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wěn)住,我開演了[無限] 第14節(jié)
薄唇輕啟之際,他的喉結微動:“本就沒打算驚擾魔國王城,只是來看看情況,就坐你的驢車吧?!?/br> 禾安一愣:“?” 這聲音…… 人魚公主怎么是個男的? 第12章 六個小時了,他認錯了嗎? 驢車由粗糙的木板搭成,跑起來漏風。禾安揚鞭趕驢之際,回頭看了一眼,那位人魚公主神色平靜地坐在車棚中,鑲滿珍珠寶石的外袍與稻草堆親密接觸。 小驢車的身價轉眼翻了百倍。 某一瞬間,禾安覺得自己像個綁架權貴的無良歹徒。 視線無意間相撞,禾安笑了笑,“真沒想到人魚公主是位男士?!?/br> 對方提起唇角溫和一笑,“灰公主不也是?” 禾安:“……” 這倒也是。 男人斂下眸子,陽光映在其刷子一般濃密的睫毛上,留下倒影,“灰公主可稱呼我為達西爾,不知該怎么稱呼灰公主?” 禾安:“小灰,家里人都這么叫我。” 達西爾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小灰?是個很有趣的名字?!?/br> 禾安苦笑一聲,借題發(fā)揮道:“謝謝你的安慰,但她們給我起名字的初衷,是說我像塵土一樣卑微?!?/br> 達西爾的目光稍頓,面上露出絲歉意:“很抱歉聽到這樣的話,他們不該這樣詆毀人?!?/br> “還好,都過去了?!焙贪沧鲌詮姞?,甩起鞭子加快驢的速度,“我先不回王城,城外災禍鬧得厲害,我先去幫我朋友。達西爾,你可要跟我同去?” 與人魚公主的初次見面,是樹立勤勞勇敢、善良熱心形象的最佳時機。待對方看到魔國城外邪魔橫生的景象,再加上他這位灰公主繪聲繪色的控訴,不愁盟友關系不穩(wěn)固。 達西爾沒有拒絕,“好?!?/br> * 禾安稍有些焦頭爛額,昨晚與雨薇的約定太過倉促,沒有規(guī)定具體范圍,以至于他在城外跑了快倆小時都絲毫沒有看到玩家隊伍的影子。 看來是找錯了方向。 好像是看出他的著急,達西爾安慰道:“小灰,西邊的邪氣濃些,要不我來駕車,你先歇一會兒?” 禾安面帶感激,但拒絕道:“來者是客,怎么能讓你駕車?!?/br> 說著,他掉轉車頭,正準備朝達西爾所說的方向策驢疾馳,不遠處卻出現幾個步伐奇快的牛頭人。 這些牛頭人雖然沒有王城中身穿青銅鎧甲的那批魁梧,但身影也遠比普通人高大。它們身上背著鋤頭背簍,像是農夫。 路過驢車時,它們多看了幾眼,見到驢車前專屬于魔國的標志后收回了目光。 其中一人嘴里繼續(xù)罵罵咧咧道:“沒河老子怎么上山?一定是西城區(qū)那幾個把河水喝干凈了,看我不扒了他們的皮!” “真邪門,里頭那只大魚呢?它不是從來不允許鱷魚靠近?怎么還能被人喝完?” “肯定是被吃了唄,那河還能長腿自己跑了啊!呸!什么世道,沒了河那群地上跑的更瘋了,逮人就咬,幸虧我跑得快?!?/br> “趕緊回去寫信,國王陛下一定會為我們解決的?!?/br> …… 禾安豎起耳朵,什么河?怎么越聽越耳熟了呢……? 他的臉上擠滿了笑容,“幾位大伯,稍等一下?!?/br> 跳下驢車,禾安緩步靠近,正色道:“我是灰公主,也就是魔王的未婚妻。聽說城外出了事,魔王專門派我來看看怎么回事兒?!?/br> “?” 幾名牛頭人一愣,視線不約而同匯聚向馬車。 禾安信口胡編:“微服出巡,不好太引人注意,挑了一輛最破的驢車。” 牛頭人們半信半疑,“……你真的是國王陛下派來的?”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 禾安使了個眼色,身體前傾,低聲道:“車里那位看見了嗎?人魚國的公主,曾經與魔王陛下有過婚約,若不是信任我,怎么會任由心上人坐在我的車里?” “?!” 牛頭人們面面相覷,聽到國王八卦帶來的緊張和興奮混作一團,膽子最大的一只伸出頭朝驢車內瞟了一眼,對上達西爾淡淡的目光。 “是人魚!還真是!”它一臉震撼地跟同伴說道。 禾安輕咳兩聲,一臉嚴肅道:“事關魔王,本不該和你們說這些私事??赡跸嘈潘娜嗣?,也希望你們能夠相信他的未婚妻,也就是我。若是事情能盡早解決,救百姓于水火,你們人人都是大功臣?!?/br> 美貌的人魚公主,再加上禾安這化腐朽為神奇的演技,幾位牛頭人已然相信。 “好的灰公主,您需要我們做什么!” “當然是盡快返回王城保護好自己的安全。”禾安眼中帶了關切,“另外,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也請你們轉告見到異狀者,不要四處傳播,我會盡快解決?!?/br> “明白明白!” 禾安:“還有,你們得告訴我異狀發(fā)生的位置,我親自去看看?!?/br> “好!” …… 來到牛頭人所說的地點,禾安果然見到了成群的暴躁魔鼠,以及被巨大縫隙隔斷的懸崖,懸崖對岸便是它們口中的勞作農田。 經過特征對照,禾安可以肯定,從前充當兩道懸崖之間交通工具的河流就是怨念之河。 看著滿腔抱怨,亂作一團的滯留魔國人民,他好像聽到了巨額財富入賬的聲響。 目睹禾安停下驢車的動作,達西爾微微蹙眉,“小灰,你這是去做什么?” 禾安一身正氣:“救百姓于水火!” “……?” 商機來得如此讓人驚喜,禾安快速擠開人群,在或抱怨或憤怒的聲音中站在了懸崖的盡頭。 而后,放出了又寬又長的怨念之河,以及一只被五花大綁的假河神。 彩色長河出現的剎那,場面為止一靜,接著陷入瘋狂。 成群的魔鼠爭先恐后地涌向河邊,因口渴它們的雙目無比猩紅,魔化的程度再次攀升。 同時,堵在路邊的魔國居民也一股腦地沖了過來,它們無視先前的渡河規(guī)則,想搶下渡舟沖到彼岸。 見有機可乘,被驚醒的假河神也一寸一寸地挪動身體,想趁機逃回河中,重獲自由。只要回到河中,它就有把握奪回控制權! 可下一秒,禾安放出了八十八株嗜血黑藤。海量的黑色藤蔓轉眼鋪滿懸崖,它們游動著纏上一個個違背禾安意愿的生物,尖刺扎入血管,瘋狂地吸食起來。 已經劃出數米的小舟被硬生生拖了回來,其上的魚頭人面色驚恐,只一瞬便被吸干。 “吱吱吱——” 魔鼠們的戰(zhàn)斗力稍強,但遠不及頭領灰老鼠。在眾多藤蔓的束縛下,利爪的攻擊力無法得到發(fā)揮,只能成為一塊快肥美的養(yǎng)料。 戰(zhàn)況很快呈現一邊倒,一拳難抵數藤,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禾安的變態(tài)實力,能夠在這地獄般的情形下奇跡生還。 “滴——12號黑藤攻擊力進化為33?!?/br> “滴——87號黑藤攻擊力進化為41?!?/br> “滴——7號黑藤攻擊力進化為57?!?/br> …… 亂象在這一瞬結束,血霧四溢,饜足的黑藤們將一具具干枯的尸·體推入河中,濺起彩色的水花。 現場很快恢復整潔,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被吊在一旁的假河神兩股戰(zhàn)戰(zhàn),黑藤就停留在他脖前一寸的位置,好像隨時都會結束它的性命,只等禾安一聲令下。 在nongnong的恐懼中,假河神的心中不由冒出一絲難以置信。這才一天的功夫,這個該死的強盜怎么會強成這樣?! 存活下來的魔國人民們鴉雀無聲,不敢再往前一步,看向禾安的目光中盡是驚恐。 剛才那一幕幕無疑是最好的震懾。 禾安嘆了口氣,面上帶了內疚:“呀,不好意思,規(guī)則說晚了。應該沒有人受傷吧?” “……” “是這樣的,我奉魔王殿下之名特來幫助你們?!彼嫔蠞M是和善,看向假河神問道:“你從前搭人渡河收多少?” “五、五千魔國幣。” 禾安立即皺起眉,“你也太黑了,這短短十幾米的距離你收五千?這么缺錢?” 假河神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忙不迭地承認錯誤:“我錯了我錯了,之前是我太過黑心……” 禾安嘆了口氣,笑瞇瞇道:“可我是真的缺錢,單人過河價五萬,老幼病殘孕雙倍,誰先來?” 假河神:“???” 眼見人群末尾有人想要離開,黑藤第一時間做了阻攔,幾名魚頭人畏懼地停了腳步。 禾安的聲音再次響起:“魔王說了,他不養(yǎng)沒用的人民,你們出城總要做些勞動。有錢的過河,沒錢的就去給我引些瘋癲的魔鼠來,一只可以折算五十魔國幣?!?/br> 就五十魔國幣??假河神聽了直瞪眼,那得抓足足一千只魔鼠才能過河! 黑中自有更黑手! 聽到禾安的話,有魔國人瞪大了眼睛,忙不迭道:“城外是不會有魔鼠的……不會的……在國王殿下的帶領下,鼠患早就被解決了。” “我說有就有。”禾安面無表情地看向他,“我是魔王的未婚妻灰公主,是我發(fā)現了新的鼠患,一應后果由我自己承擔。” 強大的精神力讓眾魔國人民無法反抗,只能被迫地應下,“是!” 禾安滿意地點了點頭,一臉真誠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為魔王分憂是我的使命,也是職責。” “……” 聽著窗外的對話,車棚內的達西爾眼中閃過一抹玩味。原本的溫柔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漫不經心,他的視線透過木板的縫隙掃過禾安。