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升起來的時候，他看著空了的工廠宿舍，后知后覺感到幾分不好意思：

    “咱們這算不算偷家？”

    這是要把瑞王的家底都給清空了啊。

    最大的得力助手柳書翰被林棲打廢抓走，養(yǎng)在外面?zhèn)溆玫臍⑹忠呀?jīng)加入國家，現(xiàn)在剩下的最后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士也都跟著跑了。

    他合作的那幾家打黑工的工地和廠家就更不用說了，國安局一出面，就屁滾尿流的表示一定改過自新配合嚴查，以后是絕對不可能再和瑞王合作的。

    龔江瞥了他一眼：“解救傳銷組織受害者的事兒，怎么能叫偷？”

    負責人肅然起敬：“有道理?！?/br>
    軍方大佬則吸了口煙：“回去審問一下柳書翰，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瑞王所在地了?！?/br>
    “我倒要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br>
    先前從千機閣的殺手口中他們就猜到了，這瑞王十分狡猾，平時基本不會出現(xiàn)在人前，只偶爾出來演講一通，給他們洗個腦。

    剩下的瑣事幾乎都是讓柳書翰來辦的，所以要找到他人，通過柳書翰是最快的。

    他們本以為，柳書翰已經(jīng)知道自己被坑，又落到了他們手里，應當很快就會把事情交代出來。

    然而審訊室內(nèi)，在問話問了三輪后。

    他卻愣是一個字都沒說，且心理素質(zhì)十分強悍，不管怎么坑蒙拐騙威逼利誘，都無動于衷。

    “你們死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背叛王爺?shù)模　?/br>
    柳書翰咬著牙：“我是王爺最忠誠的心腹，他重用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他！”

    欒振江吸了口煙，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他那么坑你，你還這么向著他？”

    柳書翰已經(jīng)被他上過一輪特殊手段了。

    此時疼得臉色漲紅額頭冷汗直流，但他仍然說道：“我和王爺?shù)年P系可不是你們能懂的，他坑我又怎么樣，不過是一點錢而已，如今身處異世起步艱難，能幫助他是我的榮幸！”

    欒振江瞥他一眼：“你這么忠心，剛才在飛機上氣成那樣？”

    柳書翰頓了一下，低下頭說：“他在其他方面待我不薄，我雖是他下屬，但情同手足，他不止救過我的命，連小妾都肯同我分享……”

    聽著的幾個警官：“……”

    吃到大瓜了。

    你們古代人都這么會玩的嗎？

    走出審訊室，幾人都感覺到了幾分棘手。

    這瑞王不愧是個政治家，洗腦的本事一流，怪不得在小說里能造反搞事兒。

    就這種人品，還能讓那么多高手替他辦事，對他死心塌地，確實不簡單。

    “欒隊，接下來要怎么辦？我看這人是個硬骨頭?！?/br>
    欒振江開口：“他說的話未必是真的?！?/br>
    “怎么說？”

    “這個柳書翰過往行徑一向心狠手辣，且自私自利，這樣的人能忠心到這種地步？反正我是不信。”

    欒振江彈了彈手上的煙灰：“他說的應該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警員很快反應過來：“那就是有什么把柄在瑞王手上?！?/br>
    “可這都穿來現(xiàn)代了，他又是個高手，還能有什么把柄？”

    欒振江沉默了一下：“之前在飛機上龔部長就推測過，他們穿來的事情也許不是巧合?！?/br>
    哪里來那么好的事情，穿來的剛好都是瑞王能利用的人，且一個個武力高強，也沒見謀士丫鬟什么的跟過來。

    所以，這個把柄，也可能和他們穿越的事情有關。

    不過這個猜測，過于匪夷所思了。

    怎么可能有人能帶著其他人一起穿越？何況還是一個對穿越一無所知的活在書里的古代人？

    他掐滅了煙站直身：“等京城那邊的同志抵達再說吧，聽說這次來的是岑沖，他出馬也許可以問出點什么，我們先去死士那邊看看?！?/br>
    死士這邊的畫風，顯然和柳書翰截然不同。

    他們被審問的時候幾乎是爭先恐后想要表現(xiàn)，尤其是那些犯了罪的，得知老實交代能減刑后，更是恨不得直接寫篇小作文羅列出自己的罪證，和瑞王讓他們做的事情，以此表明想要加入組織的誠意。

    不稍片刻就各種嘰里呱啦，熱鬧如同菜市場。

    甚至因為招攬的事情對言澈格外信任，幾乎將他當成他們的話事人，各種抓著他，要他幫忙說話。

    龔江頭疼的開口：“不急，一個一個來，一個一個來！”

    他扭頭說道：“叫多點人手，每個人一個審訊室?！?/br>
    不到半小時，他們就把事情全整理了出來。

    總之自打穿來后，這個瑞王就沒讓他們做過什么好事。

    如之前千機閣殺手所說，他似乎真的有打算要成為第二個無上的意思，什么搶劫詐騙勒索偷竊，應有盡有。

    甚至還涉及了拐賣婦女兒童，也打算要接觸毒和賭，總之就是什么賺錢搞什么，完全在把刑法當賺錢圣經(jīng)。

    短時間內(nèi)已經(jīng)暗中斂財上千萬了，且因為有無上合作，錢財去路都找不到。

    在知道后，他們立馬打了電話出去，讓當?shù)鼐匠鰟樱M可能的阻止。

    接著，他們又在抓回來的那個丑國變異人上，得知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你說他和無上合作，最主要目的是為了現(xiàn)代武器？”

    龔江微微一頓，皺起眉：“他要軍火做什么？”

    他們的熱武器雖然很強大，但對瑞王要做的事情來說，他手里的死士已經(jīng)夠用了。

    “不知道，反正我們只賣過一小批給他，”這高級變異人說道，“其他的我們老板要看誠意?！?/br>
    “什么誠意？”

    “讓他手里的高手幫我們辦事。”

    說到這里，大家頓時明白了。

    無上研發(fā)出的藥物一直被他們的華國古武壓制了，估計是想利用瑞王手里的高手對付他們的古武部學員。

    柳書翰殺掉那個學員，是為了和無上合作，給無上組織的投名狀。

    這個答案，讓古武部的人都忍不住捏緊了手。

    許是因為瑞王不是他的主子，這變異人把他賣得很徹底，又提醒了一句：“不過，你們找不到他的，他現(xiàn)在應該去我們老板那邊看貨去了?！?/br>
    “地址？”

    變異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要的都是大型武器，因為難弄過來，我們老板很頭疼。”

    在場的領導臉色都變了變。

    大型武器？這人難不成還想在現(xiàn)代造反自立為王？

    龔江沉下臉：“那批軍火什么時候交易的？放在哪里？”

    這個問題，他們靠死士得到了答案。

    因為都是那些死士幫瑞王搬運的，他們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但龔江一描述，他們立刻就回想起來了。

    最后找到的地點是一個老式居民小區(qū)的廢棄停車庫，說是放了足足兩個車庫。

    但是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如也。

    會議室，收到消息的領導們均是臉色古怪。

    “前天才搬過來的東西，今天就不見了？？”

    “這么一大批，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他能送去哪里？”

    “死士都說沒用過這批軍火，他在現(xiàn)代，難道還有別的勢力？”

    龔江看向下屬：“地址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他們特地讓專業(yè)人士偽裝了柳書翰的聲音，拿了他的老年機打了電話給瑞王，試圖把他炸出來。

    但結(jié)果卻不理想：“他似乎防著柳書翰，說自己不認識英文不知道地址，我們試圖定位，卻和上次一樣查不出來，他和柳書翰的手機都讓專業(yè)黑客改造過?！?/br>
    有人則看著死士們的口供，皺眉：“這個瑞王，和其他古代人不太一樣，他對現(xiàn)代知識似乎了解得很透徹?！?/br>
    “他和其他人明明是一起穿過來的，卻像是……”

    旁邊跟著開會的言澈一頓，接過話：“像是曾經(jīng)在這里生活過？”

    林棲本來昏昏欲睡，聽到這話，頓時意識到什么，精神了過來。

    是了。

    她穿來的時候天然就有了林家養(yǎng)女這個身份，和原本的林棲完美契合，那瑞王是不是也有可能？？

    如果他也繼承了某個人的記憶，替代了某個身份，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龔江顯然也立刻想到了這點。

    他們自打知道林棲是書里穿來的后，對她和言澈的事情已經(jīng)專門研究過了，還成立專門的小組調(diào)查這種離奇事件。

    他當即問：“林女士，你們有人知道瑞王的真名嗎？”

    聶玖猶豫著站了出來：“我知道，他本名叫王瑞安?！?/br>
    當天，他們就把叫這個名字，且年齡附和的人都找了出來，很快，就通過證件照，鎖定了那個人。

    這一刻，他們也終于知道為什么瑞王選定的是在川西這個地方。

    因為他的身份就在這里。

    這是一個五十歲的下崗職工，原本在某個工廠里做了十幾年的工程師，但能力有限，一直平平無奇沒有什么進步，多年來都在那個崗位。

    三個月前，公司經(jīng)營不善，裁員時第一個裁掉了他。

    而之前的老婆因為他的無能，早早就帶著孩子離開了他，一直是孤家寡人，可以說是活了半輩子毫無成就。

    但根據(jù)鄰居說的，被裁后他卻突然有了錢花天酒地，買各種昂貴的電子產(chǎn)品，甚至買了汽車。

    有了身份，要找到人就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