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130節(jié)
嬴政瞥了張嬰一眼,道:“有何感想!” 張嬰下意識飛出來一句彩虹屁:“大丈夫當(dāng)如是!” 那么宏偉的場面宏,怨不得劉邦會如此感慨,只怕任何有雄心的男子都會心生妄念。 “哈哈哈!” 嬴政聞言愣了一會,忽然大笑出聲,大掌拍拍張嬰的肩膀,“可想取而代之?” “啥?” 張嬰下意識瞪大眼睛。 這,這就是歷史偉人的思維同步嗎? 他用了一句劉邦見鹵薄后的驚嘆,嬴政居然能用上項羽見過鹵薄后感慨的話對上。 這是什么奇妙的緣分。 然而張嬰沒注意,當(dāng)嬴政說出這句話后,扶蘇和鄭夫人的表情有多愕然。 嬴政余光瞥了兩人一眼,好似完全不在意那兩人臉上驚詫的表情,漫不經(jīng)心重復(fù)道:“可想取而代之?!?/br> 鄭夫人連忙扯了扯扶蘇,擔(dān)憂地瞅著張嬰。 趙文滿臉?biāo)祝耆珱]想到陛下為何會突然這么說。 扶蘇也皺起了眉。 “不想??!” 張嬰忽然反應(yīng)過來這話的力量,整個人汗毛都豎起來了,下意識道,“這孺子牛的工作,我才不要!” 眾人:“……” 趙文甚至在心中吶喊: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居然對皇帝崗位嗤之以鼻,回答滿分! 嬴政眼眸微瞇,看向張嬰慢慢說:“哦?孺子牛?你這小子的評價,呵,倒也有幾分貼切?!?/br> “對吧對吧!仲父也覺得吧!” 張嬰連連點頭,同時伸出小手手在這里掰著拇指,“仲父你看哦,你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寅時就要起床工作,子時甚至是丑時才能入睡。每日要批改半屋子的簡牘。 萬一碰上緊急軍情,天災(zāi)人禍。陛下還要在書房通宵達旦。這還沒算上偶爾要與心腹重臣,良才美玉們秉燭夜談。天吶,仲父你可太辛苦了,孺子牛都比你輕松啊!” 嬴政:…… 明明都是歪理邪說,為何剛剛他卻莫名聯(lián)想了下,一頭苦哈哈的牛蹲在座位上批改奏章的模樣。 嬴政臉色一綠,伸手用力揉了揉張嬰的頭發(fā):“瞎說。” “嗚嗚……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嘛?!?/br> 兩人這旁若無人的互動,看得鄭夫人目瞪口呆,她下意識扯了扯扶蘇的衣袖,低聲說:“兒。這……” “沒什么!童言無忌罷了?!?/br> 扶蘇溫和地搖搖頭,“阿母,天涼了,你曾答應(yīng)過我紅狐坎肩還記得嗎?” “啊,啊我兒,在,在寢宮,我,我晚點拿給你?!?/br> “好的,阿母。” 既然父皇沒有公開認下弟弟,那他絕不會讓心直口快的母親意識到這一點,免得被利用。 扶蘇平靜地先送鄭夫人離開,又多說了些其他事轉(zhuǎn)移其注意力,再回到書房。 而在扶蘇剛剛推開廂房門時,便看見張嬰冷不丁來了一句。 “仲父!你是我親阿父嗎?!” 扶蘇蚌珠了:“……” …… 別說扶蘇沒有反應(yīng)過來,原本坐在椅子上思考問題的嬴政,身體猛地一歪,“嘶”不慎被拽下了四五根胡須。 嬴政心疼地摸摸自己下巴,用手狠狠地彈張嬰眉心一下,道:“膽大包天,這是可以隨便說的嗎?” “嘿嘿,仲父,我,我就好奇嘛。” 張嬰故作可憐巴巴的模樣,“我自幼未見過阿父,不知尋常阿父會如何對待幼子。但仲父對我這般好,又給我吃又給我穿,又陪我玩鬧,還考慮讓我繼承皇位。我就一時情緒激動……” 張嬰之前沒這樣懷疑,主要是基于對嬴政性格的判斷。 這么一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人,會怕認一個私生子? 他只想著,可能是最初系統(tǒng)給的“阿父”金手指用得好,合了嬴政的眼緣,之后就一切順?biāo)臁?/br> 但今日嬴政說出‘可想取而代之’的話后,張嬰心里咯噔了好幾下。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他真的踩了狗血窩?! “呵,皇位。” 嬴政又是一個指蹦彈到張嬰眉心,“你還差得遠呢?!?/br> “嘿嘿?!?/br> 張嬰眼巴巴地瞅著嬴政。 對方似笑非笑地搖頭,斬釘截鐵道:“不是?!?/br> “哦?!?/br> 張嬰噓了一口氣,他對‘父親’很抗拒,但又不自覺地憧憬嬴政,所以現(xiàn)在他心里說不上是慶幸還是有點失望。 不過也很好,歷史上也有將臣子當(dāng)崽崽一樣親厚對待的君王。 比如乾隆對待??蛋?。 ??蛋灿啄瓯惚唤拥交蕦m與皇子們一起在御書房讀書。 年僅十四歲便成為三等侍衛(wèi),十八歲不到就成為戶部侍郎,二十六歲不到,就升職成云貴總督,還被冊封為貝子。這比同樣受乾隆寵信的臣子和珅要夸張多了。1 等等,好像野史中的??蛋惨脖粋魇乔〉乃缴?。 張嬰甩了甩腦袋,不能再想了,要相信始皇帝霸霸,說不是兒子就不是兒子! “你在這搖頭晃腦亂竄什么?” 嬴政遞給張嬰一枚果子,他看到門口佇立著的人,似是不在意道,“你對神龜托夢宋元君怎么看?” “???不怎么看?!?/br> 張嬰沒想到嬴政居然還記掛著一日前的神靈托夢,暗暗納悶,陛下這么迷信嗎,還是說有方士作祟,玩出新花樣激起了嬴政求長生的欲望,“我不信這些。仲父!” “哦?”嬴政瞥了張嬰一眼,似是不經(jīng)意地瞥了一眼門口的扶蘇,“為何。倘若夢境說你能當(dāng)皇帝呢?” 扶蘇眉頭再次皺起。 “哈?” 張嬰立刻警醒起來,玩歸玩鬧歸鬧,不能拿皇位開玩笑。 難道是某個方士不滿他的豆腐破局,故意裝神弄鬼,想讓嬴政親自弄死他? 張嬰立刻躺平在椅子上,雙手放在小腹上,雙眼閉上,“仲父,哪個笨蛋做這種混賬夢?!仲父,這就是故意陷害我!我會告訴他一個道理,人定勝天。 嘿,我就這么躺著,一輩子吃仲父的用仲父的!就這么躺得安安穩(wěn)穩(wěn),誰若在這種情況下送我上位,我給一個大大的服氣。我看還怎么預(yù)知夢!” 扶蘇忍住笑,表情有些古怪。 嬴政:“……” 他沒好氣地一巴掌拍在張嬰腿上,看著對方嬉皮笑臉的神情,語氣透著無奈:“坐好,像什么樣子,沒點規(guī)矩。一輩子就想著吃仲父的!倘若我不在了呢?!?/br> 張嬰一驚,天,今天怎么都是些送命題。 “仲父肯定活得比我久……” “別瞎說,若我不在,你怎么辦!” “嘿嘿?!?/br> 張嬰眼珠子一轉(zhuǎn),飛快地跑到扶蘇身旁拽住了他的衣袍,大聲道,“還有扶蘇阿兄!吃扶蘇阿兄的!” 嬴政:…… 張嬰見嬴政鼻孔冒出來的氣都快具現(xiàn)化,頓覺頭皮發(fā)麻,忽然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委托的任務(wù)很有執(zhí)行的必要性。 只要我擺爛夠快,夠癡迷當(dāng)墨子·嬰·科學(xué)家,陰謀詭計糟心事就找不上我! …… …… 半個時辰后,張嬰歡快的離開。 趙文恭敬地送上茶湯,見嬴政揮了揮手,便利落地領(lǐng)著宮殿內(nèi)所有的宮女內(nèi)侍退場,還帶關(guān)好門。 清風(fēng)徐徐,殿內(nèi)只余嬴政和扶蘇端坐在棋盤前,手談一局。 沉默半晌,扶蘇落下白子,忍不住道:“父皇可是想立阿嬰為靶子?” 嬴政手中的黑子一頓,抬眼:“你是這么想?” “倘若不是,兒不明白父皇近日為何一再試探?!?/br> 扶蘇微斂的眼眸暗含鋒芒,起身,恭敬地拱手行禮,“縱然朝中有人想做從龍之功,奇貨可居,也不會率先選擇才三歲的稚子?!?/br> “放肆!” 嬴政瞬間抬頭,奇貨可居,在嬴政心目中是禁忌中的禁忌,他眸光銳利地看向扶蘇。 扶蘇唇角帶笑,明明是拱手行禮,卻沒有分毫懼怕,道:“父皇。兒不明白父皇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但近日咸陽宮內(nèi)風(fēng)聲鶴唳,公子們彼此對峙的事件時有發(fā)生……” 扶蘇接下來的話很直白。 弟弟們被調(diào)動起野心,蠢蠢欲動。 他不介意弟弟們有野心,但他希望父皇不要丟下火苗就不管后續(xù),希望父皇能給予一定的正面疏導(dǎo),良性競爭。 嬴政聽著聽著,面色都古怪起來,自己,自己怎么會有這么個圣人兒子。 他忍不住打斷對方道:“你可知,你是長公子。”是第一順位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