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243節(jié)
張嬰說的口干舌燥,一口干完白水,回頭就見韓信和烏兄大眼瞪小眼,“你們……吵架了?” “呵。” “不敢。” 張嬰見兩人一個冷笑,一個偏開頭,嘴角狠狠地一抽,世上真的有人天生相性不合呀。 他正想要如何調(diào)解一二,忽然聽到烏兄開口道:“阿嬰,樊典與盧家小姝現(xiàn)如今如何?” 張嬰一愣,完全沒想到對方會忽然提到這個,他回憶了一下八卦,開口道:“樊典暫時被拘在家中了,我聽說,蕭何前段時間還帶著東西去盧家登門拜訪,盧家好像一直不為所動。不過盧家小姝很堅持。” “這樣啊……” 項羽沉默了一會,忽然嘖了一聲,“既兩情相悅,又何必還拘泥于世俗身份。阿嬰你覺得呢?” “這個嘛?!?/br> 張嬰其實挺能理解盧家長輩在想啥,誰不希望給愛女找個好姻緣,“各有各的緣法?!?/br> 項羽忽然又沉默了。 韓信冷不丁抬眼,涼涼道:“莫不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張嬰心里咯噔一下,信兄這話戳烏兄的心窩了啊! 烏兄既是六國遺民,又與大秦的漁家小姝有私情,多半是將心比心的緊張了。 項羽猛地抬頭,捏緊拳頭,怒目看向韓信道:“你說何也?” 韓信單手握在劍柄,目光銳利地落在項羽身上。 張嬰見兩人即將對打上,左右轉(zhuǎn)了圈,咳嗽兩聲,道:“那個,等等,正好你們現(xiàn)在有空。我記得你們是識字的對吧,快來幫忙一起謄抄辣椒、西瓜子的種植要點,回頭若有傭耕者不懂的,幫忙給他們解讀一下種植要點?!?/br> 韓信和項羽同時一僵。 項羽干巴巴地道:“阿嬰,你知阿兄最不耐煩讀書,只打架?!?/br> 韓信沉默了一會,也開口道:“某只擅說兵書。” 張嬰沖過去,一手拉住一個,道:“哎呀大兄,愛打架,也得吃飽了打架對不對!信兄,兵書也有說,想要贏糧草得先行充足是不是。糧食多重要,絕對值得你們花費一些精力在這上面。來來來……” 張嬰拽著兩人就往前面的前坪沖。 將他們一左一右壓在案幾前坐好,很快,兩輛馱滿了竹簡的馬車“噠噠噠”踩著慢悠悠地步伐過來,一人眼前停了一輛。 韓信和項羽:“……” 項羽憋不住喊道:“別太過分了!這么多竹簡我怎么看得完?!?/br> “???這不是用來看的??!” 張嬰拍了拍一車的竹簡,向項羽露出一個驚訝的微笑,“烏兄,這些竹簡都是空白的,需要你謄抄的。” “什么!”項羽一彈而起。 韓信抓筆的手一顫,“啪嗒”筆尖掉落在案幾上,目光隱隱有些發(fā)癡。 “哎呀,大兄!好大兄你不要這么激動嘛?!?/br> 張嬰又一次伸手拉住烏兄,這一回卻怎么拽都拽不動,他眼珠子一轉(zhuǎn),又湊過去說,“大兄,阿嬰剛還被那些外地農(nóng)戶質(zhì)疑了也!你都不想幫幫阿嬰嗎?” 張嬰說完,他發(fā)現(xiàn)烏兄重新被他別扭地拉到椅子上坐好。 項羽干巴巴道:“你之前不是教過他們了嗎?為何還要謄抄這么多份?” “光說一遍哪夠。更何況長安鄉(xiāng)的農(nóng)戶、傭耕者又豈止這么些人?!?/br> 張嬰一邊說,一邊抱著一份竹簡擺在項羽面前,將其翻開,同時又抱著一份在韓信面前攤開,“烏兄謄抄辣椒的,信兄謄抄西瓜種子!辛苦你們啦!明年收獲時,西瓜辣椒你們想吃多少吃多少,管夠?!?/br> 韓信和項羽嘴角同時一抽,說得好像不謄抄,就不管夠一樣。但他們對視一眼,又同時看向雙頰微微泛紅的張嬰,并未再多說什么,紛紛拿起了筆,開始翻閱竹簡。 韓信低頭開始謄抄,耳畔忽然又響起項羽和張嬰的對話。 “阿嬰,你去何處?” “啊,我去找工匠有些事,大兄辛苦你了?!?/br> “你又給我當甩手掌柜不成?竟不陪我一起?” “大兄,拜托拜托,我走了哈……” “喂!” …… 韓信有些煩地放下筆,面無表情地開口道:“烏郎君若這般離不的人,不如將竹簡搬去工匠處謄抄?!?/br> 已經(jīng)起身,正有此打算的項羽身體一僵,猛地又坐回來,冷聲道:“我何曾離不得人,你這是誣告?!?/br> 韓信沒有回答,繼續(xù)謄抄。 片刻,項羽忽然慢悠悠地開口道:“告誡你一句,之前你誣告我的那些話少與旁人提。真有什么后果,你一介傭耕者承擔不起?!?/br> 韓信冷笑一聲,隨后繼續(xù)低頭謄抄,沒有給予項羽回應(yīng)。 …… …… 張嬰完全不知道韓信與項羽之間微妙敵對的氣氛。 他先找出帛紙,將蒸汽機(初設(shè)計圖)攤開,仔細看了一下。 他忍不住道:【系統(tǒng),這玩意真的能引起十八世紀的工業(yè)革命?太簡陋了吧。】 光球跳出來:【宿主!上面寫了是初級設(shè)計圖!這是源于古希臘在公元一世紀的時候發(fā)明的“蒸汽機”。只是不被統(tǒng)治者們看中,最后這項技術(shù)也只用來推拉神廟大門?!?/br> 張嬰愣了一下:【……也不錯。時間間隔不遠,對工匠們意義更大?!?/br> 思及此,張嬰將上面的圖案和文字依葫蘆畫瓢的全部復(fù)刻。 之后他喚來絡(luò)腮 胡等幾位工匠,將自己畫好的圖紙遞了過去。 “小郎君,此乃何物?”絡(luò)腮胡左右看了看,“這是煉丹爐?封閉式的?” “不是。這是番邦人帶來的技術(shù),說是這玩意可以不用人力,就能自動取水,推拉宮殿大門……”張嬰也不知道這玩意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但為了調(diào)動工匠們的積極性,他只能展開想象,隨口說了幾點。 等張嬰說完,工匠們已經(jīng)按捺不住地起身靠近了一些。 多虧張嬰過去幾年塑造的形象夠好。 聽到這么天荒夜談的形容,絡(luò)腮胡等人除了滿臉驚訝就是佩服,并沒有多少質(zhì)疑張嬰的情緒。 頂多是有極端排外的工師對番邦的技術(shù)不怎么信任,但他們也只是懷疑張嬰被人哄騙,并且強調(diào)大秦墨家的技術(shù)會更好。 落腮胡更是捏了捏肌rou,搓著手笑道:“小郎君,番邦的小玩物而已,是讓我們復(fù)刻出來對也?” 張嬰搖了搖頭,道:“并不是簡單的復(fù)刻?!?/br> 絡(luò)腮胡的笑容一頓。 “如果只是簡單復(fù)刻,我又怎么會大張旗鼓的將你們都喚來?!睆垕胫噶酥笀D,又指了指前院里擺放的農(nóng)具,“是讓你們將這一件番邦物件的原理了解透,再看看能不能用在我們的農(nóng)具改良上?!?/br> 絡(luò)腮胡等人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紛紛表示回去就好生研究。 張嬰目送他們離開。 他伸了個懶腰,西瓜、辣椒、還有蒸汽機的事都安頓好,張嬰打算找個舒服的地放空下大腦。 他慢悠悠地往前走,大黃犬忽然冒了出來,蹭了蹭張嬰的小腿。 【宿主何必這么麻煩?農(nóng)具技術(shù)不是也可以靠做任務(wù)得來的嗎?為啥還讓他們研究,豈不是白費力氣?】 【誰說的。自己研究出來的叫做技術(shù)積累。白撿的能和技術(shù)積累出來的一樣么?】 張嬰不贊同地撫摸狗頭,【再說了,你們那任務(wù)又麻煩又詭異,刷新還慢,全靠等任務(wù)還不如靠他們自己?!?/br> 大黃犬一頓,忽然蹭了蹭張嬰:【宿主,你變了!你以前很積極的,又想著屯糧,搞事?!?/br> 【以前當然急,怕大秦滅了,自己被胡亥毒死。】 張嬰又伸了個懶腰,【但現(xiàn)在不太一樣了。不光仲父的壽命多增加了幾十天,還有壽命值這種可以卡bug的數(shù)據(jù)在!大秦穩(wěn)穩(wěn)的,我自然沒有那么焦慮。可以回歸生活了?!?/br> 說到這,張嬰隨便找了一處蔭涼的溪水旁停下。 炎炎夏日。 勤勞的傭耕者們已經(jīng)在田畝上開辟出一片新地耕種辣椒,至于西瓜種子則被保存著等來年開春再種。 張嬰盤腿坐在溪流旁的柳樹下,大黃懶懶地趴在地上,尾巴不停地甩呀甩驅(qū)趕蚊子。 他右手撫摸大黃的狗頭,看著不遠處的傭耕者們發(fā)呆。 他沒發(fā)多久呆,前方的溪水忽然被一塊石頭打中,濺起一圈圈漣漪。 張嬰一愣。 他回過身,便看見一位身著淺藍色衣裳的小姑娘,正在掐她三頭身弟弟的耳朵,并且將對方手中的石塊都快速丟下,然后很快回身,歉意又靦腆地沖他笑了笑。 “小郎君安好?!被@衣裳小姑娘抿了抿唇,聲音很細很小,“張女官說宮中有人來尋小郎君,特令我來喚小郎君回去?!?/br> 原來是她啊。 “嗯?!睆垕肜鞯仄鹕恚蚯白叩綍r候意外地發(fā)現(xiàn)對方還后退半步,腦海中升起一個問號,“你怕我不成?” 籃衣裳小姑娘身體一顫,說:“沒,沒有的。小郎君見諒?!?/br> 張嬰恰好看見對方眼底閃過一抹驚慌不安的神色。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公子寒的親戚小妹是對可愛 帥氣過敏嗎? 光團忽然冒出來,蹭了鞥張嬰的臉頰:【宿主你好呆吖!還不是怕被你趕走么。】 【我沒有要趕她……】 張嬰說到這一頓,他忽然想到當年公子高被派去百越作戰(zhàn)后,他確實有與這小姑娘說,讓她回家找公子寒。 【不至于吧。我也就說了那一次。再者說我也是一片好心好么,寄人籬下哪里有回去當皇親國戚來得舒服?!?/br> 光球蹭了蹭:【但是宿主,你看公子寒除了送些銀錢和幾個仆從過來,幾乎沒再管過這小姑娘。這小姑娘在這又是做事,又主動幫忙設(shè)計品牌圖案,也是一副不想回去的樣子。她可能就是不想回去呢?!?/br> 張嬰一邊往家里走,一邊撫摸狗頭:【即便你說的是對。但這事過去快一年,我與她之前也算有心平氣和說過話,今天至于忽然過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