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47節(jié)
等什么呢?自然是夫妻小別的溫存了。 豈料趙景文快速擦洗完出來,上了床將她擁在懷里,吻了吻她的秀發(fā),抱著她道:“碎金,我看了任命名單,你怎地漏了我?” 他用仿佛夫妻床頭閑話的輕松口吻,似陳述,似抱怨。 葉碎金撩起眼皮—— 他急了。 以趙景文的城府和習(xí)慣,他今日才回明日便又走,一去不知多少日,今晚必得與她好好溫存,先鞏固夫妻感情,再說別的事。 趙景文在討好女人這件事上,著實(shí)很有一手。 可今晚,他竟等不及,竟忍不住先開口了。 他急了。 葉碎金把手中的文書撂在床頭,抬手摸上他的臉,含笑道:“不是漏了。你是我夫婿,是我最親密的人,得避嫌。不能叫人說我任人唯親?!?/br> 哄人,誰不會呢。 只是從前,葉碎金從來不需要去哄誰。 如今使出來牛刀小試,看著趙景文一僵,也是有趣。 趙景文強(qiáng)笑:“四叔、三郎,大家伙,不都是你親人。怎地還分?” “那不一樣的。我是葉氏家主,凡是姓葉的,都是公?!比~碎金慵懶躺下,“只有你不同,只有你于我才是私。” 趙景文噎住。 竟找不出話來反駁。 只好躺下。 葉碎金翻身面沖著他:“怎么了?不高興?” 真真明知故問。 但趙景文干過一堆惡心人的破事。葉碎金這才哪到哪。 小巫見大巫而已。 趙景文盯著帳頂,怏怏道:“大家都有了出身,唯我是個白身,以后,定要被人瞧不起?!?/br> 葉碎金笑道:“誰敢瞧不起鄧州節(jié)度使的枕邊人?” 趙景文堵心死了! 這樣的說法,豈不是把他就釘死在了“枕邊人”這么個身份上了。 更糟的是,她話里流露出來的意思,不是僅僅這一次,而是以后長長久久,他就只能做一個“枕邊人”,而不能像葉家堡別的人那樣去博取功名。 趙景文焦慮極了。 可以說,這稱得上是他和葉碎金結(jié)為夫妻后,第一大的難題了。他以前從來都沒這么難過。 偏葉碎金仿佛很有興致,在他胸膛、腹肌上,手心帶著熱力,摩挲起來。 趙景文知道這等時候,他最該做的便是好好與她歡愛一場。 歡愛實(shí)是男女之間建立感情的最佳方式,能讓兩個完全沒有任何血緣的人親密至最深,水rujiao融,合為一體。 可趙景文此時內(nèi)心焦慮,他也試著將葉碎金擁在懷中親吻愛撫,偏自己的身體怎么也喚不起來。 幸好,葉碎金“似乎”也累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拍了拍他:“睡吧。” 趙景文心下慶幸,又小意溫柔地將葉碎金抱在懷里,拍著哄著,使她入睡,才敢輕輕放開。 躺平回去,望著幽暗帳頂,自個卻睡不著。 如果只做一個“枕邊人”,那他這一輩子都會被葉碎金俯視。 趙景文是多么地渴望能被葉碎金平視。 他甚至不敢幻想被仰視,只要平視就夠了,真的,就夠了。他就心滿意足了。 可怎樣才能實(shí)現(xiàn)這一點(diǎn)呢? 趙景文對未來感到迷茫。 第35章 送行 葉碎金睡得很香。她作息穩(wěn)定, 天亮的時候,自然地醒了過來。倒還不必立刻就起,先醒醒神。 趙景文也醒了, 翻身抱住了她。 清晨的寢帳里充滿了曖昧的氣息。 過了片刻, 趙景文翻身上來…… 清晨以這種方式醒神, 倒也舒服愜意。 年輕男人身體結(jié)實(shí),皮膚緊致。 葉碎金輕輕撫著他后背隆起的肌rou,手感極好。 最后一次了吧, 大概。 他今日這一去,他和她的人生, 大概就要撕擄開了。 出發(fā)前, 葉碎金給了趙景文一個匣子。 趙景文問:“這什么?” 打開一看,金光撲面。他詫異失笑:“不用帶這么多盤纏吧?輜重里已經(jīng)給過了。” 葉碎金說:“窮家富路,帶上吧?!?/br> 上輩子至少趙景文在這方面沒有對她小氣過。最好的東西,永遠(yuǎn)都是要先往中宮送的。 趙景文就是喜歡把最好的東西捧到她面前。 對葉家人也個各種賞賜, 雖緊握權(quán)力,卻也并不吝嗇給他們富貴。 趙景文大方, 她葉碎金也不能小氣。 趙景文心里發(fā)熱,果然葉碎金心里還是有他的, 奈何她的身份在那里,為了不讓葉家人覺得不公,不能傳他回馬三槍, 也不能給他封官加爵。 他握住葉碎金的手:“外面的事交給我, 你放心?!?/br> 葉碎金沒說話, 只捏捏他的臉, 笑了笑。 趙景文上了馬, 帶著項(xiàng)達(dá)、葉滿倉, 帶著葉碎金給他的一百人,與葉碎金告別,意氣風(fēng)發(fā)地出發(fā)了。 他剛才想明白了,既然不能向內(nèi)求上升,那就向外求發(fā)展。被派外差于他反而是好的。 反正葉家堡內(nèi)部他一個外姓人插不進(jìn)手去,那就外面好好看看。 正是機(jī)會。 葉碎金騎在馬上目送百多人遠(yuǎn)去。 她和他的人生在這里走上岔路。 趙景文,從今以后,你我各憑本事。 兩輩子了。 她其實(shí)一直都知道趙景文想從她身上要什么—— 他渴望能在她面前立起來,他渴望能被她認(rèn)同稱贊,他甚至渴望有一天她能仰視他。 但那不可能。 上輩子都不可能,這輩子更不可能。 這輩子她給了他金子,卻甚至連葉家槍的回馬三槍都沒有傳給他。 葉碎金畢竟不是當(dāng)年那個對夫君掏心掏肺的葉碎金。她只要一個問心無愧,互不相欠,恩義兩絕。 一帶馬韁,葉碎金沒有留戀地轉(zhuǎn)身回塢堡了。 從收服了諸縣縣令,葉碎金就開始在鄧州境內(nèi)建立了軍驛,確保南陽、穰縣、內(nèi)鄉(xiāng)、方城四地的消息能快速傳遞到葉家堡。 若照三百里加急的速度跑快馬,鄧州任何一角落傳遞消息,都能在一日之內(nèi)抵達(dá)。 四日后,趙景文送來消息。 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法了亂兵的蹤跡,一路追過去,看情況是要追出鄧州地界的,特派人來稟告葉碎金,叫她別擔(dān)心。 又過了六天,他派人送來了二十來亂兵人頭。 葉四叔道:“景文辦事挺利落。” 楊先生問:“可查清楚了是什么來頭?” 斥候稟報:“是襄州來的?!?/br> 斥候道:“趙郎君審過了,他們原是在襄州谷城那邊跟著一個將軍的,那將軍在薤山跟人干了一仗,敗了。他們一些人叫對方擄走了,還有一些便成了散兵游勇,游蕩到穰縣來了?!?/br> 報了那將軍的名號,根本未曾聽說過。 現(xiàn)在實(shí)際上滿地都是“將軍”。杜金忠在方城也一樣是自稱將軍的。 可以說大大小小,正牌雜牌,將軍遍地跑。 葉碎金引導(dǎo)斥候:“另一邊是什么人?” 斥候:“尚不知道。審的這幾個也說不清。趙郎君說他們沒用了,我們?nèi)瞬欢?,也不方便分人手送回來,且他們也殺過我們鄧州的百姓,就砍了。” 楊先生問:“趙郎君怎不回來?” 斥候道:“我們遇到的只是一小股。他們大約有幾百人,都潰散了,沒聚在一起。趙郎君說,來都來了,不如盡量清理干凈,也免得他們以后不知什么時候又sao擾鄧州?!?/br> 葉碎金和楊先生都點(diǎn)了點(diǎn)頭。 趙景文的思路是對的。實(shí)際上前世最開始葉碎金就沒管這一小股人,拖到后頭就是因?yàn)楸环磸?fù)sao擾,才派了趙景文出去。 葉三郎已經(jīng)在看輿圖,找到了谷城和薤山:“離我們不算遠(yuǎn)了。景文去掃蕩一下也好?!?/br> 葉碎金的視線也落在輿圖上,卻跳過了谷城,跳過了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