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新娘 第164節(jié)
——二樓那么多人,她光聽聲音,都能聽到十個不同的人在說話。 為什么門口沒有雨傘,沒有鞋子,衣架上只掛了一件衣服。 其他人的衣服在哪兒? 都穿在身上嗎?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隨著她的想象,周圍溫度似乎下降不少。 門窗緊閉,室內(nèi)無風,卻能感到陰冷、潮濕的寒氣從四面八方涌來。 明瑯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zhàn)。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廚房門,一口氣按開所有開關(guān)。 暖光亮起。 怪異感瞬間消失。 廚房里似乎在煮什么東西,rou香撲鼻。 明瑯開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車,才到這里,難免有點餓。 她一邊洗手,一邊琢磨,要不要為了廚房里那鍋聞上去很香的rou湯,留下來進行毫無意義的社交呢? 最后,她得出結(jié)論,還是餓著吧。 洗完手,明瑯摸出手機,調(diào)出對話框,打字: 「生日快樂,禮物在茶幾上,我還有事,先走啦!」 她隨手把手機一揣,打開冰箱,尋找同學(xué)口中的蛋糕。 找了半天,沒找到。 這時,手機振動一下。 明瑯解鎖屏幕。 ai語音助手自動播報: 「發(fā)錯了?」 「什么生日,我沒過生日啊?!?/br> 明瑯一愣,也以為自己發(fā)錯了,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并沒有發(fā)錯。 收件人信息完全正確。 只是,她之前收到的那幾條消息,日期是一年前——手機提示她,那是一年前的消息。 明瑯心底發(fā)寒,背上唰地流下一顆冷汗。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拿著手機,走出廚房,客廳的氛圍也變了。 除了中間一盞小燈仍然亮著,走廊、墻角、二樓變得一片漆黑。 可能因為被黑暗包圍,那盞小燈的燈光顯得格外黯淡,似乎隨時會熄滅。 二樓的人聲也消失了。 明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可眼前的場景太詭異了。 她進來的時候,明明聽見二樓那么多人在打鬧,在聊天,在走動——怎么會說消失就消失? 她吞咽一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個字一個字地回復(fù)道: 「惡作???」 「不是你讓我來綠洲別墅給你過生日嗎?」 對方回復(fù)得很快:「???」 「你在說什么???綠洲不是你家嗎?」 ——我家? 明瑯一怔。 下一刻,她視野邊緣的畫面仿佛被周圍的黑暗侵蝕了一般,逐漸變得模糊、扭曲。 室溫驟降,空氣冷得幾近刺骨。 明瑯控制不住地打了好幾個寒顫,感覺自己在下沉。 ……不停地下沉。 強烈的失重感向她襲來。 似乎有無數(shù)只鬼手從她背后伸出,扣住她的脖頸、肩膀、手臂、腰身、小腿、腳踝。 她知道自己在下墜,知道自己似乎被什么扣押住了。 但是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她后頸傳來冰冷的吐息。 一深一淺。 ——有人在她旁邊呼吸。 明瑯一個激靈,全身上下寒毛倒豎,猛地睜開眼睛。 原來是噩夢。 她抬手一摸額頭,全是冷汗。 明瑯閉著眼睛,深深吸氣、吐氣,感覺喉嚨有些干渴,正要下床去倒水,突然背脊一僵。 ——不是噩夢。 她的身上,真的有一只手。 有那么一瞬間,明瑯每一根神經(jīng)都繃緊了,從心底到每一個汗毛孔都滲出陰森寒氣。 她心臟狂跳,整個人如墜冰窟,連呼吸都是冷的。 躺在她旁邊的……是誰? 明瑯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反手扣住身上那只手,想要起身,以一個扣押的姿勢鉗制住旁邊的人。 對方卻像是預(yù)料到她的動作般,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往后一壓。 制止了她起身的動作。 明瑯最先感到的,是冰冷、平緩的呼吸。 很冷。 幾乎跟冰沒什么區(qū)別。 明瑯渾身僵硬,后頸的汗毛炸得更加厲害了。 這時,一個低沉、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做噩夢了?” 熟悉的聲音。 明瑯的神經(jīng)卻沒能放松下來,反而繃得更緊了。 因為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好像是…… 下一刻,對方坐了起來,一只手撐在她的身側(cè),以一個幾乎是覆在她身上的姿勢,打開了床頭燈。 暖光立即驅(qū)散了黑暗。 明瑯終于看清身邊人的相貌。 說起來,她似乎是第一次這么近觀察他的長相。 ——鼻梁高挺,輪廓窄而分明,下顎線干凈利落。 可能因為摻雜了北歐血統(tǒng),他的雙眼皮褶皺極深,自上而下看人時,目光如同一團溫和、包容、潔凈的霧氣。 最讓她感到驚艷的,還是他的發(fā)色和眼睛。 銀發(fā),綠眼。 不是那種染過的、不自然的銀色,而是一種霜雪般清冷的銀色。 明明色調(diào)偏冷且單一,卻讓人想起“瑰麗”二字。 眼睛也不是那種綠中帶藍的濃綠色,而是一種極淡的淺綠色,淡得幾乎能看清虹膜的紋路。 讓人想起冰湖附近的云杉,是一種孤峻、淡雅的綠。 ……沈澹月。 她暗戀的人。 他們?yōu)槭裁磿稍谕粡埓采希?/br> 這是怎么一回事? 疑惑與震驚交織,明瑯幾乎無法呼吸,張了張口,半晌才吐出一個音節(jié):“……啊?” 第111章 chapter 2 明瑯一直記得那天下午, 她剛滿十六歲,才參觀完公司的直屬學(xué)院,整個人郁郁寡歡。 那是她第一次意識到, “階級”的存在。 對于十六歲的少女來說, “階級”兩個字難免有些空泛。 明瑯其實也不懂這一詞的具體意思, 只是很討厭那種無論如何也追趕不上的感覺。 她還年輕,有夢想, 有計劃, 有野心, 不想那么快就被條框固定住。 今天的參觀,卻明確地告訴她, 她以后要么會變成給公司員工遞槍的人, 要么會變成他們槍口下的人。 明瑯很憤怒。 她想跟同學(xué)傾訴心中的憤怒,同學(xué)卻在興奮地討論公司學(xué)院里看到的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