?,顧莞寧中間醒了一趟去廁所。 程硯洲去給她熱包子的時間,回來就看到人又睡過去了。 中午吃飯,程硯洲本想喊醒她,顧鶴庭卻攔道:“算了,讓她接著睡吧,上午輸了瓶葡萄糖能撐一陣子,晚上再叫?!?/br> 下午,溫度好歹降了些。 謝曉晨一到衛(wèi)生所就急匆匆上來,拿溫度計試了試,三十八度五。 她皺著眉甩了甩溫度計,放回盒子里。 “我辦公室有爐子,吃完飯把那藥給小晚熬上,等半夜她醒了喝一碗?!?/br> “明天輸液的時間挪到下午。” 晚飯,顧鶴庭拍桌子跺地板試圖把顧莞寧喊醒。 程硯洲去樓下領(lǐng)飯回來,見狀立馬加入叫醒小組。 可惜無論鬧多大動靜顧莞寧都一動不動,連眉毛皺著的弧度都沒變一下。 沒辦法,程硯洲去捏她的鼻子,反復幾次才終于把人叫醒。 顧莞寧睜開眼,看著對自己做口型的兩人表情茫然。 這是怕外面監(jiān)督的人聽到還是怕她聽到。 她張口要出聲,喉嚨卻因干澀發(fā)癢,低頭捂著嘴咳嗽。 一番動作帶動,顧莞寧感覺到眉心和耳朵里面酸痛難忍。 程硯洲立馬把水遞過去。 顧莞寧就著搪瓷缸子喝了小半缸,潤了潤嗓子才出聲,“你們剛才——” 她停頓一下,疑惑地加大音量,“剛才——” 她停一下,又提高聲音,“剛才為什么不出聲?” 話音落下,她看到兩人表情驚恐,不約而同拔腿就往外沖。 顧莞寧:“……” 她捏一把自己的臉頰,皺著臉想到,這應(yīng)該是做夢吧? 程硯洲和顧鶴庭沖出去的速度太快,讓門口倆站崗監(jiān)督的人都沒攔住。準確說都沒清楚是倆誰,就只見兩個影子從眼前晃過去,卷走一陣涼風。 探頭往里瞧一眼,果真沒看錯,就只剩顧莞寧一人了。 程硯洲和顧鶴庭帶著謝曉晨回來,就看到病人打著哈欠昏昏欲睡。 他們鬧出這么大動靜,顧莞寧就跟沒聽到一樣,仿佛再遲一秒她又能睡過去似的。 謝曉晨連口氣都沒喘,把脈聽診都用上了,最后摘下聽診器說道:“我回家叫我公婆來?!?/br> 程硯洲攥著顧莞寧發(fā)涼的手,緊張地問道:“沒有大問題吧?” 顧鶴庭也看著謝曉晨,迫切想知道答案。 謝曉晨站起來收拾藥箱,她道:“你們先前待的屋子不干凈,灰塵太多細菌也多,小晚又身體不好,可能是感染了?!?/br> “感染?!”程硯洲和顧鶴庭異口同聲。 顧莞寧費力睜著眼睛,看三人的口型猜他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