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劉盈不短命（59）

    ◎漢惠帝選的赤兔馬◎

    匈奴人送來了一大批戰(zhàn)馬, 可讓蕭靖樂得合不攏嘴了。

    他若是能培養(yǎng)十萬騎兵，大漢的鐵騎能來去如風(fēng), 則邊疆之患可平。

    他現(xiàn)在沒那么多錢, 去跟匈奴人抗衡打仗，掃蕩干凈邊疆附近的sao動勢力?？墒撬膬鹤?，他的孫子呢？

    說不定到歷史上的漢武帝那一輩, 就能攢夠錢了。

    “咳咳，可是我一個單身狗，哪里來的兒子??？”蕭靖又覺得有些惆悵, “難道我去找后來的漢文帝, 說要抱養(yǎng)他家的漢景帝？漢景帝那小子出生了沒有？好像是叫劉啟吧？”

    可是那也太蠢了。

    他要是敢這樣干，呂雉頭一個就得跳出來殺人！

    呂雉在大事上拿得挺穩(wěn)，可歸根結(jié)底, 她也是一個護犢子的母親。她有些自私, 也認死理，這是她兒子的家產(chǎn)，那就誰都不能搶，她寧愿把江山搞砸了，也不給諸劉。

    就如同歷史上的軌跡，太后在惠帝去世之后，在朝廷上大肆安插黨羽, 封賞諸呂，又殺掉惠帝的異母兄弟劉友和劉恢。

    與其說是太后弄權(quán)，又何嘗不是中年喪子的瘋狂呢？

    管它山河崩塌，她最在乎的人已經(jīng)沒有了。她放縱自己的私心, 毫不在意地拿著老劉的家產(chǎn), 給娘家謀福利, 諸呂被分封為王，劉氏宗室和大臣們都極力反對。

    可是太后不在乎。

    她最在乎的人都先后離她而去，她的丈夫高祖皇帝死了，兒子惠帝也死了，后來連女兒魯元公主也在她前頭走了。

    至于親孫子劉恭等人，都是宮人所出，那些女人妖妖嬈嬈的，用酒色掏空了惠帝年輕的身體。

    呂雉恨那些女人，也對她們所處的子嗣并無好感。尤其在聽到少帝劉恭怨恨，說太后殺死他的親母，長大之后就要造反的話——

    她的心徹底涼了，也先下手讓劉恭涼了。

    她什么也沒有了。

    蕭靖想到這段歷史，就心生惆悵，他如今和呂雉相處過，倒也有幾分心得。娘娘的心性其實不壞，只是容易走入極端。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fù)過來，把這些事情壓在腦后。

    他給自己加油鼓勁，“那也是很久之后了，管它做什么，還是眼前的要緊！”

    他讓治粟內(nèi)史（管理國庫出納的官員）把從國庫中撥錢，當作是以大漢國家的名義向茶園購買了這批戰(zhàn)馬。然后茶園的賬上便有了現(xiàn)錢的收入，一些用作擴大日常經(jīng)營，另一些記作給股東們的分紅。

    現(xiàn)在才十一月，等到過年前幾日，他打算把今年的紅利都分給股東，讓大家也過給肥年。

    皇帝很高興，還有心情帶上張皇后出來看馬。他聽說匈奴小孩人人五六歲就爬到馬背上玩耍，他也打算讓姑娘學(xué)學(xué)騎馬，跟國際接軌，也算多學(xué)一項生活技能。

    地上逃命要騎馬，水里逃命要游泳。如今正是冬日時節(jié)，水里冷得都結(jié)冰了，學(xué)游泳得夏天再學(xué)。

    反觀此時田地上的莊稼都收起來了，正是練習(xí)騎馬的好時候，也不怕馬蹄踩壞農(nóng)作物。

    以前他看電影里頭的茜茜公主，公主騎著奔馬，從柵欄上一躍而過，那身姿別提有多輕盈優(yōu)雅了。他的嫣兒也是個小公主，當然也得有這樣的標配。

    富養(yǎng)女兒嘛（心態(tài)不

    太對？），總得來點貴族教育的。

    在蕭靖這種窮逼看來，騎馬就是一項很貴族的運動。

    張嫣以為是舅舅是帶她出來踏青，還挺高興的?？墒且幌埋R車，曠野平原上的北風(fēng)就吹得她的臉蛋通紅，幸虧她體重過百（其實就五十斤），不然真得被風(fēng)吹走了。

    盡管如此，她不由得緊緊地抓住舅舅的手，這里是哪里？怎么附近光禿禿的，只用木頭圈了起來？

    她還能聽到動物的嘶鳴之聲，聽著真可怕啊。

    小姑娘往大人身后縮了縮，疑惑地問：“舅舅，天冷要刮風(fēng)落雪，哪里有什么好看的景致??？”

    蕭靖給她拿了帽子戴好，后拿圍巾裹著脖子，穿好厚實的狐皮披風(fēng)。再摸摸孩子的手心，確定不涼之后，才說：“朕帶嫣兒學(xué)騎馬，嫣兒要不要學(xué)？”

    “要學(xué)的！”張嫣積極響應(yīng)。

    她知道舅舅喜歡愛學(xué)習(xí)的人，所以她一直很認真地學(xué)習(xí)知識寫功課，她七歲就被帶進來宮里，其實不太知道同齡的女孩子是怎么生活的。

    這個傻姑娘說不定還以為，外頭的小學(xué)生都跟她一樣，學(xué)習(xí)課文還全文背誦再加寫數(shù)學(xué)題，才是人間真理。

    就像是學(xué)習(xí)語文數(shù)學(xué)一樣，她把“騎馬”也當作一項科目，很認真很投入地觀察著。

    她牽著舅舅的手，再前頭是養(yǎng)馬太監(jiān)彎著腰在領(lǐng)路，很大的屋子里是一排排馬廄，里面都關(guān)著好多漂亮的馬兒。奴仆們早早聽聞陛下和娘娘要過來選馬，都把賣力地馬廄打掃了一邊，還給馬梳毛打扮，喂上最好的草料——

    就差沒給它們這群畜生穿衣裳了。

    馬廄里的馬兒都已經(jīng)被下面的人挑選過一遍，都是兩歲左右的青春馬。這個年齡段的馬相當于人類的十二三歲，還沒認主，但比起太活潑好奇的小馬，又多了幾分穩(wěn)重和溫順。

    蕭靖笑著道：“嫣兒，去選一頭自己最喜歡的吧?！?/br>
    張嫣一眼就看中了：“舅舅，我要選這一匹純白的，純白的馬兒好看！”

    那是一匹通體潔白的小母馬，它的眼里濕漉漉的，一雙大大的杏眼溫柔又可愛。它的脖子上是長長的鬃毛，看著飄逸又漂亮。張嫣靠近過去，試探著伸手去摸，誰知馬兒張大了嘴巴，往她的臉上一舔。

    得逞之后，馬兒還打了一個響鼻，似乎得意極了。

    吃了它的口水，就是它的人了。

    “哇，口水好臭，都把我臉上弄濕了！”

    小姑娘氣得跺了跺腳，看見舅舅的眼里都是笑意。

    你就笑吧，就知道你在笑我。

    哼！

    蕭靖見小姑娘生氣了，裝作板著臉：“沒事，它不乖，要不朕抽它幾鞭子？”

    “啊，舅舅別啊?！睆堟瘫еR兒的脖子，還給它求情。

    “好，那它乖點，朕就不打它。”

    “……”

    都這樣說了，張嫣哪里不知道舅舅是在逗她？

    小姑娘結(jié)交了白馬朋友，自顧自拿著刷子給馬兒梳毛，扭過身去不看人了。其他伺候的人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敢直視，皇后竟然敢當眾給陛下甩臉色看，真是膽兒肥了！

    蕭靖也給自己選了一匹馬，他雖然會駕駛馬車，但不擅長騎馬。他打算趁著小皇后學(xué)騎馬，自己也跟著學(xué)學(xué)。他選的是一頭通體發(fā)紅的公馬，耳朵也有點長，美名其曰也叫做“赤兔”。

    雖然借了千古名馬的名頭，可是這匹馬也真不錯，雙目有神，身材高大，懂馬的太監(jiān)說很有可能是大宛馬和匈奴馬雜交生下來的，速度快力氣大，耐力也也很強。

    站在張嫣的小白馬隔壁，這一匹棗紅馬簡直像是巨人一樣。

    棗紅色的長毛油光水滑，蹄子有碗口那么粗壯，這是一匹很神駿的大馬，蕭靖站起來竟然還沒有它高！

    要知道他都快有一米八了，普通馬的身高是一米七。他估計赤兔比自己高一個巴掌有余，肯定是將近一米九的。

    突然被人扯著韁繩，赤兔有些不樂意，它的眼神里有猶豫，蹄子原地踹了兩下，但沒有踢人反抗。

    馬廄附近的太監(jiān)們看著都松了一口氣。

    要是陛下在這兒受傷了，他們一個都躲不了，肯定都是要受到責罰的。

    蕭靖摸了摸馬兒的后背，想要給它弄點吃的零嘴，讓它吃人嘴短，“真稀罕啊，竟然有這樣高大的，簡直就是馬中姚明！”

    他回頭問張嫣，“嫣兒，你身上的糖呢？還有沒有？”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說：“我，我還沒出門就吃光了……”

    蕭靖的手頓了頓，算了，孩子愛吃糖，在外人面前還是不要批評她。他從自己的身上取下一個荷包，里面裝的是牛rou干，做的五香口味，他平日里愛嚼兩塊，不知道赤兔吃不吃。

    他把牛rou干遞了過去，“兄弟，吃嗎？”

    “咴咴——”

    吃，怎么不吃？

    赤兔的舌頭一卷，就把牛rou干吞到嘴里，它嚼了兩下，吃出了味道，咽了下去之后，還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驚嘆道：“不是吧，馬連rou都吃？”

    蕭靖看赤兔很感興趣的樣子，試著又遞了一片牛rou干過去，赤兔舔了舔嘴唇，繼續(xù)吃起來了。它好開心地打了個響鼻！惹得張嫣的小白馬也伸長了脖子！

    “小白馬也要吃?。俊?/br>
    “不對，嫣兒你也跟著伸手干嘛？”

    最后，蕭靖哭笑不得，把兜里不多的牛rou干全倒出來了。給了小白馬一片，給了張嫣兩片，小姑娘嚼著零嘴，又在舅舅前舅舅后地撒嬌。

    至于赤兔它沉迷在吃rou的快樂當中，無暇他顧。

    皇帝有些擔憂，這食草動物這個吃法，會不會吃壞肚子啊。但是他看見赤兔和白馬都挺能吃，還是它們主動要吃的。

    有一個養(yǎng)馬的小太監(jiān)上來，壯著膽子說：“陛下，馬是能吃一點rou的，在冬天沒有草料的時候，聽說匈奴人會讓馬吃一點兒鮮rou和魚rou，以補充體力。偶爾給它吃點，也不會壞腸胃?！?/br>
    “哦，還有這種說法？”

    蕭靖很感興趣，拉著張嫣一塊兒聽小太監(jiān)講馬經(jīng)。術(shù)業(yè)有專攻嘛，他們也得向?qū)I(yè)人士學(xué)習(xí)一下。

    激動得那個小太監(jiān)臉都紅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聽他說話，聽他說話吶！

    簡直就是一下子到達了人生巔峰！

    小太監(jiān)緊張得口水沫子都快噴出來了，其他伺候的都露出了羨慕嫉妒恨的眼神。陛下好不容易來一趟馬場，就叫他一人獨自得臉。

    他理了理頭緒，打算先從馬鞍講起，娘娘準備學(xué)騎馬，說這個最恰當：“這是馬鞍，用一根肚帶固定在馬背上，皮革上有許多密集的小點，墊子里頭填充的是細軟的鹿毛。娘娘等會兒坐在馬鞍上，剛開始可能不適應(yīng)，要不小的在旁邊扶著？”

    蕭靖這才留意到，這時候的馬鞍沒有像后世那種高高的墊子，從前后把屁股兜住的。他皺了皺眉，問道:“沒有高橋馬鞍嗎？”

    馬的脊骨較為平滑，用這種軟墊馬鞍，很容易叫小姑娘摔下來啊。后世的高橋馬鞍則不一樣，馬鞍的兩頭高翹，中部凹陷，兩頭高起的部位，便是鞍橋，前面的是前橋，后面的是后橋。

    人坐在高橋馬鞍上，就跟一個蘿卜一個坑差不多，不容易從馬背上掉下來。

    他的眼神再往下看，臥槽，這年頭連馬鐙都沒有，騎馬全靠用腿夾緊??？

    那樣的難度系數(shù)也太高了。

    他繼續(xù)問道：“馬鐙了？就是騎馬時候，拿腳踩著的地方，也沒有嗎？”

    小太監(jiān)一慌，后背上冷汗直冒，“陛下說的高橋馬鞍和馬鐙，小的都沒聽說過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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