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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債子償 第1節(jié)

    《父債子償》

    作者:長塵笑

    簡介:

    十六年前,為了逃離自己的初戀學(xué)長,亭瀾毅然出國,在華爾街摸爬滾打成了知名投資人。

    都說初戀最難釋懷,十六年后學(xué)長一聲吆喝,亭瀾便屁顛屁顛地準(zhǔn)備回去。

    卻沒想到自己在華爾街臨別宴會上,抱著學(xué)長的兒子說:“學(xué)長我想你?!?/br>
    清醒后的亭瀾:???

    自己喜歡學(xué)長這事不會暴露了吧!不對,肯定是酒后幻覺!

    學(xué)長:我讓我兒子來紐約接你了。

    亭瀾:危機(jī)感 1

    學(xué)長兒子:亭叔叔,我也去過那間酒館。

    亭瀾:危機(jī)感 1 1

    學(xué)長兒子:亭叔叔,你跟我爸該不會……

    亭瀾:危機(jī)感 1 1 1 1……

    亭瀾沖回家寫辭職信,卻不想房門被猛地踹開。

    錢程笑的邪魅:亭叔叔,我爸欠你的情債,他還不起了。

    亭瀾將自己縮成一團(tuán):你……你什么意思?

    錢程舔了舔嘴唇:我的意思是……我來幫他還。

    前期奶后期狼の金融大學(xué)生x華爾街知名投資人

    高亮:

    1、強(qiáng)強(qiáng) he 年下差18歲

    2、無任何嘴笨情節(jié),請放心食用

    3、有商戰(zhàn)描寫

    4、不虐 中間甚至挺爽的

    5、祝各位金主們食用愉快~

    年下、劇情、職業(yè)、現(xiàn)實(shí)向、暗戀、情投意合、救贖、爽文、甜寵、強(qiáng)強(qiáng)

    第1章 這個人,我?guī)ё吡?/br>
    亭瀾再次伸出手,有些費(fèi)勁地捻起一根火柴,顫顫巍巍地劃過火柴盒。

    沒燃。

    他有些懊惱,這是他今晚第四次劃火柴了,如果不是為了抵御酒精侵食他的意識,他這種一年都難得抽一次煙的家伙,根本沒必要點(diǎn)燃它。

    但這個昏暗的小酒館里,只提供免費(fèi)的火柴,沒有打火機(jī)。

    亭瀾醉的來了氣,嘴里一邊罵著該死的美式懷舊主義,一邊將那斷了半截的火柴丟到了垃圾桶里。

    “eirk.”一個黃頭發(fā)男人靠了過來,一把攬住亭瀾的肩膀,言語間吐出些雞尾酒的香氣。

    亭瀾扭頭看著這個不管是上班還是喝酒都穿著一身西服的英國紳士,頷首道:“yaron,我喝不下了?!?/br>
    “說什么呢,今天可是特殊的日子?!眣aron喝的有些多,他舉起一杯酒,咧嘴笑道:“再說了,華爾街人喝酒是喝不醉的?!?/br>
    亭瀾有些無奈地?fù)u了搖頭,將手上未點(diǎn)燃的煙重新收了起來。

    他說的沒錯,今天是特殊的日子,理應(yīng)不醉不歸。

    “你就這么走了?!眣aron眼神黯了下去,這個跟亭瀾一起打拼了多年的紳士第一次露出這幅悲傷的模樣,他換了個姿勢挨著亭瀾坐著,伸手指著酒館里不遠(yuǎn)處的其他人:“他們就要見不到你了,包括我?!?/br>
    亭瀾聽罷,神色有些落寞。

    他還記得自己剛進(jìn)入摩根大通的第一天,正好碰上同組的經(jīng)理請全組人來這里喝酒。人生地不熟的他,被上了新入職的第一課,那就是——這家全球最著名銀行之一的職員們,也有著全球金融家都擺脫不了的嗜酒怪癖。

    他們會在繁華喧囂的曼哈頓中城里,找到這樣復(fù)古的小酒館,工作之余來喝上一杯。

    這里就像是經(jīng)濟(jì)蕭條時期供電不足的鄉(xiāng)下小店,看不清的暗色天花板上懸掛著老式搪瓷燈罩,吧臺厚厚的木條桌上,擺放著一盞煤油燈,小火苗隨著鄉(xiāng)村音樂跳動,時暗時滅的火光連酒吧老板臉上的皺紋都照不清。

    亭瀾覺得,這里就是整個華爾街的時代縮影,時間仿佛在這里停止了流動,一如他十多年前剛來到這里的模樣。

    “你再也沒有辦法看到隔壁樓的double window,再也沒有辦法在中央公園的石凳上迎著紐約的妖風(fēng)吃漢堡,甚至沒有辦法吃你最喜歡的shake shack!”yaron越說越激動,伸出手戳著亭瀾的臉頰,眼神很是不甘。

    亭瀾聽罷笑出聲來:“誰喜歡吃shake shack?要不是因?yàn)橼s著做項目,我才不會拉著你天天去那湊合。”

    yaron聽罷愣住了,半晌,他突然嘆了口氣,攬著亭瀾的肩道:“erik,你在這里已經(jīng)生活了十六年了?!?/br>
    亭瀾看看他,長嘆一聲:“對啊,十六年了,該回去了?!?/br>
    “我不是這個意思,erik。”yaron指著亭瀾,語重心長道:“你是jp摩根的最有名的director之一,你的業(yè)績配得上華爾街任何一家投資銀行的高薪,你不知道其他人有多羨慕你……”

    亭瀾打斷他,道:“yaron,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那個人是嗎?”yaron道:“你是為了那個人回去的?”

    亭瀾臉上和煦的笑容在聽到那句話后變得有些凝固,他本可以用咳嗽來掩蓋自己的失態(tài),或是用語言巧妙地轉(zhuǎn)移話題,但在酒精的作用下,這種工作交際小技巧已經(jīng)被他拋諸腦后,昏暗散漫的燈光下,亭瀾嘴角揚(yáng)起的弧度顯得極為不自然。

    yaron只看了一眼便扭過頭去,劈手抓起一杯雞尾酒,仰頭就喝。

    “一杯雞尾酒25美元?!蓖懷杆僬{(diào)整好自己的神色,開口道。

    “這可是你的臨別宴會,你請得起。”yaron說道:“順便提醒一下,25美元是通貨膨脹前的價格,現(xiàn)在已經(jīng)漲到30美元了?!?/br>
    亭瀾失笑,他一把摟住yaron的肩膀,笑罵道:“你這家伙!喝吧,最好喝的一會兒爬著出去?!?/br>
    “你不喝?”yaron哼道。

    亭瀾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甩了甩有些暈的腦袋,舉起來道:“我當(dāng)然要喝。”

    yaron咬著手中雞尾酒杯的杯沿,冰藍(lán)色的眼眸閃了閃,隨即笑的彎了眼睛,他猛地站起身來,沖一旁正在聊天的同事們舉起酒杯,笑道:“大家聽到他說的話了嗎?去把他灌醉!這可是你們最后的機(jī)會了?!?/br>
    同事們哄然一笑,隨即都放棄了閑聊,紛紛將亭瀾圍了起來。

    jp摩根的人似乎有天生的勸酒技巧,這技巧不同于國內(nèi)的中式勸酒,他們會拉著你從咖啡豆的好壞聊到比特幣價格,又從今日的盧布匯率聊到可能存在的金融海嘯,總之,他們似乎有聊不完的話題,不管亭瀾是聽還是說,當(dāng)一番話題結(jié)束,他手中的酒杯早已空空如也,而在這時,總會有殷勤的家伙,再去吧臺給他端上一杯。

    酒精在胃里充分消化,隨即融入血液,麻痹了亭瀾的大腦。

    他舉著酒杯靠在絨面皮的沙發(fā)上小口酌著,耳邊充斥著同事們的聊天聲,卻分不清他們具體在聊些什么。

    細(xì)細(xì)碎碎的人聲,酒杯相碰的清脆聲。

    恍然間,一如往昔。

    “你準(zhǔn)備去m國?”

    黃浦江邊的清吧里,大學(xué)同學(xué)江隨撐著頭,臉頰已經(jīng)喝的通紅。

    “嗯?!蓖懪吭谧郎?,靜靜地看著黃浦江的夜景,五彩斑斕的霓虹燈映射在江面上,被徐徐開過的游輪激起一陣陣粼粼波光。

    “咱們學(xué)金融的,去m國倒也合適……要走什么程序?”

    “托福?!蓖憰灪鹾醯睾戎?,雙眼迷離:“已經(jīng)考過了?!?/br>
    “那多久走?”

    “明晚的機(jī)票?!?/br>
    “這么快?”江隨嚇得打了個酒嗝:“你現(xiàn)在才大三,畢業(yè)怎么辦?”

    “過去讀大四,我走的3 1,臨時轉(zhuǎn)的?!蓖懩剜?,一想起輔導(dǎo)員惋惜的眼神,他有些煩躁地揉了揉太陽xue。

    “你這家伙……咱們系里唯一一個保研名額都在你頭上,你倒好,說出國就出國了?!苯S晃了晃酒杯,將杯中的朗姆酒仰頭喝掉,皺著眉道:“你知道嗎,咱倆做了這么久的同學(xué),但我總感覺你一直瞞著我什么,就像這回,太倉促了,一點(diǎn)預(yù)兆都沒有?!?/br>
    亭瀾噗嗤一聲笑了:“怎么,怨我不告訴你?”

    “笑什么,所以是因?yàn)槭裁醋屇氵@么快就決定出國?”江隨問道。

    亭瀾看著杯子愣了一會兒,猶豫道:“……等過段時間吧,過段時間我再告訴你?!?/br>
    江隨看了看他,煩躁地揉了揉腦袋,道:“唉,行,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br>
    “哈哈哈……”亭瀾笑的斷斷續(xù)續(xù),拿起酒杯又開始喝。

    江隨瞥了他一眼,一把奪過酒杯道:“別喝了,喝暈了我還得把你抬回去?!?/br>
    亭瀾揉了揉鼻子,想了一會,突然開始低頭摸自己的褲兜。

    “找啥呢?”

    “……鑰匙。”

    亭瀾摸索了一會,然后垂頭喪氣地將雙手撐在桌上,聲音悶悶的:“忘帶了……”

    江隨頓了頓:“你明天飛機(jī),帶行李了嗎?”

    “……沒帶?!?/br>
    “那怎么辦?你有備用鑰匙嗎?”

    “有……”腦袋越來越暈了,亭瀾努力晃了晃,但大量的酒精侵入大腦,亭瀾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不受自己控制。

    “在哪?”

    “在……”在那個人那里。

    亭瀾抿著唇,一股不同于酒精的苦澀霎時間郁結(jié)在胸口,讓他說不出話來。心口那處已經(jīng)被壓抑到幾乎看不見的傷痕不經(jīng)意間被酒精催發(fā),洶涌的情感噴涌而出,如海水倒灌,翻江倒海。

    “亭瀾?亭瀾!”江隨的聲音像是隔了一層玻璃,霧蒙蒙的,離他越來越遠(yuǎn)。

    身子被人扶起,觥籌交錯中,yaron醉后富有磁性的聲音很好辨認(rèn):“咦?這位小紳士,你找誰呀?”

    亭瀾茫然地睜開眼睛,透過雞尾酒氤氳的香氣,一張年輕的臉龐出現(xiàn)在他面前,讓他感覺陌生又熟悉。亭瀾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他的大腦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經(jīng)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能呆滯地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

    “erik,你熟人嗎?”

    亭瀾的視線在那人的臉上停留了許久,久到那夜黃浦江邊霓虹燈的光影與這復(fù)古酒吧里昏暗的燈光相重合,久到面前青年的面龐逐漸變成記憶中那人的模樣。

    “你來……給我送鑰匙了?”亭瀾覺得心口處的傷痕裂的更大了,他捂著胸口,不知是醉意還是什么其他的緣故,雙眸中漸漸蓄上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