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新娘 第178節(jié)
對方的體溫冷得嚇人。 明瑯整個人如墜冰窟,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嗦。 一個冷漠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別動。” 他頓了頓, 又說:“再動殺了你。” 明瑯總覺得這個聲音好像在哪里聽過,但她想了半天, 也沒有想出答案,只好悻悻作罷。 過了一會兒,她實在扛不住洶涌的寒意,哆嗦著昏睡了過去。 希望醒來不要再碰到這個制冷機了。 · 沈澹月神色沉冷,橫抱著明瑯,大步回到地面。 盡管陰影只輕觸了一下她的唇,但那種觸感一直濡染著他的唇。 仿佛飲了一口過于甜膩的糖漿,柔滑的觸感始終黏在喉嚨上,不上不下,不潔不凈。 令他煩躁極了。 好幾次,他都想把明瑯從懷中扔出去。 她那易于出汗的體質(zhì)太麻煩了——額上、后頸、脊背、膝彎全是汗,溫熱而淋漓的汗,幾乎浸濕了他的黑色皮手套。 幸好沒有異味,沈澹月冷冷地想。不然他一定會把她扔到下水道去。 助理正在地下監(jiān)牢的入口等他。 他以為明瑯會可憐地向他求救,為了照顧她的自尊心,沒有讓助理跟來。 早知如此,就讓助理去地下監(jiān)牢接她了。 他根本沒必要親自走一趟。 這時,助理走過來,想要接過他手上的明瑯: “先生,我來吧?!?/br> 沈澹月頓了一下。 抱著明瑯兩只手,始終有種黏黏糊糊的感覺。她背脊上的熱汗,甚至讓他的黑色皮手套有些打滑。 如果把她交給助理,他手上沒有東西,可能接下來一路都會不?;叵肽欠N觸感,不停搓揉皮手套,直到找到一個洗手池,可以清洗她留下來的汗水。 這么看,還不如一直抱著她。 有重量壓在手上,至少可以減輕手套被濡濕的煩躁感。 沈澹月?lián)u了搖頭,平淡地說:“不用?!?/br> 助理有些詫異。 他知道沈澹月有潔癖,又看到明瑯出了很多汗,額上的發(fā)絲凌亂地黏在一起,還以為沈澹月非常想把她轉(zhuǎn)交給別人。 誰能想到,沈澹月一口回絕了他的幫忙。 難道明瑯真的是沈澹月的妻子? 那為什么不告訴大家呢? 助理只是工作上的助理,對沈澹月的私生活并不了解。 他思來想去,也沒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能給那個把明瑯丟到牢里的男的發(fā)了一條消息: 「你小子完了,她好像真的是老板娘?!?/br> 那男的:「???」 「頭兒不是不近女色嗎?」 助理:「所以,這么多年來,我只看到過他抱這一個女人?!?/br> 「你小心點,剛剛我想幫忙抱老板娘,他都不愿意。他好像很愛老板娘?!?/br> 那男的:「!??!那咋辦!我還想跟著頭兒對抗資本主義,還想活到資本主義滅亡的那一天!」 「道格,你最了解頭兒了,求你給兄弟支個招?!?/br> 助理心說我能支什么招,他在反公司聯(lián)盟待了那么久,也是第一次看到沈澹月橫抱著女人,出現(xiàn)在公共場合。 在他的印象里,沈澹月一直是一個溫和、冷靜、理智、野心勃勃的領導者。 很多年輕的領導者都難掩自己的野心,舉手投足會流露出一種冰冷而鋒利的攻擊性。 沈澹月組建反公司聯(lián)盟的過程,卻是極其溫和的,始終以“拯救”為主,幾年下來,從未背離過這個初衷。 當然,他也有冷血無情的一面,必要時也會采取強硬甚至可怕的手段,殺伐決斷,毫不留情。 助理一直記得,有一次他們?yōu)榱司葞讉€被綁架的孕婦,單方面剿滅了一個犯罪團伙。 那個犯罪團伙來自東南亞某個小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他們之所以綁架孕婦,是為了把她們非法運往其他國家高價販賣——這個世界,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愿意生孩子了。 即使有,也不一定具有生育能力。 助理親眼看到,沈澹月一邊神色冷漠地往前走,一邊拔槍、上膛、開槍。 動作精準、迅速、果斷。 每一槍擊中的都是眉心,但都不止一槍擊中眉心。 有時候,他甚至會對準某個犯罪分子的眉心連續(xù)開槍,直到那人腦漿迸濺,頭骨開裂,化為一灘紅紅白白的爛泥。 這種程度的殺戮,顯然已超出“解救人質(zhì)”的范疇。 更像是一種懲治,一種宣泄,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暴力行徑。 即使助理對沈澹月忠心耿耿,也看得心底發(fā)瘆,渾身發(fā)冷。 沈澹月是一個讓人信任又敬畏的領導者,助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么……古怪復雜的表情。 起初,沈澹月看向明瑯汗?jié)竦陌l(fā)絲時,目光分明是嫌惡的。 然而過了幾秒鐘,他又看了那些汗津津的發(fā)絲一眼,目光像變質(zhì)了一般,有了非常明顯的變化。 助理想到了一個極不恰當?shù)谋扔鳌?/br> ——他的目光冰冷而黏膩,看上去像是要一點一點地吮-吸掉發(fā)絲上的汗液。 助理打了個寒戰(zhàn),搖了搖頭,將這個可怕的畫面從腦海中驅(qū)趕了出去。 · 沈澹月有些后悔沒把明瑯交給助理了。 她在他的懷里翻了個身,把臉對準了他的心口。 呼吸急促而濕熱,噴灑在他的衣服上,幾乎讓他感到危險。 仿佛要滲進他衣服的危險。 沈澹月并不是天生體溫極低,很久以前,他也有過正常人的體溫。 但現(xiàn)在,他不僅沒有正常人的體溫,也沒有正常人的呼吸和心跳,就連膚色也泛著貧血一般的冷白。 因此,他對活人的一切格外敏感?! ∶鳜橌w溫偏高,容易出汗,動作靈活而敏捷,眼睛雪亮,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鮮活的生命力。 與他的死氣沉沉形成強烈對比。 沈澹月再度感到不適極了。 他不知道助理去哪兒了。 如果助理在旁邊,他一定會把明瑯扔過去,寧愿一路上反復感受手套濕黏打滑的感覺,也要離她遠遠的。 這時,他看到明瑯在發(fā)抖,牙齒輕輕打顫。 她在害冷,被他極低的體溫凍到了。 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感冒,甚至發(fā)燒。 怎么這么麻煩? 沈澹月眉頭微皺。 過了一會兒,明瑯開始輕輕地打噴嚏,噴出來的氣流全部濺在了他的衣服上。 沈澹月閉了閉眼,強行抑制住捂住她口鼻悶死她的沖動。 他換了個姿勢,讓她像小孩子似的坐在他的手臂上,頭趴在他的肩上,同時另一只手脫下身上的大衣,把她從頭到腳都裹在了衣服里。 他比她高三十厘米,一件大衣不僅可以把她裹得嚴嚴實實,還剩下了一截衣擺。 沈澹月瞥了一眼那截衣擺。 盡管他十分不想承認,但的確感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可恥,但十分美妙。 他微微勾了一下唇角。 明瑯身體素質(zhì)很好,四肢回暖以后,立即掙扎著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的一瞬間,她發(fā)現(xiàn)自己趴在一個男人的肩上,腦袋朝下。 憑借一種肌rou記憶,她迅速判斷出眼前的情況。 她似乎被一件衣服緊緊裹住。那個男人一只手扣在她的膝彎上,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背上,正在往前走。 很少見的情況,但她并不是沒有遇到過。 明瑯安靜地趴在男人的肩上,一動不動,伺機行動。 等他抬起手,松開對她鉗制的一瞬間,她閃電般凌空調(diào)轉(zhuǎn)一百二十度,翻身騎在他的肩上,一只手死死勒住他的脖頸,另一只手扯下裹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罩住他的頭,隔絕他的視線。 一片陰影里,她微微喘息著,在衣服的籠罩下,貼近男人的耳邊,輕聲問道: “你是誰?要帶我去哪兒?” 第121章 chapter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