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51節(jié)
鄭夫人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張嬰身上。 可當(dāng)她想近一步細(xì)看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野被一道月牙白的身影擋住。 “阿母?!?/br> 扶蘇不動聲色地扶起鄭夫人的手腕,稍稍帶力往外走,“我先送你回去?!?/br> “哦,嗯好。” …… 公子寒松了口氣,繼續(xù)酷酷地給張嬰涂最后一點藥。 他見張嬰目光呆呆的,仿佛是被扶蘇的手段嚇到。 公子寒輕嗤一聲:“……他可不會管臣之子?!?/br> 扶蘇看著溫和有禮,但并不熱情。 他將圈子分得明明白白,不在他圈內(nèi)的人,他不會關(guān)心,甚至不會多看一眼。 “???不是……” 張嬰恍惚間回過神來,冷不丁道,“寒阿兄,你與高阿兄誰……更不擅讀書?” “嗯?當(dāng)然是他。你這是何……” 公子寒驟然一頓。 父皇給他們下了讀書的死命令。 誰在學(xué)室考核墊底,誰次月不準(zhǔn)離宮辦事。 如果只有他們?nèi)吮绕矗挥形⑷醯膬?yōu)勢能勝過扶蘇,而張嬰這小子…… 又是豆腐,又是踏錐的,指不定是個比甘羅還要聰明的妖孽。 那他的贏面豈不是最小的一個? 公子寒不動聲色地看向張嬰,冷聲道:“你想讓高來與我們一起重修秦律?參與考核排名?死心吧……” “咦?怎會這么想?” 張嬰眨了眨眼,萌萌噠地開口道,“我只是聽鄭夫人說過后,有些好奇高阿兄罷了,畢竟連先王先順民心,故功名成。夫以德得民心以立大功名者,上世多有之矣……1這么簡單,都能記錯。挺少見的?!?/br> 公子寒的臉都綠了。 只隨便聽鄭夫人說了一遍,這小子,居然將這么一長串的話給背誦下來? 別說他做不到,就是大兄也不一定做得到吧。 大意了。 這也是一聰明的狠人。 不行,得想個辦法。 …… …… 胡亥氣沖沖地趕往衛(wèi)月宮。 他在其他方面天賦平平,但對于感知秦始皇的情緒,還是很有一手天賦。 胡亥已經(jīng)隱約察覺到父皇起了些變化。 雖然結(jié)論很不可思議,但父皇確實是有可能將一小部分寵愛轉(zhuǎn)移到阿嬰的臣之子身上。 這才是他雷急火急趕過來,想細(xì)看的原因。 胡亥來到衛(wèi)月宮正門,剛準(zhǔn)備命內(nèi)侍通傳,他便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前方疾步,竟是公子高。 胡亥制止內(nèi)侍,連忙跟上去。 他剛追著對方踏入房門,正好聽見公子高意氣風(fēng)發(fā)地哈哈大笑。 “三弟,你,哈哈哈……聽說你要重修秦律……哈哈哈,去學(xué)室?這是你的哈哈……小同門?” 公子高在短短一句話,接連笑了三遍,“說罷,找我來所求何事?是缺個先生?” “不。是……” 里面的聲音越發(fā)小,胡亥忍不住又多靠近了幾步。 便聽見公子寒說:“缺幾個同門?!?/br> 對方說完,還將目光投擲在胡亥身上,忽然道:“來得好不如來得巧,走吧,一同前往西南學(xué)室?!?/br> 胡亥:??? …… …… 咸陽宮。 嬴政立在宮內(nèi),正看著一個樣貌普通的內(nèi)侍,將衛(wèi)月宮發(fā)生的事情表演得惟妙惟肖的模樣。 “哈哈哈……” 嬴政只覺得胸腔的一股郁氣都被笑出來,然后又嘆了口氣,“那個小滑頭。寒,竟被詐住了。” 趙文和趙高,不解地愕然抬頭。 “余孽賊心不死?!?/br> 嬴政沒有解釋,他反而來到桌前,抽出了兩份竹簡丟給趙文和趙高,“明日前,將名單上官吏的親友梳理一份名單給我。多事之秋,讓這群小子待在西南學(xué)室也好?!?/br> 第25章 次日,天還未亮。 張嬰就被張女官從被窩里面挖出來,睡眼迷蒙狀態(tài),被收拾得整整齊齊。 他邁步走出去。 發(fā)現(xiàn)外面黑漆漆的,空無一人,只有一輛華蓋馬車。 張嬰耷拉著肩膀,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外婆,人都還沒來呢,你讓我出來……” “宮內(nèi)豈可胡亂稱呼!” 一聲巨大的咆哮聲,振聾發(fā)聵! 張嬰覺得自己魂都被嚇飛了一半,也顧不得對方是誰。 他大喊出聲給自己壯膽,道:“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biāo)廊?!啊啊?。 ?/br> “荒唐,死,豈可掛在嘴邊。成何體統(tǒng)!” 不久,從馬車后面繞出來一個頭戴方帽的老者,月夜下,越發(fā)顯得對方目光銳利。 “你是何人?” 張嬰警惕地后退半步。 嬴政在宮內(nèi)還遇到過刺客,繞梁跑路,還跑出個成語典故,他并不覺得皇宮就有多安全。 “你可讀過書卷?” 來者沒有直接回答張嬰的問題,上下打量了兩眼,“識得幾個字?” 張嬰:…… 要不是想著尊老愛幼,他真的轉(zhuǎn)身要走了,老人家你能懂點禮貌嗎? “不識字,沒讀過書?!?/br> “嗯。” 老者微微頜首,倒沒因?qū)Ψ缴驳脑捝鷼猓盎蛑皇怯行┕植?,急才,?/br> 張嬰:“……” “既要隨老夫讀書,不可少拜師流程?!?/br> 老者摸了一下臉上的小胡須,表情很平靜,“你且去焚香沐浴,隨我先回去祭師祖,繳納束脩后方可通過入門的第一步……” “……” 張嬰眨了眨大眼睛,很利落地?fù)u頭,“老丈,不用啦?!?/br> 老者一頓,板著的臉稍微緩和了下,他看向張嬰:“你可知我是何人?” “不知。但這輩子,我只愿拜仲父為師!” 張嬰搖頭,兩只小手手捧在胸前,然后用最崇敬的語氣說,“在我看來,任何人都比不過仲父,仲父最為厲害!老丈你覺得呢?” ——絕佳的拒絕理由。 “……” 老者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忽然暢快地笑了兩聲,“成。扶蘇公子,你看某說得沒錯,是他不想讓我教?!?/br> 張嬰一頓。 就看見扶蘇慢慢地從馬車上面下來,他歉意地沖老者笑了笑,然后用不贊同的目光看著張嬰。 “阿兄!阿兄!” 張嬰趕緊迎了上去,“你是來接我的嗎?” “阿嬰,你……” 昨日嬴政說的是即刻前往學(xué)館。 但公子扶蘇和公子寒手上有不少的政務(wù),不做,不代表不需要交接給其他人。 所以張嬰會有十來日,獨自一人的時間。 扶蘇本以為父皇再如何破格,也至于讓他們真的與完全不識字的稚子同臺競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