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86節(jié)
張嬰點(diǎn)頭,他知道秦人尚武,不怎么喜歡工匠,所以下意識開口,“但我也是為了讓耕地種出更多的糧食,我用墨家,是為了產(chǎn)糧食?!?/br> “嗯,我知曉的。” 美婦又沉默了一會,忽然笑瞇瞇地開口道:“阿嬰,你愿意隨我……我一同回蒙毅的封地嗎?” 張嬰聞言一愣,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離開咸陽的邀請,猶豫道:“可我的封地在這,我想耕種糧食,我喜歡屯糧……” “哈哈。祖宅那一片封地本就沒人管。你若去那,糧食收成什么的都?xì)w你,當(dāng)自己的封地,愛怎么打理都成。那邊依山伴水,氣候宜人,比這更適合耕種,附近還駐有一支墨家常駐??梢猿Hビ懡??!?/br> 張嬰聽得有些心動。 他倒沒有想完全放棄咸陽,但華國人嘛,想多留幾個預(yù)選方案,狡兔三窟是本能。 “哇!好呀好呀!外婆也可一起去嗎?” 美婦笑著微微頜首。 …… “不可!” 隨著房門被推開,一聲冷硬的低喝,引得屋內(nèi)人一愣。 眾人回首,這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秦王嬴政。 一行人連忙起身行禮。 嬴政目光平靜地落在眾人身上,最后看向蒙毅。 “是你的意思?” 蒙毅暗暗叫苦,但作為一家之主也只能抗住了,便點(diǎn)點(diǎn)頭:“想著封地許久未去,能……” “你想去便去?!?/br> 嬴政這話說得生硬,甚至有些無情,“只阿嬰年幼,車途勞累,也不怕傷筋動骨?” 蒙毅連忙低頭認(rèn)錯:“陛下教訓(xùn)的是,是臣魯莽?!?/br> “……” 嬴政冷著臉,沒有接話。 張嬰抬起小臉,本想替蒙毅插科打諢說兩句好話,然而恰好與嬴政平靜的雙眸對視上。 “……” 雖對方面無表情,甚至沒展現(xiàn)出任何狠厲的神態(tài),但張嬰?yún)s敏銳察覺到對方心情很不好,是萬萬不能踩雷觸怒的那一種。 張嬰當(dāng)即轉(zhuǎn)換思路,立馬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道:“仲父!仲父父!給捏捏!給梳胡子?!?/br> 嬴政放在身側(cè)的手微微一顫。 惱怒的情緒,還真被“梳胡子”三字給驚得平息了些。 但嬴政依舊心底不快。 他沒有彎腰,平靜地看了一會張嬰,聲音很淡:“你若去數(shù)百里之外,可曾想過朕……給梳胡子?” 張嬰:…… 擦,忘了梳胡子了!不能走,起碼在被動任務(wù)結(jié)束前不能離開! 屯糧也沒有秦始皇的命重要,這一位才是秦國的定海神針。 用土一點(diǎn)的話來說,秦朝亂不亂,始皇說了算。 “仲父!我錯了!仲父如斯俊美,我愿時時為仲父梳胡子 ?!?/br> 他煞有其事地點(diǎn)著頭,rou乎乎的小手再次伸向嬴政。 嬴政一愣,沒想到會聽到阿嬰想梳胡子是為他容貌的話。 一時竟有些哭笑不得。 嬴政稍稍蹲下來,手指也輕觸張嬰軟軟的臉頰,發(fā)現(xiàn)對方親昵如幼貓一樣蹭了蹭,他心底的火氣又平息了一些。 “還想去封地嗎?” “想!” “……” “想仲父帶我去!” 張嬰樂憨憨地笑了笑,滿臉期待地看著嬴政,“仲父最好了?!?/br> 嬴政不為所動,故意板著臉問:“仲父與叔父,你喜歡誰?” 蒙毅嘴角一抽,不敢置信地偷瞄嬴政。 完全想不到會從嬴政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都喜歡、” 張嬰眼珠子一轉(zhuǎn),笑瞇瞇地拉著嬴政說著,蒙毅聽到這里冷汗都快流下來,嬴政的眼眸也微微瞇起。 這時,張嬰繼續(xù)掰弄自己rou乎乎的手指,邊搖頭晃腦地嘟囔著,“還有叔母,扶蘇阿兄,高阿兄……” 在嬴政的表情越發(fā)掛不住,杵在一側(cè)的蒙毅恨不得沖過去捂住張嬰的嘴,求他別繼續(xù)刺激陛下。 “阿嬰不知,唉,太多人喜愛阿嬰,阿嬰不能辜負(fù)啊,但……”張嬰故作成熟地四十五度仰望天空,rou乎乎的小手拍拍嬴政的小腿,“阿嬰最心悅的是仲父,最喜歡仲父!” 說到這里,他又踮起腳用小手拍拍桌上的竹簡,然后昂起頭拉著嬴政的衣袖晃了晃。 “仲父!厲害!教教我認(rèn)字!” “……” 嬴政瞅著對方,端水技術(shù),話題轉(zhuǎn)移,兩項(xiàng)技能玩得爐火純青、神乎其神。 他甚至聯(lián)想到自己的后宮。 想到前段時間,帶了好些美人一起去春狩,結(jié)果那些美人居然一起哀哀戚戚地盯著他問,夫人甚多,陛下愛誰?等令人不知如何回答的場景。 若處于他位置的是阿嬰,指不定能維持得很好吧。 “哈哈哈……” 嬴政忽然暢快地笑出聲,寬厚的大手握住張嬰的小rou手,“你這機(jī)靈小子。行?!?/br> 嬴政拉著張嬰就往里屋走。 走了一半,他見天色已晚,便拉著張嬰往外走。 張嬰有些懵。 便聽見嬴政慢悠悠地開口道:“夜已深,我不可留宿宮外。不如回宮秉燭夜談,好生教你?!?/br> “……” 張嬰內(nèi)心的小人都快跪下了,回宮熬夜學(xué)習(xí),能說不么。 跟在后面的李信也是一臉懵逼,不是說好來問騎行裝備的嗎? 李信目送兩人離開,還是不甘心,便回頭找人詢問大黃犬。 在途徑美婦和蒙毅時,還不忘拱手與美婦打招呼,喚了一聲:“阿妹?!?/br> “阿兄?!?/br> 美婦很是高興地微微頜首,還未繼續(xù)說話,便出現(xiàn)一道壯碩的身影擋在她與李信之間。 “良人。” 美婦有些哭笑不得地捶了蒙毅一下,“阿兄與我有救命之恩,若沒他,十多年前我便死在韓……陳縣了?!?/br> “咳,嗯……他年紀(jì)比我小,何必喚阿兄?!?/br> 蒙毅粗著嗓音,并沒有動,“其他,我自會報答。” 美婦搖了搖頭,她繞過蒙毅,剛想追去張嬰那叮囑幾句,卻被張女官拉住,連連搖頭。 “別跟過去?!?/br> 蒙毅也在一旁低聲勸說,“陛下還在氣頭上?!?/br> 美婦腳步一頓,她靜靜地看著兩人遠(yuǎn)去的背影,又看到李信抱著大狼犬快步跟過去的模樣。 她忽然開口道:“良人。陛下,曾經(jīng)是如何與你說阿嬰的?” “哎,就我之前與你說的。” 蒙毅有些尷尬地摸了摸下巴,妻子多半知曉他有所隱瞞,但他不可能違背君令悉數(shù)交代,“你放心,不管如何,我們認(rèn)他。還是說你不想……” “不,我想!” 美婦斬釘截鐵,眼底甚至閃過一抹厲色,右手摸在刀柄上,“若誰敢欺負(fù)我兒,必殺之?!?/br> 蒙毅小聲勸道:“好的好的,別動氣,太醫(yī)說過怒急傷身。” “……嗯?!?/br> …… …… 三人乘坐著回咸陽宮的馬車。 嬴政對除扶蘇以外的皇子,都沒有太高要求。 他甚至因成蟜叛亂一事,刻意讓這些兒子學(xué)儒家君臣之道,輕易不讓他們觸碰前朝權(quán)利。 原本嬴政只想順手教一教,看看就好。 但…… 教聰明孩子讀書是會上癮的,尤其當(dāng)天才教天才時,那一種滿足,驚訝,尤其是眼見小樹苗“刷刷刷”成長的期待感,輕易壓不下去。 所以教了一會后,嬴政已經(jīng)完全忘了“中庸”兩字,他教導(dǎo)文字的速度越來越快,要求也越來越嚴(yán)格。 “這里少了一丿。記不住?” “后兩個字是,百里奚,非百奚里。怎可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