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我被新帝搶進(jìn)宮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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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 寧濯蹙眉:“你懷疑倚櫻就是曹蠱醫(yī)的外孫女?” “王凝說她的儀態(tài)與我相似?!彼螊勾忍州p撫他的下頜,看著寧濯近乎癡迷地低頭輕吮她纖指,“倚櫻那三年日日跟在我身邊,總說我……我好看,不由自主仿了我行止坐立的模樣,連蘭瑾當(dāng)初都說她與我越發(fā)像了。且她走時又說她外祖母在南境,我想來想去,覺得她的外祖母應(yīng)就是曹蠱醫(yī)。” 只是若真如此,那倚櫻豈不是已不在人世了? 宋嫻慈垂下眼眸,將腦袋埋在寧濯懷里:“倚櫻比阿涓還開朗話多,定然與曹蠱醫(yī)提過我。你讓我?guī)巳ノ鹘?,看看曹蠱醫(yī)愿不愿意看在倚櫻的面子上同我走一趟?!?/br> “不可?!睂庡勓粤⒓闯谅暰芙^,“曹蠱醫(yī)不是沈不屈。沈不屈雖古怪了些卻還有醫(yī)者仁心,曹蠱醫(yī)一言不合便會用毒,隨便一條蠱蟲一包藥粉都能讓人生不如死?!?/br> “你把祁俞和阿涓給我,再讓影衛(wèi)……” “也不成?!睂庡踔哪?,啞聲道,“帶再多人也無法保證你平安歸來。我不敢讓你冒險,嫻慈。” 宋嫻慈見他怎么都不肯答應(yīng),又急又氣,眼淚倏然落下:“我不管,我就要去。你要么拿繩子把我捆上,要么就應(yīng)承我。你……你看著辦吧!”她將寧濯推開,翻身下榻,可玉足還沒碰到鞋面就被寧濯重又抱了上去。 “是我錯了,嫻慈。”寧濯心疼地去吻她眼睛,“別吵架,我們別吵架?!?/br> 宋嫻慈聞言想到他時日無多,心里一酸,頓時停止掙扎,安靜地躺在他懷里。 寧濯看她仍在默默掉眼淚,終是嘆著氣退了一步:“我同你去,好不好?” 宋嫻慈搖頭:“西疆風(fēng)沙漫天、寒熱不定,加上路遠(yuǎn)顛簸,屆時你蠱毒發(fā)作定是更難熬?!?/br> “無妨?!睂庡娝龘?dān)心自己,只覺胸腔一片溫暖,又在看見她緋紅的眼角后自心臟生出一絲疼意,“我是領(lǐng)過兵打過仗的,怎會連這點苦都扛不???況且我會叫太醫(yī)隨行,不會有事?!?/br> 宋嫻慈抬眸看他神色堅定,知道若不讓他跟著定然就去不了西疆了,便沉默地點了點頭。 * 寧濯將政事交給次輔和一干老臣,便帶著宋嫻慈踏上了西行之路。離去之前,他下旨刪去祖訓(xùn)中“非清白之身不得嫁入皇宮”這一條。 因?qū)庡獙ν馄蕉闲U與北狄,對內(nèi)也是政績斐然,所以滿朝文武雖議論紛紛,卻終究無人站出來反對。 宋嫻慈見他眉眼之中隱隱有幾分雀躍,疑惑地問他緣由,卻聽他笑著說:“終于能與你一同遠(yuǎn)游了。” 雖縱情山水是宋嫻慈曾經(jīng)所愿,如今她卻沒有半點出游的喜悅,甚至覺得紫宸殿比她曾向往的西疆風(fēng)光要美上許多,滿腦子只想著寧濯此去是否能成功解蠱。 聽他這么一說,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如今的心境當(dāng)真是變了。 寧濯發(fā)現(xiàn)懷里的妻子突然沉默下來,忙低頭去看,見她正皺著眉出神地看著轎簾,心里的喜悅被心疼替代,輕聲道:“別擔(dān)心,我會好起來的。” 宋嫻慈將目光移到他的俊顏上,怔怔道:“我有些后悔?!?/br> 寧濯心頭猛跳,慌得嗓音都有些喑啞:“后悔什么?” “后悔當(dāng)初沒有將慈恩寺的兩千多級臺階叩拜完。”宋嫻慈斂眸,“或許就是因為當(dāng)初半途而廢,佛祖惱怒于我,才……” “宋嫻慈?!睂庡孀∷淖?,不讓她把剩下的話說出口,輕聲告訴她,“若我中蠱當(dāng)真是在受天罰,那也是因為當(dāng)初我騙了你,與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這句話之后兩人未再言語,只是靜靜相擁。日上三竿,馬車停在大樹底下,寧濯帶著宋嫻慈下去吃面。 面館簡陋,聲音卻興隆,好在還有一桌空位,寧濯用帕子將座位擦凈了,才扶著宋嫻慈坐下。 面條上得很快,宋嫻慈一邊吃著面,一邊聽百姓閑聊。 他們都在談?wù)搶庡骂C的旨意。百姓不敢置喙天子之言,又覺此事與自己關(guān)系不大,加上寧濯此前親征北狄大快人心,正是最得民心之時,所以只說寧濯重情,并未有反對之言。 連對那位以二嫁之身入宮的“已逝”宋皇后,也只是嘆一句“有福氣”。 宋嫻慈抬眸去看寧濯,正對上他溫柔的眼神,瞬間又低下頭。 用完吃食,她被寧濯牽著在樹林中走了一段,走著走著,忽聽見寧濯對她說:“有福氣的是我?!?/br> 這句話沒頭沒尾,宋嫻慈想了一瞬才明白過來他話里的意思,頓時便不肯再和他散步消食,紅著臉回了馬車。 寧濯也上來,擁著她低聲說:“我知曉即便廢了那條祖訓(xùn)也還是委屈了你,因為總會蠢笨惡毒之人在背后對你指指點點。嫻慈,你可后悔跟了我?” 宋嫻慈一怔,搖頭笑了笑:“你也說了那些是蠢笨惡毒之人,我介意這些人的話做什么?再說了,難道你這個仁君就無人在背后罵你了?旨意已下,他們在心里罵得再狠,也不敢宣之于口,否則就是抗旨,要誅九族的。如此,我便心滿意足了。” 這是寧濯賭上性命才換來的,她視若珍寶。 * 越往西,景象就越讓人稱奇。 到后面宋嫻慈整個白日都在掀開簾子往外看風(fēng)景:天空一碧如洗,草原廣袤無垠,牛羊立于其上悠然食草。 再走前些,巍巍群山環(huán)繞著一汪瀲滟湖泊,她還是第一次見這般清澈的湖! 寧濯則一直在她身旁側(cè)頭看她晶亮的雙眸,看她揚起的嘴角。他擔(dān)心了很久,怕她這一路因為他的事而不得歡欣,如今見她笑靨如花,終于心安了一些。 宋嫻慈看著這草原風(fēng)光,忍不住贊嘆道:“真的好美?。 ?/br> 寧濯目光從未自她臉上挪開,聞言點點頭:“嗯,很美?!?/br> 晚間寧濯的蠱毒發(fā)作時嫻慈已睡著了,不知夢見了什么,她臉上還帶著笑。 寧濯不忍心打破她的美夢,強(qiáng)撐著下了馬車。祁俞見狀立時叫來太醫(yī)為他施針。 他疼得厲害,叫祁俞把自己的身子扳向馬車那邊,想象著宋嫻慈躺在里面的樣子,才覺得好受了些。 過了小半個時辰,他終于可以重新站起來,爬上馬車躺到宋嫻慈身側(cè)。 * 馬車穿過草原,抵達(dá)茫茫戈壁,過了四十日,終于到了曹蠱醫(yī)家門口。祁俞去叫門,片刻后曹蠱醫(yī)那如厲鬼般的聲音自門后響起:“從哪兒來的給我滾回哪兒去!老婆子不給任何人看??!再敢多喊一句休怪我放蠱!” 祁俞回頭請示宋嫻慈,宋嫻慈朝他搖搖頭,揚聲道:“倚櫻故友宋氏求見曹蠱醫(yī)!” 門后靜了許久,隨即“吱呀”一聲,門開了。 祁俞和寧濯瞬間擋在宋嫻慈身前。 一個干瘦的老婆婆從門后走出來,銳利的眼神掃了眼祁俞和寧濯,厭惡般地挪開:“站出來?!?/br> 聲音極冷。 宋嫻慈看著聽了曹蠱醫(yī)的話后把她護(hù)得更嚴(yán)實的寧濯,狠狠心將他推開,站到曹蠱醫(yī)面前。 曹蠱醫(yī)緩緩將目光移向她,下一瞬,便呆在了原地。 只見面前之人一襲藕色裙衫,眉眼溫柔,面容如白玉蘭般清雅秀美,又如牡丹般華貴艷麗。此刻她亭立于前,身姿窈窕、體態(tài)勻稱,雪白纖長的雙手交疊置于腹前,儀態(tài)端莊矜貴至極。 曹蠱醫(yī)一怔,耳邊似響起外孫女的聲音: ——“我被爹爹賣給了人牙子,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卻又撞上了一群惡霸,兩堆人一起打我,好在一個小姑娘把我救了下來,還給我取了個名字叫‘倚櫻’,外祖母,我不把名字改回翠花了,我就喜歡倚櫻這個名兒?!?/br> ——“外祖母,您是沒見過那小姑娘,她姓宋,叫嫻慈,人如其名,嫻雅心慈。我初見她時她才十歲,就長得那般好看!好看得像朵白玉蘭,又像粉白色的牡丹,我每天半夜都忍不住去偷偷摸她的臉?!?/br> ——“還有她行禮和走路、搖扇、喝茶……的姿勢,都好美,連生病時皺眉咯痰的樣子都漂亮極了!我每天都忍不住跟著她學(xué),您看您看,我學(xué)她的樣子朝您見個禮,就是這樣輕輕頷首,再緩緩抬起頭……” 曹蠱醫(yī)啞聲道:“你說你叫什么名字?” 宋嫻慈朝她微微頷首,聲音溫柔又帶了分清冷:“宋氏嫻慈見過曹蠱醫(yī)?!?/br> 曹蠱醫(yī)眼睛倏然一紅,又記起外孫女曾對她說過:“外祖母,嫻慈小姐救我一命,又好吃好喝收留了我三年,我一直想報答她,可她什么都不缺,我連報恩都沒機(jī)會。” 風(fēng)沙陣陣,炊煙裊裊。 曹蠱醫(yī)閉了閉眼,澀然開口:“宋姑娘要救誰,老婆子應(yīng)下便是?!?/br> 作者有話說: 明天會多更點,鞠躬。感謝在2023-06-09 23:56:23~2023-06-11 00:15: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driver君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2章 第 72 章 ◎解蠱◎ “宋姑娘, 你要救誰,老婆子應(yīng)下便是?!?/br> 這句話語氣談不上溫和,但當(dāng)它隨著風(fēng)沙一起吹向在場諸人時, 大家頓時都?xì)g喜得紅了眼眶。 宋嫻慈亦是如此,當(dāng)即流著眼淚顫聲答曹蠱醫(yī):“是我夫君, 他在去年十月底中了噬心蠱?!彼贿呎f著一邊回身去牽寧濯的手,讓曹蠱醫(yī)看清她的丈夫是誰。 寧濯目光落在宋嫻慈濕潤的杏眸上,緊緊握住她有些發(fā)抖的手。 曹蠱醫(yī)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聲音尖銳陰冷, 活像從惡鬼口中發(fā)出的:“你說你要救誰?”她再次打量宋嫻慈, 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頭發(fā)梳成了個簡單雅致的婦人髻,雖苗條婀娜, 胸臀卻也比閨中女子更飽滿圓潤些,眉眼里更是有股經(jīng)受過人事的韻味。 “我夫君。”宋嫻慈雖知道方才就是三個字激怒了曹蠱醫(yī),卻仍是只能被寧濯護(hù)在身后再次重復(fù)。 曹蠱醫(yī)一雙渾濁的眼珠死死地盯著宋嫻慈和寧濯, 良久, 忽尖聲笑了起來,驚得墻邊樹上的烏鴉都撲棱著翅膀飛離枝頭。 她仰天大笑,越笑越大聲,濁淚自那如老樹皮般的臉艱難地落下。 又是一個蠢女人。曹蠱醫(yī)在心里冷笑著想。 她年輕時一心撲在醫(yī)術(shù)上,原本自在快活,卻偏偏在二十二歲時遇見了那個騙子。那人從在山林之中見到她后便日日來癡纏她,整整五年,一日不輟, 最后更是在山賊擄她上山時不要命地奔來救她, 因此被生生砍下一條臂膀。 可就這樣一個人, 與她成婚六年后仍是變了心。變心本也無妨, 念在曾經(jīng)的夫妻恩情上好生分開便是了,可那人千不該萬不該因賤人的挑撥之語而認(rèn)定她會用蠱報復(fù),竟欲將她和女兒毒死。 她稍微動了點手腳就讓這二人自食惡果,然后帶著女兒逃離。 可萬萬沒想到這傻女兒長大后居然被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男人所騙,沒名沒分地跟人跑了,將行醫(yī)賺的錢財都雙手奉上不說,還被哄走了清白,大了肚子。 因女兒生的不是男娃,被吃定了她的婆家打罵得壞了身子,又在一場大病后變得癡傻,再不能行醫(yī)問診。夫家失了搖錢樹,日子越過越差,惱怒之下竟將女兒活活打死。待她終于尋到盛京時,女兒的墳頭草都長得二丈高了,外孫女也早被這群人賣了。 她便用蠱將這家人折磨致死,再輾轉(zhuǎn)打聽外孫女的去向。見倚櫻被主家教養(yǎng)得極好,她還以為終于能放下心來,沒想到仍是出了事。 倚櫻回了南境后竟也被一個俊臉書生騙了心。成婚前那人中了噬心蠱,倚櫻執(zhí)意要替他解蠱。 當(dāng)初的解蠱之法還未經(jīng)她改進(jìn),是將蠱毒移至另一人身上,然后再行克制之術(shù)。解蠱后,中蠱之人可恢復(fù)原本的壽命,但被轉(zhuǎn)移蠱毒的那個人卻最多只能再活十年。 被轉(zhuǎn)移蠱毒之人需全程清醒且自愿,不得有一絲悔意,否則中蠱之人就會當(dāng)場暴斃。愿意不顧性命救那男人的只有他老娘和倚櫻,倚櫻知道那畜牲不忍心把蠱蟲轉(zhuǎn)移給老娘,便想犧牲自己。 她自然不能答應(yīng),將外孫女鎖在家中不讓出,婚事也給退了。 可倚櫻仍是逃了出去,為他解了蠱。外孫女眼光不錯,那畜牲有點本事,當(dāng)真中了探花,可人家被京城高官榜下捉婿,哪里肯再要這么一個被蠱毒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女人? 最后倚櫻別說十年,連兩年都沒活過,就死在了她懷里。 曹蠱醫(yī)將自己從痛苦的往事里拔出來,又問了宋嫻慈一句:“你當(dāng)真要救一個男人?” “男人”二字被加重了語調(diào),帶著濃重的厭惡和鄙夷。 宋嫻慈被寧濯嚴(yán)嚴(yán)實實擋在身后,聞言雖聽出了曹蠱醫(yī)的不喜,卻不愿放過這唯一的生機(jī),忙探出頭來:“是,還望曹蠱醫(yī)看在倚櫻的面上救救我夫君,嫻慈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