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320節(jié)
嬴政像是看開了一樣,忽然拍拍張嬰的肩膀,“左右我大秦子嗣,不差他一個?!?/br> 張嬰一聽這話就有些懵了,仲父,扶蘇公子挺好的??! 作為臣子,他更喜歡頭上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仁君,尤其這個仁君對他的好感度還挺高! 他想幫扶蘇搶救一下,忍不住道:“仲父!扶蘇阿兄有自信也挺好啊。而且,而且他這cao作……不是挺像仲父的么。” 張嬰說到這一頓。 對哦,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扶蘇的cao作雖然sao,有點養(yǎng)虎為患的意思。 但,養(yǎng)虎為患,自信能全面兜底什么的…… 這不就是嬴政的基cao么。 仲父對待他不就是這么培養(yǎng)的啊! 思及此,張嬰他伸出手指掰著指頭算,“仲父,你當初與我說,即便烏郎君是六國余孽也無妨,只要我愿意“熬鷹”愿意籠絡,您讓我放手去做。 還有在百越之地的時候,您給我虎符時,以及留任西甌首領桀駿時也說,您有自信解決后顧之憂。還有……”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一個指蹦彈在他的眉心。 張嬰捂著額頭一抬眼 ,恰好與嬴政似笑非笑的雙眸對視上。 嬴政似是氣笑了,道:“看看身份,你真覺得一樣?真覺得好?” 張嬰一頓,沉默了。 好像是不太一樣。 嬴政作為皇帝,不管是培養(yǎng)臣子還是兒子,不管是放任敵軍,他這都叫做調(diào)教副手 但扶蘇作為一個還未登基的皇子,他培養(yǎng)弟弟,唔……說的好聽是不懼怕競爭對手,為大秦的將來添磚加瓦,說的不好聽,就是有點愚孝,傻乎乎增加競爭對手。 仲父當初對待他弟弟成蟜。都是在登基之后才給成蟜放權,就這樣,成蟜年滿十八后還是率軍反叛,被仲父直接滅了。 嬴政見張嬰久久不語,哼了一聲,道:“如何,作何感想?” 張嬰想了想,嬴政說得對,但他還是要支持扶蘇。 他吞了口口水,瞎幾把勸道:“仲父,父子哪有隔夜仇,今日爭執(zhí)明日合好,畢竟是親父子,多擔待啊。” 嬴政眼角微微抽搐,忽然盯著張嬰看了一會,輕笑了一聲,之后一字一字道:“好!你小子,記住你說過的話?!?/br> 張嬰:? …… …… 張嬰與嬴政暢談過之后,也是替扶蘇擔心了好些日子。 于是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大船抵達咸陽前一處河道港口時,張嬰忍不住半拉著扶蘇一起在自己的船艙談心,拿后世一些“職位越界的案例”篡改成不知名的春秋戰(zhàn)國的人來舉例。 扶蘇多聰明一人,即便第一個故事沒聽明白,聽到后面幾個也就懂了。 懂了之后,扶蘇又好氣又好笑。 好在他對張嬰縱容慣了,即便有些生氣,依舊好脾氣的與張嬰解釋道:“阿嬰,在你心中我是何人?” 張嬰一愣,道:“啊?長公子?” “是,也不是!阿嬰,你不能只用長公子的身份來看我” 扶蘇蹲了下來,道:“我是長公子不錯。但我更是寒的大兄,父皇的長子?!?/br> 說到這,他拿起案桌上一卷書,正是他之前給張嬰的一卷《呂氏春秋》。 扶蘇指著上面稚嫩的一行字道,“你看,這是三弟幼時寫下來的字。呂相看到后,什么也沒說,只將這一卷單獨送給了我。” 張嬰連忙湊過去一看,‘公天下?若呂相能令父皇不偏心,我就認可你!’。 看這稚嫩的字體。 公子寒應該是剛學寫秦文。 哈,誰能想到一片投誠的稚子之心,直接就被呂相碾碎了。 扶蘇繼續(xù)道:“三弟雖無過目不忘之能,但才情也多被夫子們稱贊。他生母爭強好勝,對他要求頗高,所以三弟一直對我不服氣,認為若父皇不偏心,他才是最優(yōu)秀的。 如今他年歲漸長,身旁豺狼環(huán)繞。 與其放任三弟積累對我不滿,被別有用心的人蠱惑得越陷越深,造成禍端。不如讓他徹底經(jīng)歷一次失敗,看清楚自身的不足?!?/br> 張嬰眨了眨眼,他有點點明白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與其進社會后才被毒打,不如先在家中被混合雙打? “另外,還有父皇。父皇性格剛烈,愛欲其生恨欲其死。若再這樣放任寒下去,萬一觸及父皇的底線……” 扶蘇輕輕嘆了口氣,語氣有些含糊,“阿嬰,父皇也并非無堅不摧,我不希望父皇再被宮中爭斗傷一次。” 張嬰渾身一震。 是啊! 殺掉曾經(jīng)重視的親弟弟,又殺掉趙姬的兩個私生子并且囚禁趙姬。 嬴政又不是刀槍不入的機器人,這些傷痕肯定在他心中劃下了深深的刻印,要不然仲父在過去也不會只培養(yǎng)扶蘇,放任其他子嗣,就好像不 想讓扶蘇感受手刃親人的經(jīng)歷一樣。 扶蘇重新起身,摸了摸張嬰的小腦袋,道:“阿嬰,可明白嗎?” 張嬰眼神復雜地看著扶蘇。 他是有點點明白,為啥這兩人政見不合到被后人津津樂道了。 扶蘇,有能力,有手段,但感性思維偏多。 嬴政,能力手段不用說,天生的政治動物。 這兩人即便站在同一起跑線,學一模一樣的東西,考慮事物的出發(fā)點估計也會不同。 打個比方,這兩人如果同時看《西游記》,看到女兒國國王拐走唐僧的那一集。 嬴政的想法:嗯,這國主應該是想用美人計將唐僧留下來,好獲得大唐的技術與文化,之所以會讓唐僧完好無損的離開,應該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扶蘇的想法:絕壁是真愛! 思及此,張嬰晃了晃腦袋,他干巴巴地扯了扯扶蘇的袖子,敷衍地說明白了,都不容易都加油。 實際上他是有些佛了。 性格如此,拗是拗不過來的。 長輩自有長輩福,走一步看一步吧。 …… …… 數(shù)日之后,一行人輕車簡行,終于抵達咸陽王城外。 這一次回咸陽,并無前呼后擁的朝臣內(nèi)侍,也無數(shù)千大軍緊隨其后,只有五百黑鐵騎保駕護航。 張嬰本想著這么低調(diào)地回去,應該不用再經(jīng)歷“粉絲見面會”一樣的場景。 然而還未走到長安鄉(xiāng),具體說是剛從通向咸陽王城的秦直道上下來。 好家伙,前方人頭攢動,人海汪洋,無數(shù)黔首揮舞著雙臂,歡呼喝彩聲此起彼伏。 “是陛下的王座嗎?!陛下他們實在是太厲害了!早知道前幾年我也應該多攢點糧食,種點番薯,這回也能去換玉石?!?/br> “可不是么,隔壁村的王牛拿著番薯,換了好些銀錢回來了,連里正都對他另眼相待了!” “看到小福星了嗎?小福星,能不能拿羊毛線去百越換?。 ?/br> …… 看這亂糟糟的場景,亂七八糟的口號,以及各種樸實的民眾請愿。 這絕對是民間自行自發(fā)組織的場景。 張嬰看著熱鬧,覺得有些新奇。 負責守衛(wèi)嬴政等人的中車令以及隨行的采桑、辛勝等將軍,一個個神情緊繃。 他們紛紛派出斥候擴大尋找范圍,不怕沖過來行刺的叛逆,就怕躲藏在遠處的云車、秦弩之類大型器械。 好在蒙毅、李斯等人拍馬而至,源源不斷的的宮衛(wèi)將人海緩緩分開一條足夠容納駟馬同行的道路。 這讓嬴政一行人避免深陷人民的汪洋大海,充沛的警備力量,也讓中車令還有將軍們的臉色也松緩了一些。 蒙毅和李斯等人匆匆上前,先想要行禮,卻被嬴政直接擺手拒絕,稱事急從權,有任何事情,先回咸陽宮之后再說。 兩方人馬匯合后,行程速度加快。 一個時辰后,即將午時,他們便抵達咸陽王城城門口。 張嬰原打算和仲父等人在城門口前告別,因為他已經(jīng)看見被攔在宮衛(wèi)之外,熱淚盈眶的張女官,章老丈一家,以及韓家阿母等熟人。 張嬰莫名生出一種游子歸家的悸動,很想沖過去與他們好生聊聊。 然而他剛剛邁出去一步,卻被眼明手快的蒙毅給拎住。 張嬰疑惑地扭頭。 蒙毅從兜里拿出來一份帛紙,遞給了張嬰,表情有些古怪,道:“你小子,可是在外亂認親戚?” 張嬰:? 第158章 “怎么可能!絕無可能!” 張嬰一臉荒唐地看著蒙毅,眨了眨眼,“我看上去那么容易有干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