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251節(jié)
“有。”采桑溫聲道。 張嬰一愣,他原本只是想隨便打開個話頭,再找機會撒嬌表達不想被扶蘇抓去學(xué)習(xí)的心思,沒想到采桑居然真的找他有事。 “叔母有事!”張嬰眼睛一亮,拍拍胸膛,“阿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哈哈哈,何至于此?!辈缮Pα藥茁?,然后輕輕吹 了個口哨。 伴隨著“噠噠噠”的馬蹄聲,一匹棗紅色的小馬從斜前方的灌木林中飛了出來。 說飛真的半點沒夸張,棗紅色小馬連續(xù)輕松跳躍將近一米多高的灌木,再不會相馬之術(shù)的人,都能看出這匹馬快溢出來的天賦。 項羽猛地站起身,脖子伸得老長,目光灼灼地看著棗紅色小馬。 韓信雖未起身,但也像21世紀(jì)看到頂級超跑的少年人,目光在棗紅馬身上流連忘返。 張嬰神色最為平淡,他打量了兩眼漂亮的小棗紅馬,又看采桑這一副要出遠門的模樣。 他若有所思道:“叔母,這匹馬真是神俊,特別配你!叔母放心,這馬我一定養(yǎng)得好好的!等你凱旋,再送還給你?!?/br> “嗯,我可來幫忙!”項羽忽然幫腔。 “咳,我養(yǎng)過馬。”韓信也開口道。 采桑聞言一怔,捏了捏張嬰的臉頰,道:“不喜歡嗎?” 張嬰瞬間意識到自己猜錯了。 他連忙露出驚喜的笑容,開心道:“謝謝叔母!我只是沒有想到!這么,這么好的的禮物!”說到這,張嬰還不忘夸張地做了一個環(huán)抱世界的手勢,“我可太喜歡了。” 采桑被張嬰浮夸的表現(xiàn)逗笑,語氣帶著贊賞道:“這是大宛來的,是馬王的子嗣,最優(yōu)秀的后裔?!?/br> 大宛過來的? 豈不是汗血寶馬的祖宗? “哇!”張嬰雖然對愛馬,但對汗血寶馬還是有幾分好奇,他上前兩步摸了摸對方的鬃毛,“叔母,它叫什么?” “這是為你提前慶祝六歲生辰的禮物?!?/br> 采桑的眼神異常溫柔,沙啞的嗓音都顯出幾分柔和,“你給它取個名吧。” 張嬰愕然抬頭,慶祝生日? 秦朝民眾幾乎沒有過生日的習(xí)慣,采桑為何會為他準(zhǔn)備生辰禮物。 站在一旁的蒙毅誤解了張嬰的眼神。 他搖了搖頭,開口道:“我就說阿嬰是小兒心性,多半只是一個念頭,只怕他自己都不記得去年說過的話。偏你放在了心上?!?/br> 張嬰一愣,去年說過的話? 難道他去年說過慶祝生日嗎? 對哦,那時候他對大秦的禮儀不熟悉,還想為旁人準(zhǔn)備生日宴會,好像是在某些人面前提過慶祝生日的話。 采桑嗔怪地瞪了蒙毅一眼,道:“什么只有我!扶蘇公子明明也記得,若非長公子過來詢問阿嬰的喜好,我也不會想到可以提前準(zhǔn)備禮物?!?/br> 張嬰聞言扭頭看向扶蘇,恰好看見對方神色不自然地閃爍了一秒。 沒想到扶蘇和叔母不光將他的話記在心上,還都提前準(zhǔn)備了禮物。 扶蘇注意到張嬰的視線。 遲疑片刻,他走了過來。 扶蘇從衣袖中拿出來一枚極為漂亮的玉佩,不等張嬰看清楚玉佩上雕刻的紋路,他擰開了金鏈的金扣,將這一枚玉佩掛在了張嬰的脖頸上。 同時,溫潤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本不想這么早給你,畢竟父……有人說你不會喜歡,想換一……” “誰說的!我超喜歡!” 張嬰立刻大聲反駁,伸手摸了摸玉佩,質(zhì)感極為好,伸出小手手搖晃道,“我本就極為喜歡玉佩!阿兄送的就更喜歡了!” 扶蘇身體輕輕一顫。 張嬰愛不釋手地?fù)崦衽?,又摸了摸柔順的鬃毛?/br> 他永遠臣服于這樣的細節(jié)真誠,永遠沒辦法不動容。 哪怕他們送他最討厭的東西,他都會感恩戴德地歡喜收下。 “叔母!阿兄!” 張嬰控制不住地緊緊抱住扶蘇,然后又轉(zhuǎn)身抱住采桑,沒抱多久,他就被蒙毅一邊大喊臭小子不能抱 我妻這么久,一邊被他拎走。 “叔父真小氣。”張嬰忍不住吐槽一句,說完又笑出了聲。 長輩們寬厚的笑聲也隨之響起。 等張嬰收斂好情緒,余光恰好看見韓信和烏兄看向小馬駒時羨慕的眼神。 他稍作思考,轉(zhuǎn)身走向烏兄和韓信,笑瞇瞇地輕聲道:“嘿嘿,喜不喜歡呀?!” 韓信收回了視線,平靜地看著地面。 “喜歡!”項羽大大方方地開口,但同時表態(tài),“我不要你的!” “這可是叔母送我的禮物,才不會白送給你!不過……” 張嬰故意拉長聲音,做出一副苦惱的模樣,“原本我想著,我會好好養(yǎng)大它。等它日后生了小馬駒給你們一人送一匹。” 韓信不敢置信地抬頭。 這可是千金難買的大宛寶馬。 送他?送他一介傭耕者? 韓信垂下晦澀的眼神,搖頭。 項羽比韓信自信多了,他雖然不高興張嬰視他與韓信一個待遇,但還是別扭的笑容,緩了緩才開口道:“哼。我的白雪也很好。我也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 白雪是張嬰之前送給項羽的白兔馬。 “行了!還與我客氣什么!” 張嬰又圈了幾句,本覺得他們別扭不爽快,但轉(zhuǎn)念一想,他這行為放在21世紀(jì)和送少年們超跑沒什么區(qū)別,他們沒當(dāng)場跪下喊爸爸都是有骨氣了,“這就是寶馬贈英雄。到時候你們負(fù)責(zé)將我家小紅養(yǎng)好。畢竟我不會養(yǎng)馬?!?/br> “什么小紅!”項羽很吃寶馬贈英雄這一套,但很快又皺起眉,“太輕率了!起碼也得是赤兔、赤血這般的名號,才勉強配得上它?!?/br> “是極是極!”韓信微微點頭。 張嬰見韓信和烏兄難得統(tǒng)一戰(zhàn)線,又見之前與他親熱貼貼的小馬駒仿佛聽懂了話,嫌棄地后退幾步。 張嬰莞爾一笑,道:“好,那就赤血!” …… 也是在獲贈赤血后,張嬰才知道對于大秦而言,每一匹大宛來的寶馬都很正規(guī),正經(jīng)流通都得經(jīng)過登記。 像馬王之子這樣的頂級寶馬,更要去太仆寺走一道程序。 四人乘坐馬車抵達咸陽,城門前排著浩浩蕩蕩的長隊,里面多是背著行囊的男子。 張嬰掀開車簾看,發(fā)現(xiàn)某些等著進城的人,直接蹲在路邊,在大石塊上打開行囊,向路人兜售東西。仔細一看,多是些女性飾品等用品。 張嬰有些好奇的開口道:“最近有發(fā)生什么事嗎?進出咸陽的人感覺好多呀。” 馬車內(nèi)其他三人都知曉張嬰與百越之謀有關(guān)。 采桑開口道:“商賈、贅婿的情況不知。但咸陽想要出宮的宮女們很多也很積極。光我負(fù)責(zé)運送的,登記在冊的宮女,估計就有七千人。 那些商戶最是會看風(fēng)向,所以會出現(xiàn)這么多女子喜歡的首飾、必需品,也不奇怪?!?/br> 張嬰有些感慨,不愧是嬴·工作狂·政??!這才幾天??!第一批宮女就要被運過去…… 等等? 張嬰瞪大眼看著采桑,詫異道:“叔母,你,你……你護送?送宮女去百越?這路途遙遠,多危險??!” 采桑哈哈一笑,不在意地?fù)]揮手,道:“放心,除非有三萬大軍,持秦弩側(cè)面埋伏突襲。否則不足為懼?!?/br> 張嬰還是有些擔(dān)憂,不說沿途遇上的悍匪,光叔母這蒼白的臉色,稍微用點力就咳嗽的狀態(tài)…… 他看向蒙毅,開口道:“叔父,你不擔(dān)心叔母嗎?”老婆奴上??!哪怕吃狗糧我這回也支持你! 沒想到蒙毅卻很是認(rèn)可地點頭,補充道:“正面交戰(zhàn),我妻不懼任何人。昔日,我便是被愛妻這般風(fēng)采所震懾……” “咳咳,阿嬰還在呢!” 張嬰:…… 別只撒狗糧,不干正事??!好歹勸一勸??! …… 直到四人抵達太仆寺,張嬰都沒找到合適的理由說服臉色蒼白的采桑留在咸陽。 反而被采桑粗著嗓子哄了一路。 張嬰正思考如何是好時,忽然聽到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他順著聲音看過去,發(fā)現(xiàn)幾十名身著黑衣,身披軟甲,表情冷峻,氣質(zhì)與一般女性截然不同的女子疾馳而來。她們顯然很驚訝幾人在此,步履一致地停下腳步,并拱手向采桑。 也是聽到她們的稱呼,張嬰才意識到這好像是采桑的親衛(wèi)女兵。 “你們?yōu)楹卧谶@?”采桑道。 為首的女子目光猶豫地掃了一眼張嬰和扶蘇,動了動嘴唇,沒有開口。 這時,太仆寺的大門忽然打開,不,準(zhǔn)確的說是被蠻力給撞開。 里面約莫是站著五六個人,圍成了一個圈,圈中還站著兩個擦汗的官吏。 雌雄莫辨的嗓音在咆哮。 “你是太仆寺還是我是太仆寺!養(yǎng)馬損耗這種問題,你來問我合適嗎?我是能管還是怎么的?!內(nèi)史騰將軍要馬可以給!我們采桑將軍就不行!你別忘了,過去幾年的戰(zhàn)場,我們采桑將軍是何等風(fēng)采!內(nèi)史騰將軍還蹲在咸陽呢! 我話在這里放下,十日之后,若你們沒準(zhǔn)備好四萬匹馬,我讓你出不了太仆寺!” 那嗓音咆哮得很兇,但站在中央擦汗的官吏并沒有服軟。 他們依舊反復(fù)強調(diào)沒有,說連續(xù)兩場戰(zhàn)事,戰(zhàn)馬損耗非常嚴(yán)重,絕對不可能給采桑將軍提供三萬拉載宮女的馬匹,得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