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我被新帝搶進(jìn)宮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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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寂眼淚瞬間落下,腳步虛浮得厲害,只能咬牙忍住,悄聲往那邊走去。 他喝了酒,所以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場醉夢,不敢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恐驚擾了夢中人。 待穿過十余株紅梅,他終于透過沾了白雪的枝椏,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不知為何竟作宮女打扮,身姿依舊婀娜美麗,俏臉如在世時(shí)一樣?jì)赡垩┌住?/br> 顧寂心中大慟,扶著梅枝的手猛地一晃,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音。 說話聲頓止。夢中人被驚擾,竟立時(shí)要離開。 顧寂慌得站到明處,啞聲喚她:“阿慈,別走!” 前方的倩影一頓,然后提著裙擺逃也似的快步往外跑。 幾瞬就不見了蹤影。 他欲去追,卻在經(jīng)過清潭時(shí)不知被什么東西砸中了腳窩,身子猛地一弓一晃,便落入了潭中。 遠(yuǎn)處,寧濯待潭中人漸漸停止掙扎后,才讓祁俞將其救了上來。 昏倒在地上的顧寂渾身濕透,嘴唇和手都被凍得發(fā)紫,卻還緊緊抓著紅梅不放。 寧濯俯下身子,將他手指一根根掰開,取出那枝紅梅,然后將花一瓣瓣扯下,盡數(shù)拋入清潭之中。 “祁俞?!睂庡曇舻统?,“紅梅于嫻慈而言實(shí)在不算是讓人心情愉悅的美好事物。幼時(shí)她因紅梅知曉了鎮(zhèn)國公夫人不愛她,嫁人后她因紅梅看清了顧寂不是良人?!?/br> 他昂頭望著飄飄而落的白雪:“可是我明白,即便如此,她依然對鎮(zhèn)國公夫人心有期待。那么她對顧寂呢?是不是也一樣還是會有些放不下?” 祁俞默了一瞬:“娘娘放不下鎮(zhèn)國公夫人是因母女血脈相連,顧寂怎能與鎮(zhèn)國公夫人相比?” 寧濯笑了笑,卻帶了濃重的苦澀:“但愿如此?!?/br> 然后便是一陣長久的靜默。 祁俞等了很久,才聽到寧濯聲音極冷的吩咐:“將此事告知顧寧,讓她想辦法將今夜他在南夢小筑遇見嫻慈一事圓過去。再跟她說,若被顧寂知曉嫻慈還活著,那就等著為她兄長收尸吧?!?/br> * 紫宸殿。 宋嫻慈將宮裙換下,余光瞥見女官正瑟瑟發(fā)抖,頓了頓,安慰道:“大人不必?fù)?dān)心,我會同陛下說執(zhí)意要出去的是我,陛下不會怪罪大人的。” 女官臉色卻沒好上多少。 整個紫宸殿都清楚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也清楚陛下不想娘娘與顧將軍再有半點(diǎn)牽扯。今夜她卻讓顧將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撞見了娘娘,一頓重罰定是免不了。 女官正發(fā)著抖,卻被一雙溫暖的手握住,抬眸對上一雙極溫柔的眼,然后便聽見宋嫻慈對她說:“我說無事就會無事,你安心?!?/br> 不知為何,她竟真的不怕了。 宋嫻慈在殿內(nèi)看了會兒書,聽宮人來報(bào),說寧濯快回來了,便讓女官帶自己去小廚房。 她眉頭擔(dān)憂地?cái)Q起。寧濯是仁君,為著朝堂安穩(wěn),定會將中蠱一事瞞下,不讓文武百官知曉。 所以縱然飲酒之后會比平常難受百倍,他也還是會喝臣子們敬的酒。 宋嫻慈垂眸,手上動作麻利地為寧濯熬了一碗解酒湯,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去正殿。 寧濯竟已回來了,在她出現(xiàn)在門外的那一瞬就邁步走了過來,然后停在三步遠(yuǎn)的地方,垂眸看著她。 宋嫻慈手指有些抖,于是微微捏緊了食案。 最終還是寧濯先開口,啞聲問她:“你真的回來啦?” 宋嫻慈看著他那如同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一般可憐無助的眼神,一顆心頓時(shí)像是被揪住一般地疼。她輕聲道:“嗯,我后悔了。” 寧濯聲音喑?。骸盎貋砹耍€走嗎?” 宋嫻慈想到他只有幾年可活,心痛難抑,忍著哽咽沖他笑:“不走啦,一直陪著你?!?/br> 寧濯便笑了,笑得愈發(fā)歡快恣意,然后猛地想起什么,笑容化作愧意,輕輕扯著她進(jìn)了門:“外面冷,先進(jìn)來?!?/br> 待她進(jìn)來了,寧濯低眸看著那碗湯水:“這是什么?” “解酒的,陛下喝了會好些。”宋嫻慈走到桌邊,正欲將解酒湯從食案端下,卻聽后面一道尖利的嗓音說:“陛下,快!快趁熱喝了這解酒湯吧!” 宋嫻慈往后看去,見是肖公公端著一碗湯水進(jìn)來。于是她手指一頓,目露猶豫。 宮中大廚做的解酒湯效果定是勝過她手中這碗百倍。 她便將食案重又端平,想著該說些什么話讓寧濯不那么為難。 寧濯目光從宋嫻慈手中那碗解酒湯移到肖玉祿臉上。 肖公公渾身一震,手端著食案,像是丟什么晦氣東西一樣把解酒湯重重甩了出去,然后跪地告罪:“奴該死,手抖摔了陛下的解酒湯!好在娘娘也為陛下熬了碗,便請陛下用娘娘手中這碗吧。娘娘精心熬制的醒酒湯定比御膳房那群不中用的家伙做的好上千倍萬倍!” 宋嫻慈:“……” 她偏頭對上寧濯看來的眼神,臉微不可見地紅了紅,輕輕將解酒湯放他面前:“陛下嘗一嘗?!?/br> 寧濯彎了眼角,低頭小口小口地喝,像是極舍不得用完。 宋嫻慈見他心情愉悅,沉吟片刻,柔聲道:“方才我去南夢小筑轉(zhuǎn)了轉(zhuǎn),卻不曾想碰見了顧將軍?!?/br> 女官猛地將頭低下來。 寧濯動作一頓,湯匙敲在碗壁,發(fā)出一聲脆響。片刻后,他輕輕“嗯”了一聲。 宋嫻慈坐到他旁邊,聲音更溫柔了些:“這樣躲著總不是辦法,你為我安個假身份,我才好割舍過往。好不好?” “好,”寧濯眸光微動,眼底的不豫盡數(shù)散去,“那我找一位品行好些的大臣認(rèn)你作義女?!?/br> 宋嫻慈搖搖頭,抿唇笑道:“陛下允我與阿涓做親姐妹吧,還有蘭瑾。” 寧濯看著她的笑出神,輕聲說:“好,都應(yīng)你?!?/br> 她想了想,沉吟道:“陛下封我做個女官吧,是何品級都不要緊。” 非清白之身不能嫁于帝王,要陪寧濯也不是非要走妃嬪這條路。 而且她剛和離,即便與顧寂再無夫妻情分可言,卻也做不到立時(shí)便能投入到另一段情愛之中去。 她沒有這么灑脫。 不若當(dāng)個女官陪伴在他身側(cè),兩人就如少時(shí)一般發(fā)乎情止乎禮,似兄妹似友人一般相處也很好。 她感覺周圍似是突然冷了下來,卻在一瞬后又回暖。 然后她聽見寧濯溫聲說:“既是嫻慈之意,我自應(yīng)尊重。” 宋嫻慈心頭一松,然后涌上無盡的心疼。 待稍晚一些,紫宸殿的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這畢竟是皇帝的寢宮,宋嫻慈覺得自己實(shí)在不便留在此處,正欲出言請寧濯把自己安置在旁的宮殿,卻見寧濯俊臉煞白,右手捂著胸口,似是在忍受著極大的苦痛。 宋嫻慈已到嘴邊的話頓時(shí)咽下。她沖上去扶著寧濯,急聲道:“陛下,你……” 寧濯對她笑了笑,卻有冷汗自額頭流下,聲音是強(qiáng)忍痛意的顫然:“無妨,應(yīng)是前些日子政事繁忙,累著了,我歇一歇便好?!?/br> 宋嫻慈幾乎要哽咽,忍著淚意不拆穿他:“嗯,陛下又是累著了又是吃了酒,是得好好休息。”說著扶他到榻前,欲為他除鞋襪,卻被他躲過。 寧濯皺眉:“這不是你干的事。” 肖公公無聲上前,替主子除了鞋襪,卻不再有其他的動作。 宋嫻慈無瑕注意這種細(xì)節(jié),看肖公公沒扶寧濯上榻,便自己上前用力助寧濯躺下,然后轉(zhuǎn)身欲走,卻被寧濯一把扣住手腕。 她回身,見寧濯臉色蒼白得嚇人,聽他聲音低的幾乎要消散在空中。 他說:“不要走?!?/br> 宋嫻慈吸了吸鼻子,將淚意壓下,彎下腰摸了摸他的發(fā):“我不走,只是想給你打水擦臉?!?/br> 寧濯目光移向她身后的女官。 女官一頓,轉(zhuǎn)身一溜煙跑了,沒多久就端著一盆溫水進(jìn)來,呈給宋嫻慈。 宋嫻慈在水中揉了揉帕子,再將其擰干,輕輕為他擦拭臉上的冷汗。 寧濯用目光描摹她認(rèn)真的眉眼,微不可見地勾起了嘴角。 宋嫻慈極細(xì)致地為寧濯擦了好幾遍臉,又叫女官換了盆水,然后看著他滲著汗水的脖頸,猶豫地看向身后的女官和肖公公。 肖公公嚇得拂塵一抖,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拉著女官往外走,越走越快:“奴去為陛下熬藥!” 宋嫻慈將目光收回。 也是,寧濯中蠱是極密的事,自需將藥交給肖公公和女官這種親近之人熬制。 宋嫻慈心頭稍安。聽肖公公此言,寧濯起碼能靠服藥讓身子好受些。 她擰干帕子,猶豫地探向?qū)庡揲L白皙的脖頸。溫?zé)岬呐磷勇湓趯庡i側(cè)時(shí),她清楚地看到他脖頸中間的凸起處上下滾動了一回,胸膛隨之起伏,他的目光也變得幽深起來。 四周靜悄悄的,連蘭瑾方才也被女官叫去幫忙了。偌大的寢殿只余他們二人。 宋嫻慈不斷告訴自己: 有什么好緊張的,只不過是照顧一個如兄長好友般的舊相識罷了。寧濯如皎皎明月,是清名在外的人物,又不會對她如何。 何況寧濯多年來為她和她宋家做了那么多,她難道連照顧他幾年都不應(yīng)該嗎? 這般想著,宋嫻慈心中略定,拋去那些旖旎情思,為他擦凈脖頸。 宋嫻慈覺得自己沒什么能為他能做的了,可寧濯臉色仍是很不好看,顯然還在痛苦著,她便不忍離開,就在旁沉默坐著陪他。 寧濯抬手揉揉她緊皺的眉頭,擠出一個笑,聲音因疼痛而失去原本溫潤的聲線:“夜深了,我知你不愿留在此處,你去小廚房同肖公公說一聲,讓他把你安置在棠梨宮,那里景致秀美又有溫泉,很適合你住?!?/br> 都這時(shí)候了,還想著她。 宋嫻慈哽咽一聲,搖頭道:“我今夜就在這里陪你。等會兒肖公公進(jìn)來,我請他先將蘭瑾帶去那里?!?/br> 寧濯似是一愣:“可你……” 宋嫻慈打斷他的話:“怎么?紫宸殿竟這般小,連我也容不下嗎?” 寧濯忙住了嘴。 正巧這時(shí)女官端著藥進(jìn)來。肖公公這回眼疾手快地將寧濯扶起,還不忘跟宋嫻慈說這是舒緩疲乏的藥。 宋嫻慈知肖公公是在騙自己,讓寧濯安心。她沉默地將藥接過來,用勺子攪勻了,猶豫著在嘴邊吹了吹,送到寧濯嘴邊。 寧濯乖順地微微低頭吞了下去。 宋嫻慈便將勺子收回,再舀了一勺在嘴邊吹,中間感覺到一道炙熱到guntang的目光落在自己唇上,便下意識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