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嬌知青 第115節(jié)
“你也不認識市里的路啊?”顧莞寧埋頭在衣柜里翻找,前陣子隨她們一起寄來的衣服已經(jīng)到了,占滿了整個衣柜,她要找件衣服屬實不容易。 程硯洲道:“之前經(jīng)常在外出任務(wù)。” “可你都當兵□□年了?!鳖欇笇幇烟艉玫囊路[在床上,扭頭對程硯洲說:“你去送東西吧,我換衣服。” 程硯洲拎著東西下樓,兜里踹了兩毛錢,去后勤部窗口的時候順便看看有沒有新鮮的蔬菜。 等程硯洲出門,顧莞寧拉上窗簾。 天氣依舊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棉裙里面套毛衫毛褲,穿裙子坐自行車后座又不方便,顧莞寧就穿了身長褲和短袖,外面再加一件外套。 這樣也不怕曬。 程硯洲回來時拎了一捆小青菜一捆小白菜,“這兩天后勤部窗口會上土豆和紅薯,家里沒東西放,去市里的時候順便買幾個木筐回來。” “百貨大樓賣木筐嗎?”顧莞寧記得沒有專門的地方售賣這類手工農(nóng)產(chǎn)品。 “國營飯店周邊有個市集,用一個雞蛋能換兩個?!背坛幹薨巡朔诺疥柵_上,進屋來見顧莞寧盯著自己,他一拍腦袋,從兜里掏出兩個信封來。 其中一個特別厚。 “真的到了?”顧莞寧接過來,摸到那個厚的,心里有些忐忑,“這不會是退信吧?” “應(yīng)該不是?!奔男乓彩浅坛幹藜牡?,他記得很清楚,“比當初寄的時候要厚?!?/br> 另一封就沒什么厚度了,顧莞寧決定先拆這個。 這一封是真的薄,不管跟當初哪個比都明顯很薄,拆開一看果然很讓人滿意。 是錢! 再一看信封,是報社的回信,這么說她的兩篇文章和幾張畫稿都被征用了。 “你幫我數(shù)一數(shù)有多少錢?!鳖欇笇幇研欧馊o程硯洲。 她現(xiàn)在手心冒汗。 程硯洲把信封里的錢抽出來,發(fā)現(xiàn)下面還藏著兩張票,是一張肥皂票和一張二兩的rou票。 “正好家里沒有rou票了?!鳖欇笇幇裷ou票收起來,二兩rou窗口那邊也是給切的。 肥皂票也攢著,家里不缺就寄去南河縣,紅英姐和瑞云姐愛干凈,肥皂用得快,給她們正好。 信封不厚,但實際上錢不少。 兩篇文章加三張畫稿,一共四塊二毛。 買面粉能買二十斤。 信封里附有一張類似發(fā)票的東西,上面寫兩篇文章一篇五毛一篇六毛,三張畫稿除了那張秋收大稿是一塊五,剩下兩張都是八毛。 編輯也有留言,說明報社下半年的精選篇目成書可能選用那張大畫稿做插畫,到時候也有一份稿費。 這算是意外之喜了。 有了這份稿費,顧莞寧覺得哪怕另外一封是退稿也沒什么。 要不是現(xiàn)在破除封建迷信,程硯洲認為有必要拿香供起來,這可是寫文章賺來的錢。 程硯洲表情嚴肅,“這事得給爹娘打個電話說一聲?!?/br> 估計二老知道后做夢都能笑醒。 顧莞寧想拆另一封,聽見這話她道:“你先別說,我想先把錢攢起來,等年前買東西寄回去?!?/br> 給大姨和表姐表哥買,給爹娘買,也給林場的爸媽和外公買。 當然這得她能真正賺到錢再說。 這樣的零散稿費不穩(wěn)定,如果能把課本翻譯的事情變成長期約稿,等爸媽和外公平反后才能更好安置他們。 “這個錢攢著,買東西用我的工資。”程硯洲說道。 顧莞寧看著他,“賺了錢為什么不花?那以后有更多的稿費,難道都要攢著?” “不一樣?!背坛幹薨彦X、票和那張附帶的小票都塞回信封里,“這是你收到的第一筆稿費,我們都不花,保存起來。” 顧莞寧:“……” 她問:“rou票和肥皂票也要存著嗎?” 那可是二兩rou。 程硯洲:“嗯,都保存起來?!?/br> 那么多錢呢,顧莞寧心疼地看了一眼,不能花就跟廢紙一樣,“算了,給你當零花錢?!?/br> “好?!背坛幹薨训绞值牧慊ㄥX壓在抽屜最底下。 拆開另一封信。 這封對應(yīng)的應(yīng)該是三篇外國文學小說的回信,意外的是回信里竟然也有錢票,除了錢票還有一沓折起來的紙。 把錢票給程硯洲,顧莞寧攤開那沓厚厚的紙張。 最上面的紙張是文學書刊主編的回信,信不長,先是跟顧莞寧問好,接著又說了幾點關(guān)于那三篇譯稿的看法,主要是贊賞,某些句子翻譯得十分流暢切題,還不經(jīng)意間問了下顧莞寧的身份和年齡。 到這兒,顧莞寧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位主編之前的用語透露著一股尊敬。 自己該不會被當成幾十歲的老同志了吧? 顧莞寧撓頭,她的年齡不大,更是沒什么身份。但是當初為了讓自己顯得穩(wěn)重些,在給報社和書刊寫信的時候把用詞模糊了下,這下鬧出笑話了。 接著往下看,主編說她寄來的兩份稿子非常優(yōu)秀,一份是外文直譯稿,一份是意譯稿,直譯稿最后一頁標注注釋,這樣十分便于審核和校對查看。 說起來顧莞寧沒做過這樣的工作,翻譯嘛,就寄個翻譯稿不就得了?但是她記得外公和大舅偶爾會額外寄一份稿,寄的是什么她倒不清楚,于是就把最開始那份稿子給整理一下塞了進去,至于方便書刊編輯工作一事完全是歪打正著。 既然這樣沒什么問題,那以后就都如此。 信后面還說,文學社長期征集插畫稿,像類似這次畫稿質(zhì)量的稿子他們幾乎必收。如果質(zhì)量能一直保持下去,稿費十分可觀,且會持續(xù)高漲。 這個工作可以。 這封信后那一厚沓,大部分是文學社決定近期要征集的小說和詩歌,不用顧莞寧再費心去四處搜尋。 最后一頁是文學社急需插畫稿的篇目,在市圖書館能找到。 在顧莞寧看信的時候,程硯洲默默數(shù)清了這份稿費,并安靜在一旁等著。 三篇文章都是短篇小說,分別是三千字、五千字、五千字,由于質(zhì)量尚可但是新人,文學社給出了千字九毛的稿費標準。 這樣算下來就是十一塊七毛。 三張畫稿同樣是八毛一張,一共兩塊四。 這兩份稿費加起來都抵得上一個普通工人半個月的工資了。 當然里面也附了錢票,一張肥皂票和一張鹽票。 顧莞寧也沒想到能有這么多,按她的設(shè)想,兩份投稿分別有一篇能被錄用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她甚至都沒對文字稿抱多大的期待,雖然確實花了不少功夫,但她更有信心的是畫稿。 一共六份畫稿,最后是五塊五的報酬,這已經(jīng)大大超出了顧莞寧的預(yù)計。 沒想到五篇文章都被錄用了,沒有一篇被退回來,而且還接到了一份長期工作。 作者有話說: 有二更 本文主體架空啊,涉及到職業(yè)相關(guān)描寫,與現(xiàn)實基本【不符】,勿深究 第73章 ◎進城◎ 帶著新鮮出爐的稿費出發(fā)進城。 這個點不好等公交, 干脆就騎自行車,到市區(qū)的時候還沒十一點。 “這個時間吃飯的人不多,我們先去吃飯, 再去房管所?!背坛幹薨炎孕熊嚰拇嬖谶@條街街尾的寄存點, 花了兩分錢。 大城市的國營飯店果然不一樣, 飯店是二層的小樓,小樓外還停了輛黑色的小轎車。 進去飯店,一樓大堂也氣派得很, 除了小方桌還擺設(shè)了幾張大圓桌。窗口上的菜單也一長串,打眼一瞧至少有兩排都寫著rou。 今天特供羊rou, 孜然羊rou塊, 剛好有人去窗口端菜,顧莞寧看到那好大一盤呢,只要一角八分錢。 程硯洲牽著她去點菜,“一盤羊rou, 加兩個芝麻餅。一份排骨面,一小份燉菜, 再要三個饅頭。” 之所以要小份燉菜,是因為小份都是海碗分量, 大份得用臉盆才裝得下。 都不貴,除去糧票才花了五角四分錢。 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把手絹包著找零的錢裝回兜里, 顧莞寧擰開水壺抿了一口。 “二樓跟一樓都是這樣的布置嗎?”顧莞寧問。 程硯洲接過水壺也喝了兩口, “二樓有屏風隔開的小間?!?/br> 拉著程硯洲, 顧莞寧好奇地去樓梯口瞧了一眼, 里頭就跟迷宮似的, 二樓的空間本就小, 這樣一布置越顯得擁擠。 而且這大熱天的,在不通風的情況下吃飯,想想就難受。 還是一樓好,一樓頭頂上有風扇。 回去的路上剛好她們這桌飯菜出鍋,兩人順路端回去。 芝麻大餅比顧莞寧想象中大多了,至少比她手還大兩圈,煎得金黃酥脆,還是五香味的,干吃也特別香。 她試探地咬了一小口,剛出鍋的還燙呼呼的。 程硯洲把面條擺在她跟前,“慢點吃,不夠這個也給你。” 顧莞寧:“不了,我一個就夠?!?/br> 她喝一口面湯,然后把芝麻餅從中間劈開,夾幾塊羊rou放進去。芝麻餅外酥里煊,羊rou噴香可口,這樣比干吃還多了些層次。 程硯洲學著她的吃法也給自己做了一個,大口咬下去能既能吃到面又能吃到rou,特別過癮。 雖然這處角落偏僻,可也有客人晃眼能瞧見的,看到她倆這樣吃也給自己弄了一個,別說這吃法真挺不錯。 一頓飯吃完,湯湯水水都進了兩人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