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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江城黎明在線閱讀 - 江城黎明 第8節(jié)

江城黎明 第8節(jié)

    他“滴滴”按了兩聲喇叭,江酒臣轉(zhuǎn)過身來,見到是他,笑了一下。他穿得很少,敞著懷,鼻尖凍得通紅,不知道是耍什么魏晉風(fēng)流。趙黎甩了一下頭:“上車。”

    江酒臣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上來,趙黎升起車窗,冷空氣隔絕,車?yán)镉譁嘏嗽S多。車子平穩(wěn)地朝前方駛?cè)?,江酒臣看了一眼表,撩閑:“趙大隊長,又早退?”

    趙黎沒搭茬,江酒臣自顧自地說:“你不是不去嗎,來,請講述一下你在短短五分鐘之內(nèi)的心路歷程?!?/br>
    “你是屬柯南的,到哪兒哪死人,我可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壁w黎說著,偏過頭來看了江酒臣一眼,“就你這cao性,我不來你是不是打算坐公交了?等你到了黃花菜都涼了。”

    “這是綠色出行,要為可持續(xù)發(fā)展做貢獻?!苯瞥家槐菊?jīng)地說。

    跟他扯下去沒完。

    趙黎開門見山:“你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江酒臣干脆利落:“不知道?!?/br>
    趙黎登時一腳剎車,險些把沒有乖乖系好安全帶的江酒臣從車窗戶甩出去。趙黎抬眉看向江酒臣,江酒臣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說:“趙大隊長,文明駕駛?!彼f著聳了聳肩,“查嘛,不查怎么知道?”

    怪不得要把他拉上賊船,一口一個兇兆吉兆的,分明是沒什么頭緒。趙黎猶豫著要不要把江酒臣拷在公路的鐵欄桿上凍他一夜,問道:“會死人嗎?”

    “未知。”江酒臣回答,“就看誰動作快了。找不到也沒辦法,真死人了那就是你的活兒……”

    眼看著趙黎要伸手去后腰摸手銬,江酒臣連忙話鋒一轉(zhuǎn),說:“不過這次有你幫忙,我腳著我能行。”

    排氣筒噴出來兩股白氣,汽車在雪夜里,絕塵而去。

    三個小時后,趙黎和江酒臣到達懷安縣。

    在為酒店的住房費用付款的時候,趙黎十分懷疑自己是被坑蒙拐騙了。眼前這個不正經(jīng)的玩意兒很可能是沒有公費出外勤才把自己弄了過來,但是一天揍一個人的次數(shù)不能太過頻繁。趙黎打算視情況把這頓揍給江酒臣留到明天。

    雙人標(biāo)間,半夜趙黎醒來的時候,對面的床是空的。

    懷安縣臨山,夜晚起霧,樹林之中一片模糊。江酒臣在山腹中轉(zhuǎn)了一圈,鬼魅的氣息時遠時近,抓不到蹤影。天空灰蒙蒙的,他抬頭看了會兒,右手抽出腰后的橫刀利落地轉(zhuǎn)了一圈,刀刃搭在左手食指上。

    想了想,他又放了下來。轉(zhuǎn)身欲走之時,突然抽刀在掌心劃了一下。血液從傷口涌出來,并沒有順著重力下落,反而化為一條血絲,向遠方延展著。

    趁自己不注意悄悄劃一下,這他媽還是好疼,早知道應(yīng)該帶著那個小警察來。江酒臣想著,收刀,朝血線所指的方向追了過去。

    血線的痕跡越來越淡,江酒臣停下腳步,四處看了看。眉頭微皺,疑惑道:“不是魑魅?”

    遠處的天空漸漸泛白,江酒臣遺憾地?fù)u了搖頭,朝山外飛身而去。

    酒店大堂的大鐘的指針指向五點四十,江酒臣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準(zhǔn)備悄悄地溜進去,剛走過衛(wèi)生間就看到趙黎赤膊坐在床上抽煙,見他進來,啞聲問:“你干什么去了?”

    這情景有點詭異。江酒臣頓了一秒,嘴角微微揚起,打趣道:“查崗?”

    趙黎:“……你昨天少挨了一頓揍心里覺得委屈是嗎?”

    “你這用土話說就叫鬧著玩摳眼珠子,一點玩笑都開不起呢?!苯瞥甲阶约旱拇采?,拿起床頭柜剩下的半根火腿腸啃了一口,說,“打個先鋒先去看看。趙大隊長真勤勞,您先下樓打會兒太極,容我補上一覺?”

    十點多,兩個人隨便找了一家簡陋的小吃店吃東西。店主是個熱情的大媽,是這里的老住戶了,附近的人大家都認(rèn)識。趙黎和江酒臣對著禿嚕面條,聽著大媽跟熟客聊天。

    大媽說:“你聽說沒有?二中又有個學(xué)生學(xué)傻了?!?/br>
    “那學(xué)校所有學(xué)生不都是那樣嗎?”這位熟客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很有興致地接上了話茬,“我有個表姐家的孩子就在那念書,去年年都沒過,全家一起寫作業(yè),熬了好幾個通宵。這么學(xué)誰不傻啊。”

    那大媽搖搖頭,說:“不是說這個,是真的傻了,癡呆了。昨天有個學(xué)生被家長接回家去了,在我店門口路過,我看見了。眼睛都無神了。”

    大媽說著壓低了點聲音,說:“聽說這孩子已經(jīng)這樣一周多了,今天才讓領(lǐng)回去,剛開始老師以為是裝病,還給打了。好像不是第一個了,上周我就聽到有人傳有學(xué)生被家里接走了?!?/br>
    “唉,你說現(xiàn)在這些孩子學(xué)習(xí)多累啊,以前哪有這樣的,幾歲就開始上幼兒園,從小到大,凈是學(xué)習(xí)了?!?/br>
    “可不是嘛……”

    趙黎的筷子頓住,看向江酒臣。江酒臣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很專注地吃著面條,往碗里加醋,見趙黎看他,還問:“你要嗎?”

    趙黎:“……不要?!?/br>
    難道是自己過于敏感了?趙黎又看了一眼正在交談的兩個人,心中總是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他放下筷子,問:“在學(xué)校里出了這種事,怎么沒有一點動靜呢?沒有媒體來報道嗎?”

    他突然插話,大媽嚇了一跳,見是生面孔,解釋道:“真要鬧那么大,孩子不就被開除了嗎,家長哪敢啊。再說了,這個學(xué)校,就算想鬧出動靜也未必能鬧得出來啊?!?/br>
    趙黎還打算再問,那兩人又再度聊了起來。江酒臣吃完面條,扯了張餐巾紙擦了擦嘴,站起來說:“走吧?!?/br>
    他伸手從趙黎兜里摸了張二十的遞給大媽,問道:“大媽,我問一嘴,您剛才說的那個學(xué)生,您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嗎?”

    “這我上哪里知道去?!贝髬屨医o他四塊錢,江酒臣揣進自己兜里。

    大媽又說:“不過我好像聽說那孩子好像要走的時候突然暈倒了,應(yīng)該還在縣里呢吧?”

    江酒臣點點頭,兩個人走了出去。上午陽光很好,江酒臣抬起頭,微微瞇起眼睛。趙黎跟在他身后,不知道這人在打什么算盤,問:“那學(xué)生有問題嗎?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江酒臣回過頭,莞爾笑道:“去縣醫(yī)院看看。”

    病房的門敞開著,一個男孩兒直挺挺地坐在病床上,表情呆滯。一對夫婦在他的床邊,女人抓著男孩兒的手,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男人的臉色很不好看,不停地抿嘴。他們的穿著很普通,明顯是工薪階層,不知道怎么把孩子送到收費那樣昂貴的封閉學(xué)校的。

    一個小護士走過來,奇怪地看了趙黎和江酒臣一眼,走進了病房。

    江酒臣一直盯著屋里的動靜,趙黎詢問地看向他。

    “有問題。”江酒臣說。那小護士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江酒臣看著她的背影,對著趙黎揚了揚下巴,自己則走進了病房。

    孩子的父母顯然被這個不速之客嚇了一跳,江酒臣關(guān)上房門,說:“醫(yī)生說孩子的大腦沒什么問題,對嗎?”

    夫妻兩人戒備地看著他,面面相覷,母親猶豫地點了點頭。江酒臣點了下頭,說:“有問題就怪了。”

    他說著朝病床走去,男人立刻擋在他的前面,江酒臣不語,只是看著他,片刻之后,男人遲疑地讓開道路。

    江酒臣扒開那孩子的眼皮看了看,男孩兒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江酒臣“嘶”了一聲,咬破指尖,血珠沁出來,他在男孩的人中上抹了一下,血珠立刻浮了起來,江酒臣抽手,一股黑氣從男孩的鼻子里冒了出來,緊緊地黏著紅色的血線。男孩父母目瞪口呆,其父驚訝地退后了一步。黑色涌盡,男孩撲通一下倒在床上,其母撲上去抱住他。黑霧如綢帶般在空中飄蕩,江酒臣攥緊手掌,黑霧散去。

    男孩的父親如夢初醒,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說:“高人!高人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了!”男孩的母親也跪了下來,還未開口就泣不成聲。

    江酒臣沉默半晌,開口道:“他命中無死劫。”話罷轉(zhuǎn)身離去。

    趙黎在走廊里等他,見他出來,站起身來,兩個人并肩離開。趙黎說:“那孩子的大腦沒有檢查出來任何問題,但就是癡呆了。不知道你要什么,其他指標(biāo)我也看了,這孩子嚴(yán)重營養(yǎng)不良,胃部也很大的毛病,這么小的孩子,也挺奇怪的。你那邊怎么樣?”

    “丟了一魄,這輩子都這樣了?!苯瞥驾p描淡寫地答,面色較之平日卻要正經(jīng)許多。有一件事情他很在意,剛才的濁氣,分明就是魑魅的手筆。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jīng)走出了醫(yī)院的大門,江酒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然折返,趙黎以為他發(fā)現(xiàn)了線索,忙跟上去,問:“怎么了?”

    “我得打針狂犬疫苗?!苯瞥颊f著把指尖伸到趙黎眼前。

    第12章 無言之牢(二)

    衡源二中依山而建,占地面積極大,這里遠離居民區(qū),人煙稀少,幾乎與外界隔絕。

    江酒臣在夜里使的小法術(shù)在白天不能亂用,兩個人開車到山腳下,花了二十多分鐘。

    “能感覺到什么嗎?”江酒臣看了一眼山上黑壓壓的濁氣,問趙黎。

    “不太舒服?!壁w黎說。他也四處打量起來,下車之后他就覺得胸口發(fā)悶,像是有什么抑郁之事壓在心頭一般。

    “去那個學(xué)??纯磫??”趙黎問。

    “不急。”江酒臣說,“先進山?!?/br>
    他說著向前走去,回頭看了趙黎一眼,說:“我昨天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但是沒能抓到,看你的了,趙大隊長。”

    腳下的枯枝咔嚓作響,二人一前一后向山里走去。這里氣溫要比縣城里低上幾度,人跡罕至,更是增添了幾分凄涼。走得越深,越發(fā)分不出這到底真的是因為天氣冷,還是內(nèi)心的主觀因素在作祟了。

    學(xué)校建在這種地方,難道不覺得凄清嗎?

    江酒臣雖然看似茫無目的,實則一直在追著昨天留下的線索,最初的痕跡消散掉,他們很快來到斷點。這里距離學(xué)校很近,隱約可以看到遠處教學(xué)樓的樓頂。昨天的氣息就斷在這附近,江酒臣雖說是要趙黎來幫忙,卻什么都沒有說。趙黎跟著他走了這許久,已沒有幾分耐性,眼看著這人一直在這附近兜圈子,趙黎正要開口,江酒臣卻是一擺手。

    這人少有的正經(jīng),眉頭微皺,問:“懷安縣里有監(jiān)獄嗎?”他看向趙黎,說:“或者說,這座山里有監(jiān)獄嗎?或者戒毒所?”

    不知道江酒臣怎么突然問這個,趙黎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據(jù)我所知,沒有?!?/br>
    “奇怪……”江酒臣輕聲道,看著眼前空無一物的地面。趙黎湊到近前,也凝神觀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江酒臣翻轉(zhuǎn)手掌,掌心金光一閃,一巴掌拍在趙黎的后腦勺上。趙黎正欲發(fā)作,卻見眼前的地面上,隱約可見四個蹄狀的腳印。

    “嗯?”趙黎皺眉,問,“這是什么?”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患鬼留下的蹤跡?!?nbsp;江酒臣往山林深處看了一眼,語句微頓,“一種由監(jiān)獄中的怨氣而生的鬼怪?!?/br>
    “他是那個兇兆的起因嗎?”趙黎問。

    “不知道?!苯瞥际栈啬抗?,“事情發(fā)生之前,一切都是沒有定論的。先去那個學(xué)校看一看。”

    “江不知,怪不得你工資低,養(yǎng)你也無甚大用處?!壁w黎奚落他道。

    衡源二中的整體出現(xiàn)在江酒臣和趙黎眼前時,兩個人都覺得大不對勁。這整座山中彌漫的堪稱密不透風(fēng)的黑氣,竟然都是從這個學(xué)校散發(fā)出來的。在江酒臣眼中,整座學(xué)校的上空一片烏黑,宛若黑云壓境,直叫人喘不上氣來。而讓趙黎覺得異常的,則是學(xué)校高高的圍墻——他上次見到這種建筑,還是在精神病院里。

    “這個學(xué)校不正常,得查探一下?!苯瞥汲谅曊f。

    三個學(xué)生在這里出了那么嚴(yán)重的事情,學(xué)校居然一聲不響,肯定是有問題。趙黎難得認(rèn)同江酒臣的觀點,朝學(xué)校大門口走去,剛邁出兩步就把江酒臣一把拽了回來,問:“你干什么去?”

    “調(diào)查啊。”趙黎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人家封閉學(xué)校,你一不是學(xué)生二不是家長的,憑什么人家放你進?”

    趙黎伸手進懷里,警察證還沒等掏出來,江酒臣直接按住了他的手,說:“你好,我是警察,我發(fā)現(xiàn)你們學(xué)??赡苁怯悬c問題,先來通報你們一聲,雖然問題不一定在你們,但是藏在里面的鬼啊怪啊什么的肯定收到我發(fā)現(xiàn)貓膩的消息了,我就是來打草驚蛇一下,是這意思不趙隊?”

    從來沒斷過這種鬼怪案子的趙大隊長自然習(xí)慣性要走辦案流程,被江酒臣這連珠炮似的一陣發(fā)問,居然懵住了一小瞬間。江酒臣用“爛泥扶不上墻”的表情看了他一眼,說:“先在周遭轉(zhuǎn)一圈,晚上偷偷潛進去。”

    經(jīng)過下午加上傍晚的摸索和踩點,江酒臣終于琢磨出了潛入學(xué)校的最好路線,晚上十點鐘,兩個人從教學(xué)樓后面的圍墻翻了進去。

    樓后面黑漆漆的,兩個人摸索著往前走,剛繞到正面來,一陣如同萬馬奔騰的腳步聲紛涌而來,兩個人忙縮回身子,在樓門口昏黃的路燈之下,一群學(xué)生從正門,側(cè)門,瘋狂地跑了出來,朝宿舍方向飛奔。

    趙黎轉(zhuǎn)過頭來,見江酒臣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很是疑惑,江酒臣問:“這都幾點了?還上課呢?這下課怎么跑得像是被狗追了一樣啊?!?/br>
    “哪個高中生十點之前能放學(xué)?”趙黎奇怪地看向他,“你是古代人吧?”

    “是。”江酒臣回答。

    趙黎沒閑心跟他抬杠,說:“我也不知道他們跑什么……”他說著表情一驚,難不成后面有什么非人類在追他們?

    江酒臣又一把把趙黎拽了回來,無奈道:“不要想象力那么豐富,要是什么東西都敢這么明目張膽,那我這飯碗真是保不住了?!彼统鲆粡埛M趙黎的兜里,說:“這里氣氛太不正常,我擔(dān)心今晚要出事情?!?/br>
    偌大的教學(xué)樓,容納了幾千名學(xué)生,只在五分鐘之內(nèi),一切歸于了平靜,他們站在樓前,教學(xué)樓的燈光在一瞬間全部熄滅,應(yīng)該是管理人員拉掉了電閘。

    江酒臣轉(zhuǎn)將出來,對趙黎說:“就近,先到這里看看?!?/br>
    兩個人走進教學(xué)樓,空曠的樓道里,沓沓的腳步聲顯得尤為驚悚,趙黎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轉(zhuǎn)出樓梯,見到眼前東西的一瞬間,趙黎驚訝地后退了一步。

    江酒臣抵住他的腰,走上前來,想知道什么事情讓他那么吃驚,乍一見,也是愣了一下。

    他們兩個人站在二樓的一處樓梯口,手電筒的燈光照射在前方,他們看到一個鐵柵欄。教學(xué)樓內(nèi)部呈回字形,趙黎調(diào)轉(zhuǎn)手電筒的方向,四處照去,照向右側(cè)方,照向?qū)γ娴臉巧虾蜆窍?,他發(fā)現(xiàn),在走廊上,這座五層的教學(xué)樓,本該倚樓閑望的每一個樓臺,都被裝上了封閉的鐵柵欄。

    五層樓,上下望去,朝對面望去,密不透風(fēng)地裝滿了鐵柵欄。周圍的漆黑裹挾住他的感官,站在這樣幾乎全封閉的環(huán)境里,生理上的絕望瞬間涌上了趙黎的心頭。他站在原地動彈不得,悲傷、憤怒、震驚,這些情緒如同迅速生長的爬山虎,只一瞬間就把他卷進了這樣的情境之中。

    在進來之前江酒臣就產(chǎn)生了無數(shù)預(yù)想,饒是他見多識廣,也萬萬沒想到會見到這樣一遭。想著是不是自己對這個時代理解得太過片面,江酒臣沉默半晌,問道:“沒搞錯嗎,這真的是學(xué)校嗎?”

    手電筒的燈光照在對面鐵柵欄上圍著的橫幅上,趙黎微微扭轉(zhuǎn)手腕,全部的語句一點一點落入他們的眼中——“掉血掉rou拼高考,二中必勝,我們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